家具的事情弄好了,还有棉被要买,安宁看向郑明宴:“去哪里买棉被?”
“我去村里问问。”
郑明宴说完就大步往人多的地方去打听了。
玉姝则转头拉住了安宁的手:“妈妈,咱们家里有两张床了,你为啥又买两张?”
买床的钱要是用来买粮食吃就好了。
“你和姐姐慢慢长大了,不能一直睡一张床上,等上下铺的床做好,我带着你和你俩姐姐睡一屋,我们睡上下铺,每个人都能单独睡自己的床。”
安宁和三个女孩商量着住宿的事情,旁边正大步走过来的郑明宴脚步慢下来。
玉姝听了安宁的话很开心,她仰头对着安宁笑:“妈妈,睡我自己的床,我是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我可以在床上打滚吗?”
小玉姝从来都没自己单独睡过一张床,听着安宁的描述,她想象着自己睡一张床的美好。
安宁点头:“对,你的床,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小孩子自己的床就是她自己的隐私空间,她在床上爱做什么都随她便。
玉盈对睡的事情不是很开兴趣,她在一边安宁跟着安宁没说话,但是玉锦看着安宁欲言又止。
旁边玉航则直接仰头:“妈妈,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自己的床?”
“妈妈,我的床可以和你挨着吗?我睡自己的床,但是我想离妈妈近一点。”
玉航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安宁,他很想和妈妈睡在一间屋子里。
安宁微微笑笑:“我和你三个姐姐我们一间屋子,你是男孩子,你可以和你爸爸睡一间屋子,或者你自己睡一间屋子。”
玉航嘟嘴:“我不要和爸爸一起睡,爸爸硬邦邦的,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玉航拉住安宁的手:“妈妈,我要和你睡一间屋子。”
爸爸坏,晚上睡觉不让他哭、不让他闹,他想跟妈妈睡在一间屋子,不和爸爸一起。
安宁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玉航,你是小男子汉,你爸爸是大男子汉,男孩子就要和男孩子在一起睡,你大了,不能一直和女孩子睡一间房。”
让玉航和郑明宴一起睡,她和三女孩一起睡,这样她和郑明宴就不会睡一间房了。
玉航仰头想再说啥,郑明宴大步走过来了:“卖棉花的在村头,我们现在过去吧。”
郑明宴这一打岔,玉航没再说回家睡觉的事情。安宁拉着几个孩子往村头走去。
村头这边,依旧是刚刚给郑明宴指路的几个妇女在,看到她们回来,刚刚给郑明宴说话的妇女说:“同志,你们买好家具了?”
“买好了,大娘,我想问一下这附近谁家有多余的棉花可以换吗?我爱人和孩子刚刚过来随军,家里没有棉被,想换点棉花做几床棉被。”
那妇女一听郑明宴说要做棉被,眼睛亮了,也不晒渔网了,她转身就笑呵呵说:“棉花我家有,去我家就能换。军人同志,你们想要多少棉花?”
中年妇女压低声音和郑明宴聊天。
郑明宴没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扭头看向安宁,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安宁出来做主。
“大娘,我们家里孩子多,需要的棉被多,我们想换做六床棉被的棉花,您看可以吗?”
家里有两床被子了,再做六床,正好可以铺四张床。她和三个女孩两张床,郑明宴和玉航可以两张床,也可以一张床。
“六床棉被有些多,我家只有两床棉被的量了,要不你们先去我家坐着,我去别家再给你们凑凑?”
能凑那就是有希望凑齐,安宁爽朗回答:“那谢谢大娘了。”
“客气啥,俺这边家家户户都种点棉花,留着就是想换点钱给买粮食吃的。不过大妹子,这棉花可不便宜,我们不要票,棉花要一块钱一斤,你们看可以吗?”
安宁迅速在心里算账,一床被子大概要六斤棉花,六床三十六斤,钱有一点点多,但是能接受。
“可以。”
中年大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热情地招待安宁进屋,喊了自家孙子来招呼安宁,她自己跑出去找村里人给安宁凑棉花去了。
敞亮的堂屋里,安宁和三女孩子坐在小凳子上,郑明宴坐在另一边看着安宁,随后又站起来,深邃的双眼看着外面飘动的树叶,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玉航这孩子自来熟,这会已经和大娘家的小孙子聊起来了。
“哥哥,你去赶过海吗?”
“去过。”
“哥哥,你赶海见到过大龙虾吗?”玉航用自己的手变化了一个很大的尺寸。
小男孩摇头:“没见过,我只见到过贝壳。”
“哥哥,贝壳是什么样的呀?可以吃吗?好吃吗?”玉航凑近小男孩,充满好奇地询问。
在玉航和小男孩的聊天中,大娘带着另外俩婶子,背着大袋子过来了。
进了屋子,三个人把身上的袋子放在了地上:“同志,这里面都是棉花,我们家还有一袋子,我拿过来。”
大娘说完跑自家屋子里去拿棉花了,不大会她把棉花放在地上:“这些棉花估摸着做六床被子是足足的了,我们现在称重吗?”
安宁打开棉花,摸了一把棉花出来,都是今年的新棉花,摘的很干净,又白又柔软。
她微笑着看向那几个大娘:“称吧,大娘,这棉花被你们会做吗?我买了棉花能请你们帮忙做棉被吗?我给手工费。”
她没做过棉被,不会做被子,买了棉花被子也是要找人做的,想趁机就在这边找人帮忙做了。
“可以的,不过做被子的布需要你们来提供。”
几个大娘答应给做被子,安宁快速说了她提给布,然后聊了做棉被的钱,聊完以后几个人开始称棉花。
四袋子去籽棉花,一共是四十三斤,安宁是准备做一床被子六斤棉花的,多了七斤安宁看向那几个妇女:“婶子,我提供布,剩下的棉花能帮忙给几个孩子做棉衣?”
“我们家四个孩子一个孩子一套,棉花的话,如果七斤不够,您可以先添着吗?等下次我过来拿棉被和棉衣的时候一起给你结账。”
多做几件棉衣服,对他们来说就多点活,多点收入,几个大娘哪有不答应的?她们立刻点头答应了。
棉衣和棉被的事情谈好了,安宁他们在这边就没啥事了,带着几个孩子就要离开了。
从大娘家堂屋出来,安宁看着他们院子里晒着的海带、各种小鱼干,她回头:“大娘,你们这儿的小鱼干和海带卖吗?”
海带可以炖汤,鱼可以做干煎小鱼,她有段时间没吃海货了,这会看着干的海货也是有些馋的。
大娘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她脚下生花,几步走到了晒鱼干和海带的地方:“卖卖卖,你看这些够吗?”
大娘归拢了一堆海带和小鱼干看向安宁。
大娘那双手抱着的得有二斤鱼干、二斤海带,安宁见状立刻点头:“够了,够了。”
“那我去给你装起来。”
大娘把装好的鱼干和海带给了安宁,笑着说:“这些东西不值钱,海岛上到处都是,不过这也是我辛辛苦苦晒出来的,你给五毛钱你看行不?”
“可以的。”大娘辛辛苦苦晾晒的海带和鱼干,五毛钱是真不多。
安宁给了钱,随后带着东西和郑明宴、几个孩子一起离开。
出了大娘家的院子,玉盈就伸手把安宁手里的袋子接过去:“妈妈,我拎着。”
安宁把鱼干和海带递给玉盈。
这孩子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看到吃的眼睛就发亮。她手里要是拎别的东西,这孩子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也就是吃食能让她主动接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郑明宴一路沉默,玉航和玉盈时不时聊天,玉姝也会插几句。
玉锦这孩子似乎有心事,路上一直欲言又止。
一路走着聊着到了军队家属区,郑明宴送安宁和几个孩子回了家,他就出门。
安宁见外面太阳已经西斜了,知道快到晚上了,她把海带和小鱼干拿出来去厨房做饭。
在热水里把海带泡发,随后把海带切成细丝,做了海带鸡蛋汤。小鱼干清洗干净,在锅里干煎,煎到两面金黄,鱼肉的香味散发出来,香的人忍不住流口水。
隔壁盛家,刘莹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安宁家的方向看。
在屋子里走动了好一会,闻着那诱惑人的香味,她到底是忍不住,从家里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包压缩饼干,往安宁家走去。
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家里几个孩子没一个去开门的,玉锦看向安宁仰头询问:“妈妈,要去开门吗?”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做饭,有人敲门,安宁总是会确认是谁才去开门。现在几个孩子也养成了习惯,家里做饭的时候不轻易去开门。
部队家属区和老家不太一样,老家都是村里人,家家户户都缺衣少食,在老家家里做点好吃的要躲着吃。
部队这边虽然吃好吃的也要避着人,但是她们今天做的是海带和干鱼,这种东西海上到处可见,没必要躲躲藏藏。
“去开门吧。”安宁笑着回答。
听了安宁的话,玉锦小跑着去开门。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刘莹,玉锦一脸陌生:“婶子,你找谁?”
“你是郑团长的孩子吧?我来找你们妈妈,你妈妈在家吗?”刘莹看到乖巧懂事的玉锦,心里喜欢,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自觉放柔了很多。
“在,我妈妈在做饭。”玉锦错开身子让刘莹进屋。
刘莹跟着玉锦进来,人很有目的地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安宁把海带鸡蛋汤盛出来,随后把干煎鱼也放在了盘子里,随后把锅刷干净,淘米,蒸米饭。
刘莹进厨房就看到了安宁桌子上放着的两面金黄的鱼,她忍不住吞咽口水。
看了几秒钟,依依不舍的错开目光,把从家里拿的饼干掏出来:“安宁,我从家里带了饼干,给几个孩子尝尝。”
安宁之前和郑明宴聊过盛国超一家,知道郑明宴和盛国超是比较铁的关系,她和刘莹是可以接触的。
看着刘莹眼睛时不时的看干煎鱼,那眼神和她家玉盈看见吃的时候一模一样。
安宁几乎瞬间就看懂了刘莹的吃货心思,她笑笑:“饼干我替孩子们收下了。”
“我做了干煎鱼和海带鸡蛋汤,做得比较多,我给你盛点,你带回家尝尝。”
安宁说着拿着盘子盛了三条干煎鱼、一碗海带鸡蛋汤给刘莹。
刘莹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一样,笑着把盘子和碗接过去:“你做的饭闻着好香,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回家了,回头再把碗给你送过来。”
刘莹说完端着碗盘就走了,她迫不及待的回家吃饭去了。
家里的食物被分走了一些,玉盈有些不开心,她低头失落:“妈妈,我们少了三条小鱼。”
妈妈做的鱼看着很好吃很好吃,但是被拿走了三条。
刚刚的那个婶婶有点讨厌。
玉航见食物被分走也是不开心的,但是看到安宁手里的压缩饼干的时候,他又开心了,拉着安宁的胳膊:“妈妈,我想吃饼干。”
安宁低头,对着玉航充满期待的脸直接拒绝:“一会就吃饭了,这饼干我先给你们放着,明天分你们吃。”
饼干当零嘴吃,一会儿就吃饭了,小孩子正经吃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