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暗色的衬衫,领口微开,锁骨如玉。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慢悠悠地将视线移到郗酒身上:“怎么把我老婆的说哭了?”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是虚假且浓稠的“爱”。
郗酒面上又惊喜又深情地看着谢肆。
心里嘀咕,谢肆后妈是低段位炮灰实锤了。
她还以为这个后妈敢叫这么多人堵她,是算好了谢肆不会这么快出来。
太不专业了。
郗酒扫了眼被突然出现的谢肆吓得面如死灰的女人们。
害。
还得她来力挽狂澜。
郗酒擦干眼泪,冲谢肆展开笑脸:“老公,我没事,我就是太感动了。小妈和她的闺蜜们送了我好多礼物,我说不要,她们偏要给我,特别热情。”
那群被程红找来羞辱郗酒的千金们脸差点绿了。
她们年纪轻轻,和谢肆郗酒是一个辈分,怎么就成了是程红的闺蜜们?
程红却认为郗酒反应很快,比以前木讷胆小的样子机灵多了,点头附和郗酒:“对对对,前几次看到郗酒,我都忘了给她准备见面礼,这次给她补全了。”
“这样啊。”谢肆点点头,冲郗酒伸出一只手,“过来,爷爷叫我们。”
郗酒乖巧地起身,跟着谢肆出了花园。
路上郗酒想的都是小钱钱。
谢肆这一路头顶撒的不是花雨,而是钱雨。
小郗酒拿着个快板走在钱雨里:“我赚钱啦,赚钱啦,我知道该怎么花,左手一个小鲜肉,右手一个小狼狗……”
还他妈是标准的天津口。
谢肆抿唇,伸出一只手:“小妈给你的礼物,给我。”
快板顿时停了。
两个郗酒一大一小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肆弯唇:“充公。”
郗酒咬住牙,才没让自己的脚亲吻谢肆的脸。
她刚到手的小钱钱啊。
她忍辱负重机关算尽坑来的钱啊!
她甚至还为了这些钱,出卖了她的感情。
“舍不得?”谢肆看郗酒快要爆炸的样子,心情好多了。
俯下身,看她的眼睛:“怎么?这些钱不如你对我纯粹深沉而炽烈的爱么?”
他的语调很平。
声音很轻。
却像是带着某种细微的振幅,让郗酒感觉耳朵里面痒痒的。
拳头也痒痒的。
郗酒努力安慰自己钱没有了还可以继续坑,把包包里的战利品交给了谢肆。
谢肆听小郗酒唱了一道的小白菜地里黄,嫁了一个黄鼠狼。
老爷子刚醒,坐在房间里,喝着煲好的汤。
这是老爷子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午睡后必须要喝一碗热汤。
谢老爷子看到郗酒和谢肆来了,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让管家他们都出去。
又平稳地隔了两口汤,才抬起头。
“你们小夫妻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吵架?”
郗酒打算把回答问题的机会留给谢肆,自己闭麦。
然而老爷子却伸出手:“我喊一二三,你们两个一起回答。”
?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郗酒看了眼谢肆,从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郗酒又看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长得很正派,年轻时一定是老一辈审美中标准的帅小伙。
等年纪大了,气场沉淀,便有种不怒自威,让人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
那是郗酒刚进来时对谢老爷子的印象。
而现在。
这个眉飞色舞苍蝇搓手的老小孩,是谁?!
没等郗酒搞明白谢老爷子什么路数,谢老爷子已经开始数数了:“1!2!3——”
郗酒:“没吵过。”
谢肆:“吵过。”
谢老爷子开心地鼓掌:“啊哈,答案不一样!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讨论!”
郗酒越发觉得老爷子是在拿他的孙子孙媳妇玩游戏。
郗酒看向谢肆。
目光里隐隐有对笨蛋的责备。
耐着性子开口:
“老公,我们哪里吵过架呀?而且就算吵过,在老人家面前也要说没吵过啊。”
“这样老人家才会觉得我们恩爱,不会担心我们。”
为了给谢肆个台阶:“你经常忙工作,逗老人家开心的方面不太了解,也是应该的。”
谢肆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小郗酒,她的脸很白,眼眶发黑,身体僵硬,衣衫褴褛,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
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脑子,我饿,我要吃脑子……”
在谢肆头顶鼓捣了一会,极其失望地离开:“没有——没有——”
谢肆:……
一分钟后,谢老爷子回来了,又喊了一遍123,谢肆面无表情地跟郗酒说出了统一的答案:“没吵过。”
郗酒肉眼可见地看到谢老爷子脸上的光芒变得微弱,最后死气沉沉:“你们竟然不吵架?感情好的夫妻怎么可能不吵架?你们不吵架证明没有敞开心交流……”
郗酒惊呆了。
还有老人家盼着孩子吵架的?
因为对答案极其不满意,谢老爷子大手一挥,把谢肆和郗酒都带到书房,给他们讲他和谢老夫人健在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一个月还要拆一次家的恩爱故事。
等到郗酒和谢肆被放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郗酒身心俱疲,还被老爷子塞了个厚厚的本子,要求她和谢肆每个月都要写一篇吵架心得。
呜呜呜。
郗酒想哭。
“现在看到底谁没脑子?”谢肆挑眉,原来慵懒散漫的神情顿时多了些邪气。
把他的那本拿起来在郗酒的脑袋拍了一下:“笨蛋。”
郗酒感觉自己脖子没了。
还没办法反驳,只能皱巴巴地跟在谢肆后面。
直到离开,郗酒也没看到谢肆的亲爹。
听说在她被程红她们堵在花园里的时候,谢父把谢肆叫过去,准备针对前一段时间,谢肆亲手从他手里抢走了八个,没错,就是八个项目,兴师问罪。
谢父准备得挺好,要跟谢肆唇枪舌战个三百回,但现实很残酷,被谢肆两三句话就ko了。
那两三句话经过郗酒浓缩提炼后就是:谁能谁上,不能别bb。
气得谢父差点哭,还跑到讲完故事的谢老爷子那里卖惨,结果得到了郗酒浓缩提炼后的原话,真的哭了出来。
哭的连晚饭都吃不了。
也没看到谢肆的姐姐,还有谢钧。
走的时候,程红特意出来送他们,准确地说,应该是来送她。
几次想把郗酒拽过去单独说话,交代清楚她给郗酒的钱不但包括让郗酒离开谢肆,而且还包括她得主动跟谢肆提离婚这一条。
郗酒怎么会不知道程红想干嘛,左躲右闪,就是不跟程红走。
最后一下差点落到程红手里,还被谢肆给拎回去了。
谢肆把手搭在郗酒肩上,漫不经心地圈着她脱离程红的魔爪,笑得也懒洋洋的:
“小妈,时间不早了,我和酒酒还有很多事要办。你快去安慰我爸吧,不然哭一晚上怎么办。”
程红想了一下谢肆说的要和郗酒办的事情脸都扭曲了。
郗酒要是有了谢肆的孩子,那可就没她什么事了。
谢肆不是亲生的,谢钧更不是,两个里面选一个,她宁可选谢肆。
郗酒满心疮痍地回去,不仅没赚到钱,还特么多了要记吵架月记的任务。
没有直播,直接睡觉,第二天,她准备,化悲痛于烧钱的力量,一大早就冲了出去。
她知道,随着她越来越能赚钱,未来她要买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