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众卿平身,这宴会不比朝堂,大家不必太过拘束。”
康熙说完,由李德全宣布宴会开始,太后自然也出席了,这阖家欢乐团圆的日子,太后的身影是不会少的,哪怕不是康熙的生母,那也是目前唯一的长辈了。
宴会一开始,宜妃安排的歌舞便开始上台,水袖歌舞,一个个美人儿陆陆续续的登场,各个都是婀娜多姿,摇曳绽放,美轮美奂,看的众人心情都舒畅起来。
童瑶朝宜妃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宜妃会心的笑了,做这些事她可是专业的很。
大阿哥同大福晋坐在一起低声耳语,大阿哥同大福晋的感情很好,哪怕成婚这么多年来福晋未能替大阿哥生下嫡子。
是的,大福晋同大阿哥成亲这几年接连生下四个嫡女,而嫡子却是没有的,惠妃之前对大福晋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不喜。
而且,大阿哥除了这四个嫡女外,妾室一个都没能生育,别说庶长子了,就是连个庶女都没有。
这更让惠妃觉得是大福晋不贤惠,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还要霸占着大阿哥,不让其他人生下儿子来。
可惠妃不知道的是,这都是大阿哥的意思,大阿哥和大福晋感情很好,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长子是由福晋生出来的,这是生女儿,又不是大福晋不能生,总是能生出儿子来就是了。
至于在福晋之前让后院的妾室先生下儿子的事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大阿哥不同意,大福晋也曾提过,不过都被大阿哥拒绝了。
至于惠妃有再多的不满,有大阿哥护着,惠妃想压榨大福晋那也是没机会的。
大阿哥:“这梨花酿味道还可以,福晋可以试试。”大阿哥给福晋倒了一杯梨花酒,福晋这几年嫁给他,平日里陪他喝点小酒,现在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
大福晋看了看:“还是不了,太医让臣妾禁酒。”大福晋摇了摇头,最近她准备再次怀孕,太医让她这段时间不要饮酒,如果这次怀上那就是第五胎了,如果这次再是格格的话,不用惠妃说她,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大阿哥。
还好那四个女儿大阿哥也是很疼爱的,如果嫁给一个不知道疼人的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阿哥点头:“也罢,不喝就不喝吧。”大阿哥倒了自己喝了起来。
宴会过半,大阿哥喝的有点儿多,同大福晋说了一声,起身去外头更衣,大福晋也没当一回事,便让大阿哥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还不见大阿哥回来,大福晋也没着急,喝多了再去吹吹风也是可能的,直到有个宫女急慌慌的跑进宴会说不好了,有侍卫发现大阿哥同那位朝鲜公主在揽月楼里行苟且之事,众人震惊,康熙立刻让大家留在此地,谁也不能离开,然后立刻带着童瑶,宜妃,惠妃赶往揽月楼去。
宜妃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不过康熙被留下安抚众人,宜妃心想,好歹太后提前离场了,没得再吓着太后,而她,等娘娘回来后,这八卦还会没有吗?
第120章 赐婚 。
除了童瑶和惠妃外, 康熙没带其他人,阿哥们都被留下来,大福晋倒是跟了上去, 康熙只是看了一眼, 也没有喝止,众人便也随她去了。
到了揽月楼, 外头有几个侍卫守着, 这是宫里巡逻的侍卫,也是他们发现的这件事。
今日是中秋佳节,又是宴请群臣和使臣的大场合,宫里的治安问题必须要做好,所以还特意增加了不少人手。
后宫大部分的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御花园那边的宴会上, 这揽月楼虽离得不算远, 但到底不及那边热闹,而且为了防走水, 这没人的地儿都没点灯, 他们也是巡逻过来后发现这里有动静,怕有贼人,所以才冲进来, 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
他们一开始只以为是大阿哥同哪个宫女, 这喝多了情难自禁也不是没有的,到时候收进房里就行了。
可是看到那女子的衣物不似大清的服饰后, 众人才觉得头大,心里把那个说过来瞧瞧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香、艳的事,他们并不想碰到,皇家出了这种丑事, 他们作为旁观看到的人,还能讨了好去?
可这种事要是不报上去,再被其他人捅出去,那就是他们密而不报,而且还失职,与其安上两种罪名,还不如就担一种。
而他们也没想过把事情闹大,准备找个小宫女去告诉李德全,由李德全告诉万岁爷。
可谁知那小宫女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爆了出来,得,本想悄悄的解决,现在确实悄不了了。
康熙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大阿哥也刚清醒,看到搂着自己的衣服在胸前,哭哭啼啼的李媛秀,整个人都有些懵。
他只记得在宴会上喝多了,然后出来去更衣,再之后说要醒醒酒,他让富贵儿去给他拿醒酒茶来,然后经过揽月楼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大福晋,随后他似乎是跟着一起进来的,再发生什么他就真的不清楚了。
大阿哥晃了晃脑袋,这喝酒误事,他怎么就喝成这样了?他的酒量向来是不错的,不说千杯不醉,可也不至于喝了几杯就同这公主搞到一起来。
大阿哥烦躁的抹了抹脸:“别哭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大阿哥可不相信这是个意外。
李媛秀只是哭,仿佛没有听懂大阿哥在说什么一样,只是在哭着自己的遭遇。
大阿哥心里正烦躁着,突然看到康熙等人进来,大阿哥心里顿时一咯噔,皇阿玛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大阿哥立刻扯过被丢在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皇阿玛,皇阿玛,儿臣冤枉的,您相信儿臣啊……”
康熙怒,看着一旁从他进来就一直哭的李媛秀,就算是附属国的公主,那也是公主,不可能不给一个说法。
康熙:“孽障,瞧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若是对媛秀公主有意思,直接求了皇阿玛给个圣旨不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让人看笑话。”
康熙还是想把这件事给圆过去,本来这李媛秀被送过来就是打着和亲的主意,无论是进宫还是指给皇子阿哥这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于指给哪位阿哥而已。
同样是男人,大阿哥没能get到康熙的好心,并不领情:“皇阿玛,儿臣是冤枉的,儿臣的酒量您也知道,儿臣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还请皇阿玛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惠妃:“万岁爷,大阿哥的话有道理啊,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还请万岁爷明察啊。”惠妃也跪下求情,说着还看了童瑶一眼。
惠妃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李媛秀公主的,公主这个名号说着是好听,还不就一个附属国的公主,这样的女人对她儿子能有什么帮助?
而且,就因为她是公主,如果进大阿哥府,少不得得给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这样毫无助益的女人,给个格格侍妾身份就差不多了,给个侧福晋位份,那就代表会少一份助力,她能高兴就怪了。
再说了,要是之前还有太子在的话,那没关系,再冒头也没他们什么事,可现在太子已经不是太子,甚至都没了争储的机会,她儿子就有最大的机会,毕竟是长子。
所以,惠妃也是千万分不乐意让李媛秀进大阿哥后院的。
童瑶:???
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果然不愧是母子,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平安度过的?这个时候是喊冤的时候吗?
康熙显然也没想到惠妃和大阿哥会是这么个反应,一点儿也不理解他的苦心也就算了,惠妃刚刚那是什么眼神?她还觉得害老大的人是皇贵妃不成?
康熙气的够呛,手指着跪着的惠妃和大阿哥:“你们,你们…简直是不知好歹。”
李德全:“万岁爷息怒。”
童瑶也赶紧上前一步,替康熙抚摸着后背顺气:“万岁爷别着急生气,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发生的,除了大阿哥外,只怕也只有公主知道了,万岁爷的好意臣妾都明白,臣妾会解释给他们听,万岁爷可不能气出个好歹来,这是百姓们的不幸,还请万岁爷保重好身子。”
康熙被童瑶这一安抚,简直是如沐春风,如果不是看到地上还跪着的那俩糟心玩意儿就更好了。
童瑶朝着惠妃二人走去,轻声细语:“惠妃妹妹话里有话,本宫就不追究了,毕竟出事的是自己的儿子,担心也是应该的,只是,万岁爷的意思,大阿哥没能体会出来情有可原,惠妃妹妹也还没反应回来吗?如此伤万岁爷的心。”童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惠妃面色一僵,显然她是已经反应回来了的,也是,在这后宫里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坐稳妃位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一开始被儿子的事弄迷糊了,再加上儿子喊冤,少不得给儿子求情。
惠妃:“臣妾知罪,是臣妾想岔了,万岁爷说的是,大阿哥既然心悦公主,臣妾斗胆向万岁爷请旨赐婚,成全这一双有情人。”惠妃想明白后主动开口。
大阿哥还是不太明白,正想说什么,被惠妃一把拉住,小声道:“你是情愿同公主情投意合的指婚,还是被当成宵小欺辱公主破坏公主名节,让全天下的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大阿哥浑身一震,所以说,这件事,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
大阿哥:“皇阿玛,儿臣同公主,日久生情,请皇阿玛赐婚。”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大阿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童瑶:“万岁爷,今儿就是个好日子,不若把这件喜事说出去,也让众人替大阿哥和公主高兴高兴。”童瑶提醒,你这儿是说好了,外头可一群看热闹的人,至少朝中大臣和各国的使臣都等着要知道说法。
康熙:“爱妃说的是,劳烦爱妃替公主收拾一下,朕还等着宣布他们的好事,李德全,拟旨。”说罢,康熙率先离开,童瑶回头看着惠妃和大阿哥笑了笑。
童瑶:“大阿哥也收拾收拾吧,这件事,你们要怀疑也好,不怀疑也罢,本宫没插手,也不打算插手,真有本事,那就把害自己的人查出来,别把气撒到无辜人身上。”童瑶说罢朝那公主走去,让紫玉把公主扶起来,带回承乾宫去,给她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裳后才再次带她去御花园。
这时候大阿哥他们早已经到了,之前康熙过来时只说有好事要宣布,不过得等人齐了才说,所以,众人就差伸长脖子等着看热闹了,好不容易盼来皇贵妃和公主,众人都等着。
朝鲜的使臣先一步出列:“尊贵的皇帝陛下,我们公主……”
那使臣用着字正腔圆的汉语说着,还没说完,康熙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朕即将要宣布的这件好事就与公主有关,想必你们也知道,之前接待你们的人里头便有朕的大阿哥在,朕也没想到,大阿哥同公主倒是有了感情,这是好事儿,也是喜事儿,朕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王母,更不能拆散了这对有情人,李德全,宣旨。”
李德全上前一步,拿出圣旨来,打开:“还请大阿哥,公主,接旨。”大阿哥压着怒气上前跪下,在翻译的解说下,李媛秀也起身上前,同大阿哥一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子……”一通念下来,反正就是大阿哥怎么怎么好,公主怎么怎么贤惠,二人怎么怎么感情深厚,特意给他二人赐婚,婚期定在下个月十八,朝鲜使臣也等参加完公主的婚礼再回去。
大阿哥同公主接旨,明面上大阿哥同朝鲜公主在揽月楼行那啥事算是过去了,这就是有情人之间忍不住偷偷幽会而已。
可背地里谁都知道,当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阿哥欺辱了公主?又或是被算计了,总之名声不太好了,哪怕面上说的再美好。
这口气大阿哥咽不下去,这公主他可以娶,大不了不喜欢就把她放到后院不管就是了,可是有一点,害他的人他必须抓出来,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
童瑶几个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进自己儿子后院,去哪都使得,不关他们的事。
第121章 幕后之人(一) 。
宴会散了之后, 朝臣们都纷纷离开皇宫,使臣们也被客气有礼的送出去,而李媛秀则被童瑶找借口给留在了宫里。
此时的养心殿也没多少人, 康熙, 童瑶,惠妃母子, 大福晋, 以及宜妃在,其他人都被康熙撵走了,而宜妃,也是因为参与了这次的宴会布置,所以才被留下来。
大阿哥一脸的委屈, 他什么都没干就背这么一个黑锅, 他咽不下这口气,叫嚣着要找出证据, 还自己一个公道。
康熙猜测这里头多少也是有些问题的, 只是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容不得大阿哥再闹,再说了, 那么多阿哥都没中招, 就你中招了,你还有脸喊委屈?
他这张脸都快在众人面前丢尽了, 这还不光是朝臣,还有各国使臣在,简直就是标准的丢脸丢到国外去了,康熙自己还委屈呢,他好好的一场宴会, 就这么被毁了。
养心殿里,康熙刚骂完大阿哥,正生着气,屋里头静悄悄的,没人敢上前说话。
童瑶缓缓走上前去:“万岁爷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大阿哥这件事若是无辜,确实是该生气的,作为当事人,大阿哥想要一个真相也是无可厚非的。”
惠妃狐疑的看着童瑶,皇贵妃会这么好心帮他们母子说话?
虽然她也从皇贵妃手里得到一些权力,和皇贵妃面上也还过得去,可是这两年就不一样了,二阿哥不是太子了,这储君之位一直空缺。
她生的大阿哥是长子,而且她母族也是朝中重臣,自然是有机会的,但是,皇贵妃膝下的四阿哥同样有机会。
四阿哥虽然不是皇贵妃的亲生儿子,可那也是从小就被抱养在皇贵妃身边的,皇贵妃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连个女儿都没有,她能不看重四阿哥?
而且佟府能眼睁睁看着储君之位落入他人手里?哪怕四阿哥不是皇贵妃亲生的,没有佟佳氏的血脉在,可在皇家玉牒上是已经改了的,佟府会看着储君之位落到其他人头上还是落到四阿哥头上?
所以,这两年来,惠妃对童瑶这皇贵妃一派那是多加提防,毕竟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康熙:“表妹不必替他说话,这种事,说到底都是他的问题。”康熙还是很生气,如果这件事是大阿哥做的,不顾皇家颜面做出这种丑事来,该死,若不是他做的而是被陷害的,那更该死,这么大的人了,没有一点儿提防,被陷害也是活该。
童瑶:“万岁爷,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既然大阿哥心里有疑虑,我们也应该查清楚才是,大阿哥也说了,同公主的婚事不会变,只是要一个真相,大阿哥,本宫没理解错,是这个意思吧。”童瑶说到最后,又问了问大阿哥。
大阿哥:“皇贵妃娘娘说的是,儿臣自会履行承诺,儿臣只是要一个真相。”他要知道是谁算计的他,让他名誉扫地,当众出丑。
童瑶又看了看康熙,康熙疲惫的闭上眼睛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件事便交由表妹来办。”后宫的事都是由童瑶这个皇贵妃来管,让童瑶来查也是理所应当的。
童瑶:“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童瑶走到大阿哥身边来:“刚才臣妾问过侍卫,他们说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敢声张,又怕自己进来会扰乱了宴会的气氛,所以,只是临时找了个宫女进来,他们只说让宫女进来找李公公,有要事禀报,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可刚刚冲进来的宫女可是口口声声,明明白白的说是大阿哥同公主的事,而且嚷的众人都听的清楚。”
一开始童瑶也不确定这是大阿哥自己喝多了强上了李媛秀或者是认错人了还是说是被人算计了,直到刚刚从侍卫口中知道这回事方才能肯定。
大阿哥一听就激动:“皇阿玛,儿臣就说了儿臣是被算计了的。”明显侍卫们也不想搞事情,只想悄悄问李德全怎么办,谁知道被那个宫女叭叭的嚷了出去,而且他们什么都没说,那宫女怎么会知道的?所以那宫女一定有问题。
康熙:“那宫女呢?”康熙眯了眯眼睛。
宜妃略尴尬道:“回万岁爷的话,当时您同皇贵妃去往揽月楼了,宴会上吵吵嚷嚷的很是杂乱,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宫女去哪了,而且因为今日宴会的缘故,有不少宫人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帮忙的,宫人之间也不见得认识,臣妾问了一圈,没人认识那个宫女。”
惠妃:“怎么会那么巧?怕不是有人故意的吧。”惠妃可不相信这个结果,宜妃和皇贵妃向来关系好,谁知道是不是她们搞出来的。
惠妃现在是看谁那都是有嫌疑的。
宜妃:“有人故意的?可不就有人故意的吗?今日宴会分派人手一事又不归臣妾管,这是惠妃姐姐管的范围,姐姐说有人故意的,那就是了。”宜妃向来是这个性子,就算她直接怼了惠妃也是正常。
童瑶:“既然是惠妃妹妹负责这件事,惠妃妹妹就把今日伺候的宫人名单再对一对,把那宫女找出来,毕竟这件事牵扯到大阿哥不是吗?”童瑶开口,二人一唱一和的,挤兑的惠妃无话可说。
惠妃先告退,去理伺候的人名单了,她不把人找出来她也白当这惠妃了。
之后童瑶又走到李媛秀身边:“公主今日也是受惊了,不过,本宫想问问公主,那时候大家都在宴会上,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揽月楼的?”
翻译在李媛秀耳边说着,李媛秀一直低着头,这才抬头看向众人:“我从朝鲜远道而来,因为是大阿哥接待我们,我心里难免有些念想,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今日在宴会上,有个宫女给我递来了这个,我知道这是谁的,所以我才会出现在揽月楼里。”说着,李媛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