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小会儿,旁边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因为这么个好看的茶叶蛋老板,纷纷偷偷摸摸地朝这边瞧,这个摊子的生意迅速的热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脸蛋红红地试着过来搭话。
傅殷立即识相地将位置让了出来,偷偷离开了人群。
傅殷看着手里拿着茶叶蛋,却像是捧着天材地宝的殷医修,一脸的迷幻。若不是亲眼见到了,任谁来说,她也不相信那个殷医修会在街头卖茶叶蛋!!
……
几个穿着不凡,年龄不大的男修看着向远处走去的傅殷,看着那袅娜的背影,皆是眼睛一亮,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都不认识,看穿着也不像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方才跟了上来。
傅殷低着头搓着茶叶蛋,将那蛋壳退去,脑子里一会儿是她的小说大卖,令她一夜暴富,一会儿是殷医修为什么会来这里卖茶叶蛋,莫非这里卖茶叶蛋格外赚钱?
直到一个面容白皙的男修嘴里叼着根草叶,流里流气地拦在她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
傅殷停下脚步,看着拦在她面前的几个修士,看起来皆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修为都在筑基期,差的也是练气大圆满。
傅殷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个街角,远离了闹市,四处都没什么人,偶尔有个人路过,也不敢多看,皆是匆匆走过。
这群男修都是大家族里的公子哥,平日里凑在一起,到处吃喝玩乐,也没人敢管,就怕不小心惹上一身腥。
傅殷绷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程季看着傅殷花瓣似的小脸,只觉得越发惊艳,痴痴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平日里都没见过!”其他几人纷纷跟着怪叫出声。
说着,程季便伸出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
傅殷脸色一变,猛地抬起了脚,当胸给了他一脚,程季也没想到她看着柔柔弱弱,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动脚,下意识地便要还手,然而看到傅殷那张雪白的小脸时,程季心里一软。
没舍得对她动手,抬起胳膊便想挡住她的攻击。
而后,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当着其余几人的面,直挺挺地向后飞去,其余人当即都是一懵。
他们看的出来,傅殷只是筑基期修为,看起来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们几个却全部是筑基期修为,这么多人拿下傅殷还不是轻轻松松。
其他几个修士懵了片刻,只以为是巧合,另一个男修怪笑着走向她,“好凶的小娘子!”
傅殷目光在旁边扫了一圈,抿了抿唇,而后随手抓住了后面的一个大水缸。那大水缸在这里放了不知多久,里面皆是泥土,下面甚至早已与地粘在了一起。
傅殷手上使力,那几个男修只觉得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而后便见面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忽然单手举起了那个大水缸,兜头盖脸地砸向他们!
……???卧槽!
那男修脸色顿时绿了,嘴里的一堆话全部咽了回去,忙怪叫着向后躲去。
傅殷虎口有些发麻,她这才想起来,她现在一身怪力,面前这样的她可以一个打十个!
程季也被这一幕唬了一跳,愣了又愣,方才感觉胳膊处疼得像是要废了一样,忙喊道,“卧槽,我的胳膊!胳膊!”
傅殷目光微顿,落在了程季身上,程季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禁了声。
其余几人见状,也顾不得还躺在地上的程季,忙疯了一样向后跑去。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筑基期修士,平日里却都是娇养着长大的公子哥,修为用来吓唬人还行,打起来却是一个比一个怂。
尤其现在看程季被一脚踢成这个惨样,更是不敢多呆。
程季现在浑身像是要废了一样,只缩在地上,看着毫不犹豫丢下他的狐朋狗友们,像个即将入虎口的小绵羊一般,瑟瑟缩缩地看着傅殷,“我我……别杀我!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我顶多调戏调戏小姑娘……别杀我。”
傅殷抿了抿唇,“还有事吗?”
程季腿抖了抖,半晌,也不知怎的,忽然憋出一句话,“……你,你的茶叶蛋在哪买的?”
……?
傅殷亮了亮拳头,“滚!”
程季又是缩了缩脖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一次学人家调戏姑娘,结果就调戏到了一个炮仗。
直到傅殷走远了,他那群狐朋狗友方才偷偷从远处回来,将躺在地上的程季给拖了起来。
……
傅殷因为方才那事,也没心情在这里继续看,直接回了傅家。到了院子前,傅殷发现傅霄的院子门口站了几个年轻的婢女,见到她,那几个婢女行了个礼,轻声道,“大小姐。”
傅殷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傅母看着傅殷,温和道,“这一大早的你去哪了?都没看到你?”
“出去随便看看。”
傅母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傅殷,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容,“别在外面了,快进来说话。”说完,便让婢女拿出她准备的糕点。
傅霄正坐在窗前,臭着脸看着窗外,见到她回来了,脸色更是难看。
傅母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端着杯茶水,“你这两日脸色好多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殷摇了摇头,“并无大碍。”眼底却是闪过一丝讽刺。
这傅母说是傅殷的母亲,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却是林七七,就连请医修看病,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只是小伤的林七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只会单薄的一句问候。
甚至连问候,可能也只是随口一问。
怪不得原主会心凉。
傅母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这两日的事,娘也知道了,你也不能总和霄霄住一个院子。”
傅母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想,我便让七七搬出那个院子,你再住回去。”
傅殷闻言,摇了摇头,“不必了。”
傅母见她面色冷淡,只以为她还在生气,“你与七七是姐妹,你何必与她这般……”傅母顿了顿,想到了今日的来意,忙停住了这个话题,“过几日的测试,你们可有打算?”
话音刚落,傅霄的脸色瞬间绿了,每次测试前,傅母都会来找他说上几句话,而后便是让他在测试中多照顾照顾林七七姐弟二人。
傅殷察觉到傅霄的变化,轻轻咳了声,“我身子还没好全,到时候可能需要霄霄照看一番。”言外之意便是没空搭理林七七姐弟二人!
傅母自然懂了她的意思,闻言脸色变了变,她前两日还听闻傅殷身体早已大好,还打了林七七身边的陈婆子撒气。
现在却又拿这事推脱。
傅母犹豫了片刻,方才道,“你们可是不想照顾七七?”
第十五章 浪费心情
“是,我不想。”
傅殷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傅母,轻声道。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房间内所有人的清晰听到。
傅母怔了怔,而后不可思议道,“为什么?”傅母面色几经变换,最后脸上满满都是失望的神色,“为何?她是你的表妹,你为何连她都容不下!”
傅殷闻言还没什么反应,傅霄却是瞬间炸了,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什么叫容不下她?林七七只是个外人,却…… ”
“闭嘴,她是你表妹,什么外人?”傅母眉眼间皆是怒意,厉声道。
傅霄攥紧了拳头,看着傅母仍是温和的面容,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自小便是由傅殷带大的。
傅父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子女,他们唯一的母亲也只疼大哥傅嵘,对他们看上去温柔客气,与对父亲的其他孩子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俩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傅母会这样对他们。
现在傅殷好不容易从崖底死里逃生逃了回来,傅母却待她一如往昔,甚至连以往都不如!
或者说,以往连奕真人答应了与傅殷的婚事,傅母还会为了连奕真人,待她好上一些,然而现在连奕真人与她的婚事眼见要吹了,傅母便又变回了原来对他们漠不关心的模样。
就算早就知道傅母对他们没什么感情,现在看到傅母为了林七七这个外家女来这般责备傅殷,傅霄仍是忍不住生气。
“母亲,姐她在崖底困了两年!”傅霄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
傅母放下了茶杯,“她这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傅霄看着傅母理所当然的模样,忽然有些疲惫,“那林七七连个伤都没受,又要照顾什么?他们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在这一刻内降到了冰点。
傅母看着傅霄,忽的板下了脸色,猛地将茶杯顿在了桌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我平日里教你们的善良有礼你们都忘了吗?”
傅殷看着满脸怒意的傅母,只觉得心口微窒,突然记起一个情节。
傅殷以为傅母只是喜欢温柔的女子,学着林七七穿白衣,放下长剑,说话做事温温柔柔。然而危险来临,当那些灵兽挣破束缚冲向他们之时,那些人却第一时间冲向了一脸惊慌的林七七。
只留下放下长剑的傅殷一脸茫然地看着空荡的周围。她为了成为那些人喜欢的模样,放弃了保命的剑,却最终差点死去。
在那场灵兽失控中,傅殷用一双手,与那只灵兽厮杀,落下了满身的伤痕。而后看着傅母柔声安慰着哭泣的林七七,自己安静地服下一枚灵丹。
傅母看着满脸通红的傅霄以及面无表情的傅殷,厉声道,“你看看傅霄都跟你学成什么样了!”
“我以为你在崖底两年能悔过思改,没想到还是冥顽不灵!一回来就毒打奴仆,欺辱表妹!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傅殷看着温柔不再的傅母,淡淡道,“你当真有把我当过你的女儿吗?”
傅母眉头紧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殷掀起了眼皮,直视着傅母的眼睛,静静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只会不问缘由地指责我,骂我,你可曾知道事情的由来经过?”
“你可曾知道那奴仆做过什么?”
“在我从崖底回来,生死未定,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在你又用什么立场来骂我?”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在人的心上。
傅霄听的眼眶通红,看着傅殷面无表情得模样,只觉得越发地心疼。
傅母闻言大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她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娘……娘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方才只是太过着急了,七七她性子柔弱,照顾不好自己……”
傅殷冷笑了一声,“照顾不好自己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吗?既然照顾不好自己为何要去参加测试,自己呆在家中不可?”
“你平日里不还说我们应自立自强,不该给傅家丢人?”话没说话,傅母却已经懂了她的意思,脸色青青白白的。
房内便这么安静了下来,那些婢女站在一旁,更是头都快埋到地底去,就怕听了不该听的话,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没来这一遭。
傅母看着一脸冷漠的傅殷,嘴唇张了又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带着一群婢女快速地出了院子。
傅母脚步有些慌乱,看着这个熟悉的家,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傅母想着傅殷方才说的话,轻声问婢女,“你说,我做的真的不对吗?”
被她问话的那个婢女心里一颤,就怕说出什么让傅母不开心,当即丢了命,婢女想了又想,最终在傅母不耐烦之际,方才结结巴巴道,“夫人也有自己的思量……”
…………
傅母走后,房间内便只剩他们二人,傅霄眼眶红红地看着傅殷,“姐……”
傅殷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哭什么?”
“我才没哭!”傅霄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只强装镇定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