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开点,你失去了双腿,可你得到的是爱情啊,忠贞不渝,生死相随。”
书里为了体现这段非同凡响的爱情,强行升华,让男主去追嘤嘤哭女主时,被大货车撞了,醒来时双腿高度截肢,女主知道后扑倒在他身上,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从此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完结。
“……”你过来点,看老子不咬死你。
“自我介绍一下,原名俞月,愈去心,月牙儿,排队买大饼时穿了,现名瞿雨月,书中头号女配。”
萧明睿不甘不愿开口道:“萧明,比萧明睿少一个字,主播,因为粉丝达到一百万穿女装当福利,走着走着就掉坑里了,再爬出来后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押到这里来了,变成男主。”
噗!这弯拐的可真够多的。
俞月拍板:“行,既然互相确认过身份了,我们就可以谈接下来的事。”
“抱大腿吗?”萧明睿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精神百倍。
“啧啧啧。”俞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一正牌男主,能不能有点出息,学学怎么邪魅狂狷,不要一上来就想抱大腿,堕落。”
“……”
“说正经的,现在我们是同盟了,有一件极要紧的事非你来做不可。”
“是什么?”
“钱啊,你想想你一豪门,出入都是五星级酒店,一出手就是五位数,兜里却只揣两位数的现金,心不慌啊,掏钱不给小费还要打折,可不就露馅了。”
萧明睿认真思索,点头:“嗯嗯,你说的对。”
傻孩子,好骗。俞月继续忽悠:“所以,我们得搞到钱,短时间内是不能突然改密码的,得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没办法用卡里的钱,请问该怎么办。”
“对啊,该怎么办?”
上钩了。
“你回想一下,书中不是有一段这样的剧情吗?萧明睿甩给女主一张6位数的卡,告诉她密码是6个6,随便买买买,你把那张卡找出来,我们瓜分了它,一起渡过这段难关,共患难同享福。”
“哦——”萧明睿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投去谴责的目光,控诉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只想要我的钱,对不对!”
呵!女人。
“……”当然,她是闲的慌才会和男主扯上关系,“怎么说?一句话的事,干不干吧。”
萧明睿咬咬牙:“干!”
作者有话要说:萧明睿这条线不谈恋爱,专门出来和女主互怼,活跃气氛的。
第10章
大厅里,由萧明睿引起的风波在萧夫人高超的话语缓和下已回归平静,或者说在表面上回归平静,来来往往间,宾客们又开始谈天说笑,却一点没有涉及萧家少爷的话题。
来主人家做客,主人闹笑话,至少得给她留块遮羞布,不能全扒光了。
小圈子聚成一块一块的,离他不远处有个新上位的小贵妇,正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吹嘘自己的新婚丈夫,从拍卖会上高价为她买下的玉镯子。
小贵妇的语言技巧并不高超,奈何周围的塑料姐妹们就吃着一套,她们一面嫌弃鄙夷着,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也值得拿出来炫耀招摇,一面又妒忌暗狠,自己丈夫口袋里的钱就是这样倒贴给外面的妖艳贱货。
闷,空气里各种香水味和嘈杂声混杂在一起,刺进瞿溪川的鼻子和耳朵。
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瞿雨月还没回来。瞿溪川忽然想到这一点,心骤然一跳,怎么会惦念起她了?应该是这里太过喧闹的缘故,他皱着眉,走到阳台上透气。
外面花园点缀着几盏小夜灯,朦胧地放出如雾的光,略带湿气的夜风裹着缕缕月光吹到阳台边,停驻在他扶着栏杆的那双细瘦幽白的手。
瞿溪川闭眼沉静一会,才感觉好受了些。
“兄弟,巧啊,能在这里遇见你。”一只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瞿溪川猛地睁眼,狠戾地给他掀下去,迅速拉开一步距离,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充斥着警戒与狰狞。
来人是个英俊的男子,高个子,一双浓眉,眼窝很深,穿着名贵的高级西装,脸上挂着笑,却无端让人觉得是在嘲讽。
“脾性大啊。”徐卓递过去调侃的神色,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腕骨,转了两圈,“就是劲头还差点。”
是上次做过交易的人,瞿溪川的眉皱得更深,他想干嘛?
“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打声招呼,顺便谈一谈生意。”
“生意?”瞿溪川犹疑地瞥了他一眼,“上次你托我查的资料已经全部交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徐卓摇摇手指:“别误会,不是我的事,你的技术不错,查的资料都用上了。我家老头子脑子糊涂,多大年纪了还妄想给我弄出个弟弟,也不看自己行不行。”他冷哼一声,接着说:“事情已经被我摆平了,这次是想给你介绍一笔新生意,有兴趣接单不?”
瞿溪川垂眸应了一声:“嗯。”他需要钱,他得靠自己赚钱。
“我有一哥们,最近点背总遇到些破烂事,有人背后搞他,把他的事添油加醋,乱改一通放到网上去了,你帮忙查查……当然,酬劳方面你不用担心,比上一次只多不少,活也比上次轻松。”
瞿溪川伸手:“给我信息。”
“别急,具体情况见面再谈,先定个时间,我会让我那哥们和你碰面的。”
“好。”
徐卓从托盘上勾了两杯酒,递给瞿溪川一杯:“交易愉快,碰杯?”
瞿溪川摇头:“我不喝。”
徐卓的手微收,眉梢一挑,戏谑道:“怎么,不给面子?还是说要听姐姐的话,当个乖宝宝?刚才我可都瞧见了。”
瞿溪川愣了,似乎联想到什么,眉眼间掠过一丝极淡的恼意,说出来的话不自觉间带着一股赌气的味:“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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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月回来时,瞿溪川就被一个男人推到她身上:“还给你,麻烦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俞月一脸懵,她的眼想捕抓男人的身影,他却早已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问不到详情,俞月只得收了这个心思,放回瞿溪川身上:“瞿溪川,溪川……”她轻拍他的后背,喊了几声,没应,他的头歇在她的肩上没起来。
“什么味啊。”俞月鼻子凑近他的脖颈闻了闻,是酒。
无奈,她扶住瞿溪川的肩将他拉开,眼在他的脸上探查了一番,他的双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晕红,唇瓣微抿,原本清明的黑眸氤氲着水汽,像三月烟雨江南,罩进一片雾的朦胧中。
俞月蹙了眉:“你喝酒了?”
“嗯……呐~”他的头重重点下,酝出来的话却是软糯糯的,带着浅淡的甜酒味。
俞月扬了扬眉:“站都站不稳了,还挺自豪?”
他水润的眼睛眨了眨:“嗯,自豪。”
“……”看来真的醉了,问什么都点头,“脸都这么红了,热吗?”
“嗯!”
“唉——”俞月轻叹了口气,“我包里没湿巾,去前面桌子拿两张给你降降温,你站在这不要乱走,我很快回来的。”说完,也不管他理解没理解全,径直走向桌子。
瞿溪川看着没能抓住她衣袖的空空右手,茫然了,有点不开心。
等俞月拿了湿巾回来,就看见瞿溪川抓着一七八岁小男孩的手不动,两侧的裤腿被手掌滑了两道长长的蛋糕印。
俞月赶忙过去,还没问怎么回事,瞿溪川指着那个男孩告状:“是他。”
喝个酒心智都能倒退十几岁,瞿溪川这体质也没谁了。俞月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行啊,还懂得抓住‘犯人’等我来审,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很聪明?”
他认同地点了一下头:“嗯。”
“……”她就想知道,明天瞿溪川醒了,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呆样,会不会杀人灭口。
“得,我来。”俞月蹲下去,从瞿溪川的手里舀过男孩的手腕问道:“哥哥身上的蛋糕是不是你弄上去?”
男孩向她吐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
俞月脑子突突的疼,处理这种熊孩子她没什么经验,又不能像对付大人一样往死里打,打到他认怂为止。
她把湿巾往他两手一擦,擦掉黏糊糊的蛋糕,举起来给他看:“瞧,证据确凿,你抵赖不掉的。乖乖跟他道个歉,态度良好我就放你走。”
男孩不听,挣开她的湿巾,嘴一撅就要往她身上吐口水,俞月脸色一变,连忙侧身一闪,还好她动作快没被溅到。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俞月刚想要说他两句,男孩就大哭起来。
俞月嘴张了张,傻了……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妇女听到哭声,怒气冲冲地赶过来,一把拽过小孩拉到自己身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俞月破口大骂起来:“你干什么,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你臊不臊得慌,没家教吗?”
是谁没家教?俞月简直想翻白眼:“大婶,请你先问清楚好吗?是您的儿子糊了我弟弟一裤腿的蛋糕,还吐向我吐口水,我刚才是要和他讲道理。”还没开说,你就杀过来了。
大婶一点没听进去,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道:“那又怎样?啊!他还是小孩子,你一大人跟他计较什么,心怎么这么窄?我家就他一个独苗,给你吓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年纪小就可以变成为非作歹的理由吗?”俞月反问到,现在这么紧张,刚才孩子捣乱时怎么不见管,自顾自哈皮去了?怪不得有人说,每一个熊孩子后面都有一对熊父母。
大婶一手叉腰,活脱脱一个泼妇骂街样:“嘿,你还有理是吧,没教养的野丫头,回你屎壳郎臭坑子的家里窝着去,别出来招人烦。”
说完,趁俞月没防备,大力推了她一把,俞月不可控地往后退了两步,还好平衡力强,给稳住了。不然穿着高跟鞋再这么一摔,绝对摔个顶朝天,丢人可丢大发了。
大婶来这么一出,俞月的战斗力被激起来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若得寸进尺,我必寸步不让。
俞月可不带怕的,挺了挺身,刚想和这位大婶唇枪舌战,大战三百回合时,站在她后面的瞿溪川突然挡在她前面,抬脚,狠狠踩了大婶一脚丫子。
“……”
“…………”
噗!哈哈哈哈哈……没发现啊,瞿溪川还有这一面,俞月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大笑起来了,明天等他醒来一定得跟他说道说道。
大婶的外八字脚留下了一个黑脚印,疼得骂天骂地的,抡起两边袖子就想逮住瞿溪川:“小兔崽子,敢惹到老娘身上来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老娘就代替你老父老母好好教育你。”
一个坑不会踩两次,俞月早就防着她这一手,身子往前一堵,一双柳叶眼布满冷意,铿锵回敬道:“不好意思大婶,我弟弟他还未成年,您一大人想必是不会和他计较的,毕竟您那么‘心宽体胖’,‘肚里能撑船’。”
俞月这番话等于把大婶的歪理,换了一个说法又还给她了。
大婶气得快冒烟了,一只手抓着俞月的胳膊要固定着她,另一只手想去扯她的头发。俞月也不带怵的,指甲尖尖,弄出个九阴白骨爪的架势,扑上去先挠她一爪子。
两人还没真正打起来,就被保安拉开了。
原来从这位大婶嚎一嗓子开始,周围人就已经默不作声在看戏了。要不是有人碍着一点情意去提醒萧夫人,这场闹剧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果然,无论在哪,永远都不缺想看热闹的人和想谈八卦的心。
萧夫人走过来一看场面,怒气止不住地往上爬,该死的,她干什么不好,非要办这个劳什子宴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还要给他人看乐子。
的确,从今晚两出闹剧来看,萧夫人这个主人可以说做得失败了。
萧夫人扫了那位大婶一眼,面生,并不认识,喊了一声管家,管家凑上前,在她的耳边提醒了两句:“张大逢的妻子,靠小作坊起家,平时没生意往来,所以以前没邀请过她,今晚是第一次。”
萧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干嘛把宴会弄得这么大,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混进来了。
张大婶“哎呦”一声叫起来:“萧夫人你抓错人了,打人的是那个撒泼的小蹄子,快放开我。抓她,把她丢出去,别让她出来祸害人。”
又戏剧又好笑,简直是独场脱口秀还欢脱,在场宾客已经有人憋不住笑了出来,萧夫人的脸变得铁青。
俞月倒没出声,静静看她表演,就算这位大婶说破嗓子她也是不怕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和一个名字都叫不上的外人,只要萧夫人脑子没毛病就会偏向她,更何况她还占着理。
萧夫人开口了:“管家,先带这位张夫人去隔壁厅喝茶,让她好好休息。”潜台词就是说给她杯凉茶喝喝,喝完把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