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喊才将迟未晚的心神给寻了回来,这事情不能没头没尾的,哑婆必须要带走。对了,玉佩!一段时间不用,迟未晚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个,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忙掏出玉佩,心念间哑婆便不见了,“往北走!”
不断的有人倒下,一路杀出来,身边已经尽数都是伤员。马匹也只有两个,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县主上马,抓稳了!”青儿将迟未晚扔上马,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儿吃痛,飞快的跑了起来。马背颠簸,迟未晚下意识的抱住了马脖子。回头去看他们,暗卫和两个丫鬟具是拼死挡着黑衣人。
都是为了救自己。迟未晚一咬牙,马鞭一扬,更快速的在街道上飞奔起来。好在这会天还未亮,街道上行人无几,马儿横冲直撞也不用担心。迟未晚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庆侯府,只有到了那里才可能安全。
庆侯府本就因为迟未晚迟迟没有从云侯府回来担心,之前还派了人去问,谁知那门房却说县主要在府中住下了,还说什么要认回云侯爷,别的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再透露了。庆侯爷本想要亲自上门,被夫人给拦了下来。想着云侯爷做事即使再这么混账,总不至于害死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迟未晚本就是一个机灵的人,想来是不会出事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迟疑,还真的是出事了。
“开门,快开门!”迟未晚几乎是直接从马上滚了下来,又爬起来往门口跑,边用力的拍门边喊。
里头的人本是在睡觉,这会寒冬腊月的被叫醒,脾气便不太好了,“谁啊!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吗?”
门方打开一条缝,迟未晚就用力的推门进去了,“快去把侯爷和小侯爷叫起来,立刻派人去云侯府救人。”
守门的是府中的家生子,对迟未晚也熟悉的很,一瞬间的呆愣之后,看见迟未晚一身狼狈,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急忙关了门,开始喊人。
在没人的地方,迟未晚便讲哑婆从空间中带了出来,哑婆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哑婆,我今日动用这东西救你,一是你救过我,二是你曾经是我娘亲的婢女,为了我娘亲我也要救你,最重要的,你知道云侯府的秘密,这件事必须由你去说才行。只是方才看到的一切请你烂在肚子里,不然我也留不得你。”
抓着哑婆的手臂,迟未晚说得认真,说道最后的时候亦是脸色一拉,闪过了杀机。哑婆一愣神,似乎在她脸上看见了自家小姐当年的模样,连忙点头,“小姐放心,老奴是跟小姐一起骑马逃出来的,其他的老奴什么也没有看见。”
也不知她是否能够帮助自己保住秘密,迟未晚心中也是没有底,可这会情况紧急,也由不得她再多想了,“这是庆侯府,一会你讲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舅舅说一遍。”
很快,府内便灯火通明。庆侯爷扶着老夫人从后头出来,“晚姐儿,你可有受伤?”
“老祖宗放心,我没有伤着,多亏了青儿兰儿两丫头。”迟未晚急步上前扶住老夫人,安抚她的心绪,“舅舅,快派人去救他们,不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她面上着急,庆侯爷当即一挥手又派了几人出去接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你怎么这会这般模样的回来了?”
由于一路上东躲西藏的,迟未晚衣服被勾破,发髻凌乱,连脸上都有着划痕,狼狈至极。
“夫人,夫人……”一直跟在后头的哑婆终于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顿时哽咽着叫了几声,上前两步扑通便跪了下来,“奴婢终于见到您了,呜呜呜……”不知隐忍了多久的眼泪终于落下,哑婆那沙哑的嗓音如同拉破据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叫人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难受。
老夫人看着地上的人,认了好一会,只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可是如何也想不起她是谁。
“奴婢梅香啊,当年小姐出嫁,奴婢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跟着去了。”想到自己如今早已变了模样老夫人未必会认出自己来,哑婆自己道了名字。
“梅香。”老夫人念叨了几遍才想起,“对,你是梅香,当年心儿出事,你们跟着的所有人不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如今怎么?”
“当年奴婢是死了,被扔到了乱葬岗,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奴婢没有死透,硬是活着回来了。”想起当年如同炼狱一般的日子,梅香心中涌上一股恨意,那云侯府的两人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东西,“夫人,小姐是被害死的!”
“什么!”
“你说心儿是被害死的!是不是迟文彬那个混蛋!”庆侯爷一直想要开棺验尸,每次都被云侯爷用各种方法给挡了回来,如今哑婆一说,一股子怒气便上来了。
哑婆摇头,“不,不是侯爷。侯爷死了,被他们害死了。如今府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云侯爷,是假的!”
这个消息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皆是无异于惊雷,唯独之前便听过一次的迟未晚好一些,没有像庆侯爷和老夫人那般震惊。
“你是说,真正的云侯爷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替代品?”毕竟不是当事人,还是一旁的于娉婷更快速度反应过来。
哑婆这才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谷怜心身怀六甲,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却发现身边人连日行为诡异,与平日里大相径庭。于是暗中查探了一番,这才发现令人惊恐的事实――云侯爷已经不是原来的云侯爷了,现在这个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云侯府的老夫人当年曾游历晋国,两年后才回来与原来的老侯爷成亲,后来生了云侯爷,便也一路过来了。直到流落在晋国的那个孩子找上门,还想法设法把自己的容貌变得与云侯爷一模一样,最后设计害死了云侯爷,李代桃僵,而安梦莹便是在府中与他里应外合之人。最重要的是,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当谷怜心知晓这个消息时,又惊又怒又悲,还不等她交代事情逃离出府,便已经动了胎气,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硬是强忍着痛苦,不肯叫一个产婆,只自己与几个丫鬟在房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才生下来,那冒牌的云侯爷便回府了。谷怜心没有将这件事跟任何人说起,几个丫鬟不知自己夫人为何不肯叫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拼着最后一口气,谷怜心告诉她们快跑,这侯爷有问题,并且求着她们一定要将孩子送走。
还是当时谷怜心的奶娘机警,用自己儿媳妇刚生下的孩子悄悄的替换了刚出生的迟未晚,将她藏在运送蔬菜的牛车里送了出去,那玉佩是谷怜心亲手放在孩子的襁褓中的。
就在那一天,云侯府内所有人都没有逃过死神的光顾,整个云侯府如同炼狱一般陷入绝望。冒牌云侯爷便是嗜血的魔鬼,手起刀落,血流成河。在边上看着的,还有如今的云侯府人安梦莹。至于云老夫人,则躲进了佛堂眼不见为净,从那以后一直到死去,再也没有踏出佛堂一步。
谷怜心死了,被安梦莹灌了毒,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但能追随云侯爷而去,她也算是坦荡。梅香以为自己也要死了,冰冷锋利的剑没入胸膛,几乎能够听见献血源源不断流出的声音。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地间只剩下黑暗。当她从无数尸体中爬出来也不知用力多久,但是活下来的意志支撑着她走出了乱葬岗,幸而被人所救。
等她伤势痊愈,回到京城的时候,云侯爷已经坐稳了府中的位置,安梦莹也成功成为了当家夫人。她本想要去庆侯府,谁知还不曾靠近,就发现庆侯府附近有人在不断的逡巡,手中还拿着很多的画像。
她怕自己被发现,逃离出城,改头换面。只是这个时候,她想要做的,是亲自去揭开云侯爷的真面目。当年迟未晚虽说云侯爷是假的,其他事情却不曾交代清楚,梅香想要做的,便是查出这人到底是谁。
至于被送出去的迟未晚,那菜农听了奶娘的话,悄悄交给了奶娘的儿媳妇。奶娘的儿子也是在云侯府做事,第二天奶娘儿媳妇便听说他们出事了,心中害怕,带着迟未晚便跑了。只是到底是用自己孩子换来的,她如何也没能过了心中那一关。刚生产还不曾修养的身子,在大雪天连日奔波,加上心中郁结,很快便撑不住了。
到了麦和村,不得不将她放在于家门前。而梅香在痊愈之后,先是去找了奶娘儿媳妇,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最后打听到她是边关逃难来的人家,一路寻过去,正好发现了病入膏肓的她,得知迟未晚在于家生活,这才放心的回到了京城。
她在改头换面,在云侯府一呆便是十多年。直到迟未晚第一次踏进云侯府被她撞见,她多想告诉她真相,可是她还没能拿到证据,决不能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
就在前几天,她终于拿到了云侯爷与晋国来往的书信,正想办法要将东西送出来,结果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二皇子与云侯爷早就勾结在一起,甚至与晋国来往密切,似乎有逼宫的打算!
第九十一章 暴发户
“你是说二皇子要逼宫?”哑婆说的每一个情况单独拿出来,都是惊天消息,而此时就像是炸弹般接二连三的扔在了大家面前。
二皇子与云侯府来往密切,云侯府又与晋国关系极不寻常。是了!迟未晚忽而想起那块令牌,顾南风曾说那是晋国死士才拥有的东西,所以不是她们与晋国又仇怨亦不是被认错,而是当初要杀人灭口的就是云侯府。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庆侯府到底经历的事情多,很快便冷静下来。若是没有证据,即便他现在就去告诉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的。
哑婆从衣袖里掏出几封信件,以及一个黑玉扳指,“他们做事隐秘又小心谨慎,每次书信看完就烧了。这是我十年来想尽办法得到的书信,这扳指好像是什么信物,我才一起给偷了出来。”
扳指是难得的黑玉,大梁极少看见这种玉石,正是晋国产出的玄玉。庆侯爷接过书信快速浏览了一番,气的险些跳起来,“好啊,这奸细竟然窝藏我大梁十多年,多少机密都被透露给了晋国,我现在就去皇宫禀告皇上,凌迟处死都便宜他了。”
言罢,庆侯爷便叫丫鬟立刻给他换衣服,定要赶在上朝前将此事告知皇上。这会已经是酉时,天虽未亮,马上就是上朝的时间了,庆侯爷若是快些赶过去还来得及。迟未晚担忧的看着他乘着马车消失在眼前。
庆侯爷一走,老夫人终于撑不住的倒了下来。
“老祖宗!”
众人手忙脚乱的一阵鸡飞狗跳,抬着老夫人回到房中,谷莫遇连着施针,约莫一刻钟才悠悠转醒。原本因为迟未晚的出现而养回来不少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间都被抽干了,一睁眼泪水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我可怜的女儿,是为娘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当时该有多绝望,若是那时候多给你安排一个会武功的丫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谷怜心的死一直是老夫人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如今又听闻她在最后时刻绝望赴死,老夫人的心早就被撕扯碎了,她的女儿啊,竟是被害死的。
这么多年,除了想极了谷怜心,老夫人才会落泪。这还是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呜呜大哭,光听声音便能感受到那一直压抑着透骨的伤痛。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自己打小最疼爱的女儿,竟是还要再经历一次。
庆侯夫人嫁入侯府多年,与自家小姑子关系也是好的,此刻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迟未晚毕竟没有真的与娘亲相处过,心中虽有悲伤,但更多的是怒气。一个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他都不放过,到底是什么样冷血无情之辈,真的该死。还有那安梦莹,蛇蝎心肠,决不能轻易的放过她。
做到床边,等老夫人哭得差不多了,迟未晚才接过丫鬟刚拧好的毛巾,小心的给老夫人擦脸,“老祖宗,娘亲定是不希望你为她这般难过的,您别哭了好吗?那些害了我爹娘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他们,连死也是便宜他们了。”
轻缓的语调依旧如平时一样,只是那种不自觉散发出的强烈杀意却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我们若是只知道哭,他们只会更猖狂。若是哑婆说的没有错,京中很快要动荡起来了,我们要有所准备才是。”
晋国准备了这么久,突然发动进攻,武将多被顾南风带走,能抗事儿的并不多。朝堂上偏向二皇子已经占了极大多数,若他真的要逼宫,估计皇上也要花费不少精力吧。
“对,你说的对!决不能让过他们。”老夫人像是终于找到了活下来的信念,顿时有了力气,“把府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老夫人要如何做,迟未晚并不清楚,因为这时候庆侯爷回来了,眉头紧锁满目愁容。
“皇上如何说?”
“压根就没见到皇上,便是连上朝都不曾出现,说是突然犯了病,所有太医都在宫中呢。”关键时刻皇上病了,庆侯爷心中总觉得有问题,今早上报的太监,也不是皇上身边的郭其成,而是陌生的面孔。那郭其成跟着皇上数十年,皇上的旨意向来由他传达的。
病了?迟未晚同样嗅出了其中的问题,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该不会是二皇子在捣鬼?“我进宫去找皇后娘娘打探打探,前朝进不去,后宫总是能够进的吧。”
先回了县主府梳洗一番,又匆忙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迟未晚才上了马车。
“公子,小满求见。”马车还没走几步路,就被小满给拦了下来。
关于自己是茶当酒幕后老板一事,他们一直都是秘而不宣的,所以小满一直在茶当酒,极少会主动前来找她,更别说是半路拦截了。迟未晚掀开帘子,只见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公子,丰城八百里加急,城门一开便送了进来。”
一听是丰城送来的,迟未晚也顾不得他的鲁莽了,忙接过信看了一遍,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难得有一个好消息。退回马车中,略微一沉思,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重新塞回到信封中交给小满,“现在你马上送出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静姝认得那小满,分明就是茶当酒里头的伙计,怎么叫县主公子?“县主,你――”
“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把嘴闭上。”直接在她嘴里塞了一刻蜜饯,迟未晚说道。自己是茶当酒幕后掌柜这事儿,迟早是会暴露,只是终究还是不愿意太多人知晓罢了。
递了牌子,迟未晚便下了马车进宫了。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微妙,所有人低头在忙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迟未晚走过,也不敢多言,连请安都不会了。
“永宁求见皇后娘娘。”站在坤宁宫外,迟未晚等着皇后的召见。很快,门便从里头打开了,瑾瑜恭敬的将迟未晚给迎了进去,只是脸色似乎不太好。
皇后靠在塌子上,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精神显然是不好了。看见迟未晚一惊,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没有回话,迟未晚担忧的问道,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皇后嘛,竟是这般憔悴。
皇后不赞同的摇头,“你快走,这里不是你待得地方。瑾瑜,快把永宁送出宫。”竟是要直接赶走她了。
“为何?”迟未晚不解,反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臂,“娘娘,永宁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跟您打听事情的,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要打听什么事情?”
“皇上今日没有早朝,可是真的病了?”
皇后脸色一变,一眼扫过一旁的瑾瑜,瑾瑜会意的开门查探一番,皇后这才不安的叹了一声,“本宫已经三天不曾见过皇上,那匡锦书如今似乎已经掌握了整个后宫,便是我也寸步难行。所以你如何能够轻易进宫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嘛。你现在快走,想办法联系楼儿和顾将军,让他们尽快回来救驾,本宫担心他们对皇上不利。”
他已经开始了吗?迟未晚心中一沉,真的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不声不响的就控制了后宫,这该如何是好?皇上如今也不知是何情况,希望二皇子不要伤害了皇上。
“今早舅舅想要进宫见皇上,就是想告诉他,二皇子准备逼宫,而云侯府早已不是原来的云侯府,他们全是晋国人士。”皇后在后宫对这些事一点也不了解,迟未晚还是极简单的将事情讲了一遍,“娘娘,你在后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定要想办法见皇上一面。另外――”忽而,她声音一顿,俯身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你是说――”急忙捂住了嘴,皇后眼中迸射出惊喜的神情来,看着迟未晚的眼,希望她再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等她点点头,双眼瞬间便红了。“好,本宫一定会见到皇上,定不会给他们得逞。”
心中有了希望,皇后很快便振作精神,皇后的威严顿时回归到了她的身上。迟未晚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当即便准备出宫。
“永宁县主,我们家主子有请。”坤宁宫刚出来,迟未晚便被一宫女拦住了去路,且大有一副,无论你应不应,我都要请你去一趟的架势。
一路上不见了争奇斗艳的宫嫔,冷清得厉害。迟未晚这时候才发觉宫中各处都站着不少御林军,腰间佩刀在侧,神情严厉。迟未晚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皇后说的,整个皇宫已经被二皇子把持了。
只是当时自己进宫,为何他不拦着?难不成就不怕自己坏了他的事吗?
宫女带着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直到了如绘宫才慢下了脚步,“县主,我们家主子就在惊鸿殿内等您,奴婢告退。”
那丫鬟说完便走了,想来这会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轻易离开皇宫,迟未晚便想要去惊鸿殿会一会这人,将静姝留在外头,自己抬着脚步便进去了。
惊鸿殿内装饰极其奢华,皇后的坤宁宫可以说是低调的奢华,而这惊鸿殿完全就是告诉全世界,我很有钱。汉白玉铺就的地面,珠宝玉石为帘,一人高的完整红珊瑚随意的摆放着,便是连同梁柱也是镶金嵌玉。
真是个暴发户啊……
第九十二章 惊鸿殿
屋内烧得暖暖的,没一会迟未晚便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只是看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出现,心下倒是有些惊奇了。将自己请来,难不成就让她在这里罚站吗?
正想着,里头便响起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迟未晚循着琴声往后头走去,白纱随着透开的轻缓的摆动着,后头似乎坐着一个人,微微倾斜着靠在椅背上,一只腿弯曲踩着凳子。
“不知这位……请问来所谓何事?”她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人,即使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也不敢将心中猜测的说出来,只得如此略显不礼貌的相问。
里头人仰头喝尽杯中酒,轻笑一声,刹那间那白纱幅度极大的扬起,里面那人的样貌便露了出来,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足够看得清楚了。迟未晚脸色不变,垂下眼眸,微微福身,“永宁给二皇子请安。”
“你不惊讶。”里头人说的肯定,似乎还带了点愉悦在。
“不声不响控制了整个皇宫,能让人将我众目睽睽之下带如惊鸿殿,且任何一个看守的士兵都不曾表现出异议。除了而今后宫的主宰二皇子您,还有谁呢?”若是迟未晚进入皇宫中前不曾发现问题,那么从皇后那儿出来也反应过来了。
后宫虽说妃子居住的地方,但这般大胆的请自己前来,除了二皇子还真的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