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嘛,当然不能说,要不这小老头非得用眼泪淹了龙宫不可,于是他转移话题:“我听你哭嚎有个嚣张的女娃娃,我找……闭关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尊主您不在,姜爻才能嚣张,如今您出关了,姜爻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尊主,您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妖族可太难了,神兽……”
“等等,姜爻?”金龙打断龙头龟滔滔不绝的诉苦,姓姜啊。
龙头龟咬牙切齿:“就是她,杀了我们不少族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金龙:“你详细说说姜爻的情况。”
龙头龟激动,果然,尊主准备替他们报仇雪恨了。
“说起来那个姜爻也古怪的很,明明万年前已经死了,据说灵府都被洞穿,死的不能再死,结果居然复活了,复活之后,就跟我们妖族过不去,四处杀害族人。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杀她的是那个承渊,老奴看她就是柿子挑软的捏,不敢找承渊寻仇,就拿我们妖族出气。”
金龙疑惑出声:“承渊?”他离开的太久,这些人的名字一个都不熟。
龙头龟:“承渊是这一万年才冒出来的,是归元宗的剑修,已经进入大乘期。”
金龙:“人族倒是争气,居然出了个大乘期。”
龙头龟想起来都是泪,人族出了个大乘期,他们妖族神兽却接连陨落,这才造就了妖族如今的尴尬境地。收收眼泪,只觉得苦尽甘来的龙头龟接着道:“那承渊练得是无情剑道,万年前亲手杀了他的道侣,就是姜爻,才突破瓶颈进入大乘期。”
金龙眯眼,好惨一女的,没跑了。
第205章 杀妻证道的妻7 好像是她家……憨憨……
林珩谦快步走入后山, 恭谨道:“师祖,客人们快到齐了,宗主请您移步比武场。”
修真界百年一次的试炼大轮到罗天剑宗举办, 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携弟子前来。因为姜归声名鹊起,此次来的人极多。盛况空前。
姜归点头起身, 依着她的性格是不愿意凑这种热闹的,然她代表的是姜爻, 而姜爻是罗天剑宗的老祖宗,她要是不给罗天剑宗站台,白子怡难免尴尬。
林珩谦引着姜归来到比武场,人未露面, 便有弟子高呼:“璇玑尊者到!”
场内罗天剑宗弟子霎时起立躬身:“恭迎老祖。”
其他门派的人下意识跟着起身。
于是姜归看见的就是乌压压一群人肃立恭迎的场面, 可以说非常有排面了。她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看向正当中的白子怡。
白子怡眼神飘忽了下,这不是宗门沉寂太久, 好不容易有了个大靠山,想飘一飘嘛。
无语归无语, 姜归不会去拆白子怡的台, 便端着高人风范, 御风飘向白子怡, 她那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
姜归坐在白子怡身旁的椅子上, 全场C位,坦然迎接来自下方的各色目光。
左边紧邻着罗天剑宗观台的是归元宗,宗主松鹤侧脸端详姜归,论资排辈他得唤承渊师兄,不过他拜入归元宗时,姜爻已经陨落, 故而从未见过,不过倒是听说过。
正是因为了解姜爻和承渊之间的恩怨,松鹤就有点愁,怕姜爻寻仇,最后引发两个宗门的摩擦。
这么些时日下来,眼看着姜爻埋头杀妖,似乎没有寻仇的意思,松鹤依旧不能放心,他担心对方是在伺机而动,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正面寻仇无异于自取其辱。
总之,松鹤就是愁,深深觉得当掌门实在是一件让认身心俱疲的差事。只恨当年自己没有争过其他师兄弟,无奈被推上宗主之位,他被庶务俗事绊住,至今也只是化神中期。不像师兄弟心无旁骛修炼,至少也是个合体期。
宗主之位误我!
刚感慨完,松鹤忽然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势,愣了愣,便听见门下弟子惊呼:“仙尊来了!?”
松鹤:“……???”
鉴于那段过往,他专门询问过承渊,是否要一同前来罗天剑宗,当时明明拒绝了啊,怎么又来了,这是闹哪样?松鹤一阵头疼,一边起身迎接,一边下意识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姜归。
姜归微微一扬眉,抬眸看向空中,只见承渊御风而来,乌发白衣,气质冷冽,十分的仙风道骨。下方众门派不约而同的起立以示尊敬,比她刚才更有牌面。
姜归:有点不爽。
白子怡觑一眼姜归,这一刻,思维和松鹤高度一致:可千万别打起来啊。
“承渊师兄。”内心热闹的松鹤起身相迎,虽然心里好奇的好死,但是也不敢问他怎么来了。
白子怡望望姜归,露出个为难的表情,论理作为东道主自己该去迎一迎,可隔着她和承渊的恩怨,自己似乎应该逐客,逐……承渊?说实话,白子怡没那个胆子。
姜归没那么小气,她和承渊的恩怨与罗天剑宗无关,便是姜爻自己,最后悔的也是不该将罗天剑宗和她绑在一块对付承渊,以至于门派覆灭,毁了父亲的半生心血。
“无碍。”姜归传音白子怡。
白子怡如释重负,来到归元宗观台上,客气道:“仙尊莅临,蓬荜生辉。”
承渊略略颔首,侧眸看向姜归。
姜归一个正眼都没给。
有句歌词特别适合承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当年姜爻复活之后,对他爱恨交织,旧情难忘,纠缠不休,习惯了被追逐被爱慕的承渊不屑一顾。而胡清音身旁却不断有其他男人出现,刺激他产生危机感,他倒是爱上了。
现如今姜归视他如无物,这样的反应绝不在承渊意料之内,哪怕是歇斯底里的仇恨,恐怕承渊都能平静接受,唯独这样的无视,让高高在上承渊耿耿于怀。
说白了,超凡脱俗的外表下,承渊也就是个俗人,还是俗不可耐那种。姜归心下一哂,杀妻断情证出来的道心,要是这情断的不干不净,呵呵。
见多识广的松鹤心里就咯噔了下,生出隐隐的不安来,情况似乎比打起来更糟糕。
白子怡就没他想的那么多了,见姜归无视承渊,他心里高兴着呢,君既无心我便休,这才是师祖应有的风范,师祖可是要追求大道的人。哪天成就大道,再一鞭子抽死负心汉,那才叫漂亮。
寒暄两句,白子怡回归主位,宣布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所谓试炼大会就是各个门派同一境界的弟子同场竞技,这境界止于元婴期。到了出窍期这份上都已经是一方大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降格调。
姜归兴致缺缺,与她而言,这样的比试无异于小孩子打架,没劲的很。身为宗门老祖,又不好提早离席,姜归便开始冥想修炼,忽见旁边的白子怡神情微变。
白子怡传音:“师祖,有妖族强闯山门结界。”
姜归顿时来了精神,“我去会会。”看人打架哪里比得上亲自打架。
白子怡刚想说让林珩谦去看看,哪有一上来就亮底牌的。结果没等他开口,便感觉到一股罕见的磅礴妖气,勃然色变。
在场众人无不变色,饶是承渊在感应到妖气的同时,神情都变得凝重,这股妖气之盛是他平生罕见。
“有妖气!”
“好大的妖气!”
“师父,怎么回事?”
……
定力不足的修真者惊慌叫唤起来,还有一些修真者祭出武器严阵以待。
姜归已经取出长鞭,她这条鞭子是用黑蛟筋骨锻炼而成,勉强能说一声龙筋,毕竟世间已无真龙,颇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意味。
摸摸寒沁沁的长鞭,姜归还有点遗憾来着,她其实挺想见识见识下龙凤麒麟这些神兽开开眼的。
然后她就真的开眼了。
众目睽睽之下,半空中出现一个漩涡,下一瞬一条金龙映入眼帘,遮天蔽日,金光璀璨。
“龙!”
“居然是龙!”
“不是说龙族灭绝了吗?”
下面的人群轰的一下炸开,不可思议又惊恐地望着天空的金龙。
莫说是修为浅的,便是台上那些修为高深的大能都骇然,怎么都没想到还能见到龙,还是传说中最为强悍的金龙。
金龙十分满意自己造成的局面,这才该是他出场的正确方式。
姜归神色端肃,全身蓄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鉴于自己之前杀了那么多妖,她觉得搞不好这条龙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姜爻的记忆里可没这一茬。她也没干啥,怎么就把已经灭绝的龙招来了。
“尊主,中间观台主位上的那个女人,她就是姜爻!”挂在龙爪上的龙头龟扬声,声音里充满了大仇即将得报的痛快,让你得意,让你嚣张,让你砍瓜切菜一样杀妖族,你再杀啊。
姜归啧了一声,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忽然间眼前出现一道人影,竟是承渊。
承渊毫不收敛大乘期尊者的威势,隔空与金龙对峙。剑气与妖气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周围修为弱的修士受不住如此威压,面白如纸,喘不上气。
白子怡感动的几乎要落泪,华阙尊者这个人能处,有事他真上。
姜归轻嘲地扯了扯唇角,一跃腾至半空,目视金龙:“阁下……”刚起了头,姜归愣住了。
金龙凌厉气势顿变,望着姜归愉快地摇尾巴,确认过眼神,就是他要找的人。
姜归眨了眨眼,好像是她家……憨憨,只是这威风凛凛的形象,她怎么就觉得不应该呢?
第206章 杀妻证道的妻8 妖女,你到底施了什么……
龙头龟叉腰叫阵:“姜爻, 还不速速受死。”话音刚落,就被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啪一下当场拍回老家。
目的地到达,完成任务的向导可以功成身退。
被一尾巴送回老家的龙头龟一头雾水,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在罗天剑宗吗?
尊主不是在为妖族讨公道吗?
难道尊主要拍的是那个姜爻,但是因为闭关太久有失水准, 偏了方向?
这就很离谱!
但是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龙头龟觉得就是这么离谱, 顿时心急如焚,我的尊主不会吃亏吧。
承渊也急,于是在金龙摆尾时,他想也不想立即出剑直指金龙, 就像方才他闪现在姜归面前时一样。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 承渊自己都是愕然的,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一次亦然,承渊尚未想明白, 他又出手了,行随心动。
这英雄救美的一幕可大大扎了金龙的眼, 想跟他抢人, 一口吞了你。想到做到, 金龙张嘴吐出一声震耳欲聋龙吟, 一龙一人瞬间打在了一起。
两人修为都已经进入大乘期, 一个擅水,一个擅冰,于是一会儿水龙突刺,一会儿是冰刀漫天,兼之飞沙走石,山崩地裂, 场面好不热闹,看得下面修士瑟瑟发抖的同时又不可思议。
明明是主角却沦为配角的姜归:哦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她得好好想想,穿了这么多世界,这好像是第一次来着。啧啧啧,姜归摇头,怎么觉得自己混得有点惨了呢。
胡思乱想着的姜归谨慎地飞至两人战场边缘,免得被误伤。
“阿布。”
金龙心下大定,他果然没有认错人,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两人的默契让姜归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阿布便心领神会姜归的意思,于是他拉开和承渊的距离,一尾巴卷起姜归瞬移离开。
承渊脸色巨变,想阻止已经晚了,他们之间旗鼓相当,想短时间内分出胜负难,遁走却容易。
周围的寒霜久久不散,还有越来越压抑之势,承渊耳边回忆着那一声‘阿布’,语气熟稔,他们早就认识。
哗啦啦,周遭冰层碎裂成块,承渊神情一点一点变得阴沉。
松鹤赶来时看见的就是面色沉沉的承渊,气势凛冽,以至于他都不敢靠的太近,说实话,他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承渊。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华阙仙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山崩地裂都不能令他变色。
松鹤心头发沉,看来承渊待璇玑尊者到底不同,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华阙仙尊,我们老祖呢?”白子怡忧心如焚,他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