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昨晚你们都做了什么，大半夜的还惊动了救护车。”

　　办公室里，高老师脸上难得带了几分严肃。

　　昨晚宿管老师打完120后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大半夜的，高国瑞外套都没披，直接赶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李小巧已经醒了，她父母住得远，还没赶过来。

　　高国瑞在病房里问了半天才问清楚事情的起因。

　　弄清楚一切后，高国瑞都快被气笑了。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病房里的李小巧道：“李小巧同学，你也是咱班上前十的学生，政治成绩也不错，怎么还信这些东西？”

　　李小巧面色苍白，眼睛里是怎么也遮不去的惶恐：“老师，我真的看见了。”

　　这时候，李小巧的家长也赶过来了。

　　高国瑞把事情详细地跟他们说了，最后又劝了句：“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都重，网上看见什么都想模仿，咱大人们应该理解，慢慢引导，不能急，更不能打骂。”

　　李小巧的爸爸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对高国瑞很客气，高国瑞说话的时候他在边上不停点头，嘴里一直说着“是是是。”

　　就是李小巧的妈妈面上有些难看，高国瑞说话的时候，她几次张口想要打断，都被边儿上的中年人拉住了。

　　等高国瑞说完，李小巧的妈妈毫不客气地开口：“高老师，我女儿我清楚，平时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可听话了，她学习好，年年都能拿奖状，和那些考不上高中的混子学生不一样，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做的，一定是她寝室的人带坏了我女儿。”

　　她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高国瑞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学生：“李小巧妈妈，虽然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我班上的学生，虽然有时候调皮了些，但每一个都是好孩子，也许这之间存在什么误会，等我们问清楚之后在下结论也不迟。”

　　在医院的时候，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小巧妈妈，高国瑞始终坚定地站在自己学生这边。

　　但是在赵欣然她们面前，高国瑞脸上难得的带了几分严厉。

　　他平时在学生面前都是笑眯眯的，和气的不行，这还是赵欣然她们第一次见高老师这样严肃。

　　金蓉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在寝室玩这样的游戏，可是如果李小巧不瞎问，这一切本来是不会发生的。

　　她昨晚还对姜殊余的话将信将疑，是一半唯物主义者和一半唯心主义者。

　　可是在睡了一个安稳觉后，她现在成了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李小巧自己做贼心虚，唯物主义不那么彻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作进了医院，现在她们却要因为李小巧被高老师批评，甚至可能会被学校记过。

　　金蓉觉得自己可冤枉了。

　　她心里冤枉，自然脸上就带出了几分。

　　高老师都被她气笑了：“金蓉，你来说，我看你还挺冤枉。”

　　金蓉小声回道：“本来就是。”

　　“我们就玩个游戏……”

　　“玩个游戏能把人吓进医院？”

　　金蓉噘嘴：“谁让李小巧自己瞎问，玩之前我都说了不能问那样的问题，她非要问，最后自己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还没怪她一惊一乍的呢。”

　　“有什么问题是不能问的，你跟我说说。”

　　寝室里，秦怡性子最嫉恶如仇。

　　她一向看不惯李小巧的做派，这时候见高老师这样问，就举了举手：“老师，在寝室玩请碟仙的游戏是我们不对，可是她李小巧也有错，不管这世界上有没有碟仙，李小巧在游戏中问那样的问题就是她的不对，我们都是同学，她那样问也实在太恶毒了。”

　　高老师：“那你说说她都问了什么？”

　　秦怡看了边上的姜殊余一眼，张了张口，最后憋屈道：“她那个问题太恶毒了，我说不出来。”

　　赵欣然见状，开口道：“老师，我来说吧。”

　　赵欣然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也是高国瑞的课代表。

　　她性子好，跟班上的同学关系不错，几乎没和谁起过什么矛盾。

　　在老师面前也很有礼貌，是所有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高老师最没料到的就是赵欣然也会掺和进这件事中。

　　“我们当时玩这个游戏也只是因为好奇，问的问题都是今年能不能考上高中。”

　　赵欣然声音很平静，却一字一顿：“可李小巧问的是，冯栀同学会因为什么而死。”

　　高国瑞愣了一下，下一秒，眉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办公室一时间无人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国瑞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回去上课吧，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学校报上去。”

　　高国瑞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事情真的是你们说的那样，那我会跟学校争取一下，尽量不让你们记过。”

　　姜殊余她们从办公室出来后，孙晓梦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妈呀，老班刚好吓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

　　秦怡丧着脸：“你还有空想这些，还是想想后面怎么办吧。”

　　孙晓梦却一脸不解：“刚老班不是说会给我们争取不让学校记过吗？”

　　秦怡看着面前天真的小伙伴儿，摇了摇头：“大梦啊，你还是太天真啦。”

　　“虽然可能不会记过，但后面绝对是要叫家长的呀。”

　　“啊？”

　　孙晓梦整个人都惊呆了：“叫家长？”

　　身后的金蓉苦哈哈道：“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半夜玩恐怖游戏，还有人被吓进了医院，闹这么大，怎么可能不被叫家长？”

　　孙晓梦欲哭无泪：“惨了，我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她眼巴巴地看着边上的秦怡：“小怡，晋闻哥哥最近在s市吧，能不能把晋闻哥哥借给我一天，就一天。”

　　秦怡笑着打了她一下：“少来，我还得找我哥呢，借给你了我找谁？”

　　孙晓梦朝她挤眉弄眼：“也许咱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失散已久，一朝相认。”

　　秦怡笑的不行：“这事我同意我哥同意你看高老师会不会同意。”

　　孙晓梦：“嘤。”

　　赵欣然安慰大家：“现在还没出结果呢，也许用不着叫家长。”

　　金蓉平时性子最急，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小巧自己作死问了个不好的问题，最后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吓进了医院，连累她们被老师批评不说，后面可能还要叫家长，运气不好就被学校当典型记过了，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和那个傻/逼在一个寝室真是晦气。”

　　医院，碟仙也觉得职业生涯遇见这样一个傻/逼真晦气。

　　它上岗虽然不到三十年，但在岗期间兢兢业业，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那些中考前从他这儿得到薛定谔信心的学生提起他没一个不是夸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碟仙之前不是没有遇见过几个铁憨憨，常规问题不问，哪种问题刁钻问哪个。

　　但没一个像床上这个夯货一样憨的。

　　碟仙这次纯属是无妄之灾。

　　可惜它鬼龄小，没见识过凡人的险恶，上岗的时候有项意外险它嫌贵没买，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故保险不报。

　　heitui！

　　真tm晦气！

　　碟仙抱着胳膊，盘腿坐在床头，越想越亏，越想越气，灰蓝色的肚皮跟个气球似的，慢慢地鼓了起来。

　　李小巧正睡得迷迷糊糊呢，突然感觉脸上似乎压了什么东西，滑滑的，黏黏的，摸起来滑不溜秋的，冰得慌。

　　只一会儿功夫，那东西就越来越大，直接盖住了她大半边脸，冻得她脸皮子都僵了。

　　李小巧这时候还没彻底清醒，手下意识去推脸上那坨东西。

　　没推动不说，反而把手冻了一下。

　　任谁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都不会太高兴。

　　李小巧心里憋着一股气，猛地睁开了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贴在了她脸上。

　　谁知刚睁一开眼，就对上了一张又丧又黑又丑又吓人的晚娘脸。

　　“啊啊啊！”

　　****

　　姜殊余快到教室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机里面多了一条短信。

　　她跟赵欣然她们说了一声，没有跟她们一起回教室，而是去了学校门口。

　　江队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她出来，江队和保安室的保安大叔说了一声，就进了学校里面。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跟你说一下考核结果。”

　　江队站在大门边上，说话跟个老干部似的，言简意赅。

　　他道：“考虑到你的情况，部门把你分到了联勤部，平时只用做一些后勤任务，你只用周六周日过来就行，每月0.3个玄分，两千补贴，如果参与一些重大任务还可以拿更多的玄分。”

　　姜殊余：“玄分？”

　　江队解释道：“玄学界有些东西拿钱是买不到的，只能用玄分。”

　　说着，江队拿出玄玉案：“这是玄玉案，天枢阁出品，陆二公子送你的，用这个能登上一玄，里面有一玄商城，可以用玄分买里面的东西，也有悬赏榜，可以接单子赚玄分。”

　　姜殊余接过他手上那块祥云图样的墨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是玄玉案的使用说明。”

　　江队又拿出一个青色的小册子递给她。

　　“这周六你过来的时候跟我打个电话，我领你去联勤部。”

　　姜殊余：“谢谢。”

　　江队摆了摆手：“你进去吧，我走了。”

　　***

　　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姜殊余从后门进了教室。

　　班上吵吵嚷嚷的，似乎比平时要热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