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周悦头都没抬，把猪都赶了出来。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又补救道。
“猪多跑跑，吃起来的口感比较好。”
第18章 重办小学
周有福不认同周悦的话，猪跑起来，万一把身上的肉都跑掉了怎么办？
那可都是粮食堆出来的，掉了多心疼，要他说，这猪就得待在猪圈里长肉，直到被送到屠宰场。
眼看着几个知青把猪放出去溜了，那些跑起来的猪，在周有福眼里，简直就是在哗哗的掉肥肉。
“周知青，你这样不行啊，这猪掉肉了怎么办？”
“掉啥肉啊，让猪多出来跑跑，吃起来不更香。”
“香不香的有啥用，只要是肉都是香的。”周有福还是觉得猪应该多长长肉，尤其是肥肉。
可是他说了半天，周悦一句话就给他堵回来了，她说，“猪要是生病了，掉的肉不是更多，带着猪出来溜溜，不让它生病不是更好？”
周有福一想也对，猪病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找不到借口了，跟了一段路又回去了。
乔卫国看他垂头丧气的回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啥？猪养的好，你不高心？”
“我哪里不高心了，就是觉得，这周知青的养猪法子，跟咱们以前的都不一样。”
“那能一样嘛，人家是城里来的知青，懂的肯定比咱们多。”
“那可不一定，咱们向阳公社十几个大队，也就出了一个周知青。”
“那是咱们大队运气好。”其他大队没分到周知青这样的，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第九大队的猪养得好，从陈书记让其他大队把养猪场的砖头拆了递过去的时候，大家伙就知道了。
也有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不甘心，想要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大家伙嘴里说得那样。
最主要的是，乔卫国亲口说了，这批猪能达到一级标准。
他们也想见识见识，这一级标准的猪，长得啥样子。
可不论过来多少人，全都被挡了回去，给出的理由也让人很是不服气。
大队长乔卫国站在大队办公室里，笑着给那些大队长倒了茶。
“老乔，你不够意思啊，我们大队的砖头都让你给拉过来了，怎么看一眼你的猪，就这么抠搜的。”
“各位，各位，都冷静一下，人家这个养猪的知青同志说了，这猪不能随便看，要是看了，猪受了惊吓，就不长肉了。”
“猪受惊吓？”
他们觉得乔卫国在扯犊子。
“我说老乔，你个老小子扯什么东西呢，我们这儿的几个大队长，谁的大队没养过猪，怎么就你们第九大队和人不一样呢？”
“这话可说得不对，啥叫我们大队和人不一样，那你们也去问问，你们哪个大队的猪是交给知青养的？不是我乔卫国吹牛，现在我们第九大队的养猪场里，除了我婆娘在里头切切猪草啥的，其他的可都是知青在照顾。”
“交给知青？”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下，面色都有些古怪。
十几个大队虽然时常会产生摩擦，可对于知青的态度上，可是一致对外的，知青是不可能和他们本地人一样的。
这个乔卫国，难道想打破这个默认的规定不成？
“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我，你们摸着良心想想，要是有知青能养出一批一级的猪，还不用你费什么心神，你们就说，愿不愿意给人家好处？”
愿意，这咋能不愿意，还有这好事？
这知青咋就没分到他们大队，白便宜了乔卫国。
“行了，也不是我不给你们看，实在是那边我也过不去，人家知青一心养着猪，要真想知道，等交猪的时候，你们一块过去看看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第六大队的大队长围了过来，“老乔，你看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给我透露一点消息呗。”
“你想干啥？”
“你看，我们大队之前不是有一批猪得了猪瘟嘛，我们大队这次，实在是损失惨重，我听陈书记说，你们之前有一批猪也是得过猪瘟的，你们是咋治好的？”
自从发现有猪得了猪瘟之后，他们就快速的把那些猪弄到其他的猪圈里去了，然后赶紧去找了陈书记反应，希望有解决的法子。
那些病猪因为没有治疗法子，好在这病不传染人，还能分分给大家吃了。
只是这肉他们吃的不开心，肉吃得多了，到时候就得拿粮食去填补。
他几次找到陈书记，就是想让陈书记想想法子，能不能帮帮忙。
一开始陈书记还会帮他想法子，最近几次，陈书记的态度却忽然变了，语气莫名的严肃起来了。
说到最后，他才知道，原来是第九大队也发生了猪瘟，可人家有法子，自己给治好了，让他们第六大队，也自己动动脑子。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正好大家伙说要一起来看看第九大队养得猪，他也连忙跟了过来。
“乔老哥，你可得帮帮我。”
“这，这让我咋帮，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猪能治好，多亏了人家周知青，人家自己有法子呢，可也没说出来，我是真不知道啊。”
见第六大队的大队长的神色，乔卫国也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这个，其实也在摸索着呢，不过你放心，那天陈书记来看了之后，就私下同我说了，要是这次成了，就把法子说出来，告诉大家，让大家一起努力。”
“真的？”
“真的。不过这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我就告诉老哥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这人嘴巴可严实了。”
等把人送走了，乔卫国也是一阵头疼，陈书记确实同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法子都是人家周知青想出来的，他也得问问人家的想法。
又觉得自己刚才嘴太快了，还是得去找周知青商量商量才行。
周悦听到乔卫国的来意，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分享倒是可以，不过法子不一样适合他们。”
“真的能分享？”
“能，也不是什么秘方。”
“可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这一张嘴就给说出去了。”乔卫国内心无比的愧疚，只后悔自己嘴怎么那么快。
“我是知青，本来就是来建设农村的，第九大队是农村，第六大队不也是？能帮到你们就好。”
“周知青，你可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
“乐于助人不是这么用的吧？”
“无所谓的，我就是形容一下。”
见乔卫国一脸的喜意，周悦还泼了一盆冷水，“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一下，我这个人天生识得药材，所以我找来的草药，药效都是最好的，其他人要是用了我这个法子，药效可能会很慢，做起来很辛苦，不会立马见效的。”
“这个没事，辛苦点有啥，只要能养出大肥猪，大家伙儿是不会觉得辛苦的。”
周悦有些茫然的点头，随后又释然，来了这里也有段日子了，她还是能感觉到的，这里的人有一股拼劲儿，只要是有目标的事情，无论多辛苦，他们都能完成。
得了准信儿，乔卫国实在是高兴，眼看着交猪的日子就要到了，他看着猪圈里的猪，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周知青，交猪的那天，要不你同我一块去吧？”
“这，不好吧，我还得上工去呢？多赚点工分，过年还能多分点粮食。”
“这交猪是任务，有任务当然算工分的。”
“多少工分？”
“……猪顺利交出去的话，是满工分。”
“好，那天我跟你去。对了，徐平也得跟着去，他跟着他爸在屠宰场待过，这事儿，他有经验。”
乔卫国：“……”有道理。
要交猪，事情有点忙，周悦又找了几个知青过来帮忙，乔卫国自然是爽快的批了，只是看着这里头除了他家媳妇，都是知青，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多好的机会，他们大队里社员都赶不上，就是因为不识字啊。
到底是不甘心，不就是识字嘛，那就学，现在就学起来，第九大队所有人都要学。
“你不是说，现在学也赶不上那些知青嘛？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周有福就不明白了，怎么现在乔卫国的想法一会儿一个样。
想了半天，也只能归结于是那个周知青来了之后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
“不管赶不赶得上，咱们也要赶，想想那些大肥猪，乡亲们，同志们，你们难道不想有文化，也能养出那些大肥猪吗？”乔卫国一激动，拿出了开秋收大会的气势。
一众村干部：“……”总觉得大队长现在有点不正常。
不过养出大肥猪，感觉好有诱惑力，想想养猪场的那些猪，他们仿佛看到了许多的肥肉在眼前飘着，学习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最后以全票的结果通过，他们第九大队要把学校重新办起来了。
乔卫国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公社去找了陈书记。
听说他是来找自己开办小学的证明的，还有些疑惑，“不是养猪吗？怎么就办起了小学？”
“陈书记，我想过了，那些知青为啥能养出大肥猪，是因为人家有文化啊，那我们也有了文化之后，不是也能养出大肥猪来。就算养不出来，那我们也得识字，人家知青来建设我们农村，咱们也不能拖人家后退。”
“乔卫国同志，你这个思想觉悟，高得很啊。”
陈书记听了，连连点头，立刻就把证明给开出来了。
乔卫国又拿着证明，准备回去之后，找几个社员把之前的小学收拾出来。
第19章 全部都是一级
之前的小学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好在盖养猪场的砖头还剩下一下，直接拉过来用就是了。
到了交猪的日子，牛婶子原本想按照以往的惯例，把猪送到屠宰场之前，给猪喂一顿吃的。
乔卫国看到放在一旁的那么多麦麸，忍不住就心疼了。
以前给猪煮吃的，是因为让猪多吃点，到了屠宰场上磅能多称点肉，现在这些猪，都长这么肥了，再吃这些麦麸，就感觉是糟蹋粮食。
再转念一想，这么多大肥猪，还能赚不少呢，吃一顿也不算亏。
等猪都吃完了，乔卫国叫上几个社员，带上周悦和徐平，一块往屠宰场去了。
看着前头赶着的大肥猪，乔卫国嘴巴又忍不住咧开了，就这些猪，谁敢说它不是一级。
这一路上走过来，不少人都盯着这群大肥猪看，乔卫国昂首挺胸的走着，只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
到了屠宰场，因为交猪的人特别多，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脸上基本都是苦着的，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