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温昭昭又抱着一堆东西冲了回来。
考虑到尤弥总是待在水里,她没有拿药水一类的药物,而是拿了消炎的胶囊和膏药状的药物。
胶囊遇水会融化,也不适合长时间泡在水里,所以温昭昭只拿了一次的份量,用小帕子包着,整整齐齐的摆到了岸边。
“我可没忘记你的事情,药我买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昭昭说的:我没忘记给你买药!
尤弥听到的:我没忘记你!
第19章 今天
雨水打湿了温昭昭的面颊, 却没有打消她的笑容。
温昭昭本就长的清纯,她的长发编成了两股麻花辫垂在肩膀两边,有些小雨滴落在上面, 像是一颗颗的碎钻镶嵌在黑发中央。
尤弥瞧见一滴大些的雨滴落在她的鼻子上,顺着鼻子的弧度滴落下面颊,又挂在她的下巴上,要落不落的粘着。
他的眼神落在上面许久,久到温昭昭拿胶囊的手伸过来, 他才被惊醒一样的回过了神。
尤弥忽然有些不敢直视他, 只好将视线落在她的掌心,顺着她的意思吃了药。
他的手指一直泡在水里, 直到指尖碰到女孩手心的温度,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有多凉, 跟人类的体温有多不一样。
尤弥的手指蜷缩着,捏着药扔进了嘴里,一向自诩谨慎防备心强的他竟也没怀疑这是什么药物,就这么一下子吞了下去,等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看着小人鱼吃掉消炎药,温昭昭彻底放了心。
她将雨伞和药膏留给了尤弥, 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准备解决自己的晚饭。
泡泡餐厅的时蔬炒饭还是一样的好吃,温昭昭只吃了一半便感觉到八分饱了, 将剩下的留了下来, 当做明天的早饭。
这场大雨连着下了两天,院子里的西红柿都结出了果实, 太阳才姗姗来迟。
幸好温昭昭买了炒饭和面包, 这才没在大雨天饿到。
因为这场大雨, 也让温昭昭起了自己做饭的念头,总不能一遇到这种极端天气就冒着出门的危险去镇上买食物,也是时候该在家里备着基本的米面调味品了。
天气终于放晴,温昭昭将禽类小屋的门打开吹了吹里面的潮气,准备今天就去小镇上买些禽类的幼崽。
带着仅有的一百多块钱,温昭昭将最后一小块面包给了人鱼,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上个代步的电动车,总是这样步行去镇上,实在在路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出门前,温昭昭特意去菜地里看了看快要成熟的西红柿,预计回来就能收获之后,才止住了即将花出去一大笔钱的焦虑。
卖幼崽和饲料的店在小镇的边缘,离钓具店更近一点,温昭昭去渔具店的时候曾经瞥见过,清楚的记得店的位置。
她先去了趟维克的商店,买了些日常用的调味品和一点米面,付了钱后,兜里便只剩下九十元了。
鸡鸭的幼崽卖的不便宜,温昭昭买了两只小鸡一只小鸭,加上鸡鸭的草料,钱包又缩水了一半。
捧着装着幼崽的保暖箱往回走,在那个熟悉的路口,温昭昭又见到了赵奇,以及挽着他臂弯的女人。
温昭昭笑着跟赵奇打了个招呼,眼神在两人挽着的手臂上扫过。
也不知道赵奇是不是故意的,跟她打招呼的同时挠了挠头,顺手就挣脱开了女人的手,他身旁女人的脸色立即差了下来,不着痕迹的跟温昭昭对视了几秒。
温昭昭的心思一动,跟女人暗中达成了默契。
她目送着两人离开,没有着急捧着幼崽回牧场,而是去泡泡餐厅,寻了个靠窗的偏僻角落。
没让她等太久,大概二十分钟后,女人推开了餐厅的门,她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圈,看到温昭昭坐在角落的身影后,她短暂的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来,坐到了温昭昭的对面。
两个约定的时间本来是明天,若不是今天巧遇到了两人,对于女人会不会来,温昭昭还真没把握。
一落座,女人便彻底定下了心,合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朝温昭昭质问道:“我可把你要的东西带来的,你确定,你能让赵奇以后只爱我一人?”
温昭昭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真心实意的回答了一句,“我不能”。
女人当即变了脸色,肉眼可见的愤怒,马上就要张口唾骂。
温昭昭抢在她骂人之前,直视她的双眼说出了后半句话,一下子让女人的情绪平稳了下来,“我不能,可是你能,你能让赵奇只爱你一个,不是吗?”
女人的脸色还是不好,语气中多了些不解,“你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想说些假大空的话来骗我,要是你没有办法,那份文件,我可不会白白送给你。”
桌上的茶水还烫着,绿色的茶叶梗在温昭昭的杯中起伏,她抬起手,立起了一个倒扣的杯子,给女人也倒了一杯茶水,“稍安勿躁”。
将茶杯推到了女人的面前,温昭昭用余光观察她的反应,缓缓开口。
“你跟赵奇在一起这么久,应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要是我说有什么一招见效的招数或者是药物来改变他,那种话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女人的神色思索,手指搭在杯壁上,眉眼间露出认同的神色。
温昭昭一见她这般神态,就知道她听进去了,心里的紧张褪去了些,接着套用那些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pua知识。
“要想让男人的心里只有你,首先你要先了解他的思想,去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去理解他,去成为他。”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昭昭,连眨眼都忘记了,生怕听差了什么细节。
“只有成为了最理解他的人,才能知道他对事情的看法,以及处理事情的方法,而这些,就是你改变他的关键。”
“他一定有过许多女人,才让你这么不安,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对付那些女人,又怎么跟赵奇沟通的呢?”
“先去找那些跟他暧昧的人,威胁她们,用武力或者是那些传播谣言的手段,很容易解决这些,对吗?”
不用她回答,看着女人的脸色,温昭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
“对赵奇呢,你这么爱他,肯定不会让他身败名裂,是哭闹还是祈求,亦或者是将那些人不堪的一面拍给他看,这样赵奇自然也会对她们失去兴趣。”
女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不自觉的扣着指甲,她不再看着温昭昭,反而垂下了头,让温昭昭一时不能肯定自己猜没猜对,只能靠着自己的推测,继续往下说。
“时间一长,赵奇哪能不明白这是你的手段呢,像他这种人,应当不喜欢被女人管着吧,你越是管他,他便越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女人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没有直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强硬的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让赵奇心里只有我就好了。”
温昭昭心中的大石头一下落了下来,道德带来的心理负担少了大半。
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的花心滥情女的偏执疯狂,竟然也能恋爱这么久,让她们余生凑在一起,可能还算是功德一件呢。
记起赵奇身后的无面女,温昭昭狠了狠心,继续说道。
“你要改变,变得让赵奇满意,顺从他、奉承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在他彻底相信你无害的那一天,你才能拔掉他的獠牙。”
温昭昭瞟了眼女人的脸色,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话,说了一百遍就成了真话,有些事情,受过一次挫折,就不愿意尝试第二次了,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女人猛的抬起了头,看温昭昭的眼神很是狂热,像是懂了什么,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她进来时就一直贴身放着的文件袋终于拿上了桌子,直接推到了温昭昭的面前,任由她看,再也不说什么成不成功的假设。
温昭昭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句客气的话也没说,手指利索的打开了文件袋。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文件的第一页,就是文秀的信息。
温昭昭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眼神在文秀的照片上停留许久,还是没忍住抬起了眼,试探的看向对面心情甚好的女人。
“你认得她?”
温昭昭在问谁,女人心知肚明,可她偏偏要在这时候卖个关子,“资料上的每个人我都认识”。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女人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温昭昭手里的资料,半响才“哦”了一声,“文秀啊,我确实认得她。”
温昭昭的眼睛眯了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女人就像是知道了她想调查文秀一样,故意在吊她的胃口。
可她是才刚知道文秀这个人,女人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温昭昭的表情收了起来,蓝色的眼眸完全露了出来,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调查我?”
女人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一下子笑出了声,“就你,还用调查?”
温昭昭的眉头紧紧皱着,也不想管女人是不是在嘲讽她,只想着从她口中问出些文秀的消息。
“你最后一次见到文秀是什么时候?”
女人的表情像是真的在思考,“最后一次,让我想想”,还没等上三秒她就恶劣的笑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把答案说了出来,“最后一次见到她,可不就是今天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下子投到了温昭昭的脑袋里,让她的头昏昏发痛,没办法理清楚事情之间的关系。
她怎么会在今天见到过文秀呢?文秀不是死了吗?
如果无面女不是文秀,那她又是谁?
难不成女人也能看见鬼怪?
一瞬间,各种疑问冒了出来,让温昭昭几乎不知道张开嘴问哪个问题才好,只能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女人,脊背上出了一层发凉的薄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野狗
“看在你给我出主意的份上,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女人笑意盈盈的说出这句话,温昭昭只觉得她知道很多事情,一时间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想了三分钟, 她还是决定从文秀跟赵奇的关系开始问起。
“他们俩啊”,女人顿了顿,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水慢悠悠的说道:“文秀算是赵奇的前妻吧”。
温昭昭忽然想起在维克口中听到的话,心中一震。
对了,这个女人是赵奇的现任妻子, 而且对赵奇很痴迷, 一年前,这女人会不会还是赵奇的情人, 为了独占赵奇,做出了杀害赵奇妻子的事情呢?
想到这个可能, 温昭昭有些坐立难安,眼神像一把利剑,猛地扎向了女人。
“你杀了文秀吗?”
女人被她问的愣了一下,随即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哦?你这么确定文秀已经死了啊?”
温昭昭没回答, 执着的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问题的答案。
“可别这么看着我, 她的死可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竟然跟那个满心希望的老板娘想的这么不一样。”
她这话, 温昭昭信了七分,除非她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杀手, 不然不会在被质问的时候这么淡定, 而女人没有一点茧子的手实在不像是什么高手, 反而让温昭昭不太怀疑她说的话。
而女人提到了文姐,也让温昭昭猜到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调查文梅的事情。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温昭昭想问的事情却还有很多,为什么女人要说今天见过文秀?文秀究竟死于什么?甚至关于鬼怪的事情女人知不知道?
想来想去,她还是挑了自认为最重要的问题。
“文秀的尸体在哪里?”
女人摊了摊手,言辞诚恳的给出了答案,“这个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