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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_分节阅读_第5节
小说作者:克里斯韦伯   内容大小:2.36 MB  下载:天下节度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3-07-1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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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神福笑道:“你放心,某说的东西你有的,你当时打劫商队,得了6000斤生铁,这事情既然你立此大功,肯定是了了的,不过这百余条人命,就拿那些生铁来换吧。”

  吕方正要开口辩解,说那些生铁已经化作农具和兵器盔甲,所剩无几。李神福却举手打断了他,接着说:“某知道你手中的生铁已经用来打制农具兵器,不过听二郎禀报你那边有个铁矿,你也颇精于炼铁,。只是缺乏劳力,无法开工。这样吧,这濠州城中所有的宣武兵全部都买与你,作价每人算40斤生铁可好。”

  吕方与王俞二人听到这里竟呆住了,一时竟搞不清楚李神福的心思,过了半响,吕方涩涩的说:“这濠州城中跟随张璲的宣武兵有一千人,都尉进兵神速,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死伤不了多少,算起来怕有四万多斤生铁,如何拿得出来。”

  “那就一人算20斤吧,若是你一时拿不出,就先欠着吧,等到你出铁了,再还来便是,你看如何。”李神福笑哈哈的答道,那嘴脸倒像是当铺里的朝奉,王俞看了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千宣武兵,朱温派过来的肯定都是精锐,刚才王佛儿都带了500人,攻其不备,前后夹击才打下来,不愧是五代第一人的人马。算了,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明知前面是地雷阵也趟过去了。”吕方想到这里,躬身作礼道:“那就却之不恭了,还请都尉先将这些降兵交与在下,好好安置。”

  待吕、王二人领人离开后,王启年忙附耳问:“叔父,不杀那些降兵倒也罢了,为何便宜了这帮贼寇,一千汴兵,打散了编入各军也就是了,这吕方本就是枭雄一般的人物,有七家庄做根基,又有了这一千精兵,以后就难制了。”

  李神福只是不理,只顾分配进城人马,分头占据其他城门,攻打各处城中要冲,分配完毕以后才指着面前的地图说:“这吕方还真的手巧,这绘制的地图连道路大概长短都标记了,这城中各处要冲人马多少,府库所在都写的一清二楚,某这可就简单了。”

  王启年见李神福岔开话题,只是不提正话,心里十分气恼,赌气的答道:“叔父用兵如神,张璲跳梁小丑,不日而亡,有无这份地图也无甚干系。”

  李神福看着王启年气恼的样子,摇头笑道:“二郎你用兵打仗这般聪明,偏生其他事情却这般愚钝,罢了,你那好兄弟高宠便在中军中,你把情况说与他听便行了。”

  王启年听了大喜,口称多谢不提。

  次日清晨,一夜之间,濠州城便换了主人,因为实在太突然,城中守军大半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来便被堵在屋中,许多士卒稀里糊涂的被光着身体赶到校场,蹲了半个晚上,到了清晨看到城头大旗变换方才清楚昨夜淮南军进了城。所以倒是没有多少死伤,只是春寒颇重,许多人鼻涕满脸,不停的打了喷嚏。刺史张璲待淮南军进了崇福坊的坊墙才得报城破了,从床上跳了起来,被逮了个正着,只有几个城门处才有比较激烈的战斗。城中百姓听到夜里厮杀声纷纷关紧屋门,战战兢兢的等待天亮,次日淮南节度大队入城,纷纷跪在街旁迎接。

  濠州城,崇福坊,刺史府大堂,杨行密高踞首座,旌节绚丽,两厢坐满众将,吕方,王俞二人在堂下等候,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被宣进。耳边听上首有人说:“濠州团练副使、徐城镇将王俞,典农校尉吕方晋见。”

  吕方与王俞往堂上看去,当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紫袍汉子,体型长大,旁边站着的就是昨日所见的李神福,想必就是淮南节度杨行密了。两人连忙跪下叩首,口中喊道:“罪臣吕方(王俞)叩见大王(杨行密当时已经受封弘农郡王)”

  “两位都是有功之臣,若说盗贼之事,这座上之人何人未曾做过,起来起来。”

  说话的正是杨行密。

  吕方王俞口中连连称罪,只是叩头不止,如此再三方才从地上起来。额头已是青紫。李神福却说道:“此次攻下濠州城,两位功劳不小,接下来攻打寿州,两位有何高见。”

  吕方与王俞对视一眼,上前答道:“某们二人不过乡野农夫,如何识得兵戈之事,濠州之事乃是碰巧,堂上皆为宿将,某等又岂敢多言。”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兵旅之事,吕校尉的本事,我们是清楚的,这样吧,朱延寿朱将军下面还缺一个都虞侯,吕校尉便随朱将军带领子弟随他攻打寿州。”

  “莫非这李神福想要对某不利,如某在淮南军中,不过是肉在砧板上,任其宰割。”吕方心头暗想,“那杨行密对盗贼往往阳纵而阴令朱延寿杀之,某在军中只要稍微触犯军律即可杀之。”赶紧推辞道:“在下士卒皆为乡农,约定出征之期不过半月,此时乃春耕之季,实无战心,还是让吾等回乡务农吧。”

  “无妨,昨日濠州城中所俘汴军约有一千,你立下大功,便以此酬之,昔日淮南节度使高骈精选四方勇士,以之为左右莫邪都,今日便将之名为莫邪都,你就为莫邪都指挥使,你麾下子弟大可回乡务农,就这般吧。”

  吕方听了大惊,那数千汴军若是归于徐城,打散了慢慢整编倒也罢了,若是直接带到寿州,恐怕立刻就哗变了逃回河南不可,那是乱军之罪自己是逃不脱得了,又在那好杀的朱延寿手下,定死无疑。早知如此,何必城门处发善心救那数百士卒,是非皆因强出头,这句话可真是古今都适用呀。若是不应,恐怕现在就可用抗命之罪杀了自己,这主意可真毒呀。口中只得:“感谢大王厚恩。”

  堂上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色变,杨行密麾下众将大部乃是淮南群盗,庐州乡里,所谓淮南三十六英雄即是,最晚的也是历经和孙儒的苦战才积功至此,没想到堂下这人一下子就为了行军司马,这也罢了不过是个空名,那一千汴兵就不同了,忠武兵强,甲于天下,就算是天下闻名河东的李克用,论起步卒也抵不过忠武镇,淮南恐怕只有黑云都,黄头军少数可与之抗衡,只不过被奇计所乘,若不是这些兵士家小都在河南,不好控制,众人早就抢起来了。一下子给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子,那怎了得。

  正有人要开口反对,杨行密开口说:“吾已上表朝廷,表刘金为濠州刺史,攻下寿州后,朱延寿即为寿州团练使,吾意已决,诸位不用多言。”

  众人听了这话,暗想莫非杨王莫非为了将此兵交与朱延寿指挥,那寿州为南北要冲,受兵之地,朱延寿又是他妻弟,这倒是说得过去,只是那小子空欢喜一场,只得了个空头行军司马的头衔。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受命。

  淮南乱 第19章 博射

  第19章 博射

  军帐之中,王启年笑道:“某还以为李叔父猪油蒙了心,白白将那数千精兵交与吕方那短毛贼,原来不过是为了加强朱延寿的兵马,把守寿州而已”

  高宠却皱着眉头,沉吟道:“某看没那么简单,若是如此,节度何不直接将降兵交与朱延寿,何必这么麻烦。”

  “很简单啦,一来省了酬功之费,吕方那厮好歹立了不小的功劳,有功不赏何以治军。二来省的众人争夺,多少人都盯着这批降兵。”王启年笑的回答。

  “那为何署刘金为濠州刺史,要知道濠寿两州相邻,互为依存,可刘金和朱延寿素来不和。寿州乃淮南门户,地位何等重要,节度难道连这都想不到。”高宠紧握长须问道。

  “莫非,难道杨王是对朱延寿。可朱延寿是杨王的。。。。。。”王启年并非笨人,否则怎能统兵破敌,只是平日没有想得这般仔细,经高宠一再提点,再想起平日所闻,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只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盯着好友的眼睛求证。

  “不错。”高宠面色阴沉,点了点头低声说:“节度并无匡扶天下,重建太平的大志,平日里常言自己一黥髡盗贩,节度淮南,位极人臣,荫及子孙,富贵已极,非分之想,已是不敢。待攻下濠寿两州,淮南已是负江淮之险,北方朱温强敌颇多,无法全力对某。平日听高掌书言:‘及江、淮甫定,思渐休息,欲与周边和,而节度麾下众将者皆猛悍难制,若饿虎无肉食之则噬主。颇欲除之,未有以发。。。。。。”

  王启年接着说道:“刘金与朱延寿两人不和,正好互相牵制,那吕方统汴兵,家小乡亲皆在徐城,中间隔了个濠州,又在刘金治下,正是放在朱延寿下面的一枚暗棋。”

  高宠点点头,低声说道:“某看这计定出自那袁袭,恐怕对那吕方也有伏笔,那吕方本为赘婿,实力来自七家庄,因他不过一人,并无亲族,庄中对他信任,视同骨肉,麾下兵士皆为子弟,是以信任耐战,这一下子多了一千降兵,实力大增,他又本非庄中人,势力均衡被打破,定然有人对他猜忌,如此这般庄中军士亦难为其所用,他失了根本,只得全心忠于节度,那些降兵并无恒产家小,不过逼不得已才为他所用,那吕方纵然有天大本事,又能做出什么来。那七家庄失了吕方的奇谋,也不过一普通土豪而已。”

  两人说到这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恐惧,过了半响,王启年叹道:“某本以为那袁袭身不能披甲,手不能挥槊,不过区区一文士而已。没想到此人心思竟如此阴微,杀人不见血呀。”

  吕方坐在船头,懊恼的不断将手中的石片甩向水面,看着石片从水面一次一次的弹起,直到动能耗尽,方才落入水中,口中喃喃骂道:“‘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某今天算是落到吴起说的那般境界了,某看要不是害怕杀了某,会被旁边的战船把打落到水里去喂鱼,某早就被宰了。那些降兵看某的眼神仿佛跟要吃人一般。”

  “先投张璲,又叛投杨行密,数百袍泽死于你手,张璲的首级现在还挂在濠州的城门之上,指挥使以为他们会怎么想呢?”旁边说话的是陈五,王佛儿披甲在旁侍卫。自从淮南大军前往寿州,吕方被派至朱延寿营中任行军司马,不得不将庄中人马遣于王俞一同带回,只留了30余人。吕方建议那数千降兵皆乘民船而行,两旁战船护卫,这样他们在大江之上,也无法哗变偷跑,朱延寿一声不吭便允了。吕方身为都指挥使,只得与之同船,只是那同船的百余名降兵看吕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让吕方极为难受。

  听到陈五的话,吕方一脸苦笑,回答道:“陈五你还真实诚呀,就不怕某心中记恨你,砍了你的头。”

  “指挥使用兵极为诡诈,口蜜腹剑,伤人于无形,但对麾下士卒,屯民倒是公正爱惜,并不以一己好恶来行事,某陈五本为一伤兵,但司马予以田宅妻子,还被提拔为首席百夫长,练兵总理,主上以至诚待某,某自以至诚报之。”陈五面无表情的回答。

  “口蜜腹剑,那不是李林甫了,这话可更难听了,”吕方不禁苦笑:“罢了,船上闲来无事,某们来博射吧。”说罢跳将起来,令牙兵各自取出弓矢胡禄。这次留下的30人中皆是庄中的精选,多半善射。取了一卷绳索用牛皮蒙了做箭靶,放在船尾,约有40步远,吕方当先挽弓,连发三箭,皆中靶上,虽然只有一箭涂红的区域,其余也差距不远,算得上不错了,牙兵们纷纷叫好。吕方笑道:“尔等也来射射,3箭都上靶的,晚饭赏酒肉一份,头名的,”吕方顿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那柄横刀,说:“这刀便是他得了。”众牙兵轰然叫好,吕方腰间那柄刀乃是此次杨行密赏于他的,传说乃是当年淮南节度高骈自用的宝刀,不但锋利无伦,可刀劈数十枚叠起来的铜钱不伤锋刃,而且装饰华丽,黄金为柄,刀鞘上的那块猫儿眼更就是价值万金,众人纷纷显露手段,半个时辰后,得了头名的乃是庄中有名的射手吕雄,三箭皆扎在红心内,成一个品字形,箭矢都射穿靶子,牢牢的扎在船壁上,众人皆叹服,拥着那吕雄来到吕方面前,吕雄跪倒在地,大声秉道:“禀告执政,小人侥幸射中头名。”

  吕方随手解下腰刀,扔在吕雄手中,笑着说道:“果然是你小子,没给某们吕家丢脸。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刀落在你手里可别辱没它了。”

  吕雄一把抓在手里,欢喜的脸上仿佛都要放出光来,大声喊道:“愿为执政效死。”他与吕方算是老部下,喜欢以七家庄中的执政相称,这是旁边一人打断道:“不知某等可否也来试一试。”

  众人侧头看去,说话的那人三十许人,形貌精干,虽执礼甚恭,但脸上神色倨傲,竟是船上被俘的汴兵中的一员。

  旁边的护卫的牙兵上前喝道:“大胆。”陈五也附耳低声说:“汴兵人心未附,若是弯弓行刺,这么近只怕护卫不及。”

  那人并不后退,只是抗声回答:“某等也是吕司马麾下兵士,莫非指挥使对某等另眼相看,信不过。那大可杀了我们便是。”后面的汴兵哄然上前。两旁的护卫赶紧上前拦住,双方竟在船上对峙了起来

  吕方取了自用的长弓,拉着吕雄分开护卫来到那人面前,笑道:“不知汝用得多重的弓,某这自用的弓只有7斗(一斗6公斤),某这弓与常用的弓有些不同,待某演示与你。”说罢,吕方左手推在长弓的握手处,右手将箭尾部卡在弓弦的射手结处,中间搭在弓窗的箭台上,开弓放箭,正中红心。回头笑道:“献丑了。”

  那人也不说话,双手接过弓矢,正要开弓却听见吕方说道:“且慢。”那人回头过来,脸上满是讪笑。只等吕方说话。

  “某生平最爱惜勇士,今番赌射某就再加个彩头,某身上这套铠甲乃杨王所赐,甲叶乃是百锻而成,十分坚固,各位勇士陷阵之时,仗此破敌。”说到这里,吕方解下盔甲,放在一旁,吕雄也将刀放在盔甲上面,恨恨的看着那人。

  那人见吕方这般作为,神色复杂,挽弓放箭,第一箭却偏的很远,连靶子都没上。众护卫哄然大笑,纷纷耻笑他这般功夫也敢来较射。

  那人神色惊讶,脸上红白相间,吕雄得意洋洋正要上前拿刀与铠甲。吕方挥手止住,大声说道:“这一箭不算,我庄中长弓与外面的弓矢颇为不同,这位没有顺手的家伙,这样吧,你先等一会,待从船中取出你常用的弓矢再来较量可否,”

  “不必了,你这弓更好射,有了这个缺口箭就正对靶子即可。”那人挽弓连放三箭,皆中靶心,第三箭竟将吕雄的一直箭劈成两片。众汴兵哄然叫好,护卫们也纷纷喝彩。那人上前交还弓,拱手作礼。吕方笑道:“果然好射艺,这刀与铠甲都是你的了,吕雄你也不错,某赏你5匹绢布。”此时,那人抬起头来,吕方近看那人容貌颇为熟悉,笑道:“这位兄弟好生面熟,不知哪里见过你了。”

  那人铁青着脸答道:“不敢,在下原为忠武镇龙武都校尉王许,负责守卫濠州东门,那日指挥使晚上妙计夺门,城楼之上床弩射杀,热油焚烧的正是在下的一团人马。”说到这里,后退半步,指着降兵当中几个用麻布裹着伤处的说:“这几位兄弟,你们身上的烧伤皆是拜指挥使所赐,还不上来拜谢。”

  王许这番话说完,饶是吕方脸皮厚比城墙,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红,嘴唇只是张合却是说不出话来。旁边几个侍卫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纷纷拔刀出鞘围了过来要杀了王许,后面的降兵也纷纷围了过来,口中大骂不止,眼看就要双方就要火并起来。

  正当此时,旁边飞来一箭,射在箭靶之上,这一箭来势极猛,夺的一声透入靶子,钉在后船板上,众人一看竟只留了尾羽留在靶子外面,看这样子箭矢竟然有3寸有余没入船板,那船板用得是极为细密的木材,就是用弩机近射也未必能射入这么深,端的是神力惊人,众人正在咋舌,却听到旁边船上一人大声喊道:“船上无聊,有赌射的事情,为何不叫上某安仁义,某这一箭应该是第一了吧,快将彩头拿来。“

  众人随声看去,只看到右边那条船船尾上站着一人,体型魁梧,满脸络腮胡子,高鼻深目,手上正提着一张大弓,正是淮南军中有名的沙陀勇将,骑射无双的安仁义。两船之间距离足有70步远,安仁义离靶子足有百步,弓矢还有这般威力,端的是可敬可畏。降兵们纷纷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得他越远越好。

  “安将军见笑了。”吕方满脸都是笑容:“孩儿们船上无聊耍耍,在下便出个彩头,久闻安将军神射可比昔日飞将李广,战场之上度不中不发,今日果然名不虚传。这第一自然是安将军的,不如晚上安将军来某这里喝杯水酒,小弟做个东道,也好让孩儿们请教下弓矢功夫。”

  “好呀,早就听说你吕方那张嘴是一绝,死的也能说成活的。王启年和高宠这两个后辈也算精明能干的了,被你劫了道也就罢了,还心甘情愿的跑来为你引荐,今晚就好好喝喝,某倒要看看你这张嘴有甚奇处。”安仁义大声答道,他嗓门本来就大,在这大江之上,更是用尽全力喊来,旁边数艘船只上得人也听的一清二楚,纷纷哄然大笑,吕方听了是尴尬之极,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看左右侍卫脸色都是奇怪之极,摇头回到船舱,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笑声大作。

  淮南乱 第20章 夜宴

  第20章 夜宴

  吕方心中气苦,回到舱中倒在榻上,不觉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外敲门,起身开门一看,却是王佛儿。佛儿拱手禀报:“大军宿营了,安将军的船就在某们旁边,晚上饮宴只是如何安排。“

  吕方也不答话,走到船舷,举目四顾,只见数百条大船停泊在岸边水深处,樯桅如林,岸上淮南大营更是气象森严,刁斗连绵,大江之上,远处残阳如血,映在远处的旌旗上仿佛那旗帜上被血浸透了,更觉得一股萧杀之气,充沛天地之间,口中不禁冒出一句中学时候的唐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到这里便卡住了,怎么也想不起后面的两句了。过了半响,吕方回头对王佛儿吩咐道:“你去安排酒菜,要好,某亲自去请安将军过来,对了,中午的那个王许,那个把守濠州东门的校尉也要叫过来,你去办吧。”

  王佛儿称诺,转身去了。

  淮南军水营,吕方座船,船舱之中十余盏烛台上点的满满的,将舱中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六七人席地而坐,面前案上满是鱼炙,羊羹等下酒菜。坐在上首的正是安仁义,吕方在旁作陪,席上除了那王许都便是两人的亲信,气氛颇为热闹。酒过三巡,安仁义笑着对吕方说:“吕指挥,某安仁义是沙陀人,不像你们汉人那般讲究礼法,今日饮宴只谈交情,射艺,不若你某便兄弟相称吧。”

  吕方笑着推辞道:“安将军当世英雄,吾辈后进岂能如此,那不是乱了上下之分。不可不可。”

  “你们汉人就是不痛快,”安仁义脸上作色,一把抓住吕方的右臂,口中斥道:“当年某也不过是一小卒,谁又能想到成为堂堂的润州刺史,当今世道英雄还怕没有高位做,数年之后,你我两人还不知道谁在高位。”

  吕方拗不过,只得口中称道:“安兄,如此便逾越了。”安仁义这才转嗔为喜,随手扯过随他来的一名亲信,对吕方问:“吕兄弟可还记得此人。”

  吕方仔细的看了看,此人脸色黑红黑红的,但面部轮廓分明,高鼻深目,头发微卷,显然和安仁义一般都是沙陀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只得摇头笑道:“这位兄弟想必是安兄麾下的好男儿,只是在下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倒是失礼了。”

  安仁义一把将那人推到吕方面前,说:“吕兄弟认不得他也是正常的,小子,你带兵护卫商队,被吕兄弟打得一塌糊涂,看你还敢不敢小看了天下英雄,还不快感谢吕兄弟饶了你一条小命。”后面哪段话却是对同行的亲信所说。

  经安仁义这番话提醒,吕方这才想起此人就是当日商队中的骑兵探子,藏在马侧面骗了自己妻兄的那人。后来高宠带商队回淮南剩余的几十个护卫中便有此人。想到这里,赶紧托起准备下跪拜谢的那人,说道:“那日冒犯节度虎威,死罪死罪,得逃性命已是万幸,如何敢受你一拜。”

  那人却是硬跪了下去,硬磕了三个头,齐声说道“在下李锐李勇新,平日自以为颇懂兵法,那次随同王启年校尉护卫商队,却被吕指挥随手打败,方知天外有天,今日恳求安将军前来拜谢,却还想问一个问题,还请吕司马不吝赐教。”他言语谦卑,眼中却满是挑战的眼神。

  “这安仁义看来今晚并不单纯来吃饭,那是为何而来呢?”吕方心中暗想,口中却答道:“赐教不敢,共同切磋倒是可以。”

  “那日商队为吕指挥所破,在下后来仔细想了,却也觉得王校尉并未犯了什么错误,却不知如果吕司马易地而处,可有什么方略相对。”李锐显然心中思量了很久了,也不再客套,问题脱口而出。

  吕方听到这里,思量了半刻,低声说道“王校尉家学渊源,用兵勇猛,一开始某方进攻时,他先派你骗擒了某妻兄,激某方在器械未全之时进攻,然后又用火攻,使仰攻的某方队形大乱,趁机以铁骑掩杀,步兵随后以堂堂之阵压制。无一不符孙吴之法,后来虽然不敌,实在是实力相差悬殊,就算某易地而处,也无法做的更好。”

  说到这里,吕方顿了顿,看到安仁义和李锐两人眼中流露出嘲笑和轻视的眼神,便随手在眼前的酒杯中点了点,随手在眼前的案上画出当日的战场形势,口中解释:“后来某又反复考虑了几次,记得往日学棋时听人说过;‘凡善亦者,棋危劫急之时,一面自救,一面破敌,往往因病成妍,转败为功’兵法之道也是如此,商队一方实力弱小,那就更不能一味苦守,若是一开始将那数十铁骑并不回到营中,到远处隐藏,那时天色渐黑,某数军之间缝隙甚大,定然无法阻拦,待到夜间你们反复骚扰,某军中大半都是乌合,如何守得过来,那时就算能够挨到次日,有一队骑兵在外面,某又如何敢全力进攻,某们人口众多,那天不成粮食就不够了。那时候,恐怕某能全身而退就是家祖有灵了。”

  “好!”安仁义猛拍一下大腿,大声喊道:“这骑兵属离合之兵,这才是骑兵的用法,今日听了吕兄弟这番话,当真快哉,来呀,座上众人饮尽了盏中酒,为吕兄弟这一席话。”带头举起手中酒盏,那李锐眼中已满是崇敬的眼神,口中言道:“那日败在吕指挥手上,当真不冤。多谢那日不杀之恩。”说罢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座上众人纷纷将酒饮尽,一时大家呼兄唤弟,气氛甚欢。突然安仁义指着一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不喝酒。”舱中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众人随着安仁义的手指看去,那人长跪在案前,眼前的酒菜丝毫未动,脸上并无表情,正是那降军校尉王许。

  吕方麾下亲信都心里明白,腹中暗喜有机会借机整治这厮,非砍了他的脑壳不可。李锐站起问道:“众人在此欢宴,你却这般扫兴,难道你不是莫邪都中人?”

  王许霍的一下站起,将手中酒盏掷在地上,指着吕方说道:“在下数百袍泽为其所买,弩射火烧,尸骨未寒,张刺史的首级还挂在濠州城的城门上。要与他在这里欢宴作乐,某又并非是你这不识礼义的沙陀蛮子。”

  李锐闻言大怒,反手拔出横刀喝道:“当日城中没屠了你们这帮汴贼,留在这里多言,今日便送你去见那帮死鬼。”李锐正拔刀要刺,手腕却一痛,就被人将刀夺了下来,就听见安仁义喝道:“放肆,我等今夜是客人,这人乃是吕指挥使的人,如何处置何时轮到你出头。”

  李锐赶紧后退一步,躬身向吕方道歉,却看见吕方身后站着一名魁伟之极的汉子,蒲扇般的掌中握着自己的横刀,这才感到额头满是冷汗。

  吕方伸手将李锐扶起,随手取回横刀交还给他。口中安慰了几句。回头对王许说:“本以为中午你射中头名,便抬举你晚上与安将军饮宴一番,讨教射艺兵法。没想到你竟这般不识抬举。罢了,你回去吧,好生想想。”

  见吕方竟未处罚与他,王许脸色微变,也不说话,躬身行了个军礼,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见安仁义在背后说:“且慢,你这厮原先在濠州城中可是把守东门的汴兵?”

  “正是。”王许转过身来答道。

  “你如此模样,想是怀恨吕兄弟用计破了那濠州,杀了些许你的袍泽,可这兵法本就是诡道,那宣武朱三这般事不知做了多少,你为何却不怀恨于他,那某问你,宣武镇若是对像你们这般家人皆在远方的降兵,在即将大战之前将如何处置。”

  王许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却是牙关紧咬,一个字也不说。

  安仁义却是也不生气,曼声独自说了下去:“像你们这般降兵,家小都在远方,定然无法收为己用,看守还要花费兵力,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屠了了事。某说的可对?”

  王许脸色苍白,微微颔首。

  “某听说那日进城时李神福本欲将城中的汴兵全杀了,乃是吕兄弟求情方才放过,你却这般模样,看来这好人是做不得的。”安仁义口中说的轻松,眼睛却紧盯着王许,王许脸上已无人色,躬身为礼,转身离去,步伐踉踉跄跄,出门时竟被门槛绊了跟斗,可见已是心神不属。

  安仁义看着王许离开后,满饮一盏后说:“吕兄弟听说出身农家,想来种田的道理是明白的,这种庄稼,田里的杂草不除去,禾苗就长不茂盛,收成就不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吕方一眼,拍着李锐的肩膀接着说:“某与吕兄弟一见如故,李锐这小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有个好处就是嘴巴严,他手下有500人,若是吕兄弟要打理些田里的事情吩咐他一声就是。”

  淮南乱 第21章 夜谈

  第21章 夜谈

  安仁义这番话一说完,座上众人皆沉默无语,眼睛都盯着吕方,只见他神色自若,笑道:“没想到安兄还对种田的事情这般了解,只是这田荒久了,满是野谷,岂能全部锄了,再说就算是杂草若是用得好也有些用处,能够不锄还是不锄得好。”

  安仁义哑然失笑,说:“这种田的事情还是你们汉人懂,也罢,就不说这个了,大家满饮了此盏,今夜就到这里吧,你某兄弟相谈甚欢,不如今夜你某便抵足而眠,畅谈通宵如何?”

  吕方笑道:“顾所愿也,不敢请尔。”两人相视大笑,饮尽了盏中酒,把臂而出。

  淮南水营,吕方座船随着江波上下晃动,自己和安仁义躺在榻上,不禁有种前世大学里和同寝室的同学夜谈的感觉,可是相谈的人却是资治通鉴里面的猛将,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就再与自己称兄道弟,这感觉倒是奇怪的紧。吕方正回忆着过去和大学同学夜谈系花的情景,不禁莞尔一笑。旁边安仁义连说了几句话,吕方却没什么反映,看到他这般神色,便笑道:“长夜漫漫,吕兄弟可是想弟妹了?”

  吕方哑然失笑,自己回忆前世竟被误认为是想老婆了,也不分辨,点头承认道:“是有点想了,原先都是在庄子方圆三五天的路程转,这次倒是最远了。”

  “待这间事毕了,定要去看看弟妹,看看是何等美人能让吕兄弟这般豪杰也神思不属,念念不忘。”安仁义大笑道,他本是沙陀人,性情豪放,并无汉人那般守礼,是以竟直接说出见对方妻子的话语来,吕方本为现代人,也不以为忤。笑着应允了。

  安仁义笑了两声,便低声问道:“某观吕兄弟行事,杀伐果断,并非有那妇人之仁的人物,为何方才这般容忍那人,莫非那人有什么特别不成。”

  吕方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若是敌某双方,那自然无所不用其极,杀了那王许倒也没什么,只是那汴兵本就相疑,他已经是某的部下,又并未触犯军律,杀之恐怕突然乱了军心。何况此人虽然怨恨之色溢于言表,但是军令倒是遵守的紧,再说若是他想要首鼠两端,又怎会如此引某注意,显见只是袍泽情深,某当时火烧东门,也的确惨了些。”

  安仁义摇了摇头,对吕方的话并不甚赞同。便岔开话题,问道:“兄弟可知你表面虽然风光,实际却是火上的栗子,危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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