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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于骨(出版书)_分节阅读_第4节
小说作者:赵婧怡   内容大小:127 KB  下载:深藏于骨(出版书)txt下载   上传时间:1970-01-01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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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索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周六晚九点把五万元放在西丁路邮局前的长椅下面不要报警。

  笔迹十分普通。看得出来,绑架者没有什么经验,甚至没考虑过掩盖笔迹。既没有选择用另一只手写字,也没有使用其他伪装笔迹的方式。

  周宇正拿着这张纸思考,方纹突然抢过去,她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

  “怎么了?”

  方纹摇了摇头,又把纸递回给周宇。过了一会儿她又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人回到刑警队已经晚上七点了。周宇从办公桌抽屈里掏出一沓外卖单递给方纹。“你看看想吃哪个,我请客。”

  方纹喜滋滋地接过外卖单,但翻了一遍之后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

  “要不……算了吧,我不饿。”

  “怎么了,都不爱吃?”

  相处了一个礼拜,周宇倒是有点明白这女孩的心思了。方纹家庭条件好,估计是不爱吃他们大老爷们儿平时总点的黄焖鸡、麻辣香锅、炸鸡汉堡一类的东西。女孩子嘛,肯定不喜欢太油的。周宇想了想,又从抽屉最底下翻出个菜单来扬了扬。

  “那日料吃不?”

  方纹马上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接过了单子。“真的啊?”

  “真的,紫菜包饭。”周宇得意扬扬地说。

  “这是韩国料理啊!”方纹撇着嘴扔下了菜单,叹口气说道,“行了,你也别为难了,今天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最后周宇点了两份“赛百味”,打发了方纹。虽然他吃不来酸黄瓜的味道,不过好歹能吃饱。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能有黄焖鸡米饭好吃?

  吃完了饭,方纹还敲着键盘,周宇让她早点回去,她非不走。

  “我家里没人,我爸天天在外面应酬,我妈在国外,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她这么说,周宇也不好勉强了,只好随她去。早些时候让她查的资料已经查好了,也不知道她还在那里研究些什么。

  “对了,周队,你觉得李婉的话可信吗?”方纹突然问道。

  周宇回来之后也一直在梳理思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我觉得李婉应该和宋远成的失踪没太大关系。宋小春和宋远成的两起失踪案虽然相隔八年,但哪怕不是同一凶手所为,也必然有重大关联。可是李婉是在宋小春失踪几年后才认识宋远成的,所以她的嫌疑不大。”

  方纹显得若有所思。

  “可我总觉得,李婉的表现有些不太自然……但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

  周宇点了点头。

  “李婉所说的的确有一些不合理之处。比如,宋远成当晚没回家,她为什么不马上打电话去那个朋友家确认呢?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很难想象会不打招呼就彻夜不归,家里人还毫无反应……我认为她知道更多内情,但她不是直接涉案人。”

  “都发现丈夫的尸体了,她还隐瞒些什么啊?”

  周宇耸了耸肩。“现在还不好说。也许是出于什么目的。”

  “也是,没准她在和宋远成结婚以前就认识宋远成,只不过其他人不知道而已。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有的人为了报仇,特意精心策划十几年去接近仇人什么的。”

  说到这里,方纹有点兴奋了,她正准备继续发表从影视剧和小说里看到的长篇大论,周宇却摆了摆手。

  “赶紧打住,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方纹的话拨动了周宇心中的一根弦。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宋小春失踪案的真相已难以查证;而宋远成失踪案的当事人就只有李婉。

  有没有可能真像方纹想的那样,李婉是出于某种原因刻意接近宋远成,然后又杀死了他?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5章

  宋迎秋租住的单间不足十平米。

  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中的一间,另外两个屋子里分别住着一男一女。

  每天她一回来便走进自己的房间,除非要使用厨房和洗手间,其他时间几乎不会出屋。

  单间里有一扇朝西的小窗,空间十分狭小,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衣柜,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了。

  好在宋迎秋的个人物品不多。她很少买衣服,那个小小的衣柜就足以装下她的四季衣物了。她也很少购置年轻女孩们喜欢的装饰品,只购买生活必需品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宋迎秋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工作,事务繁杂,经常在公司加班。但是最近她都尽量利用午休时间干点活儿,基本下班就走人了。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家之后她先冲了个澡,然后用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这台电脑还是她大学时用打工赚到的零花钱买的,虽然配置很低,但也够用。

  打开浏览器,她在搜索引擎的输入框里输入“7·12命案”、“南郊垃圾厂命案”等关键字,然后打开回家路上买的炒饭。

  她基本每天都这样解决晚饭。楼下小饭馆做的菜谈不上美味,但价格便宜,也还能入口。她将塑料勺子插进炒饭里搅了两下,另一只手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划动着,不时点击一下感兴趣的内容查看。

  “啧。”她的唇舌间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网上还没有多少报道,多半是因为市政府最近在办什么科技论坛,对媒体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安排”吧。

  吃完饭,她将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从书桌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本大部头的小说。这本书是她大学时买的,一直没看完,不过她现在抽出这本书并不是想继续阅读,而是从中取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

  纸上画着一些圆圈和线条。她拿起笔,在上面又画了几笔,之后心满意足地将纸放了回去。

  目前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宋迎秋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出大戏的导演,演员已经就位,现在她只要坐在帷幕后面,静静地观赏这部大戏如她预想的那般按部就班地演出就好。

  纸上的每一个圈都代表戏中的一个角色,每一条线都代表戏中的一条线索。每完成一场戏,她就会将对应的圆圈涂实。当然,纸上没有标注文字,剧本仅仅存在于她的大脑之中。

  下午母亲打来电话,告诉她有警察去家里打听宋远成失踪案的事情。她在电话里装出稍微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其实她早已经料到警察会去家里询问了,这也是大戏里重要的一幕。

  说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母亲产生怀疑的呢?

  一开始她只是感觉母亲提起父亲失踪这件事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后来仔细思考了一番,就越想越觉得可疑,而且所有疑点都多多少少和母亲有关。

  对了,这里的“父亲”,指的并不是那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尽管血缘关系确实存在,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但她却绝对不会管那个男人叫父亲。她一直觉得社会上约定俗成的准则有些好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只要保证孩子还活着,某些人就可以获得“父亲”、“母亲”这样的身份。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怪事?

  更加奇怪的是,人们似乎从来没考虑过那些被随便生下来的孩子的感想,总是一味地鼓吹生育的好处,仿佛不管多么差劲的人,一旦结婚、生下了孩子,便会自动变成勤劳善良、知道如何教育孩子的“优秀父母”。

  不过,不得不承认,血缘与基因的传续是确实存在的。证据就是,她越发觉得自己冷血、偏执的性格,其实颇有些像那个混账生父。

  那么,母亲呢?

  她对母亲的情绪要更加复杂一些,既不是纯粹的爱,也不是纯粹的厌恶。

  她总觉得母亲在提到宋远成失踪的事情时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而这种互相之间的隐瞒与猜疑,让她和母亲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宋迎秋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生父是做材料生意的,自己出生后,生意一落千丈,因此生父一直说她是“扫把星”。在她幼时的记忆中,那个男人从未像其他小孩的父亲一般带她出去玩,或是给她买玩具、零食,大部分时间他就是躲在房间里喝酒,要么就是对着她和母亲骂骂咧咧。

  母亲呢?母亲永远唯唯诺诺地跟在生父后面,有时她甚至怀疑母亲是会隐形的。

  她还记得那件事。

  卖掉房子还债之后,他们一家搬到了一个大杂院里,要去外面的小路尽头上公共厕所,洗澡则要去更远的公共浴室。

  每个月母亲只带她去一次公共浴室洗澡。头发油得厉害时,她就偷偷在家烧一壶热水,拿到院子里兑点自来水洗头。结果有一次,她正准备洗头时,被提前回家的生父看到了。

  “你就是这么浪费热水的?”

  生父一把打翻热水壶,滚烫的水泼到了她的腿上,一阵剧痛。

  生父趁机又摔打着其他东西,像发了疯一般。她想向母亲求助,却发现母亲站在角落,低着头,像是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

  生父闹了一通,累了,回屋里去了。母亲这才走过来,默默地收拾被打翻的东西,然后用拖把拖着地面。她就站在原地,母亲却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就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她张了张嘴,如果母亲也指责她,她或许会觉得好受一点。可母亲就像手中破烂的抹布,似乎再怎么摔打,她也不会有反应了。

  那个倒霉的生父酒后驾车被撞死了,之后母亲和宋远成结了婚,婚后有一段时间母亲似乎变了。宋迎秋曾经恍惚地想,过去那十几年的人生是不是只是一个荒唐的噩梦,现在这种普通却温暖的生活才是现实。

  可好景不长,宋远成失踪后,母亲又变回原样。母亲不敢看她,跟她说话时也会别开视线,刻意去看其他地方。

  不过这也并不重要,母亲不过是这出戏里最无足轻重的演员,无论她如何表现,都无关紧要。

  正想到这里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宋迎秋打开微信,是她已经屏蔽了的小学同学微信群里有一条提示全体成员的群公告。

  内容是:为庆祝建校三十周年,邀请所有同学们回校参加校庆。同学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要如何安排当天的活动啦,要去哪里聚餐啦,要邀请哪位老师啦,聊天纪录刷得飞快。

  宋迎秋点开群设置,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便马上关上了。

  突然,手机在她手里又震动了一下,是班长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看到群里的通知了吗,你能来吧?”

  “我那几天可能不在东阳。公司出差,抱歉。”

  宋迎秋面无表情地回复了班长的消息。事实上,她近期并没有离开东阳市的打算,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拒绝参加同学聚会而已。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会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呢?

  该不会觉得过去十几年了,自己就会忘记他们那时的所作所为吧?怎么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来跟自己说话呢?

  还是说,他们都已经不记得“那些事”了?

  对于加害者而言,那些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对于受害者来说,那些所谓的“小事”,都是心底角落永远挥不去的阴影。

  上小学时,宋迎秋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了。不过也只能算是有意识地“孤立”,并没有上升到实质性的欺凌,但也正因为此,在他人看来,她似乎不应该去计较这么多年前的“小事”。

  当时同学的“孤立行为”甚至没有具体的理由和起因,也许是因为她平时不爱说话?也许是因为她的校服和头发总是脏兮兮的?总之,某一天,两个男生突然对她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男生没来由地用恶作剧取笑她,接着女生也加入了进来,最后全班人都不和她说话了,走路时都刻意躲着她,就好像她身上带着传染病一样。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她就突然被“孤立”了。

  同学们并没有像校园霸凌题材的电影里演的那样,在她的桌子上写字,或者将她堵在洗手间打她。他们在用一种更加阴沉的方式进行孤立。比如传卷子和作业时故意做出夸张的动作,像是拎着脏东西一样把她的作业和卷子甩过去。又比如故意把一些没人承认的坏事推到她的头上,因为大家都知道没人会帮她说话。

  她还记得有一次,班长收作业时不小心将她的作业本弄丢了,却坚持和老师说是她没交作业。虽然她拼命解释,但老师最终也不肯相信是班长弄丢了她的作业本。

  “班长怎么可能撒谎呢?”

  “没带作业就承认呗,居然还推给别人。班长人多好啊。”

  “家长怎么教育的,冤枉别人,难怪没人喜欢。”

  班上同学七嘴八舌议论的场景在她回复班长的微信时还能鲜活地重现,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可如果现在再回过头来提起这些事,恐怕所有人都会笑着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在心里啊?”他们也会像现在的班长这样,全然忘了当年把罪过推到她身上的行为,像个没事人一般叫她去参加同学会。

  那时她也向母亲求助过。可母亲还没听完,便歪着头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她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当时她还不太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帮她,长大一些后她才明白,就和洗头发那次一样,母亲无法处理这个问题,于是选择了逃避。

  当问题不存在,也许问题就真的不存在了吧。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和母亲说自己的事了,反正母亲也只会逃避,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只需继续扮演一个听话的女儿就好了。

  母亲一定不敢相信,这个温和顺从的女儿,竟然会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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