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看起来懒洋洋地，他又搬出来那套说法，“从山上摔下来了。”
女司机当然不信，事实上她看到陈杨的第一眼，就十分的后悔了，他根本不想再做这趟生意。
陈杨坐进了车子里那个女人看着他，皱着眉头，毫不掩饰对陈杨的嫌弃。
陈杨也不说什么，他只希望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会被人当成异类——显然这是不太可能的，那个女的十分嫌弃地看着陈杨，然 后说：“我不管你怎么弄得啊，不要把我的车子弄脏了。”
陈杨连话都懒得说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做什么，陈杨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少说句话把我送到地方就可以了。”
女司机一脸的不乐意，但是这毕竟是个生意，到手的生意也不能就这么不要了。于是他黑着一张脸开始开车。
陈杨坐在副驾驶上，看了看女司机十分差劲的脸色，心里十分的不屑，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但是眼前这个司机表现得未免 也太明显了，明显的不喜欢他。陈杨想到之前那个热心的司机，自己多给钱他甚至都不要，这种人是多么难得啊。
陈杨并不是不能理解女司机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一般人见了都得惊呼，好在这里似乎人也不多注意 到他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陈杨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女司机刻薄无礼，但是陈杨能够理解。
这是对于这样的人，他一分多余的好处都不想给。
女司机一言不发地开车，陈杨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他有点疲惫，之前因为打架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慢慢滴在他的身上显现。
陈杨觉得眼皮沉重，并且浑身都很酸痛，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在车上睡着，不仅是因为女司机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陈杨了解 自己的身体状态。
陈杨以前在学校里当“混混”的时候，也亲手打过几次架，他知道，如果体力消耗过大，或者哪里扭伤了的话，身体的异样第一 时间是不会显现出来的，只有当睡过一觉之后，尤其是睡了一夜，第二天如果起床的话，你会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
浑身都很痛，肌肉根本没有力气，连抬个胳膊都很费劲，受过伤的地方疼痛加剧，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对此，陈杨也算是深有体会。如今这个情况看起来可比什么校园斗殴厉害多了，也严重多了，陈杨觉得自 己如果现在睡下去，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陈杨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外面的景象迅速地退去，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陈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 那么冲动。
她笑了笑，然后看到了后视镜里自己那张乱七八糟的脸。
陈杨忍不住对着镜子打量起来，其实说实话，陈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倒是没有毁掉它这张脸，除了之前在脸上留下的一点 划伤之外，基本上皮相还是完好的。
陈杨左右转了转脸，瞧了瞧，自己还是看得过去的，虽然说脸上都是血污，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比较英俊的小伙 子，陈杨也知道，这张脸曾经给她带来过一些红利，虽然说都没有什么用处，比如说被小女生追之类的，但是在他过往的人生 中，这些事情还是很值得他津津乐道的。
陈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青绿色的胡茬，他也不知道这样看上去会不会成熟一些，其实是他早上的时候忘记了刮胡子。
陈杨想到了自己父亲陈国栋，陈国栋从来都不留胡子，即使已经年过四十，但是还是看起来很年轻，和三十多岁的时候没什么 两样。
他觉得自己以后也不会留胡子的，除非以后当上了黑帮老大，到时候可能要留胡子来震慑一下底下的人，但是陈杨又想，当上 了黑帮老大，他还需要用这种手段吗？那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车子慢慢地开进市里，陈杨几乎都快要看到顶楼了。
忽然间，一个急刹车。
陈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迅速地向前倾倒，它及时地用手臂撑住自己的脑袋，没有让他碰到车子上，然后感觉到脑子里 一阵剧痛。
陈杨抬起头，看看女司机，刚要抱怨什么，女司机却没有看他，而是打开车窗，把身子探出去了几乎一半，然后对着外面破口 大骂。
陈杨连忙拉住女司机，说：“你不要命了……”
女司机根本没理他，陈杨看到街上站着一个女孩子，一脸茫然弟看向这边。
女司机的声音在街上回荡着，这个时间点不是什么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那个女生就站在女司机的车子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只有一步距离。
“有病啊，找死去别的地方，是不是碰瓷啊……”女司机的声音在陈杨听来十分的刺耳，但是他也确实有有点反感这种走路不看 路的人。
忽然间，陈杨想到了什么，但是那只是灵光一现，很快那种想法就没有了，陈杨再去捕捉的时候，缺什么都感受不到。
女生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女司机和陈杨，似乎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杨看女司机骂的起劲，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他也打开车窗，对着女生说：“你走开吧，我们要赶路。”
女生仿佛忽然梦醒了一样，看着陈杨，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高挑白净的姑娘，陈杨不认识，但是对于这种女生，她天生就有种好感。
陈杨对女生说完之后，女生缓过来了，他看看陈杨，然后朝着马路的另一边走去。
女司机终于停止了叫骂，那个女人把车窗升上去，黑着脸等着红绿灯。
原来他们是走到了路口的地方，这里正好有一个红绿灯，看来刚才的那个姑娘本来是打算从这里过马路的。
陈杨转头看了看，看到那个女生正在马路边上走着，陈杨放心地回过头来，静静地等待着红绿灯。
忽然间，陈杨再次迅速地转过头去看那个女生，那个女生走得很慢，脚步也不是很坚定，但是看起来身子晃晃悠悠的，不知道 为什么，像是失了魂一样。
陈杨皱着眉头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一般人走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陈杨能够第一时间看出来异常，但是这个姑娘似乎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陈杨想到了刚才 那个姑娘站在路中间看着自己跌那个茫然的眼神。
不对劲，一定不对劲。
不远处传来一阵喇叭声，这声音刺激了陈杨的大脑，陈杨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自己之前也有一短时间是神魂颠倒的，那段时间陈杨隐隐约约的还有记忆，虽然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是陈杨还能够想 起，那时自己好像也是这个样子，走在马路上时不时地差点撞车。
陈杨越想越觉得，这个女生跟他当时的情况很像。
但是她又不敢确定，万一人家只是失恋了，所以才生无可恋的呢。陈杨默默地想，不会每个人都像他那么倒霉的，自己做了什 么都不知道，就像是被人控制了，到现在陈杨都没搞明白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越走越远，虽然陈杨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觉得女孩可能是因为亲其他原因才失魂落魄，但是他总是不放心。
万一不是呢。
陈杨回头对女司机说：“我要下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样的症状
女司机愣了一下，斜眼看了陈杨一眼，说：“你说什么？”
陈杨有点着急了，眼看着红绿灯快要亮了，陈杨再次重复了一遍，说：“我说我要下车。”
女司机一脸的不耐烦，“这订单还没支付呢，你想干嘛啊。”
陈杨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扔在车上，然后打开车门。
“神经病啊……”女司机在里面骂，陈杨无暇顾及，他重重地关上车门，然后快速地跑向马路对面。
这个时候，绿灯亮了，陈杨在最后一秒穿过了马路。
从女生出现，到陈杨思考，到她下车，一共不到一分钟。
陈杨在十秒钟的时间里就做出了决定。
他跑向那个女生，女生的走路轨道渐渐地又偏离了，他开始往马路中间走。
陈杨跑到女生的身边，然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女生的反应很快，那几乎是本能的，他一把挣脱陈杨的手。
但是与此同时，女生也清醒过来了。
陈杨拉着他来到了路边，女生愣愣地看着陈杨，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杨说：“你刚才差点又被车撞，你怎么都不看路啊？”
女生没说话，而是回头看看川流不息的马路。
他慢慢地回过来头，看着陈杨说：“我刚刚在做什么？”
陈杨说：“你刚刚走到马路中间，差点被撞死。”
女生皱着眉头，说：“我干嘛要走到马路中间？”
陈杨有些莫名其妙，说：“我哪知道啊，要不是我拉你，你早就那什么了。”
女生出了一口气，对陈杨说：“谢谢你。”
陈杨观察着这个女生的脸色，轻声问：“你刚才是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生点点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看起来后知后觉的感觉。
女生对陈杨说：“我刚才好像睡着了一样，虽然知道自己在走路，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
陈杨心里默默地惊叹一声，果然是这样。
这跟陈杨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陈杨心里不禁惊讶了一阵，怎么会这么巧合。
陈杨说：“你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女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就是晕晕乎乎的。”
陈杨沉默了一下，说：“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呢？”
女生刚要说话，但是一瞬间他警惕地看着陈杨，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你是谁，你问这么多干嘛？”
陈杨有些无奈，但是他一想到这个女生也不认识自己，于是也就体谅了，陈杨说：“我是学生，你别担心，我问你这些事情，是 因为你刚才的症状，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女生眨巴眨巴眼，瞪着陈杨，说：“真的？”
陈杨很不想回答这种废话，但是他还是说：“真的，不然我过来找你干嘛？”
女生看看陈杨的头顶，说：“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认为成精神不正常。”
“……”
陈杨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没有回答陈杨，而是对陈杨，说：“你脑袋是怎么弄得，怎么这么多血？”
陈杨几乎有些无奈了，他说：“别管我脑袋的事情了，这跟你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说：“我叫苏琪，对了，你那个朋友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
陈杨看了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医院，他对苏琪说：“我现在要去包扎，本来也是要去医院包扎的，但是路上碰到了你。”
苏琪说：“所以？”
陈杨耸耸肩，说：“所以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在大街上跟你讨论这种问题吗？我需要去医院，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的话，
那我们就一起，出来之后我在和你讨论刚才的问题。”
苏琪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陈杨接着说：‘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走，但是我跟你说，你刚才的状态很不正常，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苏琪说：“我想知道。”
陈杨说：“那你就先和我去医院，我需要我的脑袋好好地清理一下。”
秦思雨默默地坐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盏灯，灰白的灯光没有一丝温度，照在脸上，让人觉得光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