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铲发出一阵闷沉的声音,张萌觉得自己的铲子拍打在一团棉花上,他暗骂着这鼠后身上的脂肪到底有多厚,不过还好成功地将它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那鼠后张开血盆一样的巨口就往张萌脖子上扑过来,张萌没想到这鼠后这么纤细的后腿,一跃竟然有这么远,也不知道是怎么撑起那肥硕身躯的。
“完了完了,我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看着那嘴巴离自己地喉咙不到十厘米远,张萌的念头就涌起来,这煞鼠一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嘴巴就要咬到自己的脖子了。
想当初跟张绍鸿去度假村打猎,大伯养得那条狼狗就是这么咬断猎物喉咙的。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从自己脑袋后传来,却是赖子听到声响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摸到船上来,这会儿拿着另外一把火铳子射击,救了张萌一命。
那钢珠子正中鼠后的喉咙,鼠后发出几声怪异地嘶吼声,就瘫倒在地不动弹了,一丝深红的近乎黑色的血液缓缓地从它身体流出来。
“什么声音?”
张萌脸色一变,这艘船身上居然有一丝丝震动传来,好像声音在源头是在舱底。
张萌心里发毛,这舱底还有什么怪物不成。
“赶紧走,下面还有一只!”
赵三刚才给那鼠后一撞身体差点散了架,现在脸色依旧很差,他勉强出声吼了一下。
张萌和赖子都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扶起病鬼还有赵三,几个人慌慌忙忙地下了扶梯。
回到了休息的地方,张萌从病鬼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俩罐云南白药喷剂,在手里头戳得发热,赶紧给赵三措了一下胸口。好一会赵三的脸色才好一些,病鬼倒没有什么大碍,他摔得那一下并不重,只不过他身体并不好,咳嗽了半天这才喘过气来。
“没事了阿萌,不用再搓了。终日打鸟今天差点给只老鼠吞了,想起来真他娘憋屈。要不是老子刚没注意,这小老鼠还能碰的到我?唉,这人也是有些老了,想当年三爷我单枪匹马……”赵三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嘴里啰啰嗦嗦的。
“三叔你少来。刚才要不是小萌爷天降神兵,手执如意金箍棒,和那畜生大战三百个回合,你这条狗命就交代了,唉哟你这会儿还得瑟起来了!”
“谁救谁了?”赵三勃然大怒,抡着衣袖就要起来教训张萌。
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俩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病鬼早就习以为常,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这俩个属狗的一天不掐架那才真是怪了。
“别闹了,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吧!”
病鬼轻轻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着急啊鬼叔,你看这天还没亮呢。”张萌苦着个脸说道,他还想睡多一会儿呢。
“这船上的秘密不小,阿萌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船是用什么木料做的?”
片刻,赵三也收回了开玩笑的神情,认真地问道。
“不知道,刚才黑不溜秋的,又有只鼠后在上面,我哪有心情去研究木料!”
“那木材都是用檀木做的,整条船的基本材料都是檀木。”
“檀木!三叔你有没有看错了,这怎么可能?”
张萌一脸不敢置信,檀木是一种在南方热带雨林才能够偶尔遇到的罕见树种,这种木材的树皮下有一层油脂,即使是摆放千年这些木材也不会氧化,因此也是古代的王公贵族们喜欢使用的棺材原料。
现在檀木家具都给炒到很高的价格,这么大的一艘船,要是随便掰几块板子回去,都可以卖上一笔钱啊!
“这艘船很有可能在河神道存在了很久,而且在舱底下我发现一个很精密的机关,利用风力使得船只底下的滑板运动,这艘船才能够逆水行舟。”
“另外你陈叔他们,应该也上过这艘船,我在底舱发现了你陈叔留下的记号,而且还有这个!”
赵三拿出一块沾满血迹的衣袖布料,张萌一下就认出了这布料是福伯身上穿的,张萌顿时就紧张起来,福伯还有瘸子叔他们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那船舱里面死人太多了,起码有四五具尸体,不过都给吃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氧气瓶什么的,很有可能是其他的盗墓团伙上过这条船,但没料到船上竟然藏着两只鼠后,就全部给当成食物了。”
赵三冷笑地说道。
张萌点点头,想了一下也有可能。这魔鬼山脉洞水福天,这种地理环境,想来也会引起很多盗墓集团的注意,只要找几个生活在当地的人,询问一下应该可以寻到这里来。
张萌此刻也有点紧张,广川王的大墓可不要给人光顾了,他可指望着从里面淘出点线索呢!
第43章 消失的鬼船
“小哥,我们打算跟过去,你怎么说?”
赵三有些急匆匆地问道,他更为担心瘸子的安全,他们一起几十年了,感情早就跟亲兄弟一样。至于墓葬的事情,他现在早就抛到了一边。
“我有选择吗?”
赖子苦着脸说道,现在只有这么一艘船,除非他爬上幽灵船和那两只鼠后作伴,要不然确实是只能跟大伙一块。
张萌有些高兴,这个家伙看起来虽然无赖了点,但还是有几分硬本事的。而且对自己应该没有敌意,否则刚才就不会救自己了,有这个人跟着,他心里也踏实一些。
赵三赖子他们一起动手把几件包裹扔到船上,把那帆布一扬,那船就缓缓动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幽灵船地后面。
“妈的,这船也太诡异了吧?还会自己辨路?”
赵三看到幽灵船每一个分岔口都会很自然的拐弯,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有可能是风向的缘故吧!”
病鬼看着那船,有些凝重地说道。
“如果不是发现了大块头他们的踪迹,我真不愿意跟着这艘船。”
赖子苦笑地说道。他手中的指南针此时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似乎整个幽灵船就是一个强磁场,导致指南针在不停地打着圈圈。
这艘船也不知道这里漂流了多长时间,而且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古怪,再加上满船舱的尸体,真不知道该叫它幽灵船,还是运尸船了。
“现在说这些也迟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阿萌你记得参考业爷留下的地图,如果发现了什么,千万别错过。”赵三叮嘱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虽然他们确定刘去的大斗是个水葬,而且应该也是在这一片区域,但河神道的分岔实在是太多了,哪一条路才是通往刘去墓的正途?
他们跟着这艘幽灵船,与其说是找刘去的墓葬,更多的还是追寻陈瘸子他们。
“嗯。”
张萌可没有听出赵三语气之中的无奈,他有些兴奋地答道。要知道这些日子他就跟着陈瘸子一直在研究,父亲留给他的地图实在是太怪异了,以陈瘸子的阅历,也从未见到如此诡异的地形。
不过之前已经和魔鬼山对应上了,想来离刘去的墓葬也是相差不远。
哐当!
那木船愈发急起来,在拐弯地时候狠狠撞了一下岸边的石头,让张萌一个趔趄,差点掉河里去。
要不是赖子手快揪住他,恐怕张萌已经成了落汤鸡。
“这里的暗涌变了!”
赵三的脸色一变,几个人都是感觉到了,这艘船的速度在不断增加着,而且此时这些岔道的地形有点向下倾斜,船只似乎微微呈20°角向下方偏移,这种地形上的偏移,更是使得船只的速度快的离谱。
“抓紧船帮,别给甩下去了,要是掉下去准给冲走!”
赵三大吼道,他俩只手紧紧抓着木船地边缘。张萌此时也是一脸紧张,他的脸上早就沾满喷涌上来的水珠,在脸上划动下来痒痒的,不过此时他却不敢去擦,他俩只手死死地抓着船只凸起来的边缘,青筋暴起。
框!框!
那木船又是俩声巨大的撞击声,船只剧烈震动了几下,张萌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边缘有些发麻,似乎是要裂开一样,这种感觉,真心是比漂流还要刺激个十倍。
张萌脸上憋的通红,也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自己憋着地一口气松了。这种速度给甩到河里,撞到了个石头恐怕脑袋马上得开花,张萌可不想尝试这种死法。
不过还好,这船只的速度逐渐减缓了下来,虽然速度还是很快,不过总归是让人喘了口气。
“幸亏这是一条直流,要是他娘的山路十八弯,别说我们能不能撑住,就是这船也得支离破碎了!”
赖子闲暇之余有些后怕地说道。
此刻他们的位置应该是到了极低的地势,河流俩边的山脉压下来,气势十分逼人。而那天空,此时在他们眼中好像也没有那么宽广了,似乎是给挡住了一半。
“这里简直就是个一线天啊,好在没有什么人出没,要不然在上面扔个烟头下来都能砸死我们。”病鬼难得地也开了下玩笑。
“一线天?”
张萌露出了一丝迟疑,看到此时船只的速度终于没有那么快,他弯着身子站了起来,在包裹里面翻找了一下,摸出了一张纸。
“三叔,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和我父亲给我的地图有点像?”
张萌把纸递给赵三,赵三虽然寻龙定位不行,但是看地图的眼力绝对一流。
“还真是!”
赵三眼睛一亮,浑打浑着的,这也能够找到!
赖子似乎是特别想看那地图,不过赵三不开口,他也不好意思讨要。
“妈的,等找到瘸子,再让瘸子定个位置,今天一定要把这破落玩意给翻了,我倒要看看害死业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三有些兴奋,说话也没有顾忌赖子就在旁边,不过由于赖子之前救了张萌,赵三对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赖子轻轻抬起身子瞧了一眼,看到前方没有什么拦路拐弯的东西,这才稍稍喘了口气,而此时船只的速度也平缓了许多,几个人便坐了起来,他们身上都是一片灰尘。
“不对啊,那艘船呢?怎么不见了?”
病鬼脸色一变,他们刚才全都是趴下身子,不敢乱动,前面的幽灵船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一眼望去,这条直流没有任何拐弯的地方,那只船怎么消失了?
张萌心里有些发寒,如果是一个人消失了也许还能找些借口,但是这么大的一艘船消失了,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妈的莫非真给我说中了,还是幽灵船来的。”
赖子脸色也有点铁青,不知道是不是吓得。
其实幽灵船的说法都是在一些临海的渔民口中相传开来的,顾名思义,幽灵船指着是无法解释的鬼魅船只,它们通常是失踪或已沉没的船只。据说,有一个海南的渔民出海的时候发现了三年前自己父亲出海的船只,他上船之后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动,桌子上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绿茶,而且船上的东西一件都没少。这种情况,在风暴频出的海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谁也无法解释得清楚。
“不对,快上岸!”
病鬼脸色突然大变,嘶吼地说道。
他一把抢过竹竿,拼命往河底戳,他的脸上变得十分恐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第44章 死葬
“我草,摊上大事了!”
赵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抓起包裹,在船只即将靠岸的时候,就一把扔过去。
他抓住糊里糊涂地张萌,让张萌赶紧往河岸跳去,赵三和病鬼也见鬼一样地跳到河岸上,赖子虽然一脑袋问号,但他察言观色的眼力还是有的,他在病鬼眼里读到了惊惶和恐惧!
病鬼这一路来,几乎都是板着一张脸,这么失态的表情,那就代表着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赖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到岸上。
“怎么了,鬼叔?”
张萌此刻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现在上岸,看着长得差不多到自己腰的茅草,他有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