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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谜中谜(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15节
小说作者:午晔   内容大小:136 KB  下载:翡翠谜中谜(出书版)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4-12-1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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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理解不了我的心痛,所以不要讲那些大道理。”蓝筱反唇相讥,“真好笑不是吗?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伸出援手,帮我扳倒梅东元那个大骗子。可在我马上就要达成心愿的时候,却冒出来几个高手与我为敌。”

  “好吧,那我们就谈谈大家都能理解的、最现实的问题。”黎希颖站起来,“这出戏,你打算怎么收场?”

  “蓝筱,梅东元在什么地方?”雷涛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翡翠屏风的秘密很快就能被揭开。如果祁雪明真的留下了证据,梅东元一定会自食其果。那样,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你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太晚了。”蓝筱木然地推开他,“你们还是叫警察过来吧。我自己做的事,自己可以承担一切的后果。”

  “哦,不,你不要告诉我……”黎希颖扶着自己的额头,脸上是无可奈何的表情,“蓝筱,你知不知道那样就没人能帮你了。”

  “六年前,在我决定要替冉凝一家报仇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结局。”蓝筱倒是更加平静,“谢谢你们想帮我,但恐怕你们已经无能为力。”

  “怎么回事?”雷涛听不太懂她们之间的对话,只觉头皮发紧,冷汗直流。

  “她杀了梅东元?”黎希颖说,“昨晚她决定放弃接头计划,离开了现场。既然凑不齐屏风,自然也就无法解开祁雪明留下的谜。这样一来,梅东元对她来说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我不记得把他扔在了哪里。”蓝筱从容地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只记得路过一条河的时候,把他和倪皓做的炸弹都扔了下去。天很黑,我也不知道那是哪一条河。也许这时候他已经被下游的某个地方的路人发现了。”

  “这么说,岂不是我害了梅东元?”雷涛冷汗涔涔,“如果我不自作主张去渔具厂,也许警察就能当场把你和严家父子擒获。那样,梅东元可能还活着。”

  “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黎希颖按下手机上的发送键,发出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如果蓝筱不这么着急对梅东元下手,警方很快就会通过范鑫团伙找到倪皓的犯罪证据。只要抓住倪皓,找到他的黑作坊,发现那些被他掠走的祁雪明的收藏,当年的事情就会被慢慢揭开,梅东元自然难逃法网。”

  “真的会那样吗?”蓝筱疑信参半。

  “没发生的事情,真假无从说起。”黎希颖叹息,“我们还是不要去想‘如果’,面对现实吧。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翡翠屏风会告诉我们,梅东元和祁雪明当年究竟做了什么‘蠢事’——那才是这场无妄之灾的真正开端。”

  屏风疑云揭秘

  一天之计在于晨,意思应该是早上睡回笼觉的感觉最舒服,雷涛闭着眼睛按下枕边闹钟上的暂停键,伸手掖了掖腰间的被子,懒洋洋地翻身伏在柔软的枕头上。昨晚新换的枕巾残留着衣物柔顺剂的余味,还有睡前擦上的跌打药的气息。他不想睁开眼睛,回味着半梦半醒之间慵懒无力的美妙,直到闹钟第三次响起,才小心翼翼地伸了半个懒腰,揉一揉身上的伤处和视线尚未清晰的眼睛,撑着床垫坐起来。

  用冷水洗了脸,雷涛换上干净衣服下了楼,一路走到小区物业门口,看见昨天那辆SUV的车主夫妇叉着腰、梗着脖子朝站在大门里的工作人员破口大骂,数落小区的安保设施陈旧,监控探头坏了好几个,害得他损失惨重,捎带着把警方的祖宗几代也一一骂过。争执声引来办公室里几个愤愤不平的居委会阿姨,战局很快便有了惊人的逆转。中年男人在阿姨们的凌厉攻势和丰富语汇下,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口之力,败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本想今天去把车开回来的雷涛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脏字改了主意,哼着小曲溜达出了小区,在街边的馄饨店里吃了早餐,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约了一辆出租车。

  二十分钟后,他下车走进西三环附近的一栋写字楼,乘电梯上了十二楼。走出电梯间,雷涛便看见了大门上用篆体书写的“麒霖阁”三个字。这里是祁向君的工作室。因为和大家约好今天一起研究翡翠屏风,找出祁雪明留下的线索和证据,他给所有工作人员放了假。

  走进大门,穿过开放式的办公区,最里面便是祁向君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套间,外间大约二十平方米,摆着办公桌、书柜和会客用的沙发、茶几;里间是一个小工作间,房间中央有实验台,四周的桌子和柜子里摆着不少仪器和工具。祁向君已经把实验台收拾干净,摆好了放屏风用的木架。先雷涛一步到来的滕一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欣赏一本玉器作品图册。

  “我说老祁,这个貔貅把玩件你卖了没?”滕一鸣和雷涛打过招呼,指着一张图片问祁向君,“没卖给我留着啊,价钱好商量。不过咱这交情你不给我打折也说不过去,是吧。”

  “哪个貔貅?”祁向君给雷涛倒了一杯刚沏好的铁观音,探头看滕一鸣手里的图片,“呃……那不是貔貅,是辟邪。”

  “哦,瞧我这眼神。”滕一鸣不好意思地低头喝水。

  “很多人都会搞混。”祁向君坐下来,“古时候这种神兽分独角和双角的,独角的叫天禄,双角的叫辟邪。不过现在的辟邪一般都是独角的造型。传说辟邪头似马,张口露齿,身体臃肿有双翼,能带来祥瑞。至于貔貅,现在更受欢迎,因为传说它能吞万物而从不泻,能带来财富。你要喜欢貔貅把件或者摆件,后面有几个不错的。”

  “嗯,我想弄个貔貅。”滕一鸣继续翻看图册,“什么都没有钱实在。咦,这坠子的种水不错,是茄子?”

  “对啊,这个适合送老人。”祁向君说,“茄子又瘦又长,与长寿谐音。类似的还有后面这个挂牌,牡丹、猫和蝴蝶,意思是富贵耄耋。你要想讨个财源滚滚的彩头么……可以选貔貅,象征生意红红火火的辣椒也行。”

  “辣椒送朋友合适吧。”滕一鸣说,“君子之‘椒’啊。”

  “选择造型和图案,不管是花鸟鱼虫还是神仙瑞兽肯定都得有讲究。”祁向君说,“玉必有工,工必有意,意必吉祥啊。但是因为地域不同,文化、口音不同,有时候解释也不一样。比如玉米就有‘子孙满堂’‘包你发财’‘岁岁平安’和‘金玉满堂’各种寓意。要我说,都是图个吉利,看自己怎么理解了。”

  “包你发财、金玉满堂,嗯嗯,这个有意思。”滕一鸣问,“你这儿有玉米的雕件吗?我搞一个回去摆在店里。”

  “玉米的没有,但有这个金鱼摆件。”祁向君把画册往后翻了几页,“金鱼加上莲花和莲蓬,有金玉满堂、连年有余和金玉良缘三重意思。而且这个雕件用料好,雕工也好,金鱼和花朵的造型都很饱满,色彩丰富——以白、绿、黄三色为主还略带一点紫,摆在家里或者店里都合适。”

  “好,好,就是它了。帮我配个红木的底座,要贵气一些的。”

  “没问题呀,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店里去。”

  “你这财迷脑袋该去看大夫了。”雷涛调侃滕一鸣。

  “我本想送你一个莲藕挂坠。”滕一鸣瞪他,“替你招招桃花,早得佳偶。哼,还是算了,免得好心没好报!”

  “这事咱俩谁也别挤对谁。”雷涛回击,“你还是先替自己踅摸桃花吧。”

  门外传来大门开关的声音和脚步声,他们停止了拌嘴。祁向君出去迎客,不久引着双手提着小皮箱、肩上挎着公文包的秦思伟进门。雷涛见到他一个人进来,不免有些奇怪,放眼四下搜寻那个熟悉的影子。

  “想到这里可能没有咖啡,她去街对面那家咖啡馆买一杯。”秦思伟看透了雷涛的心思。他走进工作间,戴上手套打开皮箱,把翡翠屏风拿出来,和祁向君一起按照背面的图案排好顺序,摆在木架上。雷涛和滕一鸣也上前帮忙。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家会听到各种抱怨。”秦思伟接过滕一鸣递上的茶水,“咖啡豆的品种不好,烘焙技术不到家,调配比例没掌握好,水放得太多或者太少……”

  “其实这咖啡唯一的优点是——它是热的。”黎希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她把一个外带纸杯放在一旁,微微歪头看着秦思伟脸上的狼狈和其他人表情中的落井下石。

  “我们开始吧。”雷涛忍着想笑的冲动打开实验台上的射灯。

  翡翠屏风在强光的照射下质地看起来更加晶莹,原本很淡的绿色和紫色被映衬得清晰了不少,色彩也显得鲜艳了许多。果然在灯下看翡翠和在自然光下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视觉上的档次明显提升了不止一级。

  四块屏风拼在一起,四幅风格类似但看不出是否连贯的画面,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雷涛拿起放大镜贴近了观察,画中人物虽然没有刻画出容貌表情,但从服饰的线条和他们的姿势以及周围的松柏、竹林、溪水、亭台来看,这些人肯定是古时的人物。

  所以这套屏风或许是某一个或者某四个典故。雷涛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每块屏风上人物数量不同,场景也有差异。只是,古时候的典故太多,屏风的图形上没有任何提示,如果全靠猜,再猜上十年怕是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大家围着屏风看了一会儿,都站直了身子不说话,看来谁都没摸到门道,参不破其中的奥妙。

  “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故事。”滕一鸣双手撑着实验台,“这么多人……看着倒像是饮酒作乐之类的。但这能说明什么?”

  “这块玉牌我看了整整九年。”祁向君摸了摸一直在自己手中的玉牌,“这些年我翻了不少古籍,请教了很多专家,但一直没搞清这幅图说的是哪朝哪代哪几个人的故事。没办法,线索太少,完全没有头绪。”

  “古代一群人饮酒作乐的典故太多了。”雷涛发愁,“祁老先生当年没给过你什么提示?”

  “没有。”祁向君摇头,“即便有我也没听懂,总之是没印象。”他问秦思伟怎么看。

  “你们都是行家。你们看不出所以然,我更是没戏。”秦思伟伸手又摸了摸几块屏风,想说什么,但犹豫一下没说出来。

  “没关系,你说说看嘛。”雷涛鼓励他,“我们几个经常接触翡翠,很容易产生思维定式。你是外行不假,但没准你能看到一些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再说,你是警察,没准能看出一些我们注意不到的细节。”他抬头看向站在实验台另一侧的黎希颖,“希颖,你脑子最好使,你能想到什么?”

  “我只是觉得,祁老留线索不会浮于表面。”黎希颖把射灯头拉近翡翠屏风,拿起一块放在光源的上面。光线透过屏风,可以模糊地看到玉质内部的纹路和很多日常光线下看不到的瑕疵。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滕一鸣说。

  “这屏风看起来为什么油腻腻的?”秦思伟嘟囔了一句,“希颖也喜欢戴翡翠,但她的首饰都是那种很透亮的玻璃光泽。这套屏风么……可能我形容得不对,但就是一种油滑的感觉。是因为翡翠的档次不同吗?”

  “天然的翡翠是有玻璃光泽的。”祁向君说,“当然屏风的地子透明度不够,颜色不浓,自然没有高档首饰那样漂亮。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屏风上打了一层蜡,蜡层有些厚,于是会有油润的感觉。”

  “说起来真是这样。”雷涛干脆脱下手套摸了摸屏风,“蜡打得很厚啊。是梅东元近期给它们做过保养?”

  “我觉得不是。”滕一鸣用指甲小心地划了划屏风的边缘,“这蜡层老化得挺厉害,有些地方开始发白了。嗯,秦队长不提我还没太在意,这屏风上的蜡是比一般的玉器厚不少。”他又轻轻抠了抠祁向君保管的那一块,“这块也是一样。老祁,是你打的蜡?”

  “它到了我手里以后就没有再打过蜡。”祁向君说,“我不敢动它,生怕破坏了什么原有的东西。梅……东元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思维方式。”他不愿意再称梅东元为老师,但还不习惯直呼其名,“我跟你们说过。玉牌会在我的手中,是因为我叔叔让我把它送去清洗然后打蜡。他说他会给玉器师傅打电话提具体要求,我不清楚这蜡层的厚度是不是他的要求。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好……”雷涛踌躇,“不如我们先把蜡层去掉吧。这么厚,蜡质又老化了,有些地方显得脏兮兮的,可能会盖住一些细节。”

  “那得费点工夫了,因为除掉蜡层之后还得清洗和重新抛光。”祁向君把屏风从木架上拿下来,换上塑胶手套,戴上口罩,打开旁边的一个柜子。

  滕一鸣主动提出帮忙,祁向君求之不得。其他人插不上手,干脆退出工作室,到外间的沙发上稍事休息。

  一开始就不顺利,让雷涛感到双手在空中乱抓一般的无力,心静不下来。他从祁向君的书柜里抽了两本介绍古代书画的著作,随手翻了翻但根本看不进去。祁雪明对侄子说,一切都在屏风里。这句话颇为耐人寻味。雷涛一直觉得,图案可能是关键,因为如无必要,祁雪明不会耗时耗力地雕刻出那样复杂的图形。但现在想一想,或许那只是障眼法,因为祁雪明不管留下什么线索,都必须防备被同为大行家且博闻强识的梅东元看出破绽。

  梅东元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十分熟悉他的性格、爱好和手艺上的特点,所以祁雪明必须另辟蹊径,在老朋友想不到的地方下手。那会是什么呢?屏风里……刚才黎希颖已经用透射光照过屏风,虽然因为蜡层的缘故有些地方比较模糊,但他们都没看出什么不妥。他泄气想,也许真是自己想歪了。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黎希颖和秦思伟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搜索资料,查看石蜡和玉器上蜡的各种文献。两个人的肩膀自然地靠在一起,不知为何勾起雷涛心底的一丝苦涩。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擦肩而过就永远不会再和你有交集,但错过和遇见一样,来去不由人。有些时候,不是不想把握机会,只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那根希望的稻草,或者不敢去承受可能惨痛的代价。所以有些错过是身不由己,有些其实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得接受它的结果,只不过洒脱地挥挥手是太高的境界,说着容易做着难。

  “这些资料千篇一律,都没什么用。”秦思伟流露出些许失望。

  “可能是咱们跑偏了。”雷涛语带懊丧,“梅东元琢磨了九年都没结果,不太可能让我们一招制胜。”

  “没关系,换个思路慢慢来。”秦思伟反过来安慰他,“我们破案时走弯路是常事。”

  “我倒觉得思路没错。”黎希颖合上电脑,“上蜡太厚不仅画蛇添足,也影响了屏风的美感,祁雪明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只能解释是故意为之。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雷涛摇头,“想不出来。”

  “那咱们换个角度。”秦思伟问,“石蜡太厚的翡翠,在检验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现象?”

  “这个么……”雷涛思索,“石蜡的厚度可以从红外线的吸收峰值看出来,厚度不同峰值不同。还有就是在紫外线下可能有明显的荧光。嗯,以前的B货翡翠之所以可以用紫外线检验就是因为填充的树脂或者石蜡很厚,对紫外线……对啊,紫外线!”他拔腿跑进工作间,问祁向君有没有紫外线灯。

  “在这里。”祁向君摘下手套,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紫外线手电筒。

  “你要干啥?”正在用软布擦拭一块屏风的滕一鸣问,“我们这刚搞定一块牌子。”

  “我用紫外线检查过玉牌。”祁向君说,“很强的蓝绿色荧光反应,但是情理之中嘛。其他的就没看出什么了。”

  “但是现在把蜡层去掉,不会有那么强的荧光了。”雷涛关上灯。祁向君找出几副护目镜分给大家。

  雷涛用紫外线照射翡翠屏风的正反两面,微弱的蓝绿色荧光已经很难用肉眼分辨,只是图案的一些沟壑处仍有残留。但是他反复扫了几遍,预想中的效果却并没有出现。难道真的是搞错了?他长叹一声把手电筒扔在桌上,转身想去开灯被黎希颖拽了回来。

  “还没检查完。”她捡起手电筒,一手把玉牌立在桌上用电筒照射它的上部边缘,然后俯身检查侧面。光斑在玉牌左侧边缘靠下的部位停住了。大家靠近观察,看见四个微弱的黄绿色光点。每个光点的直径只有一毫米左右,因为有残留的蓝绿荧光的干扰,看不太清楚。

  “原来在这里。”雷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如果蜡层太厚,这些光点就更加难以辨识,又是在看起来光滑平整的侧面下方,很容易会被忽略掉。

  “好像是文字,但太小了认不出来。”祁向君眯起眼睛观察。

  “不要紧,拍下照片用软件处理一下就好。”秦思伟去外间拿来公文包里的相机。

  祁向君和滕一鸣有了干劲,继续动手除掉了余下的三块玉牌的蜡层。果然在第二块玉牌的左侧同样的部位,以及第三、第四块玉牌右侧对应的部位又找到了淡黄绿色的荧光斑点。雷涛推测祁雪明当年用了极细的刀具在屏风侧面刻出了很浅的字迹,然后用对紫外线有反应的树脂将它们填平,方法其实与加工B货翡翠类似。然后祁雪明用蜡层将屏风包裹起来,掩盖了本就很难识别的痕迹。这也就是梅东元和祁向君多年来一直研究屏风,但没找到线索的原因。

  将光斑的照片输入电脑,去掉荧光的干扰然后放大,用软件补偿清晰度后,可以看清四块屏风上依次使用篆体雕刻的“西园雅集”“曲水流觞”“竹林七贤”和“会昌九老”。果然是四个历史典故,也是历代艺术家进行绘画和雕刻时常用的题材。

  宋元祐年间,京中文人学士拥戴文豪苏轼为文坛盟主。众多文人墨客云集于驸马都尉王诜的府第西园。王诜请来画家李公麟把自己和友人们吟诗作画的场景描绘出来,取名《西园雅集图》。原作中有主宾十六人,加上仆从共二十二人。米芾为此图作记云:“水石潺湲,风竹相吞,炉烟方袅,草木自馨。人间清旷之乐,不过如此。嗟呼!汹涌于名利之域而不知退者,岂易得此哉。”历史上很多人认为“西园雅集”可与晋代王羲之“兰亭集会”相媲美。

  兰亭集会便是“曲水流觞”的出处。晋永和九年三月初三,会稽内史王羲之与亲朋谢安、孙绰等四十二人在兰亭修禊后,在兰亭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觞置于溪水中,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浮水而下,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王羲之将大家的诗集起来,挥毫作序,乘兴而书,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曲水流觞”自此成为儒风雅俗,一直留传至今。

  “竹林七贤”的故事相对来说更加广为人知。三国曹魏晚期,一些文人雅士不愿与昏暗的政治同流合污,纷纷退出官场,过着纵情于山水之间,放荡不羁的隐居生活。当时有山涛、阮籍、嵇康、向秀、刘伶、阮咸和王戎七人,属于志同道合的友人,常于竹林聚会,或饮酒清谈,或吟诗抚琴,世称“竹林七贤”。

  “会昌九老”的典故则与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有关。唐会昌五年春,白居易、胡杲、吉皎、郑据、刘真、卢真、张浑、李元爽、释如满等九位老人相聚洛阳履道坊的白居易居所,欢庆“尚齿”之会,畅饮狂欢之际赋诗画画。白居易作诗云:“雪作须眉云作衣,辽东华表鹤霜归。当时一鹤犹稀有,何况今逢两令威。”据记载,这次聚会的宾客中年龄最大者一百三十六岁,最小者七十四岁,平均九十一岁。“会昌九老”被认为是当时文人士夫致仕后悠闲而富有情趣的生活写照,为后世所仰慕。

  “这四个故事有相似之处。”雷涛琢磨,“比如宾主风雅的聚会,创作诗画、畅饮美酒的乐趣,自由欢乐的氛围……这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简直就是字谜嘛。”滕一鸣猜测,“也许四个词重新排列组合或者有什么隐喻。又或者……”他伸着手指头在屏风上指指点点半天,“唉,我说,这上面的人数和传说中的对不上嘛。”

  “作品未必全部写实。”祁向君说,“就是取个大概的意境。再说,以同一个典故为题材的作品很多,每件都会有些差异。”

  “我是说,会不会这是一个线索。”滕一鸣问黎希颖,“大小姐,你不是懂密码什么的吗?会不会这些不符的数字其实就是某个密码?”

  “你得考虑作者的身份。”黎希颖摇头,“祁雪明老先生肯定不会是个密码专家。换而言之,即使他留下了密码,肯定也不能从专业的角度去考虑破译。再者说,我不认为他会去设计什么密码,那完全是他不熟悉的领域。祁老如果留了线索,应该还是和他的本行相关的东西。”

  “他的本行就是翡翠的鉴定、设计。”滕一鸣做头疼状,“我想不出来……”

  “祁老生前设计过很多玉器,有没有相似的题材?”雷涛问祁向君。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祁向君翻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回忆良久,“哎呀我记不清了。你们等一下。”他匆匆跑去外间的书柜上翻找,不多时抱回三本厚厚的画册,都是祁雪明生前的作品集。其中有一本因为时间久远而且装订质量不太好一翻开便裂成了两半。

  “这里面都是我叔叔生前比较有名和他比较得意的作品。”祁向君把其他两本画册给了秦思伟和雷涛。

  “这些作品现在还能找到吗?”黎希颖问他。

  “有些可以,有些就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啊,有了,有了!”祁向君用手掌拍着桌子,“我果然没有记错。这个玉雕的名字就是‘曲水流觞’,作品的时间……十年前了啊。不过还好,后面的小注里介绍,它被赠送给了江苏的一家鉴定中心。我有点印象,那里的前任主任是叔叔的好朋友。”

  在另一本画册中,他们找到了名为“西园雅集”的玉雕。它的创作时间与“曲水流觞”相近,根据书中的标注应该是赠予了西北某大学的宝玉石研究所。但和“竹林七贤”“会昌九老”有关的作品却一件都没有找到。

  “也可能有类似作品但没有被收录进画册。”祁向君说,“这两个玉雕不知道还在不在当年的受赠人手中。我们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秦思伟拿出手机,“我联系当地警方,请他们出面去找研究所和鉴定中心的负责人。如果玉雕还在,就请他们帮忙先拍下照片或者帮我们用仪器设备检验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即使他们将玉雕转送了别人,只要知道给了谁,还是有机会找到的。”

  “能不能请他们把玉雕借给我们?”祁向君心急如焚,“只看照片怕是会错过很多细节。”

  “一步一步走嘛。”秦思伟安抚他,“就算人家同意借,今天肯定也拿不到了。先看看照片也无妨。”他去外间打电话。雷涛和滕一鸣还在为另外两个玉雕发愁。

  “如果集子里没有那就没办法了。”祁向君愁眉不展,“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作品,就算找当年的一些熟人打听,估计他们也都记不得了。”

  “我认为并没有另外两个题材的作品。”靠在实验台便的黎希颖说,“你们想一想,找到的两件作品创作时间相近而且都被赠送给了非营利机构。名家作品,又是赠品,不出意外的话,受赠的机构会好好保存,这样在有人需要找到它们的时候不至于落空。无独有偶,这两个作品都出现在公开出版的画册上。”她伸手拿过画册翻开,“你们看,画册上有小注的作品不多,这显然是按祁老的要求标注的,目的是留下线索。于是,如果还有另两件作品,它们也应该被赠送给了某个机构,并且会出现在画册中。”她问祁向君,祁雪明生前出过几本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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