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半个身子移进窗帘,拿好望远镜仔细看,那个女孩竟然不见了。
我正在寻找呢,突然,她从窗台下站了起来,而且双手举着也举着望远镜。
我赶紧闪进窗帘。
我偷偷看她,她在向我摆手,转瞬间,她迅速地扔下望远镜,抓了一大把纸狂塞进自己的嘴里,她的嘴被我一大堆纸塞满了。
我胃里一阵恶心,我想吐……
她就保持着纸在嘴里的姿势达一分钟。
之后,她又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还指着我。
这丫头,居然还在嘲笑我……
这时,她屋子里的灯亮了,我又拿起望远镜看,她刚才吃的东西,原来是煎饼。
都怪我眼神不好。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我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我再次扫描对面那栋楼,就在我对面的黑屋里,站着一个人,也拿着望远镜看我。
估计那家伙已经看我很长时间了。
他看到我看他,又马上闪过身子,藏了起来。
在他闪身的一瞬间,我发现他是个长头发,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个女人。
谁?狗日的,让你偷看我?
我和田小乐打了声招呼,我就直奔楼下,狗日的,我一定抓住你。
我正在跑的过程中,突然,手机响了,是田小乐,“小齐,那家伙也在往楼下跑,是个女的。”
我跑到楼下,看到有一人影从花坛闪过,消失不见了。
我拼命跑了过去,刚拐过大楼,向左转,突然,一只腿蛮横地伸到我面前,我想躲,却来不及了,我被绊了个狗啃屎。
那人蹲了下来,捂着嘴笑了起来。
是顾美。
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运动装,她的脸笑开了花,她双手手着下巴,仍然像观察一只小动物一样爱怜地望着我,“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上学时,也是全校长跑冠军。相比之下,你比我逊色多了。”
月光下,我搂着她坐在花坛边,“你可急死我了,我以为你失踪了。”
“失踪!哈哈哈!你个大笨蛋!”顾美笑我。
“我可是看到寻人启事的!那可是省城的报纸。”
“省城的报纸,很少会在这么偏僻的县城出现的,既使出现也会隔了很多天。省城的报纸,你怎么可能当天就看到?”
“可是,我明明看到上面写着你的失踪日期。”
“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过报纸的日期,只看寻人启事那栏?”
“是的。”我点了点头。
“过一会儿,你回去看看,那报纸都是半个月前的了。”顾美说,“给你们送饭人,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我弄了两份以前的报纸,分别让他在不同的时间送给你们。中间那张带寻人启事的报纸,是我找人印上去的。”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否足够重要。”顾美说。
“这些天你一直没走。”
“没有,我担心你,所以就在你们对面租了个房子。这儿的房子真便宜,一个星期两百块钱,80多米,我没事就呆在房间里上网,玩游戏,再就是拿望远镜观察你们。”顾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铁路栏杆下的红色运动鞋是你的?”
“不是,但是,我知道她是谁!”她很肯定地说。
“她是谁?”
“她一直跟踪你们,我想她和你们殡仪馆里的那个家伙有关系。”
“难道前些天,我们最开始的房子电线被掐断,也是她干的?”
“也许吧!”顾美坐直了,“她想用断电这种方法,激怒你们;可是,你们没有被激怒。”
“哦?那是为什么?”
“估计是被你们感动了,对一具尸体都这么尊重和负责,真不愧为监狱敬察。”
“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分心。”顾美说着站了起来,“你该回去了,背后有人。”
我抬起头,看到老宋和田小乐正趴在窗口,露出淳朴的笑容。
“好的,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拉着她的说。
“我知道,今天,你可以睡个好觉了。”她小声对我说,“当然,我也不会白来的,我有一些想法要和你交流,关于马干马师,以及小刘和小赵的事。”
“现在就说吧!”
“你要回去守尸了,改天再聊。”
我送她到楼道,她抱着我,亲了一下我的脸,之后就上楼了。
我走出楼道,天下雨了,滂沱大雨,电闪雷鸣!
在闪电的光照下,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她站在离我百米地方,双手下垂,身体直直的……我怔住了。
十二 午夜袭击
我愣了几秒钟——这女人真讨厌,又来吓我。
我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她呆若木鸡。
我掏出强光手电及伸缩警棍,一束强光穿过大雨直照到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眼睛,我箭步冲了过去——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
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撒腿就跑,我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她是女人,又是雨天,路还滑,没跑多远就摔倒了。
我冲上前去,“哈哈,这回总算追到你了!”
“你想干什么?”女人惊恐地望着我。
“我只想问问你,这么多天来,为什么一直跟踪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女人很害怕,哭了起来。
“快说,你的鞋是多少码的?”
“35码,你问这个干什么?”女人怯生生地说。
“我才不信,脱下来,让我瞧瞧!”说着,我就要伸手脱她的鞋。
突然,女人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抓坏人!抓变态啊!”
真是贼喊捉贼!她这一喊,我也有点慌了神。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际,一辆汽车停在了我的身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头就被人打了一拳,我被打倒在地……我看到顾美冲了过来,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之后,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身边坐着那个穿红衣服、刚才还和我狡辩的女人。
床下站着一个身体强壮、面露愧色的中年男人。
顾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用焦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
不会吧?他们三人是一伙的?
我赶紧找身上的武器,却没找到。
“在这里。”顾美把警棍和手电交给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脸色通红,张着嘴,结结巴巴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警察;我刚才只是在楼下等我丈夫,我又没带伞,我看你站在雨里,我以为你是坏人。你把我吓呆了!”
“是啊,真是抱歉,把你打伤了!”男人掏出一叠钱放到我的桌头,想必有二千块。
“不行不行!”我把钱还给了他。“这也是我的错,无论是谁遇到我这样的人,都会误会的。”
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原来都是一场误会。
我的头上缠着纱布,已经没有了疼痛。
“我叫叶锋,在土阴县人民法院工作,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男人很爽快。
“土阴县法院?”我突然想起了马干,我记得他的判决书上就写着土阴县法院。
“你知道马干这个人吗?”我问他。
“马干?知道。当时,他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太好了!”看来这一拳真是没白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田小乐找我回去,我穿上衣服就要走。
“叶法官,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我问他。
“一个周末而已。你有事尽管来找我,我父母家和你女朋友在一栋楼。”叶法官说。
一个女孩跑了进来,“姐姐,姐夫,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女孩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是你?”
“是我,你还要吓我?”我们都认出了对方,她就是对面楼那个吃煎饼吓我的人。
大家知道原因后,都笑了起来。
我和叶法官约定,有时间再见一面,我要好好理一下思维。
回到住处时,已是晚上十点。因为我,田小乐和老宋又替我值了两个苦逼班。
“小子,你出去约会,怎么挂彩了?”田小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