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聊她和老马的事,她婆婆的死,又吃了顿午饭,顺便给她儿子检查一下身体!”
“真的假的?你俩第一次见面,她咋啥都跟你说呢,还给你做饭?”
冯栏道:“是我给他们娘了做了顿饭,秦兰快被她婆婆带走了,病恹恹的,她儿子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还得照顾她,我瞧着可怜,就他俩做了一顿,秦兰一感动就跟我聊了几句……她不感动也得聊,除非她想死,不过这女人为了男人还真是不要命,这时候了,还瞒着我!”
我听得云山雾罩,让冯栏说明白点。
冯栏神秘一笑,说道:“你猜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不是老马的嘛?”
冯栏摇摇头:“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老马,她还有个相好,小区停电的那天晚上,这个男人就在她家吃饭,她婆婆也在场,而且是她婆婆主动要求下楼买酱豆腐的,这下你明白老马为啥推肖老太下楼了吧?”
我不明白,冯栏耐心解释。
肖老太,秦兰,老马,以及秦兰的不知名相好,这四人的关系很复杂。
为了说起来方便,冯栏给那男人起了个代号,老A。
据秦兰说,她和老A早就认识了,是四年前,守寡之后才好上的,肖老太知道他俩的事情但没有阻止,只给秦兰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不许改嫁,二是给她养老送终。
第三十章 金城有鬼9
老A是个有妇之夫,本来也没打算娶秦兰,再加上肖老太答应把房子改成秦兰的名字,秦兰便答应了。
俩人这么不清楚的好了几年,肖老太挺满意,因为老A对她不错,时不时给老太太两个零花钱。
秦兰和老马是一年半前开始的,源于一场意外邂逅,秦兰在超市买了许多东西,路边等公交时,老马路过,将她捎回金城花园,俩人因此成了点头之交,后来秦兰和老A吵架,夜里哭着回来被老马看见,俩人出去喝了点酒,最后喝到床上了。
秦兰破罐子破摔,开始跟老马幽会。
肖老太发现后,疯狂阻止,因为她瞧不上老马,可她也管不住秦兰。
而秦兰对老马有一分期待,盼着老马离婚,给她和童童一个家,据秦兰说,老马答应了。
后来是秦兰怀孕的事。
她确实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只想借此机会逼老马离婚,没成想老马不是个好玩意,早就发现她和老A还有来往,只是一直不说,等秦兰拿怀孕说事,老马戳破她脚踏两只船,拒不负责,那段时间,俩人正为这个事吵架。
没等吵出个结果,肖老太摔死了。
秦兰并不知道肖老太的死与老马有关。
冯栏将得自我与秦兰两方面的信息一综合,说道:“老马疯了,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想来也是俩人在楼道里撞见,吵了几句,老马一激动就把肖老太推下楼,重点是当时老A就在秦兰家,肖老太下楼半小时后,老A下楼找她,结果一去不复返,随后来电,秦兰坐电梯下楼。”
我明白冯栏所谓的重点是什么,问道:“这个老A停电时下楼,就没发现肖老太死在楼梯上?”
“秦兰发现尸体后,联系过老A,老A说下楼时,确实没看见。”
“不可能,他说谎!”
“肖老太未必是下楼时被老马推到,也可能是楼下转悠一圈,上楼时碰见老马,老A可能是这个时候下楼的。”
我告诉冯栏,发现尸体的时候,旁边没有酱豆腐,肖老太就是下楼时摔倒。
冯栏笑道:“你还是没明白呀,买酱豆腐只是肖老太给他俩创造私人空间的借口,难不成你让她说:老A,黑灯瞎火也没个干的,你干我儿媳妇吧,把她干舒坦了,她就不找老马那保安头子了,大娘给你俩腾地方!她只是找借口出门,未必会买酱豆腐回去。”
“那老A也不对劲,明知道老太太给他腾地方,他还下楼找,难不成没领会肖老太的好意,真以为她买酱豆腐去了?”
“他领会了,只不过速度比较快,五分钟就完事了,还硬等了半小时才下楼喊老太太回来吃饭,我说的重点是老A一去不返,他说临时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了,忘记告诉秦兰,你不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么?下楼没见到尸体,上楼总该见到了,人家偏偏有事先走!反正我觉得有问题,不过肖老太非但缠着你,还缠上秦兰了,我估摸着那个老A也要倒霉,可她的死跟你们三个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不通,抱怨道:“对呀,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我招谁惹谁了?”
冯栏说:“不要紧,明晚是肖老太的四七,所谓一七淼茫茫,二七回家乡,三七河洗手,四七见阎王,明天夜里她就可以伸冤了,到时候我问问她为什么找你!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杀了人也跟我没关系,可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确定没有骗我吧?”
我有气无力道:“大哥,你还要我说几遍?小狗才骗你!”
“除了这件事呢?”
难道他还惦记十里铺村的红棺材?
我再次严肃保证:“没有,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冯栏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个让我琢磨不透的笑容,说道:“好,你可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被冯栏搞得心里发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红棺材的事,我确实没骗他,总瓢把子又一句没说,更谈不上骗,除此以外,我俩还打过什么交道?
难道他从刘家打听到我师父埋在村里,把我师父的坟刨了,没发现十二口大箱子?
真是如此,别说骗他,我他吗弄死他!
离肖老太的四七还有一天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冯栏想打听一下老A的身份。
我问他怎么打听,他说山人自己有妙计,便领我回到朱姐的办公室,索要驱邪抓鬼的费用。
朱姐看向我,我也很纳闷,问道:“冯师傅,你是马琳琳请来的,咋跟我们要钱呢?”
“我只答应她过来看一眼,没提钱,现在搞清楚了,你和老马都被肖老太缠上,你当然得出一份……”
朱姐急忙插话:“怎么又跟吴鬼扯上关系了?”
我急忙给冯栏使眼色,他装没看到,小嘴一张,叭叭的把我瞒着朱姐的事,全说了出来,就看朱姐的脸色白了又白,时不时阴沉的扫我一眼。
说明情况后,冯栏道:“我的收费标准是一个鬼三万,有承负再加两万,既然跟吴鬼有关,我给个友情价,四万吧。”
我脱口而出:“没钱,你不用管了!”
我也算半个业内人员,2004年我师父给清徐一位鬼上身的老大爷驱邪,鸡飞狗跳折腾一下午,事后一个劲埋怨这趟买卖太不合算,得加钱,最后收了两千块。
五年过去,让冯栏抓个鬼,他张口就要五万,房价都他吗涨不了这么快。
朱姐都不看我,对冯栏说:“别搭理他,这个钱我出。”
冯栏看看我俩,又看看表,起身说道:“那你们商量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需要我处理就给我发短信。”
冯栏出门后,朱姐趴在桌子上哭,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将门反锁,好言安慰,平心而论,朱姐对我很用心了,要不是年纪差太多,我又没啥本事,她都有心思跟了我。
抹一阵泪珠子,朱姐说她很内疚,要不是她戴了师父留给我的五帝钱,肖老太肯定缠不上我。
跟她没关系,五帝钱是我主动送给她的,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第三十一章 金城有鬼10
照我的想法,没必要怕刘老太,大不了我再躲回十里铺村,再不行,我把自己卖了,到李香头家当上门女婿,常四爷总不能看着我被鬼欺负吧?
可朱姐执意让冯栏处理,下班后,领我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我从没要过她的钱,一下子吃了口软饭,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让朱姐先回去,我一个人散散步,可她非要送我回家,果不其然,车停路边,跟我进屋了。
以前她来我家,我都使唤她干这干那的,谁让咱是个男人呢,可拿了她的钱,我在她面前万分不自在,就写了张欠条递给她,说道:“姐,你把这个收好,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但肯定会还。”
朱姐直接把欠条撕了,爬上床,躺成个大字,眉眼间尽是风情万种,对我说:“肉偿吧,一次二百!”
我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一晚上就还了她一千!
与冯栏约好第二天九点,在我家巷子口见面。
早上八点半,我送朱姐出门,拉着小手甜甜蜜蜜到了路边,朱姐上车后依依不舍,摇下车窗跟我吻别,目送她离去后,我心里美滋滋的,可一转身,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骇然,整个人都懵了。
冯栏就坐在巷子口的路边摊上,左手捏着半根油条,右手捏着汤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豆浆洒在腿上都浑然未觉。
对视七八秒,一万只草泥马在我心中呼啸而过。
一辆骑行车从我们中间驶过,骑着人挡住我俩视线的那一刻,我撒腿往家跑。
冯栏撂下一百块钱,起身就追。
事实证明当夜商量要不要开红棺材时,冯栏说跑的过我就行,不是虚话。
他确实比我跑的快,我又穿着拖鞋,没几步便被他揪住衣领,抓贼似的按着,他大呼小叫:“牛逼呀兄弟,我他吗一直想不通,你会看风水,不好好积累客户,跑到小区做保安是为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爱情!”
我捂着脸说:“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快撒开我!”
“你跟我装,是吧?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问问?”
这下换我抓住他不撒手了。
不知想到什么,冯栏笑的那叫一个猥琐,龌龊,下流,眉飞色舞道:“吴鬼呀吴鬼,你个臭不要脸的,昨天不是说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姐还亲,你倒是真没骗我,就在我眼前亲上了。”
被人抓住小辫子,我半点骨气都没了,他怎么嘲笑我都无所谓,只是担心伤害到朱姐,便低声下气道:“冯师傅我求你个事。”
他用那丝毫没有可信度的语气说:“放心,我一大老爷们,嘴巴没那么碎,而且你俩这是小case,她老公玩的比她凶多了。”
我惊恐道:“你认识她老公?”
“老张呗,你们老板的把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昨天夜里还和他俩一起洗澡呢,就是说金城花园闹鬼的事,老张说他老婆在金城花园上班,让我多费心,别让他老婆被鬼欺负了……你别有压力,说完这句话,老张搂着两个小妹妹进屋马杀鸡去了,也不是啥好玩意!走吧,带我去你家看看,中午我带你去电视台看看!”
我心说这是要曝光我呀,赶忙求饶。
冯栏解释,他托了朋友,去电视台打听老A的身份。
本来我准备在路边等冯栏,就没收拾家里,他进了我家,我师父留下的那点家当全曝光了。
冯栏看着满院子风水镇器,还有十二口大箱子,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问我:“我替你保守小秘密,顺便替你保管这些东西,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看上啥,随便拿!”
“费那事干啥,完了我找个车,拉回家慢慢看呗!其实你不用这样,即便什么都不给我,我也不会出卖你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帮别人保守小秘密了,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死人的嘴巴都没我的严……我给你说啊,其实老张找我看过病,那方面的,他早就痿了,他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呢,嘻嘻,还有啊,你知道他在哪金屋藏娇不?就在……”
突然间,我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我将包着五万块钱的油纸包递给冯栏。
他打开点了点,扔给我一万,说好多钱就多钱。
闲聊一阵,赶中午,冯栏带我去电视台,给一位女记者打电话,确定见面的位置,我听那女记者的声音甜美又温柔,心里有点痒痒,便问冯栏:“这是谁?你朋友啊?”
冯栏说:“我客户的外甥女,我也没见过!你要有兴趣,一会我给你介绍一下,不过你别抱什么期望,老天爷是公平的,一般来说,声音好听的女孩,长的都不咋地!”
车停在电台附近的西餐厅外,冯栏瞟了一眼,赶忙给女记者打电话,问道:“戴小姐,窗户旁边那个是你么……好,我马上过去。”
挂机后,冯栏塞给我三百块钱:“那什么,你就别去了,你不是喜欢打游戏么?前面有个网吧,你开我车去玩吧,自己吃个盒饭啥的,等我电话再来接我!”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冯栏下车,还对着倒车镜臭臭美,一路小跑进餐厅。
女记者接到冯栏的电话,走到门口接他,直到冯栏和她双双落座,转过身后,我才看到女记者的模样。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发披肩,瓜子脸大眼睛翘鼻梁,美得冒泡,尤其是她的皮肤很白皙,柔和细腻的那种白,她坐在床边,阳光在她的脸蛋上照出朦胧的淡淡的光晕,娇嫩的让我恨不得轻轻咬她一口。
她叫戴桃,人如其名,美得像朵桃花。
冯栏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畜生,嫌我丢人还是咋的?
我开着他的车,连闯四个红灯才消了气!
两小时后,跟美女共进午餐的冯栏打来电话,我开车去接他,戴记者已经走了,我没好气的问冯栏:“跟戴桃打听到什么了?”
“你这孩子咋不懂礼貌呢,人家比你大,连个姐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