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
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露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要追赶她,跑得过头,现在的脸色看起来特别苍白。
见姜羽柔停下脚步并回了头,凌天用那只没有缠着绷带的右手撑起身子,转过身直面着她。
“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病人?”他抬了抬他那只被绷带包着的手。
哼!还病人?谁知道是真是假!
姜羽柔听着没来由的又有些生气。
但却没有再转身离开。
凌天见她没动,便主动地向她走了过来。
一会后,姜羽柔嫌他走得实在是太慢,只得往回走了几步。
最后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好了,就到这了!”
她伸出手指着凌天。
“好。”凌天也停下了脚步,在离她一步半远的地方,微笑着,“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了,拿个竞走的金牌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的事用不着你说!”姜羽柔铁着脸,“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得换个地方说话。这里太不安全了。”凌天又带回渔夫帽,顺便把自己的半张脸盖上。
帕沙特的引擎发动。
凌天慵懒地斜靠在副驾上。
“你千万不要开太快啊。我刚才跑了一段,现在还没喘过气来,要是你开得太快,我一口气上不来,死在你车上,就不好看了。”
对这个凌天,姜羽柔现在真的是咬牙切齿。
她真不应该让他上车的。
“要去哪里?”她压着怒火。
“去你住的地方吧。”凌天说着。
姜羽柔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
“那不然去我住的地方?”凌天又问。
姜羽柔有种想把他剁了喂狗的冲动。
汽车开出停车场。
姜羽柔很想来个飙车,就算不能把这家伙从车上甩出去,把他整上一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这里是市区,她快不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不能直接在车上说吗?”
“不能。我不喜欢这种谈话的环境。特别是这车实在是太破了。”
“这新车!”
“椅子坐着也不舒服。”
“废话,十几万的车你还想要真皮座椅啊?”
“你设计的那辆跑车,那椅子就很舒服。”
“吱”姜羽柔突然刹车。
她转头瞪视着凌天:“你坐过了?”
“嗯。”凌天发现当自己不再纠结于能不能得到她之后,一切好像变得轻松了许多。
“砰砰砰!”汽车的车窗被敲得震天响。
姜羽柔无奈只得先放过凌天,转头按开了车窗。
“你怎么开车的!”敲窗的男人怒气冲冲,“哪有你这样突然停下来的!我车保险杠都歪了!”
“撞坏了?”姜羽柔问。
“废话。说吧怎么赔!”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赔吧?”姜羽柔斜着眼看着他,“按交通法,你这是追尾!”
“可是是你突然停车的!我是被害的!”那人指着姜羽柔的脸,“你给我下来,给我下来。看一下我车被撞得多严重。”
姜羽柔却无动于衷,双手继续握着方向盘:“那你有保持合适的车距吗?根据《安全法》第四十三条第一款规定:“同车道行驶的机动车,后车应当与前车保持足以采取紧急制动措施的安全距离。”后车如果没有保持安全距离而与前车发生碰撞,责任只能是你的。”
“你!你!”
姜羽柔的一番话噎得那人一肚子气无法发泄,却又无话可说。
“所以,你说你要怎么赔我的损失吧!”姜羽柔看着那人。
可这时,一只拿着一叠百元钞票的手经过她的身侧进入她的视野。
“5000,够了吗?”凌天的冷峻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姜羽柔的脑子突然灵光闪过。
这一幕似曾相识。
曾经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
第353章 天使的眼泪姜羽柔假装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然后看着凌天把酒瓶放下,走到木屋的小厨房,从抽屉了拿出了开瓶器,又走回她的面前。
“这次千万控制着点力道。”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姜羽柔低头望着凌天递到她面前的开瓶器,“我好像没说要请你喝酒吧。”
凌天笑了笑,把酒瓶摆在茶几上,又把开瓶器塞到姜羽柔的手里:“我去煮杯咖啡。”
说着就又走进了一旁的小厨房,熟练的打开厨房上柜的门,拿出了一整套的咖啡过滤器,用仅有的一只手,真的煮起咖啡来。
姜羽柔感觉他的这一套动作,比刚才他说专利是她的名字,更让她震撼。
这人怎么对这屋子里每一样东西的位置都比她还熟悉?
她看了看手里的开瓶器,叹了口气,坐直身体,缓缓地把开瓶器上的钩子旋入橡木瓶塞。
“砰!”酒瓶打开的声音。
凌天拿着一杯泡好的咖啡走了过来。
拿起打开的酒瓶把白兰地缓缓地倒进了咖啡里。
然后推到姜羽柔的面前:“尝尝。”
“你想灌醉我?”姜羽柔脸上写满了警惕。
“怎么,你怕了?”凌天挑衅地看着姜羽柔。
“怕?怎么可能?”姜羽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凌天,“没想到你煮的咖啡还真不错。”
“这叫天使的眼泪。”凌天笑着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纯的白兰地。
坐在沙发里悠闲地品起酒来。
“我看你在这过得很自在啊。”姜羽柔没好气地吐槽着。
“嗯,很舒服,真希望能一直这么呆下去。”凌天拿开酒杯,背靠在沙发上,抬起头看了看木屋的天花板,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羽柔。
“那你能好好说话了吗?”
姜羽柔一拍摇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走到凌天坐的沙发前,眼睛紧盯着他。
“说,为什么你对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的位置都这么熟悉?”
“它们都放在它们应该放的位置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凌天不解地看着姜羽柔,“难道酒不放酒柜,开瓶器不放配件柜,咖啡壶不放上柜的吗?”
姜羽柔嘴角不禁抽动一下,近乎咬牙切齿地:“对,不放!”
“哦。”凌天举起酒杯对着姜羽柔,“Cheers。”
然后一饮而尽。
正当姜羽柔以为他会说明情况的时候。
“我把那张专利的原始图片发给你。”凌天说着把酒杯放到了茶几上,从口袋拿出手机。
姜羽柔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要能把这家伙结结实实的揍一顿就好了,可惜如果她真动手了,没道理的就是她了。
“叮”姜羽柔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里发出收到信息的提醒。
她疑惑地转身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又立即转回来,用手指着凌天:“你!”
凌天微微笑着,点点头:“嗯,我。”
“所以……”被欺骗的感觉紧紧地包围着姜羽柔的全身,“万天的实际控制人也是你!”
亮起的屏幕里,万天房管部小陈的发信人,清晰可见。
“你不看看专利照片吗?”凌天问。
“专利照片?你现在还能和我说专利照片的事?”姜羽柔难以置信地反问。
“我来就是和你说专利的事的。”凌天脸上尽是无辜的笑容。
“本来想让你来找我的,后面陆宏回来和我说你和周韵好像都因为这个事情发了一通脾气。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姜羽柔不禁扶额。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先和凌天掰扯哪一件事情了。
好像在知道这个万天小陈就是凌天之后,专利的事还有他之前通过陆宏来威胁自己的事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嗯。我想想。”凌天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之前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现在觉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凌天!”忍无可忍的姜羽柔挥起拳头就向凌天的脸上招呼过去。
可就在拳头离凌天的脸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