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男人们高声道着,“开门,快开门!”
阿虞衣衫上沾着鲜血,她将外衣脱下,身着寝衣,露出里面的肚兜。
她深吸着气,推门而出。
阿虞笑的轻浮,她看着那几人,“官爷,怎么了?”
统共有六人,手里拿着画像,腰间佩着长剑。
那小兵看了阿虞良久,低声道,“是有些相像的。”
“哪像呀,你这画这般丑。”阿虞撇了撇嘴,不乐意道。
那侍卫盯了阿虞良久,阿虞生的是有几分姿色的,尤其是月色下,香肩微露,脖颈有着红印。
那人也笑了起来,“姑娘,叫什么?”
阿虞轻笑着,“怡红楼阿香。”
“可惜今不行,屋里有贵人。”
“若是爷想,明可去光顾。”
她近些日丰腴不少,人也有精气神,虽同画像是有几分像,可做派神韵却全全不一样。
阿虞衣衫不整,笑的轻浮,便不像是画里那唯诺的姑娘,怎么看都像是勾栏妓院出身的。
尤其那统领与阿虞相谈甚欢,那人笑着,“咱们几个先寻到秦大人,再回来陪阿香姑娘彻夜长谈。”
阿虞面不改色,低声道,“快去吧,奴家等官爷。”
几人这才走远,阿虞脸色苍白,回屋收拾着。
柴房的门被推开。
秦衍站在月色下,绳索被他扔与地下,他看着阿虞身后那屋子。
“这还有人。”
秦衍话说的肯定,他大步走向前,只见屋子上了锁。
他眼神晦暗,秦衍自小耳力极好,他清楚听见了方才的动静。
他看着她脖颈的红印,“把门打开。”
阿虞盯着她,冷笑着,“秦公子,方才给你那碗水里我未投毒。”
“已足以证明我不会滥杀无辜。”
“这屋里也根本没人,你若是有病便去寻个郎中瞧瞧。”
秦衍盯着阿虞的手,她手上血迹已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你又杀人了。”
阿虞垂着头,没回话。
秦衍脸色冷漠,“他还有救。”
“你若身上背了两条性命,只剩死路一条。”
阿虞垂下眼,轻笑道,“你装什么善人呢?”
她摸着头上的发簪,眼圈红着,“可是秦公子,我若不杀他们,难解心头之恨。”
阿虞靠近这秦衍,温声细语道,“我只有杀了他们,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秦衍喉咙微动,他想伸手推开阿虞,可女子的发簪插入了他的腰间。
秦衍眉紧皱,他吃痛闷哼,后退了两步。
阿虞搬起地下石块,狠狠砸向秦衍,“现在是三条了。”
男人脸色苍白,眼神无望,直直倒地。
阿虞没什么反应,她推开了那门,拖着屋里浑身血迹的少年,离开了这院。
作者有话说:
感谢“恐怖小说适合睡前听”小天使的营养液~爱你
第8章 第八章
◎陆衡之成了乞丐◎
“这人真是歹毒,弑母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不止弑母,还杀了个锦衣卫。”
“听闻这锦衣卫深得皇上看重,有意许给荣安公主做驸马。”
“那可真是可怜人,你说这都三月了,那奸人藏哪去了?”
妇人们指着墙上告示议论纷纷。
阿虞衣衫破旧,脸色乌黑,看不清模样。
她躲在人堆里,被人嫌弃不已,“哪来的乞丐,真是晦气。”
几人笑着,“你也不看看,上面写着若寻到此人,赏黄金千两。”
阿虞扯下那告示,拄着木拐杖,一瘸一拐回了破庙。
破庙里居住了不少乞丐,脏兮兮的碗里面装着馊了的馒头。
阿虞去了破庙最里面,草席上躺了个衣衫上沾着血迹,眼神空洞的少年。
阿虞直言道,“你能不能带上那缚眼的。”
“你看不见,不觉得难看。”
“可我看的见,很是难看。”
陆衡之棕茶色瞳孔猩红一片,脸上没了血色。
他手紧紧攥着缚眼粗布,眼底尽是绝望。
阿虞从破碗里拿出个馊了的窝窝头,“你不去乞讨,日后只能吃这个。”
陆衡之眼圈红着,落下滴泪。
阿虞拿着帕子给他擦着泪,轻笑着,“你明去要饭,便能吃好些。”
陆衡之抿着唇,久久不出声。
阿虞将帕子扔于地下,“陆衡之,已经过去三月了。”
“我带你来这三月了。”
少年红着眼,垂在袖摆的手握的咯吱作响。
阿虞将那馊了的窝窝头递上去。
陆衡之眼底一片灰,将那窝头甩在地下。
引的远处那几个乞丐侧目,“你这弟弟真是不懂事,有人替他讨饭,他还挑三道四。”
阿虞抹着泪,“见笑了。”
几个乞丐怜悯阿虞,将自己讨来的肉包子分了她一半,“快些吃,你也真是孝顺,谨遵父母临终前的嘱托。”
“若是我,恐怕早丢了这个瞎眼还不忠不孝的弟弟。”
阿虞泣不成声,“多谢诸位照顾了。”
陆衡之头昏脑胀,咳个不停,竟直直呕出口鲜血。
他浑身打着冷颤,侧过身去,将头埋的低。
他自醒来来后,便在这破庙里,说不了话。
她谎称他是她纨绔弟弟。
她说他与达官贵人的妾室私通,被挖了眼睛,成了阉人。
害得全家死于非命,他们才沦落至此。
她说的真诚,众人信了她的话。
只要他想揭穿她,便会被喂哑药。
哑药便宜,却极其损害身体,用久了他便真哑了。
少年眼神如滩死水,心仿佛也停了好久未跳动了。
阿虞捡起那窝窝头,平静道,“是我待你太好了。”
陆衡之攥紧衣角,将眼睛闭上,不肯看向她。
阿虞拿着手里握着木簪子,戳着陆衡之腰间,“你在这耍什么小性子呢?”
她笑着,“陆大人因你之死,被圣上加赏陆家世代骁勇,为国尽忠,封官进爵了。”
“陆府大办丧仪,我不拖着你去听了听。”
“你早已不是陆家嫡子,陆衡之了。”
“就算我放你离开,可你真活的了吗?”
提及此,少年心口绞痛,像被巨石碾过般,终是转过身来。
他脸色苍白,怔了良久,“我知错了。”
他将粗布带上,声音发颤,“我去。”
……
阿虞拖着陆衡之去街上乞讨,他从前过的再艰难凄苦,也是贵公子。
从未跪过平民百姓,阿虞本以为要费些力气。
陆衡之将碗放置前面,跪了下去。
他蒙着眼,依旧是俊美少年。
碗里堆了不少铜板。
直至辆华丽漆黑马车停下,马车帘被拉开,少女微探头,叹气道,“他们姐弟倒是可怜,翠儿,你将这袋银两交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