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谢半辉和戴瀚漠以成绩以一分之差,稍微落后。
重回第一名的戴瀚漠看着成绩排名,“你这次没考好?”
“我腿受伤了。”缺课一个月,还能考得比戴瀚漠高,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谢半辉作弊吗?
戴瀚漠说,“你伤的是腿,不是脑子。”
这话够毒的,谢半辉说,“这次是你赢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没想好。”戴瀚漠实话实说。
谢半辉无所谓地抛着苹果,“赌约长期有效,你想好了告诉我一下。”
“你没有故意让我?”戴瀚漠想了很久,问。
谢半辉笑着说,“当然不是,如果是故意要让你赢,我就不会只比你低一分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半仙,怎么知道你会考多少分。这次是意外,到期末考试,我未必会比你差。”
“拭目以待。”
每次考试之后,老师会把试卷讲解一遍。
错的题目是在物理试卷上,发现错误的是同学是……戴瀚漠。
在物理老师讲解题目时,戴瀚漠举手提出质疑,“这道题的题目有处含糊不清,不符合常理……”
“我看看你的试卷。”物理老师把戴瀚漠的试卷拿过来,看了下,“你做对了。”
“但这不是最正确的答案。”
“你做对不是就行了。”
“我的被评判是正确的,就有同学被评判是错误的。”
老师商讨,这道题的确是存在错误,说,“这道题另外一个解法的同学把试卷拿过来,我重新加上三分。”
谢半辉坐着没动。
戴瀚漠问他,“你的答案是什么?”
谢半辉说,“我和你做的一样。”
“让我看看你的卷子。”戴瀚漠要求。
谢半辉把团在课桌的卷子拿出来,“卷子已经成这样了。”
声音谢半辉严厉地声讨谢半悔,“你这是在故意放水,让戴瀚漠赢。”
“一次不重要的考试。”谢半悔无所谓地说。
“放水这件事情,只有零次和第一百次,下次你还会这样做。”声音谢半辉愤慨地说。
谢半悔说,“学校有保送生的名额。”
“那又怎么样?”声音谢半辉仍旧愤愤不平。
谢半悔说,“如果那个人不是戴瀚漠的话,更不应该是我。”
“你……”声音谢半辉要骂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谢半悔说,“我才是那个滥竽充数的水货,□□驱逐良币,这是扰乱市场秩序。我们能重生,不会是让我们毁了别人的人生,还有,你不觉得戴瀚漠有点可怜吗?”
“他还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该有的他都有了……”声音谢半辉骂骂咧咧。
“不知道,感觉。”谢半悔的手臂放在课桌上,她的下巴压在手臂上,“我现在不喜欢他,只是欣赏他。”
可是寒假前的期末考试,谢半悔还是重回第一名,把戴瀚漠死死地压在了第二名的位置上。
只是现在,戴瀚漠对第二名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反应也不像高一时候那样剧烈,只是看眼成绩单,随手丢在一旁,英俊的脸上没什么大的反应。
第14章
寒假一个月,谢光荣仍旧没有回来,说有假期但来回路费太贵,就不回来了。
谢半悔重生后,还一次没见过谢光荣。
要过年,外婆被舅舅接回家,谢家只剩下姚梦兰和谢半悔。
准备年货、拜年、走亲戚,过了正月十七才开学。
谢半悔伤到腿已经有几十天,拆掉石膏后,姚梦兰担心得不行,担心会落下后遗症。每天煮了藏红花和艾草,用热毛巾湿了热水敷在谢半悔的腿上,等感觉到骨头没那么僵硬了,赶快做康复动作,抬腿、打弯、下蹲……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康复,正常的动作谢半悔能正常做了,只是下蹲不能像以前那样蹲得太彻底,到底是伤过膝盖的。
对于这个结果,姚梦兰已经高兴得不行,听说附近有个很灵验的寺庙,趁着放假,姚梦兰一定要去寺庙里还愿,说在谢半悔受伤后曾去祈祷过,现在谢半悔康复了,就要再去一趟。
谢半悔被要求,只能跟着姚梦兰一起去。
谢半悔没有驾驶证,家里又没有车,姚梦兰和谢半悔起了个大早,坐长途车又转了两次车,才到了据说很灵验的寺庙里。
姚梦兰是诚心诚意来的,跪在铺垫上,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地说话,表情虔诚。
谢半悔抬头看样庄严又慈爱的雕像,鼻子闻着燃烧着香的气味,觉得头晕,从大殿里出来。
在门口,坐着个和尚,旁边放着功德箱,不少人排队抽签解惑。
谢半悔摸了摸口袋,有五十块钱,她抽了一根。
老和尚看看签再看看谢半悔,但笑不语,“有缘。”
谢半悔自然要问,“什么缘?”
老和尚只是笑着摇头,不肯说了。
姚梦兰从大殿里出来,找到谢半悔,“你抽到什么签了?”
“不知道啊。”谢半悔实话实说,“我没看懂。”
姚梦兰问了大师,“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好与坏,是相对来说。”老和尚高深得很,“我有几句话要送给这位小施主,既然有缘能再聚,切莫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没有结果的事物上,不如多看看身边人。”
“走吧。”姚梦兰拽着谢半悔的手,离开了门口。
谢半悔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老和尚说的没有结果的事物是指什么?是她曾经暗恋戴瀚漠却猝死的事情吗?还有“有缘再聚”是指谁?她和谁再聚了?
“我再去问问。”谢半悔转身要回去。
姚梦兰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母子两个下台阶,“不一定灵。”
从寺庙回来后,姚梦兰变得神经兮兮的,她总是过分的紧张谢半悔。
在寒假过后就开学了,姚梦兰每天要叮嘱几遍,“学习随便学学就行,以后能考上个大学就行,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放学就回家,不要去别处……”
“我知道了。”谢半悔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嫌姚梦兰啰嗦。
上一世,也没觉得姚梦兰这么能絮叨啊。
而且有几个家长能真正做到像姚梦兰这样佛系的呢,不求孩子多出色上进,只求孩子平安活着,这个要求真的不高啊。
有个市里面举办的数学竞赛,学校从各年级选部分学生,参加竞赛。新城高中二年级有参赛名额,其中一个,王老师举荐了谢半辉。
谢半悔听了,吓得连连摆手,她现在能遥遥领先的成绩,是高强度刷题及反复重温才考出来的,意思就是她和现在做的这些题都是老熟人了,考个接近满分是没什么难题的。可数学竞赛,她连题型都不知道。
数学竞赛,在她还是谢半悔的时候,十分有自知之明,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死啃常见题目上,并没有做过一张竞赛题的卷子。能参加数学竞赛的都是什么人啊,那是神仙打架啊,谢半悔不是神仙,她就是个滥竽充数的。
她心知肚明,可王老师不知道啊。
“谢谢王老师,竞赛就算了吧,我腿伤还没好彻底。”谢半悔心虚地推辞,“您可以推荐戴瀚漠,刁钻题和难题一直是他的长项。”既然要推开这个烫手山芋,那就要找个合适的人接手,能承担此大任的,只能是戴瀚漠了。
王老师露出为难,“我们一直在你和戴瀚漠之间犹豫,戴瀚漠数学和物理这两科格外的优秀,他参加过竞赛并获得不错的名次。但是你没参加过,所以这次学校准备把参赛的名额给你,已经争取过戴瀚漠的意见。”
“他同意?”谢半悔傻眼了。
王老师满意地笑,“对啊,他说最近状态不好,不参加了。”
“呃,我也不适合。”谢半悔搓着手,“我心理素质不行,遇到这样重要的考试就紧张,考不好的,还是让别人去吧。”
“不用紧张,你正常发挥就行。”王老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师相信你哦。”
我不相信自己。
谢半悔吓得满身大汗,她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想着该怎么拒绝,怎么让王老师放弃她,能让戴瀚漠参加。
谢半悔站在台阶上,看着教学楼里,将近二十个台阶。
咬咬牙,心一横……
“不是吧……”声音谢半辉惊呼。
谢半辉已经从楼梯上滚下去。
疼吗?
肯定疼啊。
不过有用就行。
谢半辉又受伤了。
他万分愧疚地对王老师说,“对不起王老师,让您失望了,我腿伤没好彻底,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谢半辉已经受伤,王老师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做戴瀚漠的工作。
两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人参加的吧。
不过该说的,王老师还是要提醒到,成绩优异的学生不是听到竞赛这两个字,就应该像打了鸡血一样吗?“你真不参加了?要想清楚,如果竞赛得了名次,对高考是有帮益的。”
“我保证,无论戴瀚漠取得什么样的优异成绩,我决不会嫉妒、决不会后悔。”谢半悔再三坚持自己的想法,“王老师,您快去找戴瀚漠吧。”
戴瀚漠和谢半辉,对王老师来说是手心手背一样,可落到班里的名额只有一个,让她二选一实在是心疼。现在好了,谢半辉主动要求退出,那竞赛名额自然就落在了戴瀚漠身上。
说实话,王老师私心觉得戴瀚漠更适合,谢半辉是半路杀出来的黑马,考出几次的好成绩,的确足够惊艳,可后劲不足。可戴瀚漠就不一样了,他初升高时是状元,是实打实的学霸,底子厚,才是优质股。
王老师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脚步轻快地来到班级,把埋头看书的戴瀚漠叫出来,“下周的竞赛,你准备一下参加吧。”
戴瀚漠脸上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谢半辉的惊慌,他平静得很,“为什么不是谢半辉?”
“老师觉得你更适合。”王老师没想到戴瀚漠一样会推辞,她极力地鼓动,“这次考试,如果成绩好了,是可以计入保送名单成绩评估的,你好好珍惜机会。”
戴瀚漠低头,略思,“是谢半辉不肯参加?”
“呃……”王老师傻眼了,她没想到拒绝会是双连击的,“谢半辉腿伤刚好,来回奔波不方便。再说了数学不是谢半辉的长项,这可是你擅长的领域,难道你不想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不想。”戴瀚漠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他不要的,我一样不会要。”
“这不是孔融让梨啊。”王老师崩溃了。
原本是二选一的问题,现在却变成了零选一的难题。
这是要让王老师无中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