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最初就把这件事告知他们,即便宣和帝偏向她,但以霍家的能力,玉嬷嬷顶多挨一顿板子…
说到底,还是他们能力不够…
“唉,还是不够呀。”白凝霺双手捧着小脸,愁容满面。
“不够什么?”
白凝霺抬眸看清来人,唇边漾开一丝笑意:“楚哥哥,我是说者天气不够晴朗,没法放风筝。”
和风蔼蔼,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楚澈笑笑,不戳破她,转身让侍从把东西送上来。
“既然不能放风筝,那便做点别的?”
白凝霺见一只雪白的毛团蜷缩在侍卫的怀里,圆乎乎的脑袋,胖嘟嘟的身体,可爱得不行。
她眼睛一亮,起身抱过侍从怀中毛茸茸的一团:“楚哥哥,你从哪抓的?”
楚澈勾起唇角:“数月前,了缘大师养得母猫生了一窝猫仔,他与楚家有些交情,我便差人讨了一只过来。”
静山寺中享有盛誉的了缘大师,他长年云游四海,很少有人能目睹尊荣。楚家算是为数不多的与他有些交情的家族。
白凝霺突然觉得怀中的猫儿贵重无比,了缘大师的猫生出的猫宝宝…
“喵—喵—”
怀中的猫宝宝蹭了蹭白凝霺的手,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白凝霺揉揉它下巴的毛,它满足地眯了眯眼。
“楚哥哥,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楚澈站在一旁,面色微恙,但依旧柔声道:“母的。名字你定吧。”
毛团白凝霺怀中爬起,扬起琉璃般的双目、憨乎乎地看着他们,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真是招人喜爱。
白凝霺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毛团蹭了蹭她的手,又朝她喵喵地叫了几声,白凝霺一颗心都化了:“要不,你就叫‘琉璃’吧。”
琉璃歪了歪脑袋,又蹭了蹭她。
楚澈在一旁看得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他怎么觉得他送了个情敌…还是个他不敢招惹的情敌…
“楚哥哥,你也摸摸它。”白凝霺双颊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
楚澈看着她干净纯澈的黑眸,莫名有些愧疚:“不,不用了。送你得,你喜欢就好。”
白凝霺抱着琉璃倾身上前:“楚哥哥,琉璃很乖的。”
琉璃配合地喵呜了两声,向楚澈伸出爪子。
楚澈慌忙向后退了数步,靠在屏风上,勉励笑道:“不用,我知道它很乖。”
白凝霺不死心地把琉璃往前举了举:“楚哥哥,你再不抱它,它会生气的。”
楚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底泛苦,他要怎么和霺儿解释…
白凝霺见此,嘴角抽了抽,抱着琉璃,心里犯嘀咕,琉璃那么可爱,他竟然不喜欢……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楚哥哥,你是不是……”(?
“不是,你不要乱说。”楚澈打断她,神色难堪。
白凝霺抿嘴偷笑。
跺跺脚,能让蛮夷退避三舍的大尾巴狼,硬是被一只毛茸茸的猫宝宝逼得躲在了屏风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妄动。
她让婢女把琉璃抱出去,眉眼弯弯:“楚哥哥,你别缩了,琉璃出去了。”
楚澈狼狈地从屏风后走出,欲哭无泪,他在霺儿面前的形象,就这么没了…
“楚哥哥,你没事吧?”白凝霺见他面色有恙,以为他被吓惨了,拉他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水。
楚澈抬眸见她眼底隐藏不住的笑意,强忍住捂脸的冲动。
他怎么就信了祖母的话“投其所好,送只猫”呢?结果,他是真的‘投其所好了’,但他之前努力塑造的“温润如玉”的形象也毁了……
楚澈端起茶杯、狠狠地一饮而尽,努力收拾好心情;“霺儿,放风筝吗?”
追妻路漫漫其修远兮,奋斗尚未成功,他仍需努力。
白凝霺眨眨眼,跃跃欲试,又遗憾道:“可是寺庙里没有风筝,我也不会做。”
楚澈扬起唇角:“我扎了一只风筝,在院里,你若想放,我这就命人去取。”
“楚哥哥,你会扎风筝?我哥哥都不会。”白凝霺兴高采烈地推着他往外走,“趁着姨母不在,我们快走。”
山中气候不定,苏昭仪担心她感染风寒,天天勒令她呆在院子里,她都快憋出了病。
楚澈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吩咐侍从回院子里取风筝,然后直接去山后的空地找他们。
*
白凝霺兴致勃勃地从楚澈手中接过锦鲤风筝。颜色鲜亮,栩栩如生,若是飞上天空一定如游弋在空中的鲤鱼。
“阿弥陀佛,将军和县主好兴致。”
白凝霺循声望去,只见一披着袈裟的和尚站在不远处,眉目和善、眼中是看破红尘的透彻。
楚澈微微一怔,拉着白凝霺走上前,恭敬道:“了缘大师。”
白凝霺愣愣,跟着行礼。
了缘回以一礼,目光在楚澈与白凝霺之间游移,摇头叹息:“痴儿,痴儿……”
送猫前
楚老夫人:孙咋,投其所好,送猫。
楚澈:好主意~
送猫后
楚澈:我是傻了?我是疯了?我为什么要听祖母的建议?我的形象啊。。。
=w=
楚澈怕猫有原因哈,后面交代~
第6章
白凝霺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情绪,她觉得了缘大师好像知道了什么。
了缘福了福身,转身缓缓离开,声音混杂着风传来,虚浮又缥缈:“楚家走马,剪纸为轮,灯燃,则车驰马骤,团团不休,油尽,则顿止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白凝霺抬眸,黑色的瞳仁剧烈收缩。楚家走马灯?她记得前世的最后一刻楚澈还想将它送给她。
难道说,她的重生与那个走马灯有关?可是那个走马灯跟不就没有转动过,哪来的“团团不休”?
她有些想不通。
眼前一黑,被楚澈伸手挡住了眼睛。
“别多想了。”楚澈见她一双杏目呆愣愣的,眨也不眨,轻声笑道,“也许了缘大师只是随口说的。我们放风筝吧。”
白凝霺拍开他的手,回过神来,风过了无痕,哪里还有了缘的身影?
顿时有些气馁,她还想问问他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楚澈把风筝塞到白凝霺的手里,让她举着风筝,他负责风筝线,站在稍远的位置。
“霺儿,放手。”听到楚澈的命令,白凝霺立刻松手,仰头看着风筝借着风力往天上飞,越飞越高、越飞越稳。
白凝霺快步走到楚澈身边,楚澈将线板递给她,教她如何控制线。
楚澈见她越发娴熟,便放手让她自己放。他则站在一旁沉思,身为楚家嫡系子孙,他知道刚刚了缘大师断然不是随口说的。
从他记事起,楚家走马灯便一直摆在祠堂,他曾问过祖父祖母走马灯的用途,但他们都避而不答,只道这是楚家先祖传下来的。
“呀!”白凝霺的惊呼拉回了他的思绪。
白凝霺拉着他的衣袖,急切道:“楚哥哥,风筝线断了。”
楚澈抬眸见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了牵扯飘向了远处,从空中掉了下去。温声安慰道:“断了就断了,我下次给再你做一个,保证比它还要漂亮。”
白凝霺撇撇嘴,执着道:“楚哥哥,你放心,我看风筝好像飘到了大殿那边,我带人去把它追回来。”
说着,不等他拒绝,带着檀香、怜香就往大殿那边跑。(?
楚澈无奈地摇摇头,抬脚欲跟去,结果随行的侍从拦住他,小声道:“主子,老夫人派人过来说,定康侯府来人了。”
定康侯府?
楚澈的脸色不由一沉,他们尽然还有脸来。若不是定康侯,父亲当初何至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不见。”楚澈目光沉沉,“周翔,你说,荣王世子与我那个好舅母的大女儿相配吗?”
周翔会意地点头道:“相配极了。”
*
白凝霺一路追到大殿,带着婢女在附近寻找锦鲤风筝。
“县主,你看,风筝在那。”怜香率先发现。
白凝霺顺着怜香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红黄相间的风筝斜斜地挂在了树枝上,在风中摇曳。
她小步走去,轻敲禅院的院门。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侍从打量她片刻,目光有些怔忡:“请问这位姑娘所谓何事?”
白凝霺面带微笑,谦和有礼:“小女的风筝掉在了院内的树上,不知可否让我取回?”
“稍等。”
片刻后,一身着浅紫色锦袍的公子拿着锦鲤风筝走了出来。
白凝霺怔了怔,不知为何,她见到他竟觉得有些面熟
“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你的风筝?”
白凝霺伸手接过风筝,福了福身:“正是,多谢公子。”
“姑娘的风筝好生精致,敢问姑娘是在何处所得?”
白凝霺笑笑道:“是我朋友送的。”
公子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目光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