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被打的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瞪着贾甄甄,“你敢打我?”
“送上门的,不打白不打。”贾甄甄甩了甩手,“嘶,手好疼。”
贾珠气的都要吐血了,“贾甄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父皇!”
“好啊!我倒想看看,父皇是先追究你违背他口谕,还是先替你做主?”
贾珠脚下一顿,气势瞬间矮了一截。
陈帝罚贾甄甄禁足思过,后半句是不准任何人探视。
要真闹到御前,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七妹不去了,那我们来说说这一巴掌好了。”
贾甄甄往贾珠跟前凑了凑,“七妹知道这一巴掌是为什么挨的吧?”
贾珠避如蛇蝎退了好几步,“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着,想要走,贾甄甄却闪身挡在她面前,也不跟她绕弯子了。
“七妹没听过,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吗?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把人堵在床上,再把宗正寺卿请来。啧啧啧啧,你想想,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被人堵在花楼的床上,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她本事再大,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一劳永逸多好!”
贾甄甄说的跟这个公主不是她一样,慵懒的语调成功让贾珠抖若筛糠,她却还在继续说。
“你啊!还是不够狠心,让个小倌去告我白嫖算什么事,比这更荒唐的我都做过,这有什么啊!你瞧瞧,个把时辰我就又回来了,还能在揽华殿里跟你好好聊天呢!”
好好聊天四个字被贾甄甄咬的很重,贾珠瞬间被吓哭了。是真哭,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整个人哆嗦的像只怕到极致的兔子。
贾甄甄对她这个反应非常满意,这才朝后退了两步,一脸无辜道:“呀,七妹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想跟我聊天吗?”
贾珠被吓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只会抽抽搭搭的哭。
“七妹你也真是的,你要不想跟我聊天你就说啊!我又不勉强,你哭什么啊!”
说着,贾甄甄转身装作做样去找帕子,贾珠瞅准机会,拔腿就朝外跑,速度快的就跟后面有狗在追她一样。
“哎哎哎,七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小心点脚下,有空常来啊!”
贾甄甄倚在揽华殿的宫门上,看着贾珠的狼狈样,没忍出笑了出来。
她这个七妹,人不聪明却爱折腾。
喜欢甄让,却不敢像她这么明目张胆,就给她各种使绊子。
上辈子,她提前知会孟柳,让在大街上堵她,才有赎身那场闹剧,这辈子虽然剧情变了,但幕后之人是她定然没跑了。
毕竟贾珠这人虽然爱折腾,但心肠算不上歹毒。
要真碰上个歹毒的,可能真像贾甄甄自己说的那样,直接带人把她堵床上了,让她这辈子翻不了身了。
不过爱折腾也烦,每次她一被罚禁足,贾珠就跟个跳蚤似的,蹦跶来揽华殿冷嘲热讽。
今天被这么一下,短期内她应该不敢再来了。
可是小喽啰好打发,甄让这尊大佛要怎么打发啊!!
林姑姑是最早发现贾甄甄不对劲儿的。
平常每次被罚禁足,贾甄甄都能吃能睡的,还让宫女们集思广益帮她想法子追甄让。
这次她却将人全打发了,一个人坐在水榭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坐也就算了,还爱撒鱼食,水榭里的鱼换了三拨之后,林姑姑终于忍不住了。
“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甄大人不会觉得您品行不端的。”
贾甄甄扭头看向林姑姑:“???”
“你现在还在禁足中,见不到甄大人,不如养精蓄锐,等禁足解了之后再接再厉。”
林姑姑是个很古板的人,觉得男女之事,应该是男方主动才是,能这么劝贾甄甄,已经很不易了。
却没想到贾甄甄听了这话,手一抖,手里的鱼食全撒进水榭里了。
林姑姑额头的青筋迸了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贾甄甄小心翼翼问:“那个,姑姑,我说我不喜欢甄让了,你信吗?”
林姑姑沉默了两个弹指,提醒道:“你曾放言,非甄让不嫁。”
“那时候年纪小,脑子没长全。”
林姑姑:“……”
贾甄甄又不能跟林姑姑说,嫁给甄让会死,只好装出一幅幡然醒悟模样,“姑姑,经过这件事,我想通了。就像你说的,强扭的瓜不甜,甄让又不喜欢我,我再死缠烂打多没意思啊!”
林姑姑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贾甄甄怕她还是不相信,举着手道:“我发誓,真的不喜欢了。”
“你高兴就好。”
贾甄甄知道,在说不喜欢甄让这件事上,她出尔反尔了无数次,但今天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你说,我要是向甄让赔罪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
林姑姑眉头一皱,立刻训斥道:“公主乃金枝玉叶,岂有向他一个下臣赔罪的道理?”
假的。
我就是个赝品,人家才是真品啊!!!
贾甄甄在心里哀嚎,嘴上瞎编道:“嗐,这不是我以前倒追人家,荒唐事做的太多了,就想着给人赔个罪,好冰释前嫌嘛!姑姑,好姑姑……”
林姑姑被贾甄甄磨的没脾气了,只好硬邦邦道:“甄大人那种性子,只要你不再缠着他,就是对他最好的赔罪了。”
“这么简单的吗?!”贾甄甄眼神迟疑看着林姑姑。
“对别人来说很简单,但对公主就不一定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果是上辈子,谁敢跟她说让她别再纠缠甄让,她绝对一个巴掌就呼上去了。
但现在的贾甄甄,宗旨是,只要能活命,干啥都能行。
不就是不再缠着他了吗!
这她太能做到了!!!
之后禁足的日子里,贾甄甄能吃能睡,成了一条快乐的咸鱼。
陈国历来有皇子未建府去之前上书苑读书之习,因陈帝膝下无子,这规矩就改成公主未成婚之前。
禁足之期过了之后,贾甄甄也得去。
觉得不纠缠甄让就不会死的贾甄甄,现在心情很好,想到常罚她的老太傅,竟然也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哦,不对。
今天来的应该是老太傅的儿子。
上辈子,老太傅贪杯把腿摔伤了,需要卧床休养数月,陈帝本打算让他儿子暂代太傅。
贾甄甄寻死觅活闹了一通,硬生生让陈帝将人换成了甄让。
这辈子,她没开口,这人自然就是老太傅的儿子了。
老太傅的儿子多好,子承父业的,这才对嘛!
哎,就是不知道老太傅的儿子是不是跟他一样,一句话要喘三口气的。
怀揣着这个好奇,贾甄甄进了上书苑。
远远就看到一身绯袍的闵思琢站在花树下,身边围着几个公主。
“闵思琢这傻缺货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贾甄甄小声嘟囔着,没注意到台阶还没下完,一脚踏空,,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到一双脚面前。
那双脚吓的还往后退了两步。
脚上面是绯色的袍角,袍角上用金线绣着金元宝。
风骚又富贵,除了闵思琢哪个傻缺货,还能是谁!
“哟,看到我这么激动啊!整的我怪受宠若惊的。”傻缺货欠扁的声音适时从头顶传来, “来来来,快起快起,您这大礼我可受不起。”
哎,不对。
闵思琢这傻缺货在她面前,那花树下立的人是谁?!
贾甄甄扭头看过去,只一眼吓的魂飞魄散。
这他娘的怎么又跟上辈子剧情不一样!!!
第六章
贾甄甄上辈子只见过两次甄让穿绯袍。
第一次是状元游街时。
在甄让之前,陈国的状元,不是大腹便便,就是头上浑欲不胜簪,因此,贾甄甄对这个新状元也没抱期望。
还是被好友拽去围观的。
那天是阴天,因之前下了数日雨,空气里还有未消散的潮气。
贾甄甄懒洋洋趴在窗边,正昏昏欲睡时,被锣声惊醒。
睁眼,就看见一身绯色红袍,头戴金乌纱帽的甄让,打马从薄雾中分花拂柳而来。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惊鸿一瞥后,红袍状元郎就成了贾甄甄的寤寐思服。
“那个,六公主啊!人再好看你也得起来看,这趴着看,太不符合你公主身份了。”
闵思琢的碎碎念,将贾甄甄的思绪拽回来,她刚站起身,甄让就快步过来了。
“伤到哪儿了?”甄让的语气里失了一贯的沉稳,目光定在贾甄甄身上。
贾甄甄却只觉如芒刺在背,连连摆手,“没没没,哪儿都没伤到。”
贾甄甄她确实没伤到,只有掌心摁有泥渍。
“瞧你这手,脏死了,赶紧擦擦,别蹭到我身上啊!我这富贵锦很招财的!”
闵思琢摸出条帕子丢到贾甄甄怀里,就见甄让直勾勾望着他,他一头雾水问:“甄大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