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想到这些,夜傅铭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他勾着嘴角,转过身去,慷慨激昂一大堆,无非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庆帝病重昏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应该另立储君,处理朝中一应大小事务。
夜傅铭话后,那些私下已经投靠他,或者还没表明立场的纷纷站出来拥立,原本就有些嘈杂的金銮殿喧闹声一片。
“皇上英明,早预料到了今天,拟了圣旨。”
胡公公走至夜傅铭的身侧,看着底下那些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的大臣道。
他的声音尖细,说的话让底下的官员一静。
胡公公在众官员瞩目的视线下,取出了他口中庆帝一早就拟好的圣旨,殿中的官员,齐齐跪下,高呼,“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公公清了清嗓,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十余年,海内河清,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君臣和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七皇子夜傅铭,人品贵重,恭厚仁善,深得朕心,现将大位传于他,诸皇子当勠力同心,共戴新君,众臣工当悉心辅佐,共扶社稷,钦此!”
胡公公尖细又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圣旨宣读完,大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只有胡公公的声音在回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狗屁,这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圣旨!”
在高声的万岁呼声中,一道突兀又响亮的声音响起,此人正是慧贵妃的兄长,一直拥护四皇子夜枭然的姚放。
这两个月来,夜傅铭借助天时地利人和,收拢了朝中不少官员不假,但要说起来,都是一些平日里喜爱溜须拍马且有些不得志的,真正掌控了实权,又深受以往庆帝爱重的,多半都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和以往庆帝清醒时下达圣旨的时候比起来,这高呼万岁的声音显然要小许多,还有些迟迟疑疑的,一点也不一致,也因此,姚放这一大声,几乎和他们持平。
姚放原先接圣旨的时候是跪着的,他边抗议的时候边就甩手起身出列,“明王你这是假传圣旨,篡位谋反!”
姚放话落,不少以他为首,一心想要扶持夜枭然继位的大臣,也指出了重重疑点,提出了质疑,不过相比于姚放毫不掩饰的态度来说,他们要委婉许多,口气也不至于凶悍强势的让人难以接受。
“公然违抗质疑父皇的圣旨,挑衅议论新君,姚大人,意图篡位谋反的到底是谁?难道这皇位,就只有传给四皇兄不成?”
夜傅铭并没有选择以德服人,他一改以往的温和,冷沉着脸,态度强势,还真有几分慑人的王者之气。
“新君?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和胡公公勾结,那圣旨是谁的意思还不知道呢?”
姚放的口气很冲,以他为首的四皇子一党和太子斗了那么久,太子倒了,姚放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被夜傅铭这样的程咬金截胡了,姚放如何甘心?他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尤其,不但皇上病后见不着面,姚放就连慧贵妃都见不到,五皇子也被软禁在王府,而他屡屡给夜枭然传递消息,让他速速回宫,最后都石沉大海。
在姚放看来,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诡异,这种诡异,让他觉得,一切都是阴谋,夜傅铭的阴谋。
“人品贵重?恭厚仁善?明王您还真是敢说!您和太子的过节,谁人不知?你往日和太子走的那么近,我们还当您和太子的兄弟感情有多深厚呢,事实上,那根本就是你为了太子之位设下的阴谋。”
“泗水之行,皇上皇后对你委以重任,你却屡屡设计陷害太子,那两个女子的事,根本就是你一手操纵所为,一个为了皇位,可以将自己的女人献出去的人,没有资格接受我们的跪拜,我姚放就算是死,也不会承认你这样的人!”
姚放直视着夜傅铭,腰板挺直,抬着下巴,态度强硬的很。
泗水的事,太子被获罪,夜傅铭确实出力不少,不过这并不是最让夜傅铭受不了的。
他最最不能承受的是,夜向禹睡了苏倾楣,但是他后来却娶了苏倾楣的事,这在他看来,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当然,夜傅铭也确实因此遭受了莫大的非议,那段时间的日子,夜傅铭简直不敢去回想,他听着底下的议论声,只觉得那些曾经拥护他的大臣,看他的眼神,都变的有异。
夜傅铭手握成拳,脾气变的难以抑制的狂躁,沉着脸,眼神更是阴鸠。
“想死?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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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当年之事(大结局上)
“想死?那我成全你!”
这样的抗议和反对的声音,完全在夜傅铭的预料之中,夜傅铭早有准备。
他给同他一块前来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会意,抽出手里拿着的刀,疾步走向姚放,朝着他最脆弱的脖子砍去。
“你”
姚放一只手捂着自己不住流血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指着夜傅铭,脸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知道,夜傅铭不是什么好人,相反可能是个心思阴暗手段残忍的人,但是姚放觉得他既然伪装了那么多年,就是个在意名声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夜傅铭竟然在金銮殿,当着武百官的面,对朝中重臣行凶,自己就这样丧了命。
不过,一旦这样的人当上了皇帝,四皇子五皇子慧贵妃,还有姚家,都难逃一劫。
姚放手指着夜傅铭,满是愤恨不甘,他一句话一个字都没说完,猝然倒地。
一刀毙命,鲜血四溅。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有些胆小的官直接被吓得尖叫,尤其是平日里拥护四皇子夜枭然和姚家走的近的。
大殿内,是持续了好一会的嘈杂,良久才渐渐平息下去。
夜傅铭满意的看着他们脸上的惊恐忌惮,勾着唇道:“还有谁不满的?”
夜傅铭话落,陡然又变的安静的金銮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大殿内,出现了数十个佩刀的侍卫,一个个冷沉着脸,凶神恶煞的,让那些原本有反对之意的人也禁了声。
“姚放诋毁新君,忤逆不道,罪该万死,你们谁想落的和他一样的下场?”
夜傅铭直接用上了威胁,大殿内,寂静无声。
朝中官员的注意力在夜傅铭身上,而夜傅铭则看着那些大臣,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宝座上的庆帝,他袖下的手,握成了很紧的拳头,闭着的眼睛也是,那是昏睡状态不会有的颤抖。
“没有的话,礼部那就着手准备,五日后安排登基事宜。”
五天的时间,正常肯定不够的,但是在此之前,夜傅铭就和礼部的官员往来了,很多要提早许多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退朝!”
从头到尾,夜傅铭表露出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强悍态度。
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是交给胜利者来书写的,夜傅铭担心生出变故,要求的就是快。
五天,只要五天后他成功登基,一切成了定居,他今后就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肆意妄为了。
“五天后登基?七皇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就在夜傅铭沾沾自喜,都有些飘飘然的时候,外面一道熟悉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夜傅铭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苏梁浅,她搀着太后,身侧跟着谢云弈季无羡和王承辉沈大夫人等人,朝着大殿的方向而来。
夜傅铭看着苏梁浅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不自觉的往下沉了沉,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会来?她怎么进来的?
夜傅铭之前之所以信心满满,是因为现在把守皇宫的,全部都是他的人,任何敢和他忤逆作对的,其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无赦。
苏梁浅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夜傅铭有些心慌,不过很快安慰着自己稳住了情绪,看着苏梁浅道:“父皇病重昏迷,在此之前,他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我,你来做什么?苏梁浅,本王警告你,你要敢捣乱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夜傅铭加重声音,目光落在已死的姚放身上,暗示的意味很重。
“将皇位传给你?”
苏梁浅嗤笑了声,随后声色变的严厉起来,“皇上是眼瞎吗?将皇位传给你这样一个为了权势滥杀无辜,手段狠辣的人?哦,还有,置江山百姓于不顾,也不念手足情。”
接下来的时间,苏梁浅当着满朝武的面,一一数落夜傅铭的罪行。
泗水时怂恿太子,不顾百姓,回京后又设计太子;和朝中的官员勾结,暗中操控,要了萧燕的性命;威胁皇上,和他身边的人勾结,意图弑兄杀父。
苏梁浅说的慷慨激昂,一字一句,充满了力量,就好像擂鼓,打在夜傅铭的心上,同时也极其容易调动众人的情绪,激起对夜傅铭的不满。
夜傅铭一脸愤色,他是做了那些事情不错,朝中的官员,也不是全然不知,但就算知道,也应该是心照不宣,而不是像苏梁浅这样说出来。
他马上就是皇帝了,他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说他。
“苏梁浅,以下犯上,诋毁新帝,你该当何罪!”
夜傅铭看着苏梁浅,嘴角抽动,眼神更是凶狠无比。
他在苏梁浅的手上败了太多次,吃过太多的亏,夜傅铭看到她心里都觉得发慌发虚。
夜傅铭话落,之前和他一起进来的两个随从,凌空飞起,朝着张口还要继续的苏梁浅劈去,其中一个人剑上还沾着血,他们气势腾腾,杀意冲冲,都还没碰到苏梁浅,疾风突然出现,一脚将人踹飞,另外剑上染血的,直接被他控着手,抹了自己的脖子,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那个被踹飞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后背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因为冲撞的太过激烈,柱子都有轻微的晃动,他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口吐好几口鲜血,奄奄一息。
夜傅铭见状,脸色铁青的越发厉害,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就知道,苏梁浅出现,准没好事,但他现在不知道的是,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苏梁浅往前走了两步,没有表情的脸,满是讥诮,“七皇子要谋朝篡位,杀人灭口,就该找厉害点的高手,怎么找这种废物,能成什么事?”
夜傅铭见苏梁浅这态度,心里清楚,事情这样继续拖下去,对自己只会更加不利。
虽然他觉得历史是有成功者书写的,但是朝中的官员是聪明人,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夜傅铭可不想自己做的那些丑事,传的人尽皆知,就连民间百姓都知晓,在背后议论指点。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给我拿下!”
夜傅铭看着两边带刀的侍卫,急迫的命令道。
话落,他又想到谢云弈季无羡等人身手都不错,苏梁浅也是会功夫的,拿下的话,太费周折,随即改口道:“杀无赦,我命令你们杀无赦!”
夜傅铭明显感觉到,那些大臣看他的眼色都变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无从顾及,补充道:“苏梁浅,你对新君不敬,这是你该得的惩罚!”
苏梁浅又是一声轻嗤,轻慢的很,“七皇子,你不是最孝顺的吗?太后还在呢,刀枪无眼,你就不怕伤了太后?你可真是孝顺!”
夜傅铭当没听到。
“新君?七皇子,您还没继位了,我更不承认,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苏梁浅出现,就已经够让夜傅铭受不了的了,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更加让夜傅铭捉狂,他铁了心,要置苏梁浅于死地。
不仅仅是苏梁浅,一旦他登上皇位,今天在场的,可以除掉的他都要除去,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不能容许他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知道。
“萧有望!”
夜傅铭重重的叫了声,叫出的名字,让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萧镇海脸沉的更加厉害。
为了今天,夜傅铭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皇宫内,尤其是金銮殿这一块,有千人之多,除了带刀的,还有拿箭的。
“苏梁浅,我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外面,又有一伙人冲了进来,以萧有望为首,夜傅铭那个开怀激动的,猖狂大笑。
“求我,你要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你一名,我还会考虑,让你做我的女人!”
夜傅铭觉得自己太高兴了,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说过,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苏梁浅看着已经飘起来的夜傅铭,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