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试探之后,见萧放没有排斥,环在萧放肩头的手臂慢慢收紧,软唇再次探上萧放的薄唇。
突然,北歌的脊背一僵,她的纤腰被萧放的大手轻松握住,她毫无力气抵抗的被他推到在榻上。
萧放瞧着身下的北歌,修长的手指压在她不安分的唇瓣上,他眸色暗暗的,哑着嗓音问她:“本侯之前说什么了?”
“侯爷说,只要妾有本事来幽北,便让妾做您的人。”
萧放听着北歌的回答勾唇笑了笑,反问道:“这么想做本侯的人?”
北歌顺着萧放的话点头。
“想做本侯的人,可不仅是你跑来幽北这么简单。”萧放说着,大手沿着北歌玲珑的腰身向上,扣住她腰间的束带。
北歌察觉到萧放手上的动作,心跳渐渐加快,她忍着心底的紧张,面上依旧挂着笑。
萧放扯下北歌腰间的束带,扔到榻下,指尖顺着她的腰腹一路向上,拨开她颈侧的衣襟。他的五指穿过她柔顺的青丝,抚住她的小脑袋,缓缓俯身。
束带‘啪嗒’一声落地,北歌听在耳里,身子随着萧放的动作渐渐僵硬。北歌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侧颈落下的灼热,下意识的抬手,抵住了萧放的胸膛。
萧放动作一顿,他垂眸看了看北歌紧揪着他衣襟的小手,慢慢撑起身子。
北歌察觉到萧放停下来的动作,握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缩回。北歌忽没有勇气睁眼,她身子僵在坐榻上,一动不动。
萧放勾唇看怀中的人,她颤动不止的长睫,同她的身子,在他怀中颤个不停。萧放在北歌耳畔落了声轻笑,接着放开北歌,离了坐榻。
周遭的压迫感消失,北歌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颤抖,她揪着胸前的衣料缓缓睁眼,她看见萧放离开的背影,听他传人备水。
北歌慢慢从坐榻上支起身子,眼见萧放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却不想还是会怕。她不知萧放为何会突然停下,可是因她方才抵触的动作败了兴致?
北歌一时愣在坐榻上不知所措,她看见帐门前的帘子被撩开,两个军奴抬着浴桶进来,他们瞧见她时有些吃惊,接着很快低垂下了头。两个军奴在屏风后放下了水,又垂着头快步出了营帐。
“过来。”
北歌正望着被萧放丢在地上的束带,纠结着要不要捡起来,便听见屏风后传来一声唤。北歌听着怔愣,一时间拿不准萧放可是在唤她。
萧放等了一会,见屏风外的北歌没有动静,又唤道:“和安,过来替本侯宽衣。”
第8章 共浴
北歌听清了萧放的唤,她坐在榻上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朝屏风后走去。
万马图屏风将帅帐隔成了内外,北歌走入内帐,内帐比她想象中要更宽敞些,正南是一张平整床榻,榻上的幔帐和被褥皆是暗色。床榻东侧,并立着简单的衣橱和台镜。内帐西侧,又摆了扇素色屏风,同万马图屏风垂直而立。
北歌向素色屏风处望,明亮的烛光之下,可见屏风后袅袅溢出的雾气,应是辟出来的浴室。北歌望着雾气中映现在屏风上的挺拔身影,慢步走过去,她停在屏风外,试探的问了句:“侯爷?”
北歌等了一会不见萧放回答,也不知浴室里是何情形,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萧放正抬手将束带上的玉佩拿下来,他瞧见北歌走进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目色示意让她来。
北歌对上萧放的目光,咬了咬唇,慢吞吞的走到他身前。萧放张开双臂,静等北歌替他宽衣。
北歌俯着身子,在萧放腰间摸索许久,也没寻到束带上暗扣的位置。她虽活了两世,今日却是头一次替男人宽衣。北歌愈寻不到暗扣愈着急,浴室中本就热雾腾腾,北歌小脸涨的通红,雪白的额间渐渐浸出汗来。
萧放等了许久,他垂头,闻到北歌发间香,他感受到在腰间胡乱摸索的小手,喉结滚了滚:“宽衣,不会?”
北歌听了萧放的问更着急,下一刻手腕却被攥住,萧放握着她的手腕移到一侧:“在这。”
北歌终于摸到了暗扣,她将萧放腰间的束带解下来,她直起身子将手中的束带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她不敢看萧放,连忙绕到他背后。
北歌望着萧放宽阔的肩,替他脱下外衫。从前站在他身前,总是看着他的眼睛,如今站在他背后才知,自己竟才堪堪达到他的肩膀。北歌替萧放一件件脱下衣裳,直到他身上仅剩件中衣,北歌停住手,望着萧放的背影一时犹豫。
萧放察觉到北歌停下来的动作,他等了等见她还不动,一转身,便瞧见她像个木偶似的立在那。北歌的手瑟缩在身前,她低垂着脑袋,鸦鬓侧的耳朵,被浴室里的雾气烫成了粉红色。
萧放看着北歌这副反应,倒是忍不住一笑,方才他一进帐时,那个胆肥的敢调戏他的人去哪了?萧放单指挑起北歌的下巴,他看着她眼底的窘色,似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再等你磨蹭,水要凉透了。”
北歌心跳的厉害,她望着萧放,美目颤动不停,她正窘迫的不知所措,就听萧放又开口:“背过身去。”
北歌闻言愣了一愣,眼见着萧放抬手脱衣,慌忙转过身子。她本以为自己足够胆大,以为在教坊司耳濡目染多年,这种事情,早可以轻松做到。
却不想,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就像方才在坐榻上,她明明做好了准备,可萧放稍有动作,她还是怕的忍不住抗拒。现下,她连替萧放宽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萧放又凭什么留她这个累赘。
北歌越想越懊悔,更气自己不争气。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还顾忌什么尊严廉耻,灵后正在四处追杀她,萧放若是不护她,她唯剩下死路一条。
身侧衣架响了一声,萧放脱下中衣丢在上面,中衣的衣袖垂下来,在空中晃个不停。北歌低着头,眼下皆是衣袖在烛火下摇晃的影子。她听见身后的入水声,满耳都是水声响。
萧放靠坐在浴桶中,托腮瞧着两步外站着的人,瞧她僵直的脊背,瞧她从脖颈一直红到耳唇的肌肤,轻笑了笑,闭上了目。
北歌背对着萧放,她听着身后的水声渐停,整个浴室安静下来。安静的空气下,北歌连呼吸都是紧张的,身子更是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回头。
长久的紧张下,北歌身子浸出了汗,中衣料子紧贴在肌肤上,生了几分难受。北歌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终于听见身后的萧放开了口:“去取件干净的中衣来。”
北歌闻言,紧张的心上像是滚了珠子:“去…去哪?”
“衣橱。”
北歌想起方才进来时看到的衣橱,她应了声后连忙转身向浴室外走。北歌几乎是闭着眼睛跑出浴室的,僵直站了许久,现下连腿都是软的,北歌摸着自己烫人的双颊,走到衣橱前,她抬手将柜门打开,入目的是整齐摆放的各式男样衣衫,外衣大多是玄色,其中夹杂几件暗灰色。
衣柜中没有放香包,北歌站在衣柜前,鼻息间却满是干净的味道。她从衣柜中拿了套干净的中衣,将柜门关好。
北歌捧着中衣回到浴室,她不等萧放开口,先是将中衣搭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再次背过身去。
萧放将北歌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从浴水中起身,拿了绢布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从衣架上拽下北歌捧来的中衣穿好。
“转过来。”
北歌闻言慢慢转身,她试探的抬眼,见萧放已经穿好中衣。他的墨发散下来,许是浴室里的光线太过柔和,他整个人望上去,都较平日里少了几分凌厉。
“沐浴了吗?”
北歌闻言摇头。
萧放眼瞧着北歌小心翼翼的模样,直接转身出了浴室。北歌看着萧放离开的身影,一时愣在原地。北歌在浴室里站了一会,又听萧放叫她:“出来。”
北歌走出去,便见浴室外,候着两个军奴,他们抬了新的浴水进来,见她出来,抬起浴桶进了浴室,不一会,又抬着萧放用过的浴水出来。
两个军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她,极为规矩。
北歌不敢看身旁的萧放,咬唇跑进了浴室。北歌看着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一件件褪了衣裳。
萧放站在屏风外,正欲走,却因屏风上映出的婀娜身影顿住脚步。他从前只自己一人在帅帐,倒是不知还有这般玄妙。
北歌脱下身上衣服,又抬手拔下发间的钗子,墨发似绸缎散开铺满美背,她伸手探了探水温,随后小心翼翼的进了浴水。
萧放眯了眯眼,他收回目光,转身向床榻处走。整个帅帐格外安静,唯有浴室中的水声荡漾不停。
北歌缩在浴水里,萧放让她沐浴是可想……北歌紧咬着下唇,心下想着,无论一会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再拒绝萧放。她不能再退缩害怕,她死过一次,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比含怨而死更可怕,更可悲。
她一定要替父王报仇,她一定要寻回弟弟,护他平安。
北歌思及欲从浴水中起身,身子却顿住,她盯着被汗浸脏了的中衣半晌,终是颤着嗓音:“…侯爷。”
萧放躺在床榻上,紧闭的目缓缓睁开。
“侯爷……”北歌见萧放不回答,只得又唤。突然她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她看着出现在浴室里的萧放颤了颤,接着整个人缩进浴水里。
萧放站在浴桶前,他看着缩在水中愣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北歌,眉心轻蹙:“何事?”
北歌看见萧放蹙起的眉头,以为他不耐,声音更小:“妾…妾忘记拿衣服了。”
萧放瞧着连下巴都缩入水里的北歌:“衣服在哪?”
“行李在外帐坐榻上。”
萧放从北歌行李中拿了中衣来,搭在一旁的衣架上,正欲离开,却又被北歌叫住:“侯爷…还…还有……”
“还有什么?”
北歌憋红着脸,她不敢看萧放,声音细小如蚊:“…肚兜。”
第9章 遇刺
萧放从北歌行李中拿了中衣来,搭在一旁的衣架上,正欲离开,却又被北歌叫住:“侯爷…还…还有……”
“还有什么?”
北歌憋红着脸,她不敢看萧放,声音细小如蚊:“…肚兜。”
北歌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缩在浴水中,不敢抬头。
浴室内可见的安静下来,沉寂半晌,北歌听见萧放沉着脚步走出去。
萧放提着肚兜走进来时,北歌恨不能整个人钻入水里,她闭着眼,抬手朝萧放递过来的方向胡乱抓了半晌,也没碰到肚兜的边。北歌心下窘迫,无奈睁眼想瞧瞧,她方抬起头,眼前一黑,柔软的缎料盖了下来。
北歌将肚兜从头上拿下来,再一睁眼,萧放已经出了浴室。
北歌不知道萧放是恼了还是怎样,她一向猜不透萧放的心思,现下更生怕惹他不快。北歌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才穿好中衣慢慢走出去。
浴室外,萧放已躺在床榻上,北歌站在床榻前,她望着榻上的萧放,瞧他紧闭的双目,轻咬粉唇纠结半晌,最后转身轻着脚步走出了内帐。
萧放听见北歌的脚步声消失在屏风后,缓缓睁开双目,他隔着万马图屏风向外望,似乎能瞧见一抹纤弱婀娜的身影。
……
北歌出了内帐,在行李中寻了方手帕,她坐在坐榻上擦头发,不一会便见内帐里的烛火熄了。
原来…萧放方才没有睡。
北歌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下满是复杂,如论是在教坊司还是现下,萧放都没有碰她的意思。她自知自己并非什么天香国色,萧放也应是一向不缺女人。可若不是为了她这仅有的美色,萧放何故担上这样的风险帮她?
还是说,萧放对她不感兴趣,也没有帮她的心思,在教坊司留给她的那块玉佩,只为了临时搪塞。或许,萧放根本没想到,她真的能来幽北,真的有本事找到他。
北歌缩在坐榻上,将松散开的行李一件件整理好,若是明日萧放不留她,她该如何,她能去哪?
幽北城内有何铮,她根本躲不下去……
北歌突然明白,有些事在她心里无比重要,但若换成了旁人眼里,也不过可有可无。她自以为的筹码,其实根本谈不上条件。
她试过一味主动没有结果,也知坐以待毙更没有结果,她该怎么做,才能打动萧放,才能让他留下自己。
北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半夜却是被生生冻醒。如今已入了秋,白日里不觉得,夜里听见帐外呼啸的风声,才知幽北寒凉。
北歌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前生更是从未离开过长安。她习惯于长安四季皆宜的气候,却没想到幽北的夜这样寒冷。
如今处暑过,白露将至,正是幽北落雪前最冷的时候,坐榻本就临着窗,北歌紧抱着膝头,沐浴后未彻底擦干的发尾还滴着水,浸湿她身上单薄的中衣料子,她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娇弱的身子不由颤了颤。
自从那场大火中醒过来,北歌便格外的怕冷,从前在教坊司有徐娘精心照顾在侧不觉如何,如今经了一路的车马颠簸,才知体力不如从前。
北歌从行李中寻了最厚的外衫穿上,却仍抵不住冷意,她将所有的外衫拿出来,叠盖在身上。北歌害怕自己病倒,若是病了,她拖着病身更不知该躲去哪。
……
翌日早,兴平带着人进来伺候萧放梳洗,他瞧见外帐坐榻上的北歌,惊得脚步一踉跄。内帐里,兴平服侍萧放更衣,他纠结了好一会:“侯爷…外头……”
萧放闻言想起昨夜沐浴后跑到外帐的北歌,他问:“可醒了?”
“还在睡着……昨儿夜里您回来,连将军说不必小人们伺候,可是外帐那位……”虽然萧放肯召幸美人是罕事,但兴平想着睡了一夜坐榻的美人,又深觉萧放不会怜香惜玉,好歹是伺候过的人,竟连床榻也不许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