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祁憬舟很是平静,他点头附和,“倘若她真心悦了秦国二皇子,那的确如此。”
“可我不会让她走到那一步。”
秦国二皇子尚且无力自保,又如何能护得姜昭昭的平安?
就算要嫁于他人,也该嫁给能护她一世平安的人。
还有秦温瑜美妾成群,姜昭昭若要嫁过去,他第一个带头反对。
这是斩钉截铁的语气,秦悠月怔愣片刻,缓缓看向他。
“祁大人怎知姜昭昭不会喜欢上我二哥?万一呢。”
她有些无语的看向这人,“祁大人未免说得太笃定了。”
虽然能察觉到这人在姜昭昭心里的特殊性,但这人怎么就敢这么肯定。
祁憬舟从容地说:“你也说了是万一。”
他跟姜昭昭的缘分还没有断,她都重来了一世,凭什么他不能缠着她?
说不清上辈子谁做得更错,可他不想放手,就算鱼死网破,他死了才算完。
“我不这么觉得,无论姜昭昭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二哥,但祁大人一定是她讨厌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我二哥有利。”
“我不介意她讨厌我。”
什么时候姜昭昭对待他犹如对待街边的过路人,那他们才算是真的完了。
秦悠月“嘶”了一声,她饶有趣味地盯着祁憬舟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话要说了。”
情场里的人在挣扎,她在情场外看个热闹。
身为秦温瑜的妹妹,姜昭昭能嫁给她二哥是最好。
身为姜昭昭的朋友,她能看姜昭昭幸福也不错。
嫁给她二哥了,她替秦温瑜高兴;嫁给祁憬舟了,说明姜昭昭是自愿追寻的幸福,她也替姜昭昭高兴。
女儿家比男儿身更能感受细腻的情感,刚才她故意说的姜昭昭厌恶祁憬舟是不假,可她也能感受到,这厌恶是从喜欢开始的。
就看看他们要怎么做了。
“报告。”一个侍卫小步跑行至祁憬舟身前禀报道。
“狩猎即将开始,请祁大人做好准备。”
“嗯。”
祁憬舟看一眼秦悠月,她已经伸着懒腰往帐子里去了。
他挥手退了这名侍卫,迈着步子离开了。
等姜昭昭掀开帐帘出来,她先是张望了四周,才动了脚步。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秦悠月问。
“在聊……”
“在聊秦国的风土人情。”
秦温瑜打断了姜昭昭的话,他说:“随便说说。”
他同姜昭昭说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叫秦悠月也知道。
她在皇宫里寸步难行,这些事情叫她知道,徒增她的担忧。
“真的?”
姜昭昭迟疑点头,“真……真的。”
秦温瑜经历的事情,算是秦国的风土人情吧。
“没别的了?”
“那不然呢。”秦温瑜敲了秦悠月头顶一下,“倒是你,刚去外面干嘛了?”
她坐不住要么就是去闯祸了,要么就是调皮捣蛋的,哪里能有看风景透透气一说。
秦悠月捂住脑袋吃痛,“不出去留在里面看你俩折兔子吗?!”
“……”
“……”
她一边走一边轻轻揉头,在不破坏发型的情况下。
很正常的事情,叫她一说,好像姜昭昭跟秦温瑜搞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一般。
姜昭昭眨眼,淡定掏出一只纸兔子,“难不成你会折?”
“我不会啊。”
“这就对了,你不会可以跟我一起学。”
“……”
“不用看我俩折,可以跟我俩一起折。”
“……”
“噗。”秦温瑜没忍住,轻笑出声,他看着无法反驳的秦悠月,“所以你干什么去了。”
秦悠月假笑回头,“吹风。”
“到了,就在前面。”
领路的太监轻声示意。
一行人朝前方看去,前面透过灌木丛的枝叶,可以看到围场里的一群人。
姜昭昭随意一望,踩着树枝枯叶走去,看见了牵马而立的祁憬舟。
是她的小枣。
一匹粟红色的马。
他穿着锦蓝色的官服,在一群人里冷冷站立,姜昭昭升起不好的感觉。
“秦二皇子可移步至亭中休息观赏。”太监微微躬身,引着一行人绕过灌木丛,来到围场的门口。
秦温瑜点头,秦悠月朝围场内看去,留意到身边姜昭昭步子的吃顿,她随姜昭昭的目光看去。
一看就是轻声一啧。
看看去往亭中的二哥,再看看牵马而立的祁憬舟。
秦悠月也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皇帝是在亭中坐着的,他身旁坐了皇后,以及几名妃子外,还有不少大臣及大臣的妻妾。
围场内的青年才俊着装各不相同,有的明艳有的素雅。
姑娘们穿得亦如此。
擅长骑猎的穿着便于活动的女装,站在场内舒展身子;坐在亭中的则聚成小群,拉手而坐,头上簪花珠宝不少,妆容俏丽。
秦温瑜向男子环坐的地方而去,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流光在衣袍上随他的步子滑动,比流光更夺目的,是衣袍衬的他更美艳的脸。
他桃花眼淡笑,仪态翩翩,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轻抬眼皮朝那边望去。
这么一看,喧闹声更大了。
姑娘们窃窃私语,被看到的姑娘娇羞地扭向身旁的自己好友身上抿唇而笑。
“看到了么?!我那天没注意,想不到秦国二皇子长得真如外界说的那样,面若三月春,一笑桃花随风展。”
“他刚刚还朝我看了呢,快看我妆容散了没有……”
“人家可是美妾成群的男子,什么美人没见过,朝你们看一眼就激动成这样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
听不清姑娘们在说什么,秦温瑜收回了视线,走到自己位置上,落座。
他是外国的皇子,有几名皇子同他交谈,他一一回谈。
在一众人闹得欢快自说自话的时候,狩猎宣布开始了。
姜国的臣子们看到了他们的公主,自信地朝一匹马走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咱们公主也会骑马?”
“嗐,那不是正红的祁大人要教么。”
“谁说的,你们看,公主自己扯了缰绳上马了,看起来不像是要祁大人教的样子。”
姜昭昭随婢女去换了衣服,是黑色的束身衣,上衣束进衣裤里,衣服上用明亮的金黄色丝线雕休,是繁琐精致的纹样,深深浅浅地覆在衣领、袖口、衣边等处。
她弃了簪子,没用发冠,以红色的发带扎了高马尾,头发即便被扎起,也柔顺地沿着脊背落下,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这么一打扮,叫人眼前一亮。
额前地碎发被她拨弄到两旁,露出整张精致洁白的脸蛋来,看起来五官更加流畅显眼,红润小巧的唇是脸上绝美的点缀,即便是素颜,那唇的红就是美人的妆。
美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尤其是她良好的身材比例,被束身衣更完美地展现出来。
虽十五,但少许饱满又修长的曲线,恰到好处地表明了姜昭昭及笄之年的特点。
不失少女的轻盈,又多了成熟女子的初时稚嫩。
换完衣服回来,她径直走向自己的马,没同祁憬舟交谈,绕开他拍了拍马儿的头。
“小枣吃饱没,一会儿可都要靠你了。”
马儿乖巧地蹭了蹭姜昭昭地掌心,这马儿从姜昭昭重生后,她就找父皇主动要了。
至于骑马,父皇还特意安排了人教她,尽管她已经会了,但为了打消父亲地疑虑,还装模做样地学了学。
当时教她的人直呼公主有天赋,她只能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这人是没看到她上辈子学马的艰辛,要不是她磨着祁憬舟,他耐心教自己教了两个多星期,这马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