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姜欢喜顺从着挤出了个笑。
“诶,这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姜欢喜该有的模样嘛。得了,我走咯,回去再好好跟老头说道说道。”
语罢,元丹青闪过身便出了屋,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哎!”姜欢喜没叫住元丹青,哑然失语,本来还想叮嘱她同元太常好好说,万不可再一句一瞪眼。
是夜,姜欢喜披着外衣在床榻上等祁筠,她心中还是沉沉的,毫无睡意。
祁筠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姜欢喜娇小的一团耷拉着脸坐在床榻上,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不免有些心疼,“怎么不盖上褥子?”
“祁筠哥哥。”姜欢喜惊喜地喊,她方才大脑空白一直在发呆,连他何时来的都没发觉。
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他,她的委屈、害怕就全都叽里咕噜冒了出来,伸出手,可怜巴巴的望着祁筠,软声撒娇,“抱抱。”
祁筠心中轻叹,他何尝不想抱抱她,一进屋,她明明温馨温暖的屋子却不知为何显得有几分寂寥,让他惊疑。
若非自己刚从外而来,满身冰凉,怕过了寒气给她,他一定不假思索的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姜欢喜的目光带着七分爱恋两分期待和一分可怜,叫他怎么也拒绝不了,走到她身边轻轻抱起。
姜欢喜却是一个用力整个人都攀到了他身上,祁筠一个惊讶,脚下没有站稳,与姜欢喜双双跌到了床榻上。
姜欢喜阴谋得逞跌到祁筠的身上,高兴坏了,在他胸膛上咯咯直笑。
祁筠扶住姜欢喜的柳腰,哑然失笑,“欢欢乖,快起来。”
“我偏不。”姜欢喜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在祁筠脸上挠来挠去画着圈圈,“祁筠哥哥,你快说,欢欢是不是你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
祁筠被姜欢喜压着,脸上痒痒的,心底也麻麻的,身上早就升起躁动,实在分不出心思回答她。
“快说啊,你是不是心虚,嗯?”
祁筠双手改扶为环,蓦的将姜欢喜的身子拉低,与自己几乎严丝合缝,姜欢喜的唇齿不期然的磕上祁筠的唇瓣,刚想离开,祁筠眸光一暗不给她这个机会,攥住她的唇吮吸啃咬。
亲的太过忘情,祁筠一个翻身与姜欢喜调了位置,将她压在身下,姜欢喜的手也环过他的脖颈。
两人呼吸都微微乱后,祁筠终于放过了姜欢喜,看着姜欢喜潋滟的双眸、动情的模样,轻笑,故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厮磨,“欢欢,你现在知晓你是不是我最喜欢的人了吗?”
祁筠说这话时,下身故意贴紧姜欢喜。
姜欢喜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上辈子,虽然所托非人但好歹也是嫁过人的。
祁筠腿间的变化她上上下下包括头发丝儿都晓得是发生了何事,瞬间小脸通红,□□尽散,推开祁筠,将棉被捂在身上,羞的不想见人。
祁筠见她这羞赧的模样,也歇了逗弄她的心思,这么一吓,怕是以后都不敢再同他乱闹了。他毕竟是个男人,平日忍得已经十分辛苦,哪里经得起她如此撩拨。
“好了,太晚了,快歇息吧?”
姜欢喜人躲在棉被里,轻轻地‘嗯’了声,却在祁筠刚想走开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慢慢露出自己的小脑袋,试探地问,“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头疼,祁筠觉得自己要疯了,姑娘今日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如此反常?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同她说了什么污言秽语?
“欢欢,是有何事发生吗?”
姜欢喜摇摇头,她就是有些害怕,如果祁筠的命运也因她而有所改变,那她怎么办?如果祁筠知道了,他会不会怪自己?
姜欢喜一想到这个可能心就整个揪的疼,晃着祁筠的手,说话都染上了哭腔,“你陪我一同睡,好不好?”
“好好好。”祁筠是一点儿都见不得姜欢喜受委屈,脱下鞋子,动作迟缓上了床榻小心翼翼地将姜欢喜圈入怀里,学着白亦霜在许多许多年前,他尚是孩提时做的那般,拍着姜欢喜的肩膀,低声轻哄,“欢欢乖,快睡吧。”
姜欢喜感受着祁筠身上的温度,真的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她却梦到了前世的一些片段
前世。
姜欢喜死讯一经传出,京城上下无不惋惜,为红颜薄命而伤心。
祁盛面子做的足的很,对外宣称姜欢喜是为丫鬟记恨下毒谋害,他在丫鬟中随意找了替死鬼,又对姜欢喜风光大葬,葬礼上哭得不可自已,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可就是白日里在她的灵堂嚎啕大哭的男人,在夜里却是与姜欢宜在她生前住的屋子里翻云覆雨、醉生梦死。
姜欢喜一只鬼起初还会想吓吓两人,可两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没过几天也就厌了。
大约是又十日后,祁侯府却是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祁筠。
彼时,祁盛正在凉亭里陪姜欢宜玩什么老掉牙的游戏,姜欢喜一只鬼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个劲儿地骂。
祁盛双眼上蒙着布条,在那儿满院子摸着姜欢宜,倏地摸到一人,兴奋不已,大声吆喝,“欢宜,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一把扯下布条,看到的不是娇媚可人的姜欢宜却是面色铁青的祁筠。
“你怎么是你?”祁盛咽了口唾沫,双腿都有些打颤,“欢宜呢?”
“夫君我在这儿。”
姜欢宜弱弱的唤,他被祁筠带来的人给牵制住了,泪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夫君,快救我”
“祁筠!你这是作甚!”
祁筠瞥了一眼矫揉做作的姜欢宜和眼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祁盛,讥诮,“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祁盛摸不清头脑,问道,“什么?”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祁筠不咸不淡的重复,不厌其烦地说道,“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你杀了姜欢喜?”
“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祁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腿都软了,“姜欢喜是被底下的丫鬟害的,跟我没有丝毫干系。”
祁筠扯扯嘴角,反问,“你以为,我会信?”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你没有证据,就是告到圣上那儿去,空口白牙,没人会相信你的说辞。”
“呵。”祁筠转眸可算正眼睨了祁盛,笑的阴森恐怖,让人发怖,“祁盛,祁侯府最后一张保命符就这么被你给毁了,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姜欢喜没想到自己真正的死因竟是被祁筠给先发觉的,心中犹疑感慨万千。但她自做鬼后,除了忧愁和仇恨,其他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乐于看祁盛吃瘪的模样,故而很快便不再去思虑祁筠话中的含义转而在一旁为他摇旗呐喊,给他加油鼓劲,期待他能胖揍祁盛一顿。
不肖一年,祁侯府彻底被首辅祁筠给玩死,祁侯府一家尽数进了刑部大牢。
侯府被封的前一天夜里,祁筠却出乎意料来了一回,且去到了姜欢喜曾经住过的屋子。
屋子里都是祁盛和姜欢宜生活的痕迹,早就找不到半点儿她的存在了。
姜欢喜知晓祁筠这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进了屋子。
只见祁筠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只低声呢喃,“果真是个傻的,从小到大都不机灵,只有当初躲我时才显得有点儿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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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双更,我周五没有课,我骄傲!
虽然但是,总觉得这章可能会被锁……
☆、各自珍重
姜欢喜蓦的从梦中惊醒, 出了一身的汗,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惊的。
祁筠这阵子是真的有些累, 他最近一边复习功课一边根据朝中大势帮景清出谋划策, 耗了不少的心力,故而睡得有些沉,都没注意到身边的人醒了。
姜欢喜凝望着祁筠的睡容,他睡得总是不甚踏实的样子,就连睡着了都是双眉紧锁、唇角微抿的模样。
姜欢喜伸出手轻轻为他抚平,祁筠似是若有所觉,眼睫轻颤, 姜欢喜忙缩回手。
她躺回原位,盯着房梁,兀自出神。以前做鬼的日子恍如隔世,那些时日,自己孤身一人,看着仇人日日快活,心中悲愤却无能为力。
自己日子更是过得稀里糊涂、颠三倒四,好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也不会在心里留下太多痕迹, 这次梦里支离破碎的画面让她终于想起了一些旧事。
“祁筠。”姜欢喜在心中轻声呢喃, “前世,我之于你,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梦里的祁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思量,摸不到规律却又好像有迹可循。她不懂这个梦是有什么预兆, 她也不能再回去问一问那时的祁筠。
问一问在他眼里,姜欢喜究竟算什么。
姜欢喜轻阖上眼,脑海中蓦然出现前世孑然一身、手握重权的祁筠,他拿着书卷,眉目清朗,冲着自己轻笑。
姜欢喜合上的双眸中缓慢淌下一行清泪,谢谢,她好像一直欠前世的祁筠一声谢谢。
还有还有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年少时好怕好怕你,对不起年少时对别人欺负你视若无睹,太多太多的遗憾和悔恨不知向谁说。
所幸,老天爷终究还是悲悯的。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次重来不仅是她的一次机会,也是祁筠的一次机会,一个让他们两人都重活一次的机会。
所以,无论这辈子的事情走向变得如何分崩离析,她都会誓死守护好她在乎的人。
祁筠醒来的时候,姜欢喜早已不知道何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后消失在屋子中。
转眼又是三日,京城近日还是挺平静的,没什么旁的消息和风波。倒是有一个,今儿早刚刚从祁侯府传出来,姜欢宜有身子了。
姜欢芸一大早破天荒地来了姜欢喜的院子,还带来了许多她亲手绣的帕子和荷包,说是报她当日的救命之恩。
“真快啊。”姜欢喜对着姜欢芸咂舌,唏嘘不已,问道,“她这才嫁去多久?有一个月吗?”
姜欢芸低笑,“妹妹日子过糊涂了?大姐姐嫁去都有快三个月了,也该是时候了。”
“行吧,我这段时日过得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姜欢喜笑笑,看着一旁岁月静好的姜欢芸,不免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二姐姐,听说,二婶婶近日在帮你议亲?”
姜欢芸扯扯唇,眸中闪过讥讽,语调如常,“是啊,你也知道,我再有三个月便要及笄了,也是该考虑这些了。”
姜欢喜是真怕姜欢芸会像上辈子那般,被许雅灵逼着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妾,一辈子蹉跎消磨,抓上姜欢芸的手臂,眸光热烈,“二姐姐,你有心仪之人吗?”
姜欢芸闻言眼前瞬间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人总是目光如炬,让她呼吸一滞,匆忙地躲过姜欢喜的眼神,干笑,“没.....没啊,问这个作甚?”
姜欢喜自己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确定自己喜欢祁筠,故而对姜欢芸这如此拙劣的掩饰不疑有他,只思忖了一会儿,忿忿道,“那也不能让许氏帮你做什么所谓的主,你心里门清儿着呢,她不是个心善的,吃人不吐骨头,你可不能乖乖的任她摆布。
这样,我让我母亲帮你也相看相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品行皆优的好男人。”
“就像祁公子那样?”姜欢芸见过祁筠几次,当初也是为姜欢喜和他捏了一把汗。
差一点,这么个明珠就要被祁盛那样的小人给污染了。
姜欢喜一听到祁筠的名字小脸就变得酡红,看起来娇憨极了,“二姐姐,你也打趣我。”
姜欢芸捂着唇咯咯地笑,差点把眼泪都给笑出来,跟纯良烂漫的人待在一起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会让人的心情愉悦。
笑的够了,姜欢芸目光慈爱的拍拍姜欢喜额前的碎发,“欢欢,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这么幸运,有人宠有人爱,还可以嫁给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姜欢喜重活一世,自然是懂得姜欢芸这句话的,她曾经走错过,所以她一定会牢牢抓紧现在的幸福。
只是姜欢喜这下终是发觉了姜欢芸情感上的敏感,有些犹豫要不要也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她这个自幼命苦的二姐姐。
姜欢芸注意到姜欢喜的纠结,有意转移话题,“对了,欢欢,我同你说件事,你定会高兴到尾巴都要伸到天上去。”
“什么?”
“我听说,祁盛跟一个青楼女子关系匪浅。”
“真的?”姜欢喜果真惊喜,她就知道,祁盛此人是耐不住性子的,前世他将姜欢宜捧到天上去,是因为得不到。没有名分的悄悄偷欢,祁小侯爷可能觉得刺激极了。
可现在,俩人朝夕相处,以祁盛那个性格,一定会厌倦,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