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有些累了。又因为想到了以前那些不太愉快的事,他有些出神。
虞砚心不在焉地抱着明娆,毫无防备。明娆突然挣开他的怀抱,转身扑了上去。
她捧着男人的脸颊,认真道:“夫君,咱们做吧。”
“……??”
虞砚反应不过来,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明娆。
他盯着女子的红唇,慢慢滚了下喉结。
男人眸光熄灭、嗓音变哑皆只在一瞬。“娆娆,你别这样,我承受不住。”
明娆一向热烈又大胆,她如何想便如何做。
她手撑着虞砚的肩膀,用力一推,虞砚在她面前瞬间变成了一个身娇体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的小郎君。
他试图阻拦,“娆娆,为何啊?”
好事来得太突然,他的理智到了瓦解的边缘。
“我心疼你,不行吗?”
明娆把人按在榻上,爬了上去。
她吻下去的时候还顾虑着对方的手受了重伤,所以这次要靠她主动。
她得小心一些,温柔一些。
虞砚在心上人面前的意志力一向薄弱,稍微抵抗了一下,便轻而易举地败了。
吻得天昏地暗,浑身酸软,忘了今夕是何年。
于是虞砚理所当然地忘了他还有伤。
气氛刚好,明娆睁开迷.离的眼。
不知何时两人的位置发生了颠倒,明娆仰头看着情难自已的男人,感受着愉悦,突然愣住。
她怔了片刻,看着男人用他那条受了伤的胳膊握住了她的小腿,看着他手臂用力,把自己向他的方向拖拽,看着他缠着白色干净麻布的胳膊绷起了好看的肌肉线条。。
明娆:“……”
她盯着那条健硕有力的胳膊,半晌,红唇一张一合。
“夫君,你是不是在对我用苦肉计啊?”
虞砚:“……”
抓着铃铛的那只手蓦地一松,像是抓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咚的一声——
明娆的腿落在了榻上。
第80章 .落跑逃妻走,回娘家。
安北侯一向理直气壮,就算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旁人不会也不敢对他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他在西北这边当霸王当了十年,一人独大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从未有过心虚、气弱的时候,像是此刻被吓得手里东西没拿稳这种事情更是从未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可曾经的辉煌都是过去的事了,眼前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咚”的一声,是腿滑落的声音。
脚踝骨重重砸在榻上,明娆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尖锐的痛感顺着脚踝往上传,顷刻间便直击大脑,叫人头皮发麻,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虽然有毯子垫着,但虞砚方才是抬着她的腿举到了胸口的位置,他个子高,身量长,落下的这段距离着实不短。
惊呼声将虞砚魂飞魄散的理智又召唤了回来。
“疼不疼……”男人探身过去,心疼得就要给她揉揉。
明娆的脸色微白,坐起身就要去抱自己的腿,她疼得身子发抖,耳边嗡嗡响,眼里泛起泪花,尝试着起身,却因为实在太疼,身子一软脱了力又栽了回去。
虞砚脸色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明娆一眼,心里乱成一团麻。
“娆娆……”他无措道。
凑过去就要看她的伤。
啪的一声!
明娆眼含泪花拍掉了虞砚的手,她缓过了那阵疼痛,依旧一言不发,并不想跟虞砚说话。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让我看看。”
他唇瓣紧抿,脸色难看,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小腿,看着架势很果断霸道,但力道很轻很柔,生怕再不小心弄疼她。
明娆挣扎不动,便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头歪到一侧生闷气。
虞砚不敢再动她的腿,长腿一迈,下了榻,靴子没来得及穿,就光着脚踩在地上,身子矮下去,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她的脚,从下方往上看。
不出所料,果然红肿一片。
虞砚快要心疼死了,自责与后悔几乎淹没了他。
他声音微微颤了下,“抱歉……”
没有听到回音,却听到了一声抽泣的声音。虞砚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轻轻把明娆的腿放了回去,连鞋子都没顾得穿,便慌忙去翻找药膏。
明娆的皮肤娇嫩,虞砚的手劲又总是控制不住,他们每次房//事过后,女孩身上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次数多了,府上每一个能躺人的榻上都会留有一瓶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虞砚轻车熟路找到药,像个做错了事的大狗狗,垂头丧气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依旧跪在榻下,指尖勾起一点药,在她的伤处轻轻点了点。
他一边上药,一边还拿眼睛偷偷瞄着一言不发的女子,手指的动作格外轻柔,就连说话都下意识放轻。
“先涂这个,待会我去找大夫再要个跌打药。”虞砚气弱道,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明娆依旧别过头,没有搭理他。
虞砚直勾勾地看着她,试探道:“娆娆,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明娆听到这句话险些气笑,看来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重点是她受伤了吗?不是。
重点是他利用她的心疼,在跟她用苦肉计。
苦肉计是什么意思?
按照明娆对虞砚的了解,他肯定伤害自己了。
虞砚见她依旧不肯开口,无措地又抿了下唇,继续给她上药。
一边上药,一点小心地吹吹,得不到回应他就自言自语:
“怪我,怎么就没拿住,摔着你了。”
“对不起啊娆娆,疼的话你就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
“我知道错了,莫要生气了……”
他说话时喷洒的热气吹在她的脚心,扰得人脚痒心更痒。伤处已麻木,那股疼痛过去,明娆忍无可忍,冷着脸坐了起来。
她一动,虞砚蓦地抬头,目光嗖地转了过去,双目炯炯有神。
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此刻一定摇得起劲。
明娆有些受不住这样专注的对视,他何时这般“乖”过?险些就心软了。
虞砚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脚,慢慢下落,搭在了软榻的边缘,脚底的部位悬空,没有碰到才刚抹上去的药。
他站了起来,拎着袍子抬腿又跪在了榻上,身子前倾,把人扶进怀里。
明娆虽然没有反抗,但眉头仍然紧缩,他仍不敢放松精神。
总是盛着凌厉冷光的凤眸里此刻满是忐忑与试探,虞砚小声道:“我错了。”
他道完歉,明娆无动于衷,虞砚伸出手指,拉了拉明娆的衣角。
明娆是吃软不吃硬的,最受不了虞砚这般示弱,可她还是强迫自己硬着心肠,“先回答我,胳膊怎么回事?”
虞砚连忙坦白:“是受了伤,我……”
明娆瞪了他一眼。
虞砚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嘟囔道:“一点轻伤也算受伤吧……”
“你还狡辩?”明娆的声音染上一丝薄怒,眼睛瞥向他那条被缠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孟久知当着她的面给虞砚上药,她本想看的,但是虞砚强行蒙住了她的眼睛,等睁眼时,已经被缠成这样了。
后面的换药也是虞砚自己偷偷摸摸弄得,就是不愿意给她看伤口,他说伤口很吓人,怕吓着她,她若是受了惊吓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明娆一直担心得不行,要不是今天他得意忘形忘了掩饰,还不知道要被他瞒到何时。
“你骗我。”她语气低落,难过道,“你说不会骗我的。”
“我,我……”虞砚慌了手脚,揽着人低声哄,“这怎么能算骗呢?只是有些夸张……”
说着说着越来越没底气,渐渐噤声。
明娆垂着眼睛,“你的伤到底如何?”
虞砚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撩起,把包扎拆掉,给她看。
“你看,还好,”他战战兢兢道,“都快好了。”
再过几天就快结痂,他本来打算今晚再撕一下伤处,不让伤好,眼下……他哪还敢!
明娆只看虞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知道你盘算着什么。”她别过头,负气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管不着。”
虞砚连忙把人按进怀里,“我错了我错了,娆娆,你宽恕我这次,以后绝不再犯了!我保证!”
明娆低头看着他箍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他的袖子卷了起来,麻布随意扔在一边,狰狞的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里,看得她心脏一揪一揪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虞砚不太想说,他直觉说出来对他绝无好处,唇瓣紧抿,无声抵抗。
明娆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