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她一起床,就对正在厨房里摘菜的老妈喊道:“妈,给我点钱,我想买几箱泡面和饼干!”
忙着干活的中年妇女回头,凶神恶煞的瞪自己这个一放暑假就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废物女儿。
“我看你像泡面饼干!”
……
柳虞继续嗦面,没有回复任何一条评论,看了几条恶评后更是直接退出APP,顺手还把APP卸载了,占用空间。
她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看到的人信不信,人各有命。
希望那孩子能看到,并做点准备。
这一晚,柳虞填饱肚子后继续回房“剁手”,马不停蹄的忙到凌晨3点,等外头天光微亮她才真正躺下。
但指针刚指向早上6点,柳虞定好的闹钟就“嘀铃铃”响起来。
当下柳虞半点不留恋的跳下床洗漱,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但她精神头饱满,她昨天夜里就订好了早上7:30点开往隔壁H市的汽车票,不能迟到。
对着镜子揉洗脸颊,柳虞盘算着手头上的剩余资金。
昨天查看了空间黑包中的现金数量,有120万,合计卖房所得250万和她自身存款5万,一共是375万。
昨天那些订单的定金花光了她昨天刚到账的50万,尾款可以由张强今明两天打过来的钱解决。
至于手头这120万来路不明的现金,不能往银行存。不然绝对会引来不必要的调查,只能做现金花出去。
刚好她听说过隔壁H市是农业大省,亲自去收货不仅价格低廉、节省运费、东西还新鲜。
她这些钱看着多,实际上花起来捉襟见肘,得精打细算着用。
目前先买一些价格不高的必备物品,价格高昂或者普通人难以弄到的东西,可以等末世第一天的乱局趁火打劫!
她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穷人有穷人的活法。
此次去H市可以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白米白面,她如今的空间特殊,不怕这些东西放坏。
柳虞轻手轻脚的出门,在弄堂外买了不少早餐,胡乱吃了几袋,给庄墨行和灵宝留了几袋,再写了张纸条就背着空双肩包匆匆走了。
果然等她坐上前往H市的短途汽车没多久,手机响了。
按下接听键,劣质手机中传出音损严重,但依旧悦耳的嗓音:“你留的纸条和早餐我与灵宝看到了,作为居住在公寓的报酬,这几天的装修我会帮你盯好。”
柳虞眼尾眯起一条好看的弧度,回复:“不用谢,礼尚往来嘛,跟你去张强家我的房才能快速顺利的卖出去,该我谢你才是。这两天我约了师傅来家里换门窗改造,你帮我盯好质量,我回来给你和灵宝带礼物。”
从没有收到过旅游礼物的庄墨行,表情微怔,一时间没说话,亏得有灵宝在边上耍宝,才掩饰了他的窘迫。
灵宝光脚站在沙发上,扑到师兄手机边上嚷嚷:“小虞姐姐,快点回来!灵宝会想你的!”
“还有,礼物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小孩顽皮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全没了昨天被父母无情推远的悲伤,柳虞忍俊不禁,故作神秘的嗯了一声:“都有可能,你可以猜猜?”
灵宝苦恼的猜这猜那,抱着手机嘀咕不停,一堆答案没有一个得到柳虞确认。
柳虞坐在汽车最后一排独享两座,悠闲的逗小孩,其实她自己都还没想好要带什么东西给他们,灵宝这么一顿乱猜倒是帮她排除了不少。
不过听说H省道教发展昌盛,也许会有些独特的土特产说不定。
耳边小孩充满朝气的嗓音被男人轻声呵止,“好了,快去把早饭吃了,别烦姐姐,她有正事要办。”
灵宝鬼灵精怪的话语声渐渐委屈远去,男人低沉的告别声跃入柳虞耳中:“改造的事你放心,路途注意安全,早点……”
庄墨行剩下的话语被山洞削弱的信号中断,柳虞听着手机中“嘟嘟嘟——”的长音,拍了把自己的破手机。
不是山寨机就是牛吗?怎么她这个就这质量?
第十三章 购入棉服
算了,反正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家里那“贤妻道长”领悟能力极佳,肯定能办好。
公寓中的庄墨行收好柳虞留下的两沓钞票,估摸着装修钱不够的话,他可以先垫付。
“师兄!这个小包子好好次,里面有香香的肉还有汤!快来吃!”
“来了。”庄墨行无奈摇头,过去帮灵宝带上了围兜。
……
烈日当空,柳虞站在一家小棉制品加工厂门口,一身棉麻深灰的村装,完美融入乡村。
这两天,她在H市几个县收了不少价格实惠的新鲜蔬果和米面,去掉中间商直接原产地买。
果然剩下不少钱,结余下来的钱可以买些原来不在她计划内的东西。
正巧昨天,她听面厂的老板感慨旁边县他小舅子的棉制品厂一到天气热的时候销量就差,小厂没什么花心思搞不来营销,生意一个季度一变,旱天旱死涝天涝死。
这不,去年国外一个大订单不知怎的找到他小舅子那小厂,定了一大批纯棉衣裤,冬装夏装都有,还要的急。
他那小舅子一看是个机遇,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还找他这儿借了几万,结果货是赶出来了,那国外贸易商却不见了。
这整整价值100万的货彻底打了水漂,直至今年这月份都没销出去一半。
柳虞思维多活泛,立马就抓住了这个“倒霉小舅子”。
末世死在极端天气中的人不少,棉衣棉裤冬暖夏凉,佳选!而且积压货肯定打折说不准她能吃下。
柳虞立马和面厂老板表达了她想购下这批棉衣裤的意思。
意外惊喜可把老板开心坏了,他家里那口子见弟弟生活不好过,自己也成天愁眉苦脸的,这生意要成了,他终于可以吃顿好饭了!
老板不等柳虞后悔,连忙手机联系了小舅子,一辆破奥拓就把柳虞拉到了隔壁县的棉厂门口。
这才有了柳虞站在大太阳地里望棉厂的一幕。
黝黑老实的面厂老板上前拍打蓝色大铁门,拍得哐哐作响,老板咧着大白牙对柳虞不好意思的颔首,“柳老板等等哈,我那小舅子腿脚不是很好,马上就开门。”
柳虞点点头,抬头迎面接收阳光的洗礼,没有一丝不耐烦。
天知道她有多享受这站在乡间的感觉,纯粹享受午时炙热阳光的照射。尽管热得她汗流浃背,她依旧不舍得做一丁点遮挡。
她死时正值末日冰期,极致寒冷让她每天都在渴望温暖,制热器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享受的。所以她每天能感知到温暖的时刻只有阳光照射。
温暖又充满力量的烈阳!
“来了来了!”
大力敲击之下,工厂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三十岁左右一身蓝色工装的男子跛着脚拉开大门。
随之身后还有一只拴着大粗铁链、足有一人高的大狼狗,望见气息陌生的柳虞,大狼狗涎水四甩的狂吠:“呜汪!呜汪!汪汪汪!”
“大灰别叫!”
“姐夫,这就是柳老板?她真的能收我的货吗?”
陈顺眼底燃起一簇希望的火苗小声询问姐夫,自以为眼神悄摸的望柳虞,看这兴奋劲柳虞都不想让他失望。
棉厂李老板一拍小舅子的手背,回头看柳虞的脸色,“怎么说话呢!柳老板是S市国际贸易公司的代理人,能买不起你那点货?是吧柳老板。”
面厂老板哈腰的模样逗趣谄媚,柳虞笑笑没说话,眼尾淡淡一瞥被主人训斥仍旧躁动不安的狼狗,狗的直觉是最灵敏的,这一眼狼狗就后腿颤抖着趴下了,嘴里“呜咽,呜咽”不敢再看柳虞。
陈顺惊诧厂里出了名凶狠的大黄,这会怎么这么乖?
柳虞不可能帮他解答,不过,这狼狗是只识时务的狗子!
她微微颔首:“带我看看货吧。”
陈顺一听赶紧迎着柳虞往厂子里走,柳虞进入工厂只见这个不大的工厂摆满了成袋装的棉衣棉裤,没有员工也没有机器设备。
好像看出柳虞眼中的疑惑,陈顺摸了摸寸短的后脑勺,憨厚的笑了:“机子都卖了还债了,员工也都拿钱各自回家了,不能拖欠乡亲们的工资。”
“害,不说这些,柳老板我给你看看货吧,这批货是我找年轻设计师设计然后亲自打版的,款式不说多潮流吧。
但绝对不土,出口货我想着不能丢了咱祖国的脸,都用的质量最好的料子,利润都压小了。”
男人说着,有些苦涩的打开一袋包装,展示给柳虞看:“咱这都是员工们一针一线认真干出来的高品质货,本以为能借此走向正轨,没想到被骗了。”
柳虞话少,对外人情感冷淡,此时完全没有想安慰陈顺的意思,陈顺也不尴尬,还是憨憨的笑着展示产品。
柳虞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衣服,触摸上布料,手臂伸进去感受它的透气性,柔软度。
接着又看了几件冬季厚实棉服的质量,柳虞不得不承认她捡到宝了。
这家厂子用的棉花料实干净,手上这件男性冬季棉服入手分量不轻,里头填充的棉花扯出来,雪白柔软,百分百纯棉。
这棉花质量在末世拿来应急包扎伤口都合格。
“这批货我全要了,你算算钱吧。”
陈顺惊喜的张大嘴,被姐夫在后脑勺狠狠扇了一巴掌才回过神来。
“啊!好好好!我立马算钱!”
“等等,你这批货里有童装吗?”柳虞想到灵宝,额外询问了一声。
陈顺担心柳虞不想要童装,紧张的双手紧扣裤子缝,连忙应答:“有的,但占比不多,柳老板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刨除出去,再算您便宜点!”
柳虞心中粗略算了个简账,摇摇头,“不用刨除,我都要,不过便宜点是可以的。”
李老板和陈顺绷紧的心松了一弦,对视一眼如释重负的都笑了:“那是一定的!”
柳虞回想棉厂外部环境,这是一家单独自建的民营厂,不在大厂区内所以周围空荡没什么人烟,这环境倒是方便了她转移物资。
“看得出来你这是小本生意,工人都散了怕是没人搬货,那这货就不用你帮我运了,信得过我的话厂子钥匙给我,我今夜就安排人把货运走,钱可以现在结给你,钥匙嘛……明早还你。”
陈顺听得一愣,紧随其后的就是满腔感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此时真的鼻子酸了。
他其实注意到了,柳虞见他跛脚的第一眼,原本要大步迈开的步子就收回了一半,之后的路程她也放慢了速度,一点不耐催促都没有。
他做生意也有几年了,这跛脚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歧视,没落着什么好,更是导致了他如今30了还没个老婆。
陈顺大力撸了一把脸,掷地有声的应下:“柳老板都说到这份上了,我陈顺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第十四章 该省省该花花
说着男人又看了眼旁边同样眼框有些红的姐夫,咬咬牙还是说了:“柳老板不瞒你说,我姐夫通知我厂里来生意的时候,我是不信的,因为我这批货下料很足,价格比市场那些次货贵不少,很多老板看了货都是骂骂咧咧的走的。”
“只有您,您真的看到了我们下的苦工,也相信我陈顺这个人,谢谢!”说完,陈顺深深给柳虞鞠了个躬,柳虞救了工厂,也救了老陈家。
不然爸妈和一众亲戚的钱年底还还不上,他真的无言见他们。
柳虞俯视陈顺十分诚挚的后脑勺,歪歪头,不太能共情这份感激,她太久没有接触到这种正面积极的情感了。
指尖微动,还是伸出手轻拍男人的肩膀,犹豫不知要说什么,到嘴边只能啼笑皆非的吐出句:“都是生意人,硬气些,不要像个娘们一样!”
一句话把工厂内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陈顺尴尬的起身挠头,自家姐夫也拍拍他的后背,支持之意溢于言表。
老陈家唯一的男丁、支柱,他再抱怨老婆“扶弟魔”,也是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