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伸手去接,指尖若有似无同他的碰触上,那一刹像是星火燎原,烧的她手指发颤。
手一抖,“啪嗒”一声,荔枝掉到了地上。
“无妨,”谢云舟淡声道,“这里还有给你。”
江黎眨眨眼,这次接的时候很是小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谢云舟无声轻叹。
他到底如何做,她才会敞开心扉。
酸酸涩涩的情愫充斥在心间,谢云舟胸口莫名不适,他身体微弓,蹙了下眉。
江黎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谢云舟不想她担忧,敛去痛意,淡笑道:“无妨。”
江黎偏头睨着他,见他脸色不太好,道:“真的?可不要瞒我。”
“要不你摸摸看。”谢云舟眉眼间盛着笑意,“看看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他挺直背脊,转身对着她,眼神示意她伸手过来触碰他的胸口。
江黎怎么可能会去摸他。
“谁要摸你。”她红着脸颊偏头转开,看向别处,眼睫颤着,看上去有些许不自在。
谢云舟最喜欢看她这种小女儿骄态,那抹酸涩像是瞬间被风吹散了般,取而代之的是心悸。
或许,她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情。
这个认知,让谢云舟一喜,像是飘在海面上的孤帆终于可以靠岸,欣喜、满足、高兴,多种情感交织汇集成一道,那便是喜悦。
其实他一早便想好了,即便是江黎仍恨他,他也不会放手。
温水煮青蛙,他可以慢慢来,等到她心软,等到她回心转意,等到她心里有他,且只有他。
他不急,只要活着便总能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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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卿这两日没去别苑,不想打扰江黎同谢云舟独处,空闲时便来江府转一转,今日她恰巧有空,推门走进去,边走边掐指数着江昭何时回来。
还有两日,他便可以回来了。
江黎想到江昭,心情莫名变好。
没太在意,又朝前了几步,忽地,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人呢?
都去哪了?
江黎狐疑打量着四周,上台阶时步子迈得越发轻,“有人吗?”
“周伯。”
唤了几声,都没人应,何玉卿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莫不是赵云嫣又来了?!
她又试探的唤了一声:“周伯。”
还是无人应。
何玉卿顿住步子,抿抿唇,思索片刻后,转身欲回走,里面情况不知如何,她不能轻易涉险,要寻人来帮忙。
打定主意后她往回走,刚走一步,便被人扣住了手腕,何玉卿看也没看,抬手朝身侧挥去。
惊呼声传来,“大人。”
是周伯的声音。
何玉卿顺着声音偏头去看,只见江昭捂着脸哎呀出声,她吞咽下口水,“阿昭哥怎么是你?你几时回来的?”
江昭被她打的鼻子发酸,好久才能说话,“前不久。”
“那为何不派人告知我?”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何玉卿抿抿唇,抬脚走上前,拉下他的手,偏头道:“别动,我看看。”
不得不说,她下手确实是重了些。
江昭真没动,就那么直勾勾睨着她。
何玉卿有些看不太清,踮脚凑近,看着看着才发现什么不对劲,他们好像靠太近了,唇堪堪触上。
四目相对,何玉卿眼睫一阵乱颤,“那个……”
话未说完,她不小心踩上了什么,腿一抖,身子朝前倾去,不偏不倚正好把江昭压在了身下。
江昭晃了神,片刻后眼尾扬起,轻笑出声:“你这个惊喜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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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下雨后总会发生些好事,果不其然,还真等来了好事。
几日后,常太医告知谢云舟他已寻到最后一味草药,不日便可研制出解药,二小姐身上的毒可以彻底清除。
确实是天大的好事,那日谢云舟得此消息后,策马去了别苑,见到江黎正在院中放纸鸢。
光影绰绰中,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襦裙,脸颊上涂着胭脂水粉,一双美目潋滟丛生,惊鸿一瞥,直叫人失了心神。
她发髻上插着玉簪,日光映衬下,簪子泛着潋滟的光泽,刺目晃眼。
但,再晃眼,也不及她万分之一,她才是那道最耀眼的风景。
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情愿长眠不醒。
谢云舟放缓步子慢慢走近,每走一步,心便颤一下,他细细数着,一二三……
他掌心溢出细密的汗,心跳是从来没有过的快,他的阿黎安好了,他的阿黎可以长命百岁了。
磨折了他数月的事,终于有了了断,这一刻,谢云舟步子又凌乱起来。
他耳畔嗡嗡作响,有风声,有马蹄奔跑声,有如雷的心跳声,可这些声音都比不得前女子的轻笑声。
明明她的笑声很轻浅,可落在他耳畔却很重,每一声都像是落在了他心间。
敲敲打打,把他那些压下的心思给拱了出来。
心颤三十下时,谢云舟展开双臂把人紧紧搂在了怀里,脸贴着她脸颊,喘息着说道:
“阿黎,我陪你放纸鸢可好?”
作者有话说:
狗子:我心情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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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九二帝尊他疯了》
第77章
不想松手
谢云舟忙了几日, 谢老夫人才寻到机会同他讲话,问他:“权儿何时回来?”
谢云舟淡声道:“大哥随大军一起回来,还需月余。”
“月余?”谢老夫人掐指算了算, 点点头,“倒是能赶上。”
谢云舟见她脸上扬起笑, 问道:“什么能赶上?”
“生辰啊。”谢老夫人没了平日的严谨,声音也高了些许, 漾着抹喜意, “生辰啊, 你忘了, 你大哥的生辰是在冬至, 这次他回来,定要好好给他庆生。”
“他喜欢吃什么来着?”谢老夫人拍拍头, “对了, 我亲手做的卤肉,那卤肉做起来极其繁琐,不行,我得命人去买些上好的肉回来, 先腌制,等权儿回来便可以做给他吃了。”
“蜜汁酱香鸭也得准备些, 都是他爱吃的。”
“对了, 他那屋里的门、窗子也要再修一修, 冬日冷,权儿不能受冻。”
提到谢云权, 谢老夫人的话似乎多了很多, 不停地念叨着, 好似她儿子只有谢云权一个, 谢云舟什么都不是。
这种冷遇也不是第一次,谢云舟习以为常了。
几步外的谢七听罢,心情有些许糟糕,他发现老夫人对大公子比对主子好太多了。
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紧着大公子那边。
主子都回来一段日子了,除了那日老夫人因主子金銮殿拒婚的事找过主子一次,之后再也没来过。
主子身好不好,老夫人一点都不关心。
就说生辰吧,明明主子的生辰在先,大公子的在后,也没见老夫人特意准备什么。
老夫人真是偏心的够明显的。
谢七抱着剑处理在那,眼睛半眯着,神情很是复杂,他是孤儿,没有父亲母亲疼爱,但他想啊,若是他父母也像老夫人这般,那还不如没有。
谢云舟倒是还好些,习惯了,母亲的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吗。
不同的是,之前还算收敛,现在更坦然了些。
谢云舟眉宇间生出淡淡的暗色,负手立在院中,静静凝视着那株摇摆的树,斑驳的影迹拂在地上,拖曳到了稍远的地方。
旋转的树叶飞扬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影子尖上,还未曾落稳,风一吹便又飞走了。
隐约的带起一抹孤寂感。
就如同此时的谢云舟,说不失落是假,但他想,只要他心里在意的那个人喜欢着他便可。
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笑了笑,她哪里喜欢他了,厌烦他还来不及。
这不是谢云舟臆想的,是江黎亲口讲的,那日他得知她身上的毒能解,一时耐不住抱了她,问她要不要一起放纸鸢。
他明明也听到了她紊乱的心跳声,还有若有似无的轻颤,可江黎吐出口的话却透着重重的疏离感。
她说:“谁要跟你一起放纸鸢。”
“谢将军,你真是越发放肆了。”
后来,他便被金珠银珠赶了出来,无论他怎么敲门,别苑的大门就是不开。
更让人心悸的是,他被赶了出来,荀衍却被请了进去,还是当着他的面,荀衍笑得一脸得意,说的话也甚是气人,“谢将军失陪了。”
谢云舟那时什么心情呢?
心隐隐泛痛,像是被谁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