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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台_分节阅读_第140节
小说作者:昔在野   内容大小:544 KB  下载:临高台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7-22 13: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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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来眼里隐隐有泪水涌动,“在他二十岁就明白的道理,我到了这个年纪,才真正理解他。”

  “那是什么意思?”魏云卿抬起脸,问她。

  宋朝来嘴角挂着慈爱的微笑,她看着魏云卿,告诉她——

  “被儒教的仁义道德,三纲五常束缚,无异于把自由的风捉进了瓶子里,这违反了你的纯真天性。”

  魏云卿讶异地看着母亲。

  宋朝来回想着丈夫的音容笑貌,感慨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天真的人,道家追求返璞归真,儒家这些苛刻自己、雕琢自己的仁义道德,三纲五常,对道家来说是约束,保存自己的纯真天性,才是道家的终极追求。”

  魏云卿静静听着,名士的父亲,名士的丈夫,母亲自幼耳濡目染,她懂得很多,只是精神不稳定,以至于忘记了教导她的女儿这些道理。

  她不是疯,她只是在失去丈夫后的极度痛苦,让自己陷入了偏执误区,她把自己关进了一间屋子,始终无法走出去,而宋太师的离世,给她打开了这扇门。

  宋朝来告诉她,“我一直自责于自己只生了一个女儿,绝了魏氏的后,自以为替他守住魏氏的荣耀,维持魏氏门户不坠是爱他。可他早已超脱世俗,这家业门户,他根本不在乎啊,他只希望我是无忧无虑的,我们的女儿是自由自在的。”

  魏云卿愕然,鼻子微酸,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是母亲错了,是母亲的偏执固执害了你,误你一生,也违背了你父亲的追求。”

  宋朝来抚着她的脸,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像对待幼年的她一样,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哄着,“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脱离世俗,脱离功利,都是天真自然的人,你们都是美好的人。”

  “母亲。”

  魏云卿哽咽了。

  “睡吧。”宋朝来抱着她,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我的客儿,我的好孩子。”

  这一夜,母女终于和解。

第115章 反击

  萧昱朝政的事越来越忙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魏云卿, 可她总是需要关爱的。

  这个秋天,是宋朝来陪魏云卿度过的。

  幼年的她,因为宋朝来的情绪不稳,对她时而关爱, 时而冷酷, 使她长期处于一种对母爱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恐慌之中。

  她自幼谨慎, 乖巧讨好, 以至缺乏自信。

  这也使得她入宫后, 既渴望与萧昱建立亲密关系,又害怕会失去这段关系。即便知道他爱她, 也会害怕天子会为了大局,为了天下, 放弃她。

  她渴望爱,她对爱有着极度的需求,这都与她幼年的经历有关。

  童年的创伤, 丈夫给她再多爱也是弥补不了的, 只能由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来治愈。

  只有治愈她内心的不安与不自信,她才能真正坚强勇敢起来。

  她想要的爱, 都会得到。

  所有善良的人,都会得到救赎。所有邪恶的人, 都将作茧自缚。

  *

  入冬的第一天,杨季华带着宫人们开炉,准备着过冬事宜。

  宋朝来坐在窗前给魏云卿缝补着过冬的棉衣, 她是皇后, 不缺衣服,可宫人预备的再好, 也比不上慈母亲手缝制的贴心。

  宋朝来认真缝制着,她针线不好,可还是想为她亏欠太多的女儿做些什么,她想着,这些穿在里边的贴身小袄,纵是不好看,也不会有人看到的。

  魏云卿用温水淘洗着糯米和赤豆,准备熬煮豆羹。

  有了亲情的抚慰,她不安尽消,在这个冬天,反倒愈发丰盈鲜活了起来。

  一贯冰冷无情的皇宫里,难得出现了几分家的温馨与烟火气。

  豆羹煮好后,魏云卿先是给宋朝来盛了一碗,然后又收拾了食盒,准备到式乾殿,给萧昱也送去一份。

  宋朝来放下针线,嘱咐她道:“过去之后,就在陛下那边留宿吧,多陪陪陛下,他近来很操劳。”

  “嗯。”魏云卿含笑点点头。

  因为宋朝来住到显阳殿的缘故,萧昱如今只是偶尔过来坐坐,晚上都不在这边留宿了,她就只好每隔两日去式乾殿找他一回,稍稍温存一番。

  晚些时候,魏云卿提着食盒,来到式乾殿。

  萧昱还在批奏折,他好像变得更加沉郁阴冷了,只有魏云卿过来的时候,他才会强迫自己缓和面色,对她温柔以待。

  魏云卿挨着他坐下,给他盛上粥,端给他道:“先喝点豆羹吧。”

  萧昱点头,端起羹静静喝着。

  魏云卿一如既往地整理着奏折,如今,她哪怕是看到弹劾自己的奏折,也可以从容面对了。

  她的一切变得淡然从容,可以从容应对世人的流言,任它自生自灭,她自岿然不动,恍然有了几分超凡脱俗的境界,似乎真是悟了道了。

  萧昱问她,“和你母亲相处的还好吗?”

  魏云卿嘴角噙着笑,动容道:“我感激陛下,我以为我永远得不到了。”

  萧昱笑了笑,柔声对她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你的亲人,都是爱你的,你的母亲,一直都是爱你的。”

  魏云卿心中感动,重重点点头,她突然很想抱抱萧昱,在他怀里撒撒娇,可他还在喝粥,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他吃饱了再说。

  萧昱看着她浅笑着,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她似乎已经稍稍从之前的抑郁中走出来了,他很欣慰,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他收回视线,继续喝着豆羹。

  魏云卿继续整理着奏折,蓦地看到一封奏折后,神色一滞,问他,“要暂缓改革之事吗?”

  萧昱眼神一动,眸色沉了下来,解释道:“过刚易折,朝堂反对激烈,得循序渐进。”

  魏云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不再那么急着推行新政,朝堂上各大世家间尖锐的争锋,也难得有了喘息之机。

  世家觉得迫于如此大的压力,天子可能是要妥协了。

  可魏云卿却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

  徽音殿。

  这一日,萧昱来看了看萧玉姒,公主下个月就要生了,加之入冬天寒,已经很少出殿门了。

  萧昱和公主坐在暖榻上下棋,棋局已进入了决战时刻,黑白双子互相厮杀,谁也不肯低头相让。

  最终,白子略占上风,萧昱赢了这一局。

  萧玉姒把棋子随手往棋盒里一丢,端起了茶,从容饮着,“身子笨拙了,脑子似乎也迟钝了,又让陛下给赢了。”

  萧昱淡淡笑着,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子,仿佛自己也置身在棋局之中,他突然道:“他们都藐视我的权威,这朝堂之上,前狼后虎,我已被环绕,要如何突出重围呢?”

  萧玉姒神色一动,放下茶盏,若有所思的看着棋局,“那就先抓一只大的虎,以儆效尤。”

  “大的——”

  萧昱手指轻叩着棋盘,若有所思,突然,他抓了一把棋子,哗啦撒在了棋盘上,好好一盘棋局,顿时就被散落的棋子震得七零八落,彻底打散,溃不成局。

  萧玉姒微愕,不解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撒完棋子后,萧昱又开始一颗一颗分拣着黑白两色的棋子,将它们重新分类,放入棋盒,他问道:“我想收回秦州的兵权,能做到吗?”

  萧玉姒心中一震,微微坐直了身子,眉毛微拧,语气也郑重了几分,提醒道:“魏国自开国以来,只要是三公出守方镇,除非身死,不卸兵权。”

  萧昱继续分拣着棋子,面色无波,沉吟不语。

  气氛沉默了片晌后,萧玉姒微攥着手指,试探道:“陛下,是想卸了薛太尉的兵权吗?”

  萧昱不置可否,把捡出来的一把黑子哗啦放入棋盒中,面无表情道:“能做到吗?”

  猜测得到证实,萧玉姒面色凝重,连连摇头,为他分析利弊——

  "薛氏世居西府,人心归附,除了薛太尉,没人能压住秦州那些豪强世家。何况,薛太尉也绝不会放弃秦州兵权的,想要收回秦州兵权,我们只能像熬死宋开府和宋太师一样,熬死薛太尉。"

  “熬死他?”

  萧昱吃吃笑着,往棋盒一颗一颗扔着棋子,“我跟他比谁的命长吗?他会老死,可不代表我不会英年早逝啊!”

  他不由又想起来魏云卿那崩溃的模样,虽然她现在在母亲的关爱下已经稍稍恢复了平静,可若再被攻击几回,恐怕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好治愈了。

  只怕不等熬死薛太尉,他们就先被折磨的抑郁早逝了。

  那一夜,他坐在烛光里,静静想了很久,这样的压力,魏云卿撑不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顶多久。

  改革的阻力很大,对帝后的攻击层出不穷,他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他必须主动反击。

  萧玉姒心绪复杂,“难道,陛下还真想杀了他不成?”

  萧昱沉默着,有几分默认之意。

  他感激魏云卿,是她给了他无比的勇气,把那个他压抑心底,想为而不敢为,当做而不该做的念头给激醒了。

  那不是她心底的邪念,而是早存于他心底的邪念。

  他感激她,她说出来了。

  把这个问题,正式提到台面上来了。

  他一贯太过理智,他想不理智一次。

  萧玉姒面色忧重,连连劝谏着,“抛开骨肉亲情不谈,薛太尉跟宋太师这样的文官权臣是不一样的。宋太师身死权灭,可薛太尉不一样,他手里有兵,这样一个权臣,不是好对付的。”

  萧昱垂眸,沉吟不语。

  萧玉姒继续理智的跟他分析着,“何况,他于陛下的江山也的确有功啊,杀功臣,不是明君所为。”

  萧昱幼年登基,无法亲政,薛太尉作为元舅外戚,在摇摇欲坠的局势中,世家虎视眈眈下,以雷霆手段威慑群臣,肃清朝野,稳住了魏室的江山,保住了萧昱的皇位。

  于社稷,他是有功的。

  即便晚年弄权,他也没有真的要谋反,当朝三公,若无故要他性命,会出大乱的。

  萧昱将最后一颗棋子放入盒中,楠木的棋盘上,一子不剩,泾渭分明。

  他没有回应萧玉姒的话,反倒继续问她,“我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做到吗?”

  萧玉姒脸色一垮,他这是真下了狠心了,暗叹了口气,正色道:“想卸他的兵权,势必会有一战,即便薛太尉不反,他底下的人也不会束手就戮。”

  萧昱目光微垂,看着空净无物的棋盘,陷入了沉思。

  一个权臣,杀了他这个人是很容易的,难的,是怎么分解他背后的势力,和那几十万的西府军。

  他必须想办法先卸了他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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