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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的白月光_分节阅读_第64节
小说作者:第一只喵   内容大小:332 KB  下载:病娇的白月光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10-0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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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惜微微睁开眼,嗯了一声。

  “还有七十九天,”魏谦微微闭着眼睛,低声道,“七十九天之后,我们就成亲了。”

  对,不多不少七十九天,她也扳着指头,一天天数着呢。顾惜惜正要说话,却忽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坐在他膝上,被他搂抱着,一同坐在门后的椅子上。

  这可真是,羞死人了!顾惜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下来,魏谦只管搂紧了不放,轻声哄着她:“别跑,我就抱一会儿。”

  “窗户还开着呢,”顾惜惜不敢大声说话,却又用力推搡着他,“万一被人看见了!”

  “那就关上。”魏谦抱着她走去窗前,放下了叉杆。

  糊着米色纸的窗户落下来,光线顿时暗了一截,魏谦的声音跟着也低了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那也不行!”顾惜惜红着脸咬着牙,向他腰上拧了一把。

  并不疼,但是很痒。魏谦不由得笑出了声,手臂上一松,顾惜惜趁机挣脱出来,一伸手又推开了窗:“别闹了,咱们斯斯文文地坐着。”

  “惜惜,”魏谦跟过来,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里,轻声道,“你娘每次都在,我都好些天没有抱过你了,想跟你说句话也不方便,好容易你才肯单独出来见我,我不想斯斯文文地坐着。”

  “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见面,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呢?”顾惜惜回过脸看他,言不由衷。

  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跟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天晴了天阴了,刮风了下雨了,甚至连花圃里新长出一朵花苞,屋檐下的鸟窝里新孵出一只燕子,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想告诉他。

  是她定下的规矩,必须正儿八经的到府里求见,然而如今,她竟然也觉得,有母亲在场,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今天才找借口溜出来找他,所以方才他那么放肆,她竟也并不很抗拒。

  魏谦用鼻子蹭了蹭她,嘴唇也蹭着,含含糊糊地说道:“反正有许多话,总也说不完。”

  被他的唇碰到地方又酥又麻的,怪异的感觉迅速散布到周身,顾惜惜一个激灵,忙忙地伸手挡住他,道:“别闹了,弄得我好痒痒。”

  这感觉太古怪了,心里没着没落的,既空虚,又渴望,顾惜惜觉得,要是再由着他亲下去,肯定没法收场。

  她的手挡住了他的唇,他便趁势来吻她的手,顾惜惜轻轻地吐着气,正是难熬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一阵喧闹声。

  定睛一看,却是宋良臣来了,扑在挖开一半的坟头上,吵嚷着不准再挖。

  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忽地束紧了,顾惜惜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魏谦的愤怒,心里一阵怜惜,她抬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退思,别生气。”

  半晌,才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惜惜转过脸,红唇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低声道:“不生气,也别过去,让衙门的人解决吧。”

  魏谦很快捧住了她的脸,将那蜻蜓点水的一碰,变成了缠绵悠长的吻,愤怒慢慢消失,满心里涌起来的,是无尽的柔情。

  有她在呢。老天待他,终归还是不薄。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媳妇偷偷来看我了!

  魏谦:为了见我还不惜撒谎。

  魏谦:有媳妇的男人真好命!

第83章

  任凭宋良臣如何撒泼耍赖, 还是没能阻挡住府衙动手,田氏的棺木最终被打开,骨殖在澈骨池里验过, 却没有查出□□中毒的症状。

  十年前审理田氏之死时,得出的结论是死于□□毒, 恰好魏家的下人那阵子买了一钱□□药老鼠, 因此成了魏氏投毒的铁证, 可田氏竟然不是死于□□?

  这就是说,田氏的死很有可能跟魏氏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么宋直杀死魏氏,根本就毫无道理?

  那些先前觉得魏谦做得太过的百姓顿时都震惊了, 案子堂审当天, 大半个京城的人全都聚在京师衙门外头,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就连附近的屋顶树梢都挤着看热闹的人, 到最后不得不出动衙役,这才勉强约束住, 没闹出争抢踩踏的事。

  府尹邱继廉坐在大堂之上, 心里一直捏着一把汗。这桩案子并不难审, 可却是个烫手山芋, 谁都不想接。

  魏谦一心想给亡母翻案, 可清流一边, 又一直在谴责他眼中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为了泄愤, 竟把生身父亲逼到这个份上,邱继廉知道,自己若是判了宋良臣归还魏家的产业,对皇帝和魏谦是有交代了, 但在清流之中,只怕就成了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是走科举仕途上来的,并不同于魏谦这种武人,也跟那些世家勋贵不一样,仕林中的名声,他不能不在乎。

  该怎么判?

  正想的出神,魏谦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向他一点头:“邱府台。”

  “魏统领请上座。”邱继廉连忙起身相迎,请他在堂上的交椅坐下,又赔笑说道,“人犯都已到齐,是否升堂?”

  “升堂吧。”魏谦淡淡说道。

  邱继廉这才坐定了,一拍惊堂木:“升堂,带人犯!”

  衙役们押着宋良臣和宋直上来,两个人如今都没有功名官职,只能跪在堂下,宋良臣眼睛望着魏谦,忍不住叫道:“二郎,你坐着,怎么能眼睁睁看为父跪着?”

  邱继廉不由得也看向魏谦,想要询问他的意思,可魏谦只是冷冷坐着,一言不发。

  邱继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一拍惊堂木:“不得喧哗!”

  公堂之外,看热闹的人们忍不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当爹的跪着,儿子坐着,哪有这个道理?”

  “他娘又不是他爹杀的,他干嘛死咬着他爹不放?”

  “这么弄,要把风气带坏了呀,以后那些不孝的都拿他当例子,可是要坏大事!”

  正议论的热闹,忽地人群外传来一声喝:“晋阳大长公主到!”

  堂中的人顿时都迎了出来,魏谦走在最前面,心中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丝期待,大长公主挑这个时候来,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他,可大长公主素来待他都没什么好脸色,除非是她私底下替他求了情。

  那么,她会不会过来?

  人群向两边散去,让出中间一条路,晋阳大长公主搭着侍女的手慢慢地走了进来,魏谦急急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少年——青葱挺拔,如旭日初阳,分明就是顾惜惜。

  竟然穿了男装。好看。

  魏谦不觉便露出了笑容,他倒身向着晋阳大长公主行礼,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顾惜惜,心中爱意翻涌。

  她竟然真的来了。甚至还扮了男装,只为了陪他度过这最难熬的时候。

  顾惜惜被他看得脸上发热,连忙低了头。她原本觉得穿着男装,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如今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便是傻子,也能瞧出来不对头。

  真是,全不知道收敛。

  她不由得横他一眼,微微摇头,魏谦会意,唇边噙着笑,轻轻点点头。

  只是哪里舍得不去看她?才把眼睛移开,跟着便又看了过去。

  一声轻咳,却是晋阳大长公主看见了他们两个的动作,出声提醒,顾惜惜连忙闪到她背后站好,晋阳大长公主正色向邱继廉说道:“邱府台,我随便来听听,你继续审吧。”

  邱继廉答应着将她迎在堂上坐下,心里越发打起鼓来,魏谦的靠山真多,看起来今天,一定要将宋直定罪了。

  他正要开堂,却听魏谦低声道:“先判断产业。”

  邱继廉有些惊讶,田氏的命案看起来很快就会出结果,为什么要先断产业的归属?但既然魏谦发了话,他自然也不会辩驳,于是一拍惊堂木,道:“宋良臣,魏统领状告你侵占魏家的产业,你可认罪?”

  “府台大人,草民是魏家的女婿,二郎的生父,魏家的产业由草掌管天经地义!”宋良臣急急说道,“天底下哪有当儿子的从老子手里抢家产的道理!”

  魏谦忽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宋良臣一眼,宋良臣一阵气怯,便没敢再说下去,魏谦很快转过目光,向邱继廉说道:“邱府台,十年前堂审的卷宗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文书立刻将当年堂审的案卷递上来,邱继廉原本也看过几遍,此时略一思量,便明白了魏谦的意思,将宋良臣当时的口供抽出来拿在手里,道:“宋良臣,你自称是魏家的女婿,可当年你在公堂之上亲口承认,田氏是妻,魏氏是妾,妾室娘家的财产家业,按律与你半分关系也无,限你三天之内立刻按照魏统领列出的清单,如数退还!”

  宋良臣怔了一下,由不得看向身边跪着的宋直,怨恨到了极点。当年他之所以说魏氏是妾,主要是为了让宋直脱罪,要知道杀死嫡母是杀头的罪过,可杀死父妾,就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一时心软,竟然埋下了这个祸根。

  都是因为这个孽子,闹得他十年前那样狼狈,十年后又如此狼狈!

  宋良臣很快拿定了主意。是妻是妾,都是他一句话的事,魏氏万万不能是妾,他已经丢了功名官职,这大好的产业,他死都不能丢!

  宋良臣立刻说道:“府台大人明鉴!当年是草民一时糊涂,没有思想清楚,细论起来我与魏氏才是明媒正娶,在府衙也有备案,与田氏却是无媒无聘,私自苟合而已,魏氏才是草民的正妻,田氏是妾!”

  “父亲,”宋良臣抬起头来,沉声说道,“你与母亲的婚书媒证,儿子都存着呢。”

  他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卷纸双手呈上,微微一笑:“父亲,你一直在找这些东西,儿子替你好好地保管着呢。”

  “那也没用!”宋良臣高声说道,“府台大人,成婚后要在衙门里登记,有衙门认可才算合法夫妻,田氏只是个无知村妇,贪图草民的前程缠上草民而已,草民念在她怀了孩子,不得已才收留了她,草民从未承认她是妻子,也从未与她在衙门里备案,府台大人尽管遣人到草民的家乡去核实,草民纳田氏,只是纳妾而已,魏氏才是草民的妻子!”

  无知村妇,纳妾。宋直将手中的婚书慢慢攥紧了,惨然一笑。

  邱继廉看了眼魏谦,以目相询,魏谦却只是冷着脸坐着,一言不发。

  邱继廉无奈,只得又去看晋阳大长公主。

  晋阳大长公主到这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魏谦的意思,他是想赶在成亲之前将家中的旧事全部解决掉,免得让顾惜惜将来为难。虽然她一向不大喜欢魏谦,但想到他对外孙女的这一片心意,不觉也有些动容,便微微侧脸看了眼顾惜惜,点了点头。

  顾惜惜却根本没注意,她看着魏谦,心里难过之极。宋良臣的无耻,比她想象的更甚,要当面与这样的父亲翻出十年前的惨事,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难受。

  当着这么多人,她没法子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试图用目光让他明白她的心事。

  魏谦很快察觉了,转回头看着她,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似乎要笑,又似乎要哭。

  却在此时,宋直开了口:“父亲,当年你进京赶考,家里穷凑不出盘缠,母亲卖掉了所有的嫁妆,连冬天的棉衣都典当了,又舍着脸向娘家借了钱,这才给你凑够了盘缠。你走之后,母亲没钱赎棉衣,大雪天我跟母亲只能穿着单衣,裹着破被子取暖,手脚上都长了冻疮,到现在每年都还痒痒。你一走十几年,祖父、祖母过世,都是母亲一手操持的丧事,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才给二老买了棺材,母亲她含辛茹苦,十几年里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父亲,母亲为了你吃了一辈子苦,最后还死于非命,这就是你报答她的,连她的名分你都要夺去,硬把她说成是妾?”

  堂上一时鸦雀无声,纵然顾惜惜十分讨厌宋直,此时见他眼中含泪,脸上带笑,不觉也有些动容。

  唯独宋良臣神色如常,只是急急说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就算说破大天,她也是妾!”

  文书匆匆记完供词,双手递上,邱继廉看了一眼,道:“宋良臣,你刚才说的可还更改?若是不改的话,就这口供上签字画押。”

  “不改!”宋良臣斩钉截铁说道,“田氏是妾,魏氏才是我的妻子,我掌管魏家的产业名正言顺!”

  “父亲,”宋直低低地又追问了一句,“儿子还想再问您一句,我娘她,真的是妾?”

  “不错,她就是妾!”宋良臣道。

  宋良臣轻轻笑了一下,道:“好,儿子知道了。”

  他慢慢俯下身去,向宋良臣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已经是一脸决绝:“府台大人,草民有下情禀报,当年投毒害死先母的,是我父亲,宋良臣!”

  作者有话要说:  唉,写的我有些难过,不过相信我,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幸福的婚后生活就在前面招手手~

第84章

  田氏的棺木很快被抬上了大堂, 黑沉沉一大块压在正中间,棺身上粘着墓室里带出来的黄土,看上去异常压抑。

  公堂上下, 鸦雀无声。

  众人再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转折,此时看着堂中的几个人, 有气愤的, 有疑惑的, 还有许多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宋良臣,怎么也不敢相信是他杀了田氏:结发夫妻、寒窑苦守的情分,居然能下得去手?下手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推到魏氏头上, 任由宋直杀了魏氏?两个老婆死的精光, 两个儿子一个成了杀人凶手, 一个跟他成了仇人,这到底图的什么?

  一片寂静之中, 宋良臣突然大叫一声:“诬陷,这是诬陷!”

  他面色铁青, 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原本还不敢相信的那些人, 看了他的反应, 反而起了疑心。

  顾惜惜原本就有些隐约的猜测, 此时更是心如明镜, 宋良臣大约是嫌弃田氏追到京中碍眼,索性投毒害死了她, 算起来,田氏也是个可怜的女人,魏氏更加无辜,惨遭横死不说, 还背着杀人犯的名声整整十年。

  可最让她心疼的,还是魏谦。只因为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原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竟被弄成那般凄凉。

  顾惜惜看着魏谦,他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嘴唇抿得紧紧的,唯有一双眼睛黑得出奇,死死地盯着田氏的棺材。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怒色或者悲伤,但顾惜惜能感觉到,他自内而外散发着的,那股子深沉的绝望和愤怒。

  顾惜惜觉得喉头有些发紧,心里的疼惜越来越浓,忍不住从晋阳大长公主身后挪出来,悄悄挪到他背后,手躲在椅子后面,摇了摇他的衣袖。

  魏谦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暖暖的软软的,甜香的气息弥散着,抚慰了他心头的伤痕,魏谦移开盯着棺材的目光,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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