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嬉笑着搂着媳妇的腰说:“我只要不把人丢了,丢人无所谓。”
审问俘虏的回禀,被抓的那个牲口就是秦正显的小舅子郭洞全。
这小子是大昭国出了名的虎将,当初攻陷皇城他是首功。
秦正显缴获了小红这匹千里马,自然巴巴地送给他。
虽说这宝马良驹赠壮士,红粉赠佳人。
可惜这小红依旧忠于旧主,选了小卉这个红粉佳人。
看着郭洞全被迫跪在甲板上,小卉低声问道:“我只问你,先皇是怎么驾崩的?”
郭洞全把脖子扭道一边啐道:“先皇在天之灵也不会容你,不守妇道的女人!”
小卉扶着自己因为有孕不时疼痛的腰笑说:“我虽然又嫁了男人,可没弑君夺位,先皇若是在天有灵,睡不着觉的也该是秦正显。”
郭洞全除了骂一句句“淫妇!”也不肯说其他。
小卉笑笑说:“你不肯说实话也无所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我随便编造一个儿子逼死老子的故事,凄惨些,血腥些也是一样的。
反正你的姐姐是活不了了,就算秦正显不杀她,落到我手里自然和你的女眷一齐充作军妓。
我的兄弟们可是素了好久,皇帝的女人细皮嫩肉的想来是都想尝尝!你也知道,我们蛮人随便,据说你府里女眷上百,你母亲虽然五十多了,据说也……”
这回这个郭洞全受不了了,咆哮道:“淫/妇,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家人。”
小卉咯咯笑道:“你一口一个淫、妇叫我,我保证让你家里的女人们比淫/妇还淫、荡!”
郭洞全低下了头,悲凉地说:“太子妃娘娘,各为其主,臣也是没有办法。先皇被六七个武士逼到了勤政殿,一听说太子殿下和您命丧洞房拔剑自刎,临终前叫的是:正志,父皇以为给你找个好媳妇就能扭转局面呢!”
小卉继续问:“靖德皇帝临终的时候,手腕子上戴了一串香珠,珠子去了哪里?”
郭洞全尴尬道:“我媳妇说那珠子稀有,从太子府缴获的东西里挑拣出去自己戴了。”
穆尔卉阴沉沉道:“那是我们大婚时候的定礼,那串珠子是我父皇送给他的礼物,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也配?”
小卉扭头吩咐阿金道:“这是弑君夺位的主犯,千万看押好了,待连儿正式登基把他千刀万剐!”
第90章 登陆
船舱里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连儿这会儿被古鹏扒了个精光。
爬在榻上,古鹏正在用酒给他搓着前后心。
见母亲回来,连儿不好意思的拉着被盖自己的身体, 古鹏啐道:“害羞什么?你娘什么没见过?”
这小兔崽子意味深长的从上到下打量古鹏, 气得他扭身端着搪瓷碗走了。
边走边说:“这孩子越发猥琐。”
小卉无语道:“本来规规矩矩一个孩子, 让你带的贫嘴恶舌地惹人厌!”
她坐到方才古鹏坐过的地儿, 摸摸额头说:“你后爹医术很好的,不是娘不给你传御医, 实在是御医只会背医书,斟酌着说些听不懂的官话。”
连儿烧得眼睛有些迷离,拉着小卉的手蹭蹭手背亲昵地说:“儿子明白,娘不必解释,若是怕担干系找来一群御医, 只怕这会儿折腾的更受罪。”
古鹏端着药碗回来,连儿露出嫌弃的眼神, 夸张地带着哭音说:“还喝呀?不要!”
狞笑着的古鹏一把提着连儿起来,见他躲闪着嫌弃药苦,直接捏了鼻子就灌。
这孩子呛着吐了些,古鹏又把碗底的药用勺子装了也强迫着他喝了, 搬来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被子上。
直接索性躺在他身边守着他。
小卉见古鹏可怜兮兮没有盖的, 把自己被子也挪了来,让古鹏往里躺躺,两口子盖一床被子陪着发热的连儿。
这熊孩子拉着后爹一只手睡得倒香,古鹏不时摸摸他额头。
又过了一个时辰, 孩子额头汗津津的, 确定没事之后,精疲力尽的古鹏在拱在媳妇的怀里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觉醒来连儿浑身畅快, 伸个懒腰一看后爹猥琐地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这手完全淹没在母亲的衣襟里。
顺着后爹手腕子瞧着白花花的嫩肉,连儿脸红把头扭在一边儿。
小卉猛地醒了,一见连儿的眼神连忙把衣裳拢紧,尴尬地低头。
连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假作迷糊道:“娘,我肚子饿了,想吃葱油鸡丝面。”
古鹏一听连儿叫吃的,连忙坐起说:“今个只许吃些白粥,馋嘴也等着彻底好了的。”
匆忙下了地的连儿,忽然扭回头冲着后爹俏皮一笑,伸出手指头在自己脸上轻轻羞了两下就往船舱外面跑。
古鹏莫名其妙,小卉满脸通红抡起小拳头就捶他,边锤边抱怨:“那么大孩子睡在身边儿,你就不能克制些。”
古鹏的挥舞着手去架开媳妇的拳头,不停地告饶说:“媳妇我错了,等到京城就给兔崽子娶个老婆。”
他躲得狼狈,手上依旧缠绕着厚厚的绷带。
小卉一边替他右手换药,一边想起她出嫁时带入京那串香珠,那是她母亲母族特意送来给小卉,让她送给将来夫君的礼物。
寓意着要把她爱的那个男人牢牢栓住。
她的母亲是露初国的公主,因为露初族国的风俗一夫一妻,穆恩泰一生只有一位皇后。
他并没有纳妃不说,在皇后薨逝以后都没有续娶。
滇南各国都佩服穆恩泰的情谊,尤其是皇后的母族,把在宗庙供奉了多年的香珠送到了滇王宫。
那珠子亲正志戴过,再给少爷不合适。
小卉打算把珠子要回来自己收着,她可不想秦正志真在阴曹地府等着和她再续前缘。
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笑意,那真正的小哑巴婢女也不知道姓名,自己替她取一个,封做贵妃陪他好了。
古鹏也不知媳妇想什么呢,他招呼厨房做点白粥,要了两碟咸菜省得连儿馋嘴。
又怕委屈了肚里的女儿,给媳妇单独加了个咸鸭蛋。
一家三口都喝了点稀粥就着咸菜。
连儿眼泪汪汪看着小卉,弄得小卉心软说道:“今个若是见好,就给你炖肉吃,看把孩子馋的。”
连儿摇头,小手拄着腮帮子说:“我想起和我娘,我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小卉同情地看他一眼,商议着说:“你的名字应该改改,入京城之后得和同辈分兄弟做个区分,娘想了想,给你更名为秦琮琏。
秦宗连改成秦琮琏,一个庶出的孩子承袭宗庙社稷,继承大统,也确实是福运不浅。
连儿并没有立刻磕头谢母后赐名,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看起来已经不把做皇帝放在心上了。
他在古鹏身边扭来扭去探听着他前几日和自己说在外做生意遇到的趣事的下文。
小卉黑着脸说:“这辈子你是别想再逍遥江湖了。”
连儿低着头讷讷地问:“我想给后爹把公爵府修在皇城外面,你们不能就这样不管我了。”
小卉没接他的话,快速划拉几口放下筷子出去安顿人去。
把郭洞全的口供公之于众,有利于瓦解忠于秦正显的那群将士们的军心。
果不其然,连着几天船队都没有遇到像样的阻击,甚至还有几路水师过来投降,愿意辅保正统,共同讨逆。
这些琐事,阿金将军同他们谈妥之后直接带他们参拜昭国皇帝。
小卉这几天安安分分躺在舱里养胎,她的女儿已经有了胎动,不时碰触一下她的小腹,似乎在和母亲打招呼。
古鹏展开母亲的来信,一字一句念给媳妇听:宝儿已经能认下几个字,能背下汤头歌了。
小卉好奇地说:“难为我的宝儿了,我都背不下那汤头歌,还有那些十八反什么的,可有说给他,老话说子承父业,可不要辱没了家传的医学。”
少爷轻轻揽着小卉,大手按在小腹上,不时蹭蹭那已经凸出的肚腹,柔声说:“乖女,多在娘肚里住些日子,别和你哥似得,出来的那么急,小猫一样大小。”
小卉靠在少爷怀里说:“给太太去信儿,命妥当人护送他们娘俩先到珮城,汇合了老爹一同上京。
等闹完连儿登基的事儿,咱们带着两个孩子给他们爷爷上过坟,再缓缓回滇国接受子民的朝拜。”
古鹏这回答应了个痛快,立刻下地去写信给母亲。
又在水上漂了几天,就在古鹏适应了船上生活的时候,船只靠了岸。
双脚踏上实实在在的土地,古鹏依旧觉得脑子在摇晃。
肚腹里不时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时刻想吐。
那匹黄色的小红而今成了他的坐骑,几番与原主厮打皆以失败告终的马有些颓废。
看在古鹏亲自给添夜草的份上,才算勉强有了些愉快的神情。
经常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它曾经的主人穆尔卉。
连古鹏都看得出,那匹真正的小红确实和媳妇有十足的默契,它似乎已经察觉到小卉怀了身孕。
任何人靠近媳妇的小腹,小红都会用自己健硕的身体把小卉整个遮挡住。
偶尔遇到伏击,这小红蹿蹦跳跃依旧能保持平稳,一人一马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回晚上添夜草,古鹏都屁颠屁颠给小红抱去一大捆草料,奖励它尽心尽力照顾自家媳妇。
小红对他的示好并不十分买账,经常在他手心打个响鼻,然后扭过高傲的马头,只看草料不看他。
大军越往北走,越见荒凉,当初繁华的京都一代而今满目萧条。
朗州城外,水路两军正式会师,铭王率领宗亲,绍辉率领武将,迎圣驾和蛮兵入城,安顿在临时行宫下榻。
小卉耐着性子陪着小皇帝接见了新归顺的文臣武将,正式把郭洞全交给铭王看押就借口累了回房休息。
小皇帝穿着板板正正的龙袍,一坐就是个时辰,不时用眼神示意后爹别走,再陪他一会儿。
古鹏惦记媳妇,连儿的手在案几下面索性拉住他袖子,赖着他陪自己。
趁着休息的空儿小声念叨着:“后爹,带我出去逛逛呗。”
古鹏满脸为难的神色,连儿继续晃着他袖子百般撒娇。
总算是一波又一波人见过,众臣恭送圣驾。
人前古鹏恭恭敬敬伸手搀扶着小皇帝出了正殿,刚下了台阶一拐,小皇帝反手拉住他就跑。
急得古鹏连连喊他:“你慢点儿,龙袍长,仔细踩到摔栽了牙!”
这小家伙拉着后爹的手继续疯跑,边跑边小声说:“别喊,给我娘听见,你别什么事儿都跟媳妇说!”
后院窗户大开着,能看见背着手的穆尔卉挺着肚子站在地图前,不时计算着什么。
古鹏刚想进屋和媳妇打个招呼,连儿一捂他的嘴,往后拖。
爷俩悄悄绕过小卉的屋子,这才加快了脚步到给连儿准备的房里换了寻常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