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澜笑的有些古怪:“那可未必。”
他定完给这些文臣武将的封赏,很快又下了一道特殊的封位,封摄政王妃之母郑氏为超一品诰命,封号郁陶夫人,赐住云居园,封号寓意深远。沈嘉鱼见他这般为自己母亲考虑,很是高兴:“阿娘有封号在身,这下就是一个人住也不怕没有倚靠了。”他这女婿当的确实体贴,也不怪郑氏越看他越顺眼了。
他定下的封赏很快由皇长子拟旨传达出去,京中贵人一片哗然,郑氏夫人原来可算是京里的名人,她死的时候虽名声不好,但死后还是有不少人缅怀她的美貌良善和才情,如今她又死而复生,而且唯一的女儿还当了摄政王妃,而且早晚要当皇后,这怎能不引起人的关注?
幸好晏归澜早有准备,不着痕迹地把郑氏被奸人所害的名声传了出去,众人对郑氏夫人自然而然地转为了同情,难免感叹一句她命途多舛,幸好大难不死如今后福也来了。
还没等众人从郑氏夫人复活的事儿里回过味来,又一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儿传出——沈至齐拒绝了摄政王的封赏,甚至不愿去西北,甘愿在京里当个清闲小官。
郑氏听到沈至齐的答复之后,神情颇为严肃,二话不说直接来寻沈至齐:“老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年她是沈家长媳的时候,沈至齐知道两人名分已定,为了不给她添麻烦,从没有表露过自己对她的心思,实在忍不住了就往西北战场里扎。可现在郑氏和沈至修绝无复合的可能,他再不行动就真的是傻子了。
郑氏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这大半年处下来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沈至齐甘愿舍弃前程留在西北是为了谁她也知道,正因知道,所以才不想他为了自己在京里耽搁了。
沈至齐笑笑,给她沏了一壶雪顶流云:“你原来最爱的茶,你的口味应当没改吧?”他说完又道:“侄婿在府里办了一场家宴,嘉鱼都想你了,你同我一道去吧。”
郑氏这些日子一直避开他,今儿是听到消息太过震撼才找了过来,她闻言正了神色,直接挑明了说:“你莫要避重就轻,这知道这世上的所谓情爱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双手挣出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如今女婿给了你大好机会,你若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儿不珍惜它,那可就让人轻看了。”
假如沈至齐真是厌倦了沙场,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她知道他有多喜欢横刀疆场快意恩仇的日子,总不能眼看着他为了自己放弃大好机会。
沈至齐瞧她面色肃然,淡淡一笑:“你放心,我这辈子从不做后悔的决定,你也不必为这事儿有所愧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什么后果,我受着就是。”
郑氏一贯淡然平和,此时眉间难得带了急色,瞧得沈至齐神色越发温柔,她正要再劝,偏偏沈嘉鱼等不及了,连连使人过来催,她无奈之下才上了轿子。
这场家宴人不多,在座的就只有晏归澜沈嘉鱼沈燕乐郑氏和沈至齐,不过都是至亲,原本说说笑笑很热闹的,但因为郑氏和沈至齐之间的别扭,场面居然有些冷。
沈嘉鱼大概是唯一一个没察觉气氛不对的人,大大咧咧给郑氏和沈至齐各夹了一筷子桂花蜜藕,沈燕乐想拦都没拦住,她还给好心介绍:“阿娘,三叔,这藕片是晏府流传百年的特色菜,既叫藕断丝连,又叫甜心蜜意,还说什么只有爱侣才能吃,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郑氏,沈至齐:“…”
沈燕乐恨不得抄起一把筷子把她的嘴给堵上,他自小谨慎敏锐,自然早就觉察出三叔对阿娘的心思,他猜出后心里颇是复杂,对两人的事儿也做不知,偏偏阿姐她…
他心里还没吐槽完,沈.没有眼色.嘉鱼那边又开始发威了,她转头问郑氏:“阿娘啊,阿爷过几天就要带着长公主回来了,我俩和他是血缘亲族没办法,你和他现在又没关系了,赶紧找一个呗。”她说着又嘿嘿傻乐,拍着胸脯保证:“世子他可知道不少年轻有为的官员,你要不要挑一个喜欢的?我给你保媒!”
沈至齐:“…”
郑氏听的也是忍无可忍,难得瞪了宝贝闺女一眼,给她加了一筷子虾仁:“还不快吃你的饭。”
作为整个席面上唯一一个不知道此事的人,她给她娘凶的很委屈,嘀咕道:“我就是说一句吗…”她今儿不知是媒婆之魂燃烧还是怎么的,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又瞟了眼沈至齐,大大咧咧地道:“三叔,你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人陪着,现在有中意的名门淑女没?我给你保…唔!”
沈至齐:“…”
这回媒字还没说出口,嘴里就被晏归澜塞了筷子鱼肉,他温温柔柔地问道:“吃饱了没?”没等沈嘉鱼吃完,又夹了一筷子菜进来,接下来沈燕乐和晏归澜对她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投喂,力求让她没空再干保媒拉纤的活了。
虽然尴尬气氛等撤了席都没缓和过来,沈嘉鱼还是被硬生生地投喂撑了,她摸着吃撑的肚子一下一下打着小嗝,她最后其实还有话想问,但被晏归澜扶了回去,她难免埋怨道:“你拉我做什么?我跟我娘还有话没说呢。嗝~~”
晏归澜亲手给她递了一盏陈皮消食茶:“你又想说什么?保媒啊还是拉线啊?”沈燕乐都瞧出来的事儿,他自然也早就瞧出来了,席面上的人就没一个不知道的,偏偏这小傻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简直哭笑不得。
沈嘉鱼拍着肚子:“我…嗝,我娘再找一个怎么啦?你瞧我亲爹那没良心的样子!”
晏归澜实在不忍心看她再糊涂下去了,让她附耳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他说完都难得添了几分愁绪,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小傻子还没有身孕就已经成这样了,以后有孕了可怎么好?
沈嘉鱼听完脸色好不精彩:“你说我三叔对我阿娘…”
晏归澜捂住她的嘴:“你声音放低些。”他见她久久不语,神情呆滞,还以为她被冲击的回不过神来,搂着她宽慰:“叔父是长情之人,若两人真的成了,我相信他也会用心待岳母,两人对你的关爱也不会减少半分。不过岳母如今瞧着还没那个意思,你更不必为此事发愁了。”
沈嘉鱼久久不言语,抱着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你说…要是我阿娘和三叔有了孩子,我该怎么称呼孩子呢?“
晏归澜:“…”
他捏了捏眉心:“你方才就是纠结这个?”
沈嘉鱼不满地瞪大眼:“这个问题很重要好不好?”她不满完就跳下了床,嘴里絮絮叨叨:“算了,长辈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我娘要是真嫁给三叔,我准备一份嫁妆也就是了。”
她说风就是雨,话音才落地呢,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压箱底的布料首饰准备给她娘当聘礼,晏归澜实在是服了她了,站在她衣柜边儿上瞧她作妖,他忽的瞟见了一套不同寻常的衣裙,随口问了句:“那也是你的?怎么大了那么多?”用眼睛看都能看出比她平时穿的尺寸大了太多,竟跟男装差不多大。
沈嘉鱼没想到竟被他瞧见这身,心下一虚,表情也开始别扭起来:“那什么,我买着玩的…”她见晏归澜狐疑地眯起了眼,忙转了话头:“这会儿离睡觉还有点时间,咱们玩个好玩的吧?”
晏归澜神色越发古怪,往她纤细的腰肢上瞄了眼,一字一字重复:“好玩的?”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沿着脖颈一路亲吻:“怎么个好玩法?像这么好玩吗?”
他最近忙得要命,两人好些日子没亲热了,沈嘉鱼还有点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他:“哎呀你真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个镶着的红宝的骰子,再取出一个骰盅,胸有成竹地道:“咱们来玩这个,就最简单的比大小怎么样?”
晏归澜瞧她一眼,兴致缺缺:“玩骰子没什么,只是输赢是怎么个说法?”
沈嘉鱼对自己摇骰子的技术颇为自信,瞄了衣柜里大号女装一眼,努力绷住嘴角不让坏笑露出来:“输家无条件帮赢家做一件事,赢家让干什么输家都得干。”为了不给他留退路,她豁出去了。
晏归澜瞧着她嫣红柔嫩的唇瓣,勾唇一笑:“好啊。”
第91章 番外2
沈嘉鱼见他答应的痛快,十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好,爽快!”她撅着屁屁又翻出一个骰子,夫妻俩玩儿没什么讲究,她把骰盅摆到桌上就能开始玩了。
晏归澜应酬的时候也常玩这个,歪头瞧了几眼:“你先开始吧。”
沈嘉鱼假假谦了几句,见他是真打算让自己先开始,这才志得意满地摇起了骰子,然后撤开骰盖一瞧:“两个六一个五,今儿手气不错啊。”她这回忍不住了,嘿嘿坏笑起来,颇是得意地瞧了眼他:“哎呦,这下你只有摇三个六才能赢了,本想第一把让让你的,没想到手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世子的女装是穿定啦!她打仗的时候被迫穿了大半年的男装在晏归澜身边厮混,期间竟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乃至好龙阳的抠脚大汉明里暗里地都骚扰过她,她心里早就不平衡啦,如今可算逮到机会报仇了!堂堂摄政王竟有女装之癖,想想就刺激!
晏归澜瞧了眼她坏笑的脸,不紧不慢地接过骰盅晃了几下,等揭开盅盖沈嘉鱼傻眼了:“三,三个六,豹子!你作弊!”
晏归澜啧啧:“骰子和骰盅都是你的,就连这桌子都是你亲自选的,我怎么作弊?愿赌服输。”
沈嘉鱼半信半疑,但作弊这种事吧每个赌场都有,只要你抓不住把柄就不能作数,她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算你赢好了,你想怎么罚我?”
他垂眸瞧了一眼她的玫红色绣凤穿牡丹的比甲,如今天气还有些凉意,她在外穿的颇是厚实,就是进屋了她也没脱下来,身形半点不显。他把那碍事的衣裳瞧了好几眼,想了想,换了个文雅的说法:“你比甲上的纹样不错,脱下来让我瞧瞧。”
沈嘉鱼输了之后还垂头丧气的,听了这话霎时兴奋起来:“你喜欢?你要穿吗?”
晏归澜:“…”
沈嘉鱼瞧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白激动了,讪讪解下衣裳:“我娘亲手绣的,你要看我衣裳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学刺绣?”他也是服了她的脑洞,接过衣裳放到一边,瞟了眼她露出的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我想做什么你等会就知道了。”
沈嘉鱼为了看他穿女装,很快重振旗鼓,两人从技术流的牌九一路玩到运动流的投壶,她今儿不知道撞上了哪路歪风,竟然没赢过一次!眼看着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一件长中衣松松罩着,她愤怒地捂住前襟:”你没安好心!”
其实她解到第二件衣裳的时候就发觉不对了,可惜赌徒一般都是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想翻身,结果一路输下来,眼看着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晏归澜拨开她耳边曲卷的发丝,望着她胸前越发蓬勃的突起,好笑道:“难道你就安好心了?”
沈嘉鱼想到那件女装,给噎了下,又比了根手指:“咱们再玩一把,我觉得这次我肯定能赢!”
晏归澜含笑摇头:“不玩了,还有正事要办。”他见已经把鱼料理熟了,也不再陪她闹腾,直接把人抱上了床榻,准备吃鱼。
把一尾活鱼翻过来覆过去吃了好几回,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沈嘉鱼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泥,他抱着她轻轻拍了拍,挑这时候开始审问起来:“你今儿究竟有什么目的?骰子都准备好了,又想什么损招呢?”
沈嘉鱼一个激灵,两人才小赌几把她就被他弄的小死了好几回,要是他知道她想让他穿女装,那就更有机会胡天胡地了,她半睁开了眼,抵死不认:“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看你是在外拿大惯了,在家拿对付奸细那套对付你夫人。”
晏归澜一笑:“对付奸细岂会连套刑具也不准备?”他不知从哪里把那对儿勉子铃摸了出来,沿着她的锁骨慢慢往下,又低头含住了她的耳珠:“小奸细,你说是不说?”他把勉子铃慢慢移到一点落梅上轻轻滚着:“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仔细大刑伺候。”
她实在怕那玩意,所以勉子铃买来之后两人就用过一次,沈嘉鱼身子一麻,倒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了,她脑子乱转,随口编了个理由:“我这是为了那个…闺,闺房之乐啊!自打你进京,咱们好久都没那什么了,所以我准备了这些玩意准备给咱们添点情趣,你看你一下子就懂了,咱们不愧是心灵相通的夫妻俩!”
晏归澜险没笑出来,将她翻了个身按在锦被堆儿里,又倾身细细亲吻起来:“既然夫人如此热情,我也不好拂却夫人美意。”
沈嘉鱼:“…TAT。”
晏归澜晚上吃了半宿的全鱼宴,终于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清洗完这才就寝,不过沈嘉鱼昨夜的闲话让他想起自打回京之后,确实再没抽出空来好好陪陪她,于是特地推了几天的事务,专心在家里伴着她。
沈嘉鱼也好久没和他正经腻在一处了,闻言自然很是高兴,不过又有些担心:“你就这么撂挑子能行吗?”
晏归澜啄了啄她的耳垂:“无妨,大事差不多都定了,剩下的一些琐碎小事交给底下人去办。”
沈嘉鱼点了点头,又犹豫道:“大殿下…皇上怎么样了?”
晏归澜侧头想了想:“皇上虽说命不久矣,但心思放的宽,日子过的倒也悠闲,唯一所求不过是想再见见岳母。”沈嘉鱼迟疑片刻:“这我们可做不了主,回头我问问阿娘吧。”
两人正在闲话,外面突然下起了淅沥春雨,长安的春雨不是南方那样如雾如梦的烟雨,反而格外清透润泽,桃花瓣被雨水打的纷纷扬扬,别有一番雅致动人的韵味。
沈嘉鱼这样的糙人也瞧得起了文雅的心思,她咣当咣当把画笔颜料拿出来,兴冲冲道:“你最擅丹青,教我画上几笔呗。”她原来倒也学过作画,奈何性子不定,学了个皮毛就再没碰过画笔了。
晏归澜瞧了她一眼,显然也深知她的脾性:“这回可别半途而废。”
沈嘉鱼不满地道:“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他不再说什么,选了一支适中的毛笔蘸了颜料放在她手里,又握着她的手不疾不徐地绘了一丛兰草:“那就先从最简单的画起。”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还是颇有道理的,沈嘉鱼跟着画了一会儿就站的东倒西歪了,晏归澜无奈低头看她一眼,松开手:“算了,你自去玩吧。”
沈嘉鱼嘿嘿一笑,又舔着脸道:“我这笨手笨脚的,你指望我画出点什么来是不可能了,不如你给我画一幅画吧。我去给你煮茶汤,刚好买了你最喜欢的茶饼。”
他不喜丹青外传,当初先帝讨要他字画也被他婉拒了,别人更不用说,他还从来没为哪个人作画过,不过既然是自家媳妇…他无奈摇了摇头:“你要我画什么?”
沈嘉鱼琢磨了一下:“要不你画个门神?吉利!”
晏归澜:“…”
他‘啪’地一声,用笔杆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下,她讪讪一笑:“我就开个玩笑,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要不就画你见过的最美景致?“
晏归澜瞟了她一眼:“去煮茶。”沈嘉鱼嘟嘟囔囔:“画还没作出来呢,架子倒先拿上了。”她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煮茶了。
她茶煮的倒是不错,就是手脚极慢,等她煮完回来他画作都完成了大半。沈嘉鱼还挺好奇在他眼里什么样的精致才算最美的,她探头瞧了眼,就见他画上用极淡的颜色勾勒出拔步床上的层叠帷幔,帷幔四角用明珠香包坠着,帷幔被底下便是重叠绣被,其上散乱着女子的钗环香包。
虽然他没画什么露骨的地方,但这样若隐若现的暧昧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他画的是家里的床榻,连那些钗环首饰都是她的,沈嘉鱼忍不住勾勒出在榻上的一些场景,她红着脸往下看,那浓华锦绣的床上居然躺着…一条鱼!
还不是池子里养的锦鲤,而是条又肥又大蠢头蠢脑的草鱼!
沈嘉鱼:“…”
晏归澜笑着点了点画作:“是不是栩栩如生?”
沈嘉鱼:“…你走,今儿晚上你别想上床睡了!”
晏归澜低头笑笑,他觉着椅子或者贵妃榻也不错,他正要开口,外面琢玉报了声:“夫人,沈大郎君和长公主回京了,他现下正在郑夫人府门口候着,想要求见她呢。”
……
沈至修现在确实在云居园门口等着,他初听郑氏没死的消息,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只想着能再见她一眼,奈何他在西北的时候一直被沈家祖父拘着,如今才算得了机会回京,一回来便直接来寻郑氏了。
定安长公主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竟也跟着一并过来了,她神色复杂地打量着清雅中透着矜贵的云居园,心下愤恨,这种愤恨在知道沈至齐为了她离京不走的消息后达到了顶峰。
夫妻俩神色各异地在云居园门口候着,郑氏本不想见这两人,但想到他面上还是沈燕乐和沈嘉鱼的父亲,她不想让儿女为难,思量再三,还是同意见一眼,跟他把话说清楚。
沈至修一见郑氏便按捺不住激动,也不顾定安在旁了,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眼底荡漾着激动的小泪花:“阿郑,我…”阿郑居然让他进来了,果然心里还是念着他的!他激动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第92章 番外3
郑氏皱了皱眉,略带厌烦地抽回手,她似乎有话想说,沈至修的小泪花已经冒了出来,没等她说话便开了口:“阿郑,我,都是我对不住你,自打知道你没事之后,我日盼夜盼就想着见你一眼,既然你没事就跟我回去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当初是我对不住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郑氏听了这话险没笑出来,她往定安那里瞧了眼,嘲弄笑笑:“我跟你回去?如今沈太仆已经有了正妻,我跟你回去,是做婢啊,还是妾啊?”
沈至修和郑氏多年夫妻,对她的情义还是颇深的,方才那番表现不是作微整,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定安这一茬,如今天下眼看着就要落在晏归澜的口袋里,他娶这个公主可以说半分用处也没有,更何况两人本就没什么情分,他面上不禁浮现几分深思。
定安则压根不以为意,她只顾着四下打量,眼看着沈至修没和郑氏这个贱妇搅在一处,心下才稍稍释然了些。
夫妻俩心思各异,沈至修深思片刻,再张口时已是满面深情:“阿郑你放心,我断不会委屈了你,云居园再好,也不是咱们家里,咱们还有半辈子呢,以后好好的,不好吗?等到儿孙绕膝的时候,什么都过去了。”他知道妻子温善,所以一转眼就开始打感情牌了。
郑氏想不到沈至修还是半分长进没有,她摇了摇头,低头啜了口茶,甚至也懒得出言讥嘲:“沈太仆,我今日叫你进来不是为了叙旧,而是瞧在嘉鱼和燕乐的面儿上,咱们把话说清楚,今后你还是他们的爹我还是他们的娘,可是你我再没有半点干系了,你也别再过来扰我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