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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姑娘出逃手记_分节阅读_第97节
小说作者:白清词   内容大小:533 KB  下载:眉姑娘出逃手记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1-1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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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梅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十岁病重时,我能刚好路过你跟薛定昕避世隐居的小村?你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我避居于长空山,却唯独肯见你?因为你是定明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你……”薛少河尚在震惊中无法言语。呆了半晌,他才道,“你不是白疏将军的妹妹么?”如果她是这样的身份,那么当年她嫁给父亲做续弦,为何并未引起轰动呢?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薛定明的继妻是白将军的妹妹。否则他后来多方打听她的下落时,也不会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件事了。甚至伯父薛定昕也没提起过这件事。

  白梅道:“我确实是白疏的妹妹,只不过我却是他的义妹。我认识白将军时,已经十八岁了。”

  白疏虽然威名赫赫,但他有几个妹妹,每个妹妹分别都是什么人,后来的命运如何,却没几个人关心了。所以,白梅这么说,他也就从没怀疑过。毕竟白梅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一直待他甚好,以白梅的为人和生存方式,也没必要欺瞒他什么所以他也就信了。何况后来他曾多次去长空山,那里的山民也都是说,隐梅观是白将军为其妹修筑的道观,那道观里的道姑正是白将军的妹妹,他便更不会多想了。今日方知,白梅居然只是白将军的义妹。她的另一个身份,居然是他的继母……

  薛少河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那照现在的情形看,他的继母跟顾佑平的关系似乎……很好?

  可是他的继母很显然对他也不差,对他不差的原因,是因为他是薛定昕唯一的血脉。这也就意味着,白梅对父亲是很有感情的。

  那她怎么能跟顾佑平交情匪浅,还帮顾佑平骗他呢?

  薛少河震惊半晌,也只能问一句:“白姑姑,话能不能再说清楚些?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刚问完这个问题,他便觉得自己很欠打。大伯一直以来对自己很好,而且十分怀念父亲。从他跟伯父隐居后,伯父身体便一直不好,但却依然不能静心养病。他一直对杀不了顾佑平耿耿于怀,只要想起这件事,病势便难免起起伏伏。直到临终前,伯父抱恨依旧,始终无法对此事释怀,那时候,伯父的手已经枯瘦如爪,那干瘦的手指,紧紧抠着自己的手背,只交代了一句:“有朝一日,一定要手刃顾佑平,为父报仇。”然后,那手忽然间便失去所有力气,颓然垂了下去……

  可是薛少河现在却问了白梅这样的问题。这无异于在表示,他现在居然怀疑了薛定昕的话。

  想到这里,薛少河又忍不住道:“我大伯父难道还会骗我不成?”

  白梅叹息一声,摇头叹道:“大伯哥真是太执拗了。”

第157章 将军之死

  白梅神色凄然中却又带着异样的平静,缓缓向薛少河诉说了当年薛定明之死。

  “其实当年明哥眼看城池守不住,本来是想投靠明主的。我想你也该清楚,太、祖皇帝乃是一代明君。他的气魄、手腕、胸怀,远非建章帝所能比之万一。”

  而薛定明正是效忠于建章帝的。

  白梅又道:“我早年游历江湖时,早已经与顾相夫妻相识。顾夫人本是我的金兰至交。顾相夫妇心知被大军围住的孟古城,是我与明哥在守城。所以,顾夫人一直与我飞鸽传信,劝我夫妻二人投降。”

  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薛定明誓死不降。他知道对手强大,这孤城一定守不住,强行守城也只是白白葬送将士性命。若建章帝会是个好皇帝,效忠于他,助他一统天下,将来真的能让天下承平,那么就牺牲一城的将士、百姓也未尝不可。偏偏建章帝没有这么贤能。

  薛定明是个眼光很准的人,看人从未错过,他对自己的判断向来很有信心。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决定归降当时的文王,也就是如今的文治皇帝。薛定明未曾见过太、祖,但他见过少年时代的文治皇帝,与顾佑平也有过几次会面。他相信这二人必能定鼎天下,让这个四分五裂已久的国度重归一统,让天下人重享长治久安的太平生活。

  但是,薛定明的计划被一个人打乱了,这个人就是他的亲哥哥薛定昕。

  薛定昕早年也是个江湖游侠,功夫甚高,却远不如弟弟有抱负。所以,薛定明已建功立业声明远播,他依旧只是个散淡游侠。但他终究还是受了弟弟影响,年过而立时,终于参军与弟弟一起作战,此后,他又深受建章帝影响,并发誓誓死效忠建章帝。

  后来,薛定明守孤城时,薛定昕义无反顾与他一起守城。

  薛定明为不让士兵枉死决定归降,并让妻子传书顾佑平。顾佑平即刻将此事告知文王,文王大喜,排遣使者前去孟古城商讨投降事宜。然而,薛定昕并不知道弟弟的用意。薛定明深知薛定昕忠心于建章帝,只想着自己指挥全军,就连大哥也只能听命,所以投降之事并未告知大哥,免得多生口舌之烦扰。

  但是薛定明低估了薛定昕的一身江湖习气。纵然从军几年,薛定昕依然有快意恩仇的时刻。这一次,他根本没有事先征得薛定明的意见,便斩杀来使。彼时,薛定明前一刻听闻文王派遣的和谈使刚进城,刚理好衣衫准备迎接,下一刻便听闻薛定昕斩杀来使。薛定明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薛定昕赶来,开口便是:“二弟,你怎么还放那和谈的使者进城了?跟他有什么好废话的,大哥一剑将他杀了!”在他看来,忠君报国当是男儿本色。薛定明也并不是不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在他看来,天下四分五裂,报的是哪个国,忠的是哪个君总要仔细掂量掂量才是。否则一个识人不明,忠君报国便极有可能是助纣为虐。忠于建章帝固然称不上助纣为虐,但也不会让天下承平的日子来得早一天。在他看来,能让这一天早些到来的人,是成武帝以及他的儿子文王,特别是文王,还有文王身边的顾佑平!

  可是,薛定明投于文王麾下的念头就这么被薛定昕搅黄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文王派来的使者被斩杀,这无异于挑衅、示威、侮辱!

  薛定明授意夫人去信向顾佑平与文王解释,此事乃是大哥一时莽撞,没能明白他的心意,便做出了草率判断。薛定明确实真心实意要归降。文王虽然已从十分相信薛定明的诚意,变为半信半疑。幸有顾佑平从中斡旋,打消文王疑虑。就在薛定明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之时,情况忽然急转直下。

  文治皇帝是太、祖的次子,他做文王时,上面还有一个长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太子眼看着二弟一日日攻城略地,威望日涨,心中担忧弟弟威胁到自己的储君地位。他深知,薛定明这种名将一旦投降,不仅本来应该很难啃的孟古城便成了弟弟的囊中之物。建章帝的臣民也会人心不稳,势必又有一大批倒戈者,弟弟又要再立不知多少军功。本来自己于武功上的建树就平平无奇,被弟弟盖得毫无光彩可言,若再如此下去……太子不敢想下去。他只能一步一步剪除弟弟的羽翼。

  本来“未雨绸缪”的太子就曾派出细作混入文王的阵营里,监视文王的一举一动。这一次,这些细作终于起了作用。太子得知,孟古城的守成将领居然杀了文王派去的使者,而文王却和顾佑平打算将事情压下去,重新劝降薛定明。他自然不会让孟古城这么轻易被二弟拿下。

  太子向他的父皇进谗言,夸大孟古城守城将领杀害劝降使者的事,说薛家兄弟先辱骂使者与成武帝,而后将其虐杀。侮辱虐杀使者,无异于疯狂挑衅,成武帝大怒,派亲信宦官到前线督战,命文王与顾佑平踏平孟古城。

  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文王深知父亲秉性,也知道必是大哥在背后使了花招,逼迫他花费巨大代价啃下孟古城这块硬骨头。若薛定明的指挥才能与薛定昕的骇人武功联合起来,相信无论什么样的军队想拿下孟古城都要损失惨重。但是太子一次又一次的谗言,已经让文王在成武帝心目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这一次,成武帝更是震怒到派亲信宦官来前线督战。文王也别无他法。顾佑平与那宦官交情不错,便从宦官口中打探成武帝的意思,得知事情确实没有回旋余地了,心中大为遗憾。

  与此同时,建章帝派张俭大军赶来增援孟古城。张俭乃是薛定明在乱世杀伐中结下的生死之交,若薛定明不战而降,接下来他的大军势必要反戈,与张俭大军交战。这不仅是薛定明不想看到的,也是孟古城众多兵卒不想看到的。薛家军与张俭大军,主力部队皆为河西子弟。大家还没打回家乡去,却要在孟古城自相残杀,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事已至此,薛定明决定死守孟古城,并让妻子离开。白梅不肯独自离去。薛定明只得请求大哥薛定昕,将妻子送出城。此举实为保全兄长与妻子。薛定昕又岂能不知?但他认为,女人不该在战争中牺牲。而以白梅的功夫和身份,若换了寻常人送她出城那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薛定昕决定同意弟弟的话,亲自送弟妹出城。反正只要将白梅送走,他还可以回来。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顺利。顾佑平的一个幕僚,早已在准备攻打孟古城前,安插了细作在城中。那个幕僚为了在顾佑平面前立功得到提拔,决定先斩后奏,安排细作伺机抓住白梅和薛定昕。这本来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那细作却实在了不得,他进入城中后不久,就谋得了将军府马车夫的生计。这次,他想办法做了薛定昕送白梅出城的车夫。白梅不肯出城,是早已被薛定昕制住了穴位的。那细作只需要对付薛定昕就好,他伺机在车厢里下了迷药,很快,薛定昕和白梅双双被擒。

  有了白梅和薛定昕,那位幕僚告诉顾佑平,他们已有人质在手,分量足以要挟薛定明投降。顾佑平听闻消息,也不知是该喜该怒。他确实也一直没有放弃让薛定明放弃抵抗,归降成武帝与文王的想法。

  然而,那位幕僚的计划在最后关头依然发生重大变故。薛定昕在江湖上肆意游走,不曾受过这等屈辱,他药力未完全散尽时便奋力抵抗。那细作武功也不弱,眼看薛定昕这种高手来杀自己,自然全力对敌。只是这场武斗发生意外,薛定昕的逞强,使得药力发散,药效愈发强大,到后来他几乎不支。薛定明亲自赶到,先救下尚被穴道和迷药制服的妻子,又去帮自己大哥。结果,这位一代名将为了救兄长,打斗中误被细作淬了剧毒的剑锋刺伤,居然当场中毒而亡。

  原本,薛定明不必死得如此稀里糊涂。可那个细作当时身上竟没有解药,他只能让同伴回去取解药。可是一路耽搁太久,解药送到时薛定明已经身亡。

  这就是薛定明之死的真相。

  白梅对薛少河道:“将军一死,孟古城也就不必再守。大伯无法接受亲弟弟因自己而死的事实,一时精神崩溃,逢人便说是顾佑平逼死了薛定明。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发现那细作的剑上刻了个顾字,知道细作出身顾府,却不知道,细作所为并非顾相授意。再后来,我也曾劝过他,不要太过执着。顾相并非凶手,他也非有意。只是他始终不能消解心魔。他总觉得,若非今上和顾相攻打孟古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元凶就是今上和顾相。他不愿叫嚣要杀皇室子弟,那无异于谋反。他自然不能让二弟的孩子做个反贼,惹来杀身之祸。反正天下大定后,顾相便失势被流放去了边疆。所以,他就告诉你,一切都是顾相的错。喊着要杀一个囚犯,总不会有人来管。”

  薛少河并没有如此轻易便信了白梅的话。他不解道:“可是为何多年来,你和顾佑平也没有对外澄清过这件事?你们便任由我伯父如此污蔑顾佑平?”

  白梅道:“如何澄清?告诉别人,将军原本是打算投降的。顾相根本不必派人杀他,抓他?逢人便解释,是顾相幕僚私自所为,一切与他无关?将军一死,孟古城很快便被攻陷。但薛家家眷除了我,其余皆在建章帝的王土之内。若给建章帝知道将军本欲背叛他,你猜当年的建章帝又会如何?为了不连累薛家家眷,为了保全你,我们什么都不能说。少河,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仇人,不过是误会一场。那个害死将军的细作,还有那个顾府幕僚,早已在战乱中死去。少河,这世上已经没有你的仇人了。”

  薛少河整个人僵在当下,整个人仿佛很静,又仿佛随时会爆发。但他终究没有爆发。毕竟父亲去世多年,如今白梅告诉他,父亲的死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反正也改不了薛定明去世多年的事实。而他也早就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他很小就没有爹娘了,并不是今天才没有的。

  良久,薛少河才又道:“我伯父恼恨顾相也就罢了,毕竟是他手下幕僚害死我爹。可他为何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你?即使后来我病了,你千里迢迢去为我医病,他也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别说薛定明了,连白梅自己都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白梅道:“孟古城失守后,我被顾相夫妇设法救走。你伯父认定是顾相害死将军,他痛恨我竟然投靠杀夫仇人,自然不会再提起我。顾相夫妻救了我,将我安顿好后,自然也不会再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毕竟先帝痛恨将军,让他知道我与顾相夫妇交情甚笃,也不是什么好事。后来有一年,你出天花,情势危急,薛定昕没有办法,才设法联系到我。我连夜赶路,及时治好了你的天花,他才不再记恨我。但他也不肯对你说出真相。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又将大伯哥视为亲父,我自然也不忍心对你说出真相。”

  所以实情就这样被掩埋。薛少河也被薛定昕骗了一年又一年。外界的传闻,也使得他对伯父的话丝毫不曾怀疑……

  顾佑平此时已经完全平复,忽然开口道:“薛少侠,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我想咱们现在还是应该一同将眉眉找到。”

  薛少河想起顾唯念,猛然一个激灵。

  顾佑平又道:“我昔年有幸结识过崇苍宫中人。这地下洞穴里的密道机关,看起来像是崇苍宫的手笔。眉眉若落在崇苍宫手中,就更麻烦了。”

第158章

  在顾佑平看来,崇苍宫的可怕程度绝对不下于亓族。他方才虽然说的客气,但心里却一直没有忘记崇苍宫功夫和阵法的可怕。以他当年的功力和体力,都是堪堪与当年崇苍宫门下一名普通弟子战平。他现在只希望当初结识的那个人是骗他的,那人绝非只是普通弟子。毕竟“小林”的功夫在他看来也不算很高明,虽然在年轻人中已经是佼佼者,但绝对没有他当年遇到的那个家伙可怕。

  顾佑平正在为女儿忧心忡忡,思量着要快些找到小林救出女儿,一抬眼却看到薛少河与叶寻古怪的神情。叶寻是洗剑阁阁主,莫非因为洗剑阁亦是势力庞大,并不惧怕崇苍宫么?

  白梅却在看薛少河:“少河,你不是同我讲,眉眉与崇苍宫的宫主交情匪浅么?你不是要送她去崇苍宫么?怎么我瞧顾相他像是丝毫不知情?”

  叶寻也道:”顾相莫担忧,若那小林真是崇苍宫的人,故意引我们来此,眉眉反倒没有大碍。只不过这项远做事也真是古怪。这般藏头露尾,怕人看他崇苍宫的真容。现在我倒是怕小林并非崇苍宫之人,若密道不过是恰巧与小林掳走眉眉的地方相近,那样才糟。小林若真来历不明,眉眉反倒有危险。“

  薛少河对叶寻道:“喂,我说叶姑……公子……毕竟小林也在你座下多年,如今他将眉眉掳走,你这御下不严是跑不了的。眉眉若真有个闪失,你难辞其咎。”

  叶寻被薛少河说的哑口无言。倒不是斗嘴斗不过他,只是她不习惯撇清责任罢了。她并不是没有担当的人。

  薛少河又道:“眉眉和项远到底什么关系,你现在总能说了吧?不然岂不是害得顾相白白担心?”

  ……

  顾唯念才被小林带走没多远,就被小林点了睡穴。等她醒来时已经身在一间舒适雅致的房间内。窗台上摆着几盆花,墙上挂着古画,桌上有热粥,身下的床宽大柔软。

  她猛然坐起,发现周身并没有什么不适。屋外立刻进来两名身材窈窕的美貌婢女,服侍她起身更衣洗漱。婢女的态度非常恭敬,服侍得十分周到。顾唯念问什么她们也都老老实实回答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顾姑娘,这里是崇苍宫的秘密分舵。”

  “……”

  “我睡了多久?小林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儿?”

  “顾姑娘,您睡了一天了。小林是我们分舵十二楼的清风楼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唯念想,这崇苍宫居然分支机构很庞大么。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有芳菲谷仙月湖畔那一座宫殿一样辉煌的建筑啊。

  不过,这婢女说自己是崇苍宫的便是么?顾唯念心底不由打个疑问。到底是不是,还有待观察。

  这时,一个婢女又道:“顾姑娘,你的汤药好了,我去端来。”

  顾唯念蹙眉:“我的汤药?”

  婢女道:“是啊。顾姑娘您刚被楼主带来时,整个人难受得紧,模样也十分可怕。您只怕都不记得了吧?”

  顾唯念当然不记得了。但她隐约还记得她被小林带来前的某些模糊场景。她记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失控了,难受得要命,但又强大的要命,她觉得自己体内有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要喷薄而出。现在回想起来,顾唯念惊出一头冷汗。她知道,这是蛊王要出世。然而此刻,她却依然好好的。

  顾唯念一下子清明起来,忙问那婢女道:“是不是项远来了?”

  两个婢女听她这么问,互相看一眼,抿嘴一笑,其中一个脆生生道:“是。难得宫主驾临一次……”

  顾唯念没听完她后头说什么,跳下床就出了房门。然而出了房门,看到眼前的小院,以及院墙外面的重重屋脊,顾唯念意识到这里还挺大的,而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里。她只好回头对两个婢女道:“快带我去见项远。”这个混账王八蛋!她见了他,要先打他一顿再说!

  ……

  顾唯念以为还远在天边的项远,此刻就坐在这个秘密分舵最奢华的一间屋子里,神气活现的教训崇苍宫弟子。秘密分舵还盖这么大……这是顾唯念行走在这里的第一个念头。她一边小声嘀咕着,就来到了一间阔门的堂屋外面。

  项远其实长得很好看,但顾唯念总瞧着他不顺眼。尤其他那双凌厉的细长眼睛,带着一股冷意。不过顾唯念不怕他就是了。项远打老远就看到顾唯念过来了,只不过他要忙着办正事,所以也没起来打招呼。这让顾唯念更不痛快了。她耳听得项远用慢悠悠冷冰冰的语气教训小林身侧两个男人:“吴楼主、张楼主,你二人可真会办事啊。”

  一句话吓得两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噗通跪倒在地,连连认错。

  项远的神气活现很快就被人破坏了。这个破坏者当然是顾唯念。本来两个婢女是带着她站在屋外一侧,静候宫主处理宫务。看样子,是想等项远腾出功夫来,再带顾唯念进去。偏偏顾唯念不吃这套,才站定听了两句,便不耐烦的闯了进去:“项宫主,你好啊!”

  项远挑挑眉毛,没说话。这小丫头带着些怒意啊。不似先前见她时温柔沉静了。不高兴的女人,他可没心思去哄。如果这是他崇苍宫的宫女,敢在他跟前流露出这么不悦的神色只怕他还要罚呢。不过看她这么手脚齐全的站在他面前,他还是比较欣慰的。再晚到一日,她就完蛋了。

  不过顾唯念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项远就看这小丫头片子大步来到他跟前,怒气冲冲道:“你堂堂崇苍宫宫主背信弃义,害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这模样惹得其余人纷纷动怒,一个婢女张口要教训顾唯念,但看宫主居然不生气,再想想宫主很严厉的警告她,一定要照顾好顾唯念,不得让顾唯念有半点损伤的话,便又闭嘴将斥责的话吞下了肚。

  小丫头看起来很没大没小啊。项远威严的眼睛一眯,更冷更厉了。他身旁的小林和其余两位楼主皆吓得屏息凝气。岂料顾唯念更生气了,大声道:“你还好意思对我发脾气?说你背信弃义,我说错了吗?”

  项远略微欠了下身子,一身剪裁合用料考究的雪白衣衫似乎也跟着流动了一道雪光,端是华彩斐然。他声音清冷,隐隐透着不悦:“顾姑娘,我若背信弃义,你此刻只怕早已成了一只巨蛊,或者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可你这会儿就好端端站在这儿。”

  “你还好意思说”顾唯念越发大声了。她不是没察觉到项远的火气,然而项远火气越大,她越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顾唯念恼恨道:“约好的建面时间你迟迟不肯出现。知道我蛊毒发作时多难受多害怕吗?你害得我千里迢迢要去崇苍宫找你,知道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吗?”

  顾唯念每吼一嗓子,项远的脸色就缓和一分。哎,本来还想着端端架子的。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当着众多属下的面,扫了自己的颜面呢?可是无论他怎么摆架子装生气,小丫头都不怕他啊。要换了他的属下,早就吓半死了。而且小丫头还这么委屈……看顾唯念委屈,项远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良心不安的。好吧,是他失约在先的。好歹人家这么倒霉也是为了他,他却没能及时帮人家解除困境。小丫头大概被吓到了,心里又有气,闹点小脾气也很容易理解呀。他堂堂崇苍宫宫主,怎能连容忍小姑娘发发小脾气的心胸都没有呢?怎么好意思这时候还摆架子继续吓唬人家小姑娘。

  这么想着,项远便没好意思发火,反而道:“谁敢给我们眉眉气受?怕是不想活了吧。这一路上谁欺负了你?我亲自去教训他。”

  崇苍宫一干人等差点将眼珠子掉下来。宫主的脾气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这都不生气,还想着帮这位顾姑娘出气……

  听到项远这么说,顾唯念的火气便消了,但却又伤心起来,忽然一撇嘴,泪珠止不住落下来:“你去有什么用,谁去都没用。”

  哎,这怎么还哭上了呢?项远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的?咱们把他抓来劈成八段。”反正也破功了,就破到底吧。

  “用不着你劈他。”顾唯念气呼呼道。

  要劈薛少河也智能她自己动手去劈。再说她也没想劈了薛少河呢。毕竟那什么杀父之仇,弄不好只是误会一场。反正薛少河又没真的把爹怎么样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她忽然又道:“项远,我要你去救他和我爹,还有白梅师太。”

  项远不由挑眉笑了:“你又恨他,又让我去救他。他是个男人吧?小姑娘,看来你受得情伤比蛊毒严重啊。”

  顾唯念顿时不干了,脸一红,啐道:“项远,你堂堂崇苍宫宫主,武林中万人敬仰,你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不要脸。事情本来就怪你,你若早些来找我,我也不会认得他。你反倒来笑我!”她心情本就不好,再被项远一说,又炸毛了。

  项远被她骂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嗯,看她伤心生气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笑。小姑娘不干了,瞪着他道:“你还笑!”

  项远道:“你放心吧。你父亲没事。小林带你离开那一带,不过是有些我们崇苍宫当年为了对付仇家布置的秘密机关暗道。早已废弃多年,如今什么也没剩下。我只怕顾相他们会在那里迷路。”

  顾唯念听说父亲不会有危险,这才安下心来。项远又道:“你体内蛊毒尚未清干净。那蛊王还未死绝,依旧蛰伏在你体内。你先跟绿凝和碧凝去吃药安歇。待我忙完,自会找你。你放心,我绝不会叫你有分毫损伤。”顾唯念很乖巧的“哦”了一声,便被那两个婢女上前劝走了。

  待顾唯念的身影消失在院门那边,项远才又冷冷扫了一眼震惊不已的三个属下:“废弃的机关未能及时清理干净,害得顾相等人被千藤阵困住。现在又只知道阵法被破了,人却找不到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如果让顾唯念知道他方才是在为这件事教训人,只怕小丫头又要闹起来了。好歹顾相也是顾唯念的亲爹,总不好意思害了人家女儿又连累了人家亲爹。

  小林张张口,想辩解一下,可是知道宫主的脾气,到底也没说什么。那三个人里,顾相本就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何况还有个洗剑阁阁主在,功夫只怕还在顾相之上。那个叫薛少河的年轻人虽然在江湖上还没什么名头,可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主儿。这样三个人若不想给人知道行迹,他们又岂能有本事找到……

  项远盯着小林:“你看起来很不服气哪?跟了叶寻这么久,连他的一丝脾气都摸不准,竟然不知道他遇到这种事会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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