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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厉九歌   内容大小:608 KB  下载: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12-28 23: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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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瑜早已经信了花宜姝的话,但如今还没有证据,只能命人先去查那个孙别驾,也不知消息几日能到,而他并不打算在岳州停留太久。

  在心中将接下来的事列出个一二三四五,李瑜余光中瞥见一道素白的身影由远而近。他正眼望去,就见花宜姝从门外跨了进来。不像初见时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她如今浑身打理干净,素白的衣裙用一条鲜红的丝带勾出纤细的腰身,如云黑发挽成一个少女发髻,头上一根缀着玉珠的点翠玛瑙流苏簪,随着她屈身行礼时微微轻晃,像风和日丽,波光荡漾。

  这才像是个官户千金。

  李瑜心中暗道,只要你一直如此大方得体,端庄规矩,朕不介意忘了你那些偷鸡摸狗的可怕行径。

  听见他心声的花宜姝:……

  你才偷鸡摸狗,你才可怕!

  她练舞十几年,对足弓的控制堪称精准,左右脚底各装着一小块布料,想碰哪块就碰哪块,掩盖在裙底下,任谁也看不出端倪。花宜姝有些高兴,原来洗干净了也能用!就是不知能用多久。

  她目光开始在李瑜身上转悠,既然洗干净的衣裳也能用,那李瑜掉下来的头发指甲,一定也有同样的功效吧!

  【又来了又来了!她怎么又盯着朕看!是不是图谋不轨?】

  听见“图谋不轨”几个字,花宜姝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虚起来,目光下意识转开,就落到了厅堂中央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然而面上却故作疑惑,“这是?”

  不等天子说话,曹公公便朝手下斜了一眼,立刻有人掀开了白布。一具被烟熏火燎过的尸体出现在了花宜姝面前,虽然被火烧过,但皮肉并没有被烧烂,还是能认出原来身份的。看见尸体的模样,花宜姝骤然愣住,呆呆看着不吱声了。

  曹公公见状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你自称是忠烈将军之女,难道连你生父也不认得了。”

  花宜姝神色不变,只低低道:“不……不可能。父亲怎么会……”仿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竟还往后退了两步。

  曹公公:??

  他设想过无数种这个女骗子会有的反应,但没有一种是眼下这般情形,她怎么不哭?怎么还不扑上去?怎么还能往后退呢?难道是见尸体形状可怖,不肯演这一场?那这道行可着实配不上她的胆子。

  实话实说,见到女骗子这般表现,曹公公心中有些失望,枉他为了对付她还费了些力气。一旁的副统领也颇有些不解,亲生父亲死了,怎么是这副神情。

  只有自认知晓内情的李瑜若有所思,见花宜姝不肯承认这尸体是她父亲,他终于开口,“这真的是花熊将军,我们进城时,他已经死了。”

  “不!”

  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叫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曹公公再一抬眼,就见后退的花宜姝忽然扑到了那具尸体跟前,似乎丝毫也不避讳那是一具死尸,这容貌万中无一的少女举起秀气的拳头就朝尸身砸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

  就见花宜姝一边用拳头砸尸体,将尸体的胸口砸得砰砰响,一边大吼大叫,“你怎么就死了?你怎么能死!你睁眼看着我!睁眼看着我啊!”她已经满脸是泪,却尤未察觉,那神情除了哀伤痛苦,竟还有不甘怨恨。

  看见她这副模样,曹公公心头一跳,他觉得自己或许冤枉了这姑娘,不但冤枉了,看她这举动这神情,她和花熊之间,只怕还不是寻常的父女关系。可是下一瞬,花熊的残缺以及搜罗来的证人又推翻了这一切。曹公公冷哼一声,心道是他之前看错了,这女子道行果真颇深,要不是他手里握有证据,连他都要被骗了。

  他余光瞥一眼其他人,虽说这女子有侮辱尸体的嫌疑,但她这痛苦绝望又不甘的模样还真骗过了不少人,副统领眼圈都红了,而天子虽然没有失态,但他薄唇紧抿,眼中也有动容之色。

  想起副统领说这女子还抱过陛下,曹公公心头怒火蹿得比野草还高,他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红酥姑娘,不知这出戏你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果然,听见“红酥”两个字,花宜姝的脊背微微僵住,她慢慢啜泣着转过身来,哭得眼睛和鼻头都通红,眼神却是惊疑不定,“你说什么?”

  曹公公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咱家说的,自然是你在青楼做头牌时的花名了。红酥姑娘,一介女妓冒充刺史之女欺君罔上,你这胆子咱家是自愧不如啊!”

  被他说中身份,花宜姝忙摇头,“不,我不是红酥,你休要血口喷人!”

  然而她这反应在曹公公看来是被揭穿身份的惊慌,他理也不理,朝着天子躬身一礼后,便冲外头喊道:“将人证带进来。”

第18章 身份,你先上,朕容后再……

  牡丹和那名龟公在两名侍卫的押送下低头缩脑地步入了厅堂。

  相比起龟公畏畏缩缩的样子,牡丹自认大胆多了。她低着头看似规矩,其实眼珠子在转来转去,观察厅堂里那些贵人下半身的衣着。

  乖乖,这可都是朝廷来的大官,要是能巴上一个,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那看不起她的赵官人,日后见到她也得小心奉承。不,那赵官人已经死了,他急着买红酥的初夜,去醉香楼去得最早,不想亡命在反贼手里,真是活该!

  “主子,这两个就是人证。”

  听到那尖细嗓音响起,牡丹脸上的笑都要压不住了。

  天晓得她听见红酥冒充刺史之女时有多震惊,她还以为凭红酥的姿色,必定是被糟蹋得最惨的一个,万万没料到她不仅好好活着,混到了朝廷大官的跟前,而且还扮做了刺史之女!相识多年,她怎么就没发现红酥蠢如母猪呢?那种贵人的身份也敢冒认,这不就被拆穿了?

  红酥啊红酥,你将我踩在脚下那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今日会栽在我手里?

  牡丹转来转去的眼珠忽然对上了地上花熊死不瞑目的双眼,吓得她一个哆嗦,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

  厅堂内众人的视线本来就落在这两个人身上,此时见牡丹忽然白着脸跌倒,投注过去的目光就更多了。

  曹公公见牡丹看了眼尸体就吓成这副德行,心底十分看不上,都是下九流的烟花女,怎么红酥胆大包天,这个就胆小如鼠?不过这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曹公公忙向天子解释了一句,“主子勿怪,这女子腿上有疾,估摸是站不住了。”

  有腿伤?李瑜目光不由飘向花宜姝的左腿。他记得花宜姝腿上也有伤,不知有没有用药,方才看她走路的模样似乎已经无碍了。

  他狭长的双目隔着一层裙子,在那左腿的轮廓处细细一看,发现左腿比起右腿微微屈了几分,心里暗道:果然,她的腿伤还没好。

  这个念头落下,李瑜忽然发觉花宜姝的左腿又屈了几分,看来是腿开始疼了。

  【哼,瘸着腿还能偷鸡摸狗,朕看她的腿伤也没甚要紧的,何须为这人担心。这是她活该!】

  花宜姝:……

  我记下了,将来你给我等着啊。

  李瑜:“拿把椅子给……”

  “红酥!果然是你!我早就劝过你不要为了贪慕虚荣走上歧途,你为什么不听呢!”

  李瑜的声音被牡丹的大嗓门给盖住了,那声音并不尖锐也并不刺耳,却极具穿透力,还含着迫切想要表现的急切,如同一团飞虫聚成的烟雾,猛地冲过来扑了他一脸,李瑜眼神一暗,面色难看起来。

  牡丹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在场最尊贵的人物,她谨记曹公公的吩咐,只是扫了花宜姝一眼,就认定她是失踪的红酥,当下添油加醋地将红酥过去的所有罪证都说了出来,甚至为了讨好在场的贵人们,没有的事她也硬要编排出来。

  “你四岁就入了醉香楼,十四岁就开始接客,十个客人有八个客人被你偷了荷包。客人们见你貌美不忍责怪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不怕担个恶名,时常告诫你,就算我们是下流出身,也要本本分分做生意,不能坏了这一行的名声,可是你说什么也不听。十五岁你又勾搭客人家才十三岁的公子,我告诫你人家公子要专心考科举,让你不要坏了人家心性,你偏偏勾搭着那孩子上了你的床,从此荒废学业只知道床笫贪欢;十六岁你又骗了好几位客人,让人家在楼里决斗,累得其中一位客人被打断了子孙根……我为了劝你改邪归正,急得夜夜睡不着觉,连我这条腿,也是为了拦着你骗人,跑太急摔下楼才摔伤的……”

  青楼里的女子或多或少都要学一些才艺,牡丹从前也有些名声,小曲唱得好,嗓子自然也不错,这一番话里她下了功夫,说得那叫一个音色婉转如泣如诉,仿佛一位痛心妹妹走上歧路的好姐姐,可惜她急功近利的心太重了,因而声音就失了平衡,显出几分尖锐来。

  曹公公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心道这装模作样的功夫比起花宜姝来怎么差这么许多?开头还好些,越听越却像是故意陷害,不过看在她能在天子跟前揭穿花宜姝真面目的份上,他都忍了。

  牡丹还在表演,她一边说一边哭,时不时借着帕子抹泪的动作偷偷去觑那些贵人的神色,顺便将自己最美丽的姿态尽情展现在这些贵人眼前,至于花宜姝……反正她认定红酥只是自己上位的垫脚石,因此并不关注她。

  在她嘴里,红酥就是个五毒俱全的贱人,不但贪慕虚荣爱财如命,还是个坑蒙挂骗善于勾引男人的淫.娃荡.妇。牡丹在花楼这么多年,脑子里素材丰富,反正不管红酥实际上什么样,只管把花楼里所有姐妹做过的糟心事都安到她一个人身上就行了。

  她坐在地上说着说着,忽然被同来的龟公扯了扯袖子,牡丹当他要跟自己抢功劳,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还待继续讲,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

  “我还以为曹大监有什么对付我的手段,原来是找来这样一个跳梁小丑。”

  牡丹慢慢扭过头。这厅堂里除了她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女人,起先她以为这话是红酥说的,仔细一听声音不对,她之前说的话虽然有大半是添油加醋的诬蔑,但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红酥的确是个浪蹄子,她不光长相冶艳,声音也是一等一的勾人,但凡是来醉香楼的男人,任哪一个听了红酥的声音,都跟被抽了骨头的似的酥软了身子。

  牡丹曾经一边恨得要死,一边又嫉妒地发狂,她要是有红酥那样的容貌身段和声音,哪里还需要求着赵官人赎她?该是赵官人反过来求她才对。

  而刚刚这声音,虽然也娇柔动听,却像是出谷黄莺,绝没有半分勾人欲望的媚态。因此听出这声音不是红酥的,她便以为是又有人来了,而且在场的都是贵人,能说话这样硬气的,一定也身份高贵,牡丹已经准备好行礼了,谁知扭头往门外看,却没见人来,这时候龟公又扯了她一下,牡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僵着脖子扭回去看站在她不远处的红酥。

  不,这……这好像不是红酥。

  红酥长什么样,她那张脸牡丹看了十年,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面前这女子虽然乍一看是红酥,可是仔细看,却是越看越不像。先是身段,红酥那个骚蹄子最爱穿红色纱衣,里头是贴身裙衫,衬得前凸后翘,胸脯鼓胀,男人看一眼,魂都飞一半。

  而面前这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裳,只在腰间用红色丝带勾出腰身,尽管她丝缠得颇紧,腰身却没有细到红酥那样不盈一握的程度,再看她那胸脯,只是衣裳微微鼓起一些,不至于一马平川堪比男人,却也远远比不上红酥。

  再是脸容,虽然都是跟红酥一样的鹅蛋脸,但是红酥左眼眼角下有一枚红痣,那枚痣红酥小时候是没有的,后来红酥长到十二岁时,眼角就慢慢长出了这么一颗痣,更衬得那张脸媚气横生,大老板当时还高兴得摆了一次宴。而面前这女子,眼下没红痣,却是左边眉毛眉头处长了一枚小小的黑痣,长在这个地方的痣,若是太靠近眉心,便显得太过端庄圣洁,就跟庙里的观音似的让人不敢亵渎,而她这枚痣却是生在刚刚好的地方,竟然衬得一张脸显出几分纯洁与娇俏来。

  一番细看下来,这女子虽然生得跟红酥很是相像,但通身没有一点红酥的妖娆媚态,神情更是红酥所没有的清冷凛冽,声音也和红酥不一样……这一条条下来,这女子怎么会是红酥呢?

  意识到这一点,牡丹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而看到她这副模样,站在不远处的那位贵女更不肯放过她,她声音清脆动听,却声声带着逼人的锐气,“你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敢不敢对着我的脸,将刚刚那些话再说一次!”

  牡丹本就心虚,此时被这样厉声诘问,更是说不出话来,脊背不觉佝偻下来,脸上的得意已经全变作了惶恐,她不敢怪面前这些贵人,只将怨气全都撒到了龟公身上,怨他早看出了端倪却不提醒自己!不由侧头狠狠瞪了龟公一眼,而龟公早已经匍匐在地,身体不停地发颤。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那贵女凄然一笑,再一次走到堂上那具尸体前,“你生前不肯认我,死后的下场便是唯一血脉要被这等下作小人践踏侮辱,如今你可满意?刺史大人?忠烈将军?”

  这两个名号由别人说出口是敬畏是尊重,然而此时落在她口中,却是满满的嘲弄与讥讽。

  牡丹眼看着花宜姝朝那具尸体走过去,看她走路时的步伐姿态与红酥那一摇三晃的勾人模样完全不同,原本只有的六七分相像又被减去了两分,她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具尸体便是那所谓被多了个女儿的刺史!原来面前这人是忠烈将军的女儿!那她刚刚,岂不是得罪死了一位正经的官户千金?还是刺史这样大官的千金!忠烈将军在民间颇有些名声,要是叫人知道她在忠烈将军的尸身前这样冤他女儿,那她躲进粪坑里也能被人扒出来收拾。

  牡丹浑身一个激灵,自认终于明白了一切,忙冲着花宜姝磕起头来,“花小姐我错了,我真错了!实在是您的画像画得与红酥太像了,您生得跟红酥也有些像,不不不,红酥那贱人怎么配跟您像呢?我都是受了画像的误导,刚刚进来时看了您一眼也没瞧仔细,这才误以为您是红酥,我错了,您不是红酥,全是我认错了!我该打!我该打!”

  她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自打起嘴巴来。像他们这样下九流里混的,少说都有两三副面孔,能在客人面前做出各种姿态,自然也能在形势不对时抛下尊严只图求生。

  因此她下手毫不留情,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扇得面颊通红耳朵嗡嗡作响,又去打旁边那龟公,“你这该死的,你认出这位小姐不是红酥你怎么不早说!连累这位贵女听了我那么多污言秽语,你也该打!”

  龟公不但反抗,只畏畏缩缩躲了几下后才道:“这都是大人们的吩咐,我哪里敢违抗,便是认出了也不敢吱声啊!”

  幕后主使曹公公:……

  这出戏唱着唱着,怎么唱到了他头上?

  曹公公万万没想到,信誓旦旦找来的两个证人竟然能临时翻供,看着这两人涕泗横流的惶恐模样,再看花宜姝对那具尸身流露出的复杂感情,曹公公心里的判断也动摇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弄错了,这花宜姝就是花将军的女儿,可是可是……花熊是个天阉啊!

  只是连曹公公自己都知道,这支撑着他的最大一个支柱,也摇摇欲坠起来。

  曹公公心里一阵不好,他悄摸侧头去看陛下,却正对上天子阴沉的双目。

  噗通一声,曹公公也跪了,“主……主子……您千万听我解释啊!”

  李瑜:“向花小姐解释吧!”

  陛下非常头疼。

  朕自己的下属犯错,理应当朕来调.教,但朕看花小姐生气的样子有些发憷,你……你先上,朕容后再来。

第19章 罚款,再来几次

  、厅堂内霎时一片寂静,曹公公从地上站起身时还有些恍惚,一向精明的脑子仿佛被换成了浆糊,这里一团那里一团,就是理不清头绪。

  “花小姐,都怪咱家脑子糊涂,上了这小人的当……”

  曹公公说到一半,地上的牡丹就赶紧叫了起来,“曹大人您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要不是您拿了一张酷似红酥的画像,我们怎么会认错呢?要怪也要怪您啊,要不是您怀疑花小姐的身份,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牡丹自觉脑子清醒,虽说这位曹大人也是大官,但是中间那位冷着张脸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的年轻公子显然地位更高,目光再在这三人中间转一圈,牡丹立刻就认定花宜姝是这其中最不能得罪的!当然要赶紧把自己头顶的锅甩出去。

  这时龟公又悄悄扯了她几下,牡丹都没有搭理,只跪在地上冲那位花小姐谄媚地笑,于是很快就发现这位花小姐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不喜,但并未有憎恶,面上神情更加谦卑了。

  也许是见她识趣,花小姐道:“我不怪你。你只是青楼女子,身份低微,惯于巴结谄媚并非你的过错。况且你也没说错,人跟画像本就有些差异……怪只怪我和那个红酥确实有些相像吧!”

  她这话说出来,牡丹更加认定这位贵女绝不可能是红酥,毕竟她跟红酥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清楚那骚蹄子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理不直气也壮的主儿,上次她不过在门外骂了红酥几句,她就陷害她摔伤了腿,以前也是,占了一点上风就巴不得把人往死里踩。而这位小姐,她当面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她竟然还心平气和不予追究,牡丹平生还从未见过这样慈悲大度的贵人,尤其听见她说她巴结谄媚贵人并非过错,她眼圈顿时就红了。

  这么多年,她靠着奉承男人为生,看见哪个有钱有势的就巴上去,多少人明里暗里骂她婊.子贱人?她也知道自己低贱,可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她不想做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难道她乐意赚那种脏钱?

  可她又能怨谁呢?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命不好,投生到了一对不拿女儿当人看的父母,姐姐妹妹都被卖进妓馆供他们的儿子娶妻挥霍……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真心哭过了,在客人面前,无论笑还是泪都是虚情假意,可今日,仅仅是花宜姝一句话,她就忍不住落泪。

  原来,像这样的贵人,竟然也会同情她这种低贱之人。牡丹有些哽咽,忙冲着花宜姝磕了几个头,一边磕一边道:“不不不,红酥怎么配跟你相比?她就是个下流赝品,您这样的尊贵千金,该当是她有几分像您才对。况且她也就形貌与您相似,论气度论神韵,她就是地上的泥,您就是天上的云……”

  看见牡丹滔滔不绝地拍马屁,花宜姝拼命压住翘起来的嘴角,她维持住平淡的面色,“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牡丹和龟公立即叩头谢恩,腿下生风地出去了。

  不得不提,这两人一走,曹公公倒是松了口气,好歹他也是个有些身份的大太监,被这两个下流出身的人盯着他给人赔礼道歉,曹公公压力也挺大。他忙牵起笑脸,正要说话,却见花宜姝已经转身,将花熊的尸体用白布好好盖上。

  天子还在旁边盯着他,那视线冰冷严厉,曹公公两腿打着摆子,凑过去低声道:“花小姐,这事儿都怪咱家糊涂,咱家给您赔礼道歉。”

  花宜姝看也不看他,“公公见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当得起您赔礼?”

  她说话阴阳怪气,曹公公却不敢生气,舍下一张老脸又说了几句好话,然而花宜姝始终神色冷淡,仔细瞅,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跟天子还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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