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躬身应是,抱着西瓜与林虞一前一后向赵氏的静园走去。走到半路上只见凌园的小厮王来匆匆跑到她跟前,王来气喘吁吁道:“二夫人,二爷寻您呐,让您回去给侍候他沐浴!”
林虞……
丫鬟……
丫鬟偷偷和王来对视一眼,眸中露出揶揄的神色,似乎在说:二爷可真宠爱二夫人,一刻都离不了呐!
林虞将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看的清清楚楚,也不好出言解释,只红着脸,折回凌园。
一进寝屋就看到陆悯懒懒坐在圆床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头一紧,硬着头皮道:“我扶您到浴房。”
陆悯点点头,将手搭在林虞肩头,在林虞的搀扶下进了隔间的浴房。浴房很大,窗边挂着水绿色纱帘,纱帘旁放着一个紫檀木木架,架子上放着洗浴用品。
架子旁边有两个长长的绣墩,挨着绣墩的是一个圆形柳木浴桶,浴桶很大,比平常的要大一倍,桶内放满了热水,水面上撒着茉莉花瓣。茉莉花清雅的香味弥漫在浴房内,熏的发丝都是香的。
陆悯张开双臂等着林虞给他宽衣,林虞低垂着头,盯着地面的某个地方,摩挲着将陆悯的外衫脱掉。
陆悯的体温很高,林虞觉得跟他站在一起都是热的,不由后退一步,没成想踩到了自己的衣摆上,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陆悯扶了一把,她才堪堪站定。
第九章 毒药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很轻,但很畅快,陆悯一边笑一边拉起林虞,将她的手放到了衣带上。林虞哆哆嗦嗦解开陆悯的衣带,紧闭双眼,蹲下身子,将他的亵裤拉了下去。
因为太过于紧张,她的粉唇微微张开,轻轻喘着气,陆悯低头看了一眼林虞潮红的脸,粉嫩的唇,而后抬腿迈进浴桶。
听到水声,林虞才睁开双目,她站起身,下意识看向浴桶,只见陆悯趴在桶壁上,闭目养神。茉莉花洁白馨香,陆悯的肌肤竟比茉莉花还要白上一些,莹莹的要发光一样。
“你要不要进来一起洗?”陆悯戏谑的声音传到林虞耳中,林虞赶紧回转身,背对着陆悯,紧张道:“不要!”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浴房。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中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下起了暴雨。风从窗外吹进屋子,陆悯裹紧衣衫,嗫嚅道:“天怎么这么冷?”
林虞赶紧跑到窗边,把窗子关上。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陆悯,柔声道:“您喝杯茶暖一暖。”
陆悯接过茶喝了两口,还是觉得冷。林虞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她这才意识到陆悯病情加重了。
林虞拿起锦被盖在陆悯身上,开口道:“您先躺着,我去给您请大夫。”刚走到门口,就见王来迎了上来,她急促道:“二爷病情加重了,快去请大夫。”
王来脸色一变,打马进了皇宫。后来林虞才知道王来不是陆家家奴,而是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陆悯死而复生后,圣上龙心大悦,因着忧心他的身体,就将王来赐给他使唤,如今陆悯身体有恙,王来可直接进宫请太医。
乔院正进府的时候陆悯已经昏迷,他一边给陆悯把脉一边沉思,脸色越来越难看。林虞站在一旁,担忧道:“大夫,二爷怎么样了?”
乔院正捻了捻胡须,忧声道:“二爷身中钩吻之毒,在钩吻的荼毒下,他的脉搏应该极其虚弱,但此时他的脉象不仅不虚弱,反而十分强劲,他体内有两种力量在激烈对抗,老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用药。”
乔院正是太医院掌院,行医多年,医术精妙,放眼整个太医院无人能出其右,他都无能为力,恐怕也就没有人能救陆悯了。
林虞颦起眉头,抬手轻抚胸口,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她看向乔院正,恳求道:“乔大夫,您再给二爷瞧瞧吧,您再仔细瞧瞧,说不定就能找出症结所在了。”
乔院正再次将手搭在陆悯的手腕上,才短短一瞬,陆悯的脉象竟平和了很多,他沉思片刻后拿出纸笔,斟酌着写了一个方子,开口道:“此方子暂且能压制住二爷体内的剧毒,但二爷能不能撑下去还要看他自己。”
林虞轻疏一口气,在陵墓内的那些日子二爷都熬过来了,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她赶紧将方子递给芫荽,让芫荽到药房抓药。然后亲自将乔院正送出了凌园。
夜渐渐深了,陆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原本白皙的面颊此时变得红彤彤的,还出了些许薄汗,林虞用帕子将他脸上的汗水擦掉,然后躺到他身边。
前几日他们虽然在同一张床上共寝,但林虞因着惧怕陆悯,总是缩在床边睡觉。今日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她甚至能闻到陆悯身上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在花香的萦绕下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静园,则阳候和赵氏叫了一桌席面,他们二人坐在席面前,两两对酌。则阳候红光满面,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喜色。他欣喜道:“听凌园的下人说老二这次病的很严重呐!”
赵氏抿了一口缠枝莲花纹酒杯内的清酒,扬起眉头道:“希望老二这次能病死,只有他死了,我儿才能顺利承袭爵位。”
则阳候看向赵氏,阴恻恻道:“老二现在昏迷不醒,死或者不死就是本候说的算了。”
凌园小厨房,红桃正在煎药,只见吴妈妈走了进来,吴妈妈是府里的老人,莫说丫鬟,哪怕公子小姐见了都要给她几分体面,红桃赶紧迎上前,恭敬道:“吴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吴妈妈眯起眼睛笑了笑,圆团团的脸看上去十分和蔼。她笑盈盈道:“我适才到福味斋给侯夫人买了一些糕点,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你爹娘,他们提着吃食过来看你啦!”
红桃是易县人,十岁的时候家里闹饥荒,爹娘没办法,只得狠心把她卖到侯府,算起来她已经四年没见过爹娘了,一听到爹娘提着吃食来看她,她恨不得立马跑到门口与爹娘相见。
只可惜她手中还有活计,她得把药熬好了才能与爹娘见面。踌躇间吴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开口道:“你爹娘来一次长安不容易,你先去见他们吧,炉子上的药我帮你熬。”
吴妈妈虽然受赵氏看重,但为人和善,家里的小丫鬟都很尊重她。听到她要帮自己熬药,红桃不疑有他,她眼睛一亮,向吴妈妈行了个礼,感激道:“那就谢过妈妈啦。”说完飞一般向门口跑去。
红桃一跑出厨房,吴妈妈就收敛了笑意,她从袖兜里拿出一袋白色药粉,尽数洒到药锅内,然后用筷子将药粉搅匀,这才将药汁倒在青花瓷药碗。
芫荽拿着托盘走进厨房,把药碗放到托盘里转身向外面走去。这时只听林岁的声音从碗橱内传出,他奶声奶气道:“芫荽姐姐,你输了,你没找到我。”
芫荽酣然一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岁哥儿玩捉迷藏,岁哥儿藏的时间太长,她都忘了这茬了。
她腾出一只手摸摸林岁的脑袋,说道:“奴婢输了,岁哥儿真厉害,藏的好隐蔽呀!”
林岁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看起来神气极了。他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芫荽手中的药碗,好奇道:“这药是给谁喝的呀?”
芫荽道:“岁哥儿的小姑父病了,这药是给你小姑父喝的。”
林岁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睁大水灵灵的眼睛,捂着嘴巴道:“小姑父羞羞,他都这么大了,喝药还要放糖。”
芫荽不解,说道:“二爷的药没有放糖。”
林岁笃定道:“放糖了,刚才我藏在碗橱内,亲眼看着一个叫吴妈妈的人,拿着一袋白糖倒进了药锅。”
芫荽皱起眉头,吴妈妈是赵氏的配房,在候府很有体面,平时也就是帮赵氏管理账务,从来不曾下过厨房,今日为何要给二爷熬药,还要不声不响的在药里放白糖?
芫荽心下有疑,先将林岁打发到偏院玩耍,然后才进了寝屋,将林岁的话尽数说给林虞听。
林虞微微颦起眉头,白糖入药会影响药效,哪怕再怕苦的人,喝药的时候都不会直接将白糖放到汤药内,尽多在喝完药以后吃几颗蜜饯去苦味。
一个推测浮现在林虞脑中,她猛地将手中的药碗掼到桌上,对芫荽吩咐道:“赶紧把这药倒掉,就倒在墙角的那个花盆里,不要让别人看到。”
芫荽不明所以,但还是端起药碗向墙角走去。刚迈出步子,就看到吴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吴妈妈很自然地端走芫荽手中的药碗,缓缓走到床榻边,对林虞道:“二夫人照顾二爷辛苦了,奴婢给二爷喂药罢!”
也不待林虞说话,她就坐到陆悯身边,舀了一汤勺药汁向陆悯口中喂去。她这样心急,更加笃定了林虞的猜想。
林虞伸手将吴妈妈喂药的手挥开,故作淡定道:“药太烫,等放凉了再给二爷喝。”
吴妈妈依然眉眼含笑,她将手贴在药碗边沿摸了一下,温声道:“药已经不烫了,这个温度刚刚好。”说完再次拿着汤勺向陆悯口中喂去。
则阳候年轻时风流成性,府内妾氏成堆,但凡妾氏有孕,赵氏都会派吴妈妈去解决。吴妈妈面慈心狠,手上不知沾过多少人命。如今已是驾轻就熟,面上丝毫看不出异样。
林虞心里紧张,像是拉了一根弦,似乎随时都要绷断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伸手挡在陆悯嘴边,柔声道:“二爷怕苦,喝完药以后都要吃几个蜜饯压一压。我已经让丫鬟去拿蜜饯了,等拿来蜜饯以后再喂二爷也来得及。”
吴妈妈嘴角下沉,似乎不耐烦了,她收敛起笑容,伸手去拉林虞挡在陆悯嘴边的手,吴妈妈看起来慈祥和蔼,力气却很大,用力一拉就将林虞拉开了。
眼看着汤药就要灌进陆悯口中,林虞心下着急,她站起身来用尽全力向吴妈妈胸口踢去,吴妈妈一时不察,被林虞踢翻在地。
吴妈妈万万没想到,柔弱娴静的林家嫡女,会像泼妇一样对她大打出手,论力气身手三个林虞都抵不过她,她刚才也只是吃了没有防备的亏。
她虽然肥胖却很灵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昏迷在床的陆悯,今日她必须弄死他,若是弄不死,等他醒来,死的就是她了。
吴妈妈挥手就要去推林虞,只有把林虞推开那碗药才能入了二爷的肚子。只有二爷死了,侯爷,侯夫人才能高枕无忧。林虞知道自己力气敌不过吴妈妈,不能和她硬碰硬,于是轻巧的闪到一侧。
吴妈妈心下着急,改掌为拳,挟裹着戾气向林虞击去。林虞这才发现吴妈妈是会功夫的,她身子柔弱,哪里是吴妈妈的对手,赶紧向床的另一侧跑去。
这时芫荽跑上前,一把薅住吴妈妈的头发,死命拉着向后拖,吴妈妈被芫荽拉扯着向后踉跄了几步。
趁着这个间隙,林虞重重将桌上的药碗摔到地上,褐色的药汁晕染开来,蜿蜒成片。林虞大声喊道:“来人呀,有刺客!”
声音传遍整个凌园却无人进来施救,林虞脸色煞白,内心惴惴不安起来,她这才意识到园内的小厮丫鬟应当是被支走了。
第十章 反杀
转眼间,吴妈妈已挣脱芫荽,她回转身举起手掌,一个手刀就将芫荽劈晕在地。芫荽重重倒在地上,脑袋磕到桌角,鼓起一个大包。
吴妈妈身手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怎么看都不像是内宅仆妇,俨然一个练家子。她冲着林虞狞笑一声,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林虞惊恐地睁大眼睛,从笸箩里摸出一把剪子挡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吴妈妈缓步向圆床走去,阴阳怪气道:“老婆子本没想杀你,奈何你不识抬举,你既然想护着二爷,那就随他到阴间做一对鬼夫妻罢!”
说完以极快的速度移到林虞身边,林虞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剪子就被夺走了。那把小巧精致的银剪子,此刻正抵在她的喉咙处。
剪子刺破林虞的喉咙,血珠子一点一点渗出来,染在洁白的脖颈上,像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林虞忍着疼痛,微微转头,水灵灵的杏眸盈了一层水意,却又毫不畏惧,满含果敢坚毅。
倏忽之间,林虞的瞳仁里映出吴妈妈的面庞,她双唇颤抖,脸颊抽搐,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接着一声脆响,银剪子掉落在地。
林虞看向背后,只见陆悯曲腿坐在床上,披散着如墨的黑发,笑嘻嘻地乜着吴妈妈。
吴妈妈被他看地脊背发寒,牙齿上下打颤咯吱咯吱直响,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二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该死、该死!”她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扇起了自己耳光。
陆悯似乎坐的不太舒服,他曲起长腿,挪了个位置,靠在床头,慢悠悠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氏养了你这么些年,你为她做事是应当应分的。”
陆悯说话越和气,吴妈妈越觉得害怕,身上流出的汗水,将铁锈红衣衫尽数打湿。她张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悯抬起纤长的手指勾了勾,轻声道:“吴妈妈,你过来,到我跟前来。”他的声音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像初春的风,和煦轻柔。
陆悯生性警觉,除了他极信任的人,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吴妈妈突然生起了一丝希望,难道陆悯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想饶过她?毕竟她曾精心照顾过年幼的陆悯。
她斟酌片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陆悯身旁。陆悯抬起头来,还是觉得吴妈妈离他有点远,他再次勾了勾手指,说道:“吴妈妈你俯下身来,离我近一点。”
吴妈妈不明所以,但还是俯下身体凑近陆悯,他们离的太近了,她甚至都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陆悯探出长手,“咔嚓”一声,吴妈妈的脑袋软软的歪到一侧,她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地。
陆悯就像折细树枝一样,轻轻一掰,就要了吴妈妈的命。
林虞下意识后退两步,紧紧攥着衣袖不发一言。陆悯转头看向她,不满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你过来,到我跟前来。”
他刚才跟吴妈妈说了同样的话,而后他将吴妈妈杀掉了。
林虞杵在原地不肯挪动,手心渗出薄薄的汗。
陆悯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林虞,你要是再不动弹,我就下床抱你过来!”
林虞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陆悯,而后鼓起勇气向他走了过去。刚刚站定,就被陆悯扯到床上。他双腿分开,中间留出一小块地方,林虞就坐在那小块空间里。她僵着身体,背对着他,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陆悯低下头凑近林虞的脖颈,她的脖子可真好看,又细又长,细腻如玉。他伸出舌头,轻轻在她脖颈间舔舐,从后面一直舔到侧面,最后在她的伤口处停下。所幸伤的不重,若是伤的重了,可是会留疤的!
颈间又湿又热,林虞不由微微颤抖起来。陆悯轻笑一声,而后推开林虞,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意道:“杀人如麻,阴鸷冷漠,这才是真实的我。你若是觉得可怕,我就写一封休书,放你离开。”
林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沉声道:“吴氏该死,二爷做得没错。若是我有能耐,也会将她杀死的。”
陆悯哈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是发自真心的,爽朗又清脆。他低声道:“我陆悯的妻,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说完将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吹了一声口哨。顷刻间就有两个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进了寝屋,那两个男子动作利落,却又极其轻盈,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一点声息都没有。他们齐齐跪在地上,等候掌院的吩咐。
陆悯乜了一眼吴妈妈的尸体,又肥又腻,简直有碍观瞻。他撇撇嘴嫌弃道:“把这具身体抬到静园,放到赵氏的床榻上,吴氏侍候了赵氏一辈子,总得让赵氏见她最后一面。”
林虞脸色一怔,只见黑衣男子抬起赵氏迅速离去,速度之快简直与疾风无异。她暗暗咂舌,监察院果然高手如云,名副其实,只是……这样的高手用来抬尸体,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一些。
赵氏不安的走来走去,圆润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吴妈妈早晨就去了凌园,现在已是中午,按理说她早该得手,怎么还不归来?她急切道:“吴妈妈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相对于赵氏的焦急,则阳候倒是淡定的多。他呷了一口清茶,口带讥讽:“吴氏手上沾了那么多血,难道还弄不死一个生命垂危之人?”
当年赵氏借吴氏之手害死了他数个未成世的孩子他不是不知,只是碍于赵氏娘家的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自不会担忧吴氏的安危。
赵氏心里有鬼,只装作没听到则阳候的讥讽。自言自语道:“我早早就将凌园的下人支了出去,如今他们也快回了,吴妈妈若是没有得手,以后可就寻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则阳候皱皱眉,眉间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纹。碍于面子,他想悄无声息杀了陆悯,但陆悯阴鸷狡诈,吴氏若是得不了手,他就只能撕破脸皮派手下去绞杀。
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知晓,则阳候很有可能落个诛杀朝中重臣的罪名,但为了陆家的爵位不外落,他只能铤而走险,陆悯功力深不可测,若是等他病情好转,就再也没有机会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