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还记得她身边有好几个侍女。
“我都见不到萧大人,你以为我的侍女就能见到了?!”
平宁郡主也是气极了,她虽然知道萧恕不待见她,可还是第一次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敞亮,说完后自己都后悔不已,偏偏江燕如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抱着她一只胳膊哭得更伤心了。
“我要哥哥……呜呜呜……”
江燕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心里唯有一种想法,只有萧恕能救得了她。
平宁郡主被弄得烦了,不得不做出了退步。
“我不管,请不来你可不能赖我,到时候一定要放开我!”
江燕如也不知道听清楚还是没听清,一个劲点头。
平宁郡主气得牙痒痒,已经破罐子破摔,索性就坐在地上‘陪着‘江燕如等人。
反正等一会她就不管了,江燕如都答应了,可不能赖她。
可是这次平宁郡主猜错了,她的侍女不但见到了萧恕,还直接把人带了过来。
刚刚萧恕在花厅里自觉自己学会了,正准备把‘寿星’和她那个没用的哥哥放走,平宁郡主的侍女就被人带了过来,直言是江姑娘出事了。
这把谢家兄妹都吓坏了,忙不迭跟来看情况。
江燕如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哆哆嗦嗦的在平宁郡主身边打着寒颤。
高热过后就是发冷,像是浑身浸在冰水里,唯一不变得是那股酥麻的劲,越来越占据上风。
平宁郡主一看见一伙人急冲冲过来,尤其走在最前面的萧恕,那副神情像是能徒手捏死七八人一样。
任谁看见这样的萧恕都会胆战心惊,平宁郡主也不例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是来帮她的!”
萧恕其实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她,听她出声才把目光往她身上带了一下,不过下一瞬他还是先把江燕如拽了起来。
江燕如闻到熟悉的旃檀香气就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萧恕,马上就往他怀里钻去。
“哥哥,呜呜呜……”
“发生什么事了?”谢乐康首先提问。
平宁郡主的侍女口齿清楚,用简短的话很快就概括了前因经过,其实最主要的是她们也不知道江燕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变成这样的。
“我们一来,她就是这样的,可不能怪我们。”平宁郡主看见谢乐康、谢思韵兄妹,生怕他们会把这事怪在她头上。
虽然她一开始是来找麻烦的,但是这件事的确与她无关!
江燕如在萧恕怀里,至少安了心,缓过了一些神,也肯定了平宁郡主的说法。
“哥、哥,不关她的事,她是来帮我的……”
萧恕用手指贴在她颈侧的脉搏上,发现跳动加快,江燕如的状态确实不对。
“找一间安静的屋子,再找个大夫。”
平宁郡主看着他们并没有把事不分青红皂白栽在她头上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睁睁看着萧恕抱着江燕如就心急火燎地要离开,她胸口仿佛有火灼烧一般疼痛,紧咬着牙关以至于下巴都产生了紧绷的痛感。
萧恕极步走了七八步,忽而脚步一顿,回过头。
平宁郡主还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看见他回过来的视线,眼睛亮了一下。
萧恕把平宁郡主看了一眼,淡声道:“谢了。”
这一声虽然低,可是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深潭,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直到他抱着江燕如走远,平宁郡主还没回过神。
“郡主,萧大人也似乎没有那么讨厌您了。”
“是啊是啊!”另一侍女也附和道。
她们虽然是太皇太后派来哄着平宁郡主开心的,可是此时此刻也是真心实意地道。
毕竟萧恕还没有对谁家的贵女如此和颜悦色过。
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言的宽慰中,平宁郡主却流下了眼泪,哇得一声哭出来了,就好像自己五岁那年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生出鸟的翅膀,一切不过都是虚无的幻想。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啊!”侍女们大惊失色,谁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平宁郡主在哭声中道:“他跟我说谢谢……他这样的人会跟人说谢谢……”
像萧恕这样的人,兴许就连皇帝也没有听过他几声谢。
他会说谢谢,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是她派人来通知了江燕如的急病。
如他这样的人,真的喜欢一个人到能改变自己的地步。
她又还有什么希望了呢?
第78章 药尽 我就喝了一杯酒
谢乐康带着大夫赶过来时, 只见谢思韵一人站在门外的桂树下。
“怎么了、怎么了,你被赶出来了?里面江姑娘什么情况啊?”谢乐康很纳闷,朝着紧闭门窗的小屋不住张望。
这处院子偏僻,并不常用, 就连小道上的杂草都比旁的地方高几寸, 最是幽静不过, 适合处理这飞来的横祸。
谢思韵红着脸,支支吾吾。
谢乐康见她不方便说, 心领神会地拉着她走远了几步,留着一头雾水的大夫在原地, 不知是走还是留。
不是说要有病人患了急症, 病人呢?
谢乐康环顾四周,确信旁边无人后才问道:“好了,说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思韵抿了抿唇, 脸上的红晕未消,扭捏半响, 低声道:
“我和萧大人带着江姑娘一起进了屋,谁知道江姑娘伸手扯住萧大人的衣襟就去吻……然后萧大人就把我赶出来了。”
谢思韵用手把脸捂住了,十分不好意思继续描述当时的场景。
她还从未见过男女相吻的样子。
更别提是江燕如和萧恕这两人。
江燕如生得玲珑小巧, 靡颜腻理, 有着与金陵城不一样的娇丽灵秀。
而萧恕更是气概山河的俊昳儿郎,他用臂膀托起身型纤细的少女,两人唇齿相依的画面是很美好,只是这样的冲击力让还待嫁闺中的谢思韵呆愣当场,若不是身后还有侍女把她扶了出来,只怕她连走都走不动了。
“所以……”谢乐康把眼睛瞪大了, “他、他就这样把你赶出来了?”
谢思韵轻轻点了下头,已经不能再低的嗓音几乎成了气音,“他说……他自己想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兄妹俩对望了一眼,齐刷刷转开了视线。
这就很尴尬。
谢乐康往地上一蹲,抓了抓脑袋。
他虽然为人散漫,可也不是个彻头彻底的笨蛋,如今这情况他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哥,现在怎么办,要告诉爹娘知道吗?”谢思韵这会开始慌了,心有余悸。
“肯定要,而且还要把那个下药的罪魁祸首找出来,等宣云卫来办,这事指定是要闹大了,你先回去吧,生辰宴不能缺了你。”
谢乐康又抓了好几下自己的头发,恨得牙痒痒:“等我抓到人,非要问个清楚,究竟是谁想要陷害我们谢国公府!”
江燕如拉着萧恕的衣服,哭哭啼啼,就像是得不到母鸟哺.育的雏鸟,饥肠辘辘地叫唤。
为什么他身上的衣服这么多,总是扒不完一样。
萧恕将江燕如心急的样子收在眼底,伸手把她的胳膊反剪在她身后,迫使她不能再动弹。
“你被人下药了。”
江燕如急哭了,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往下砸,很快就湿.润了她的前襟,她呜咽道:“可我就喝、喝了一杯酒……”
因为知道是酒,其实连一杯的量都没有。
江燕如的疑虑和恐惧,很快又被体内的浪潮席卷而去,只有充斥脑海的欲旺控制着她,不住往萧恕的脖颈吐出热息。
酒?
萧恕蹙眉凝目,江燕如这幅样子可不像是单单醉了。
他虽然不敢置信,可却从她的反应中看到了他最熟悉不过的样子。
怒火从胸腔里燃烧而起,若不是江燕如现在没办法离人,他都想直接提了刀出去。
“哥哥……呜呜……”
萧恕揽住她的细腰,俯身吻在她的颈侧。
“嘘,小声些。”
毕竟这里不是萧府,若是可以,萧恕自然是想把江燕如带回去,但是看她这个状态,都走不出这道门。
江燕如眼泪汪汪地点头。
现在萧恕说什么,江燕如都是答应的。
萧恕把她带到彩凤牡丹透雕紫檀屏风后的八仙椅上。
紧闭的门窗让屋子里所有的光线都暗了下去,只有微弱的光影从夹缝中透了进来。
外面的树叶声沙沙响起,掩盖了远处的喧嚣与屋内细微的声响。
……
……
……
成谦在院子门口蹲着,百无聊赖地拔着地上的草。
太阳西斜,他脚边已经寸草不生。
就连远处热闹的生辰宴也进入最后的环节。
咕噜噜——
成谦捂了一下肚子。
他饿了,可职责所在,他不敢离开小院半步。
好在长久的等到终于有了结果,身后终于传来脚步声。
成谦一个利索弹起,顾不上发麻的腿,转身看向身后缓步走上前的萧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