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直接说过喜欢。
腰上秦越的手一紧,“还不够明显?”
周拂宁不依,“你亲了我要负责,不说喜欢,便不算。”
秦越心内很是欢喜,这是真正随性的周拂宁,只在他面前的周拂宁。
“喜欢,我喜欢你。”
光说喜欢可不够,娶了她才算。
周拂宁满意了,屋外却传来脚步声。
她心头一慌,从秦越怀中探出头来,“糟了,是瑶欢。”
自她在驿馆夜半高烧后,瑶欢就有了起夜时顺便查她房的习惯。
周拂宁连忙推着秦越,“你快躲起来,别被发现了。”
半夜房中多出一个男人,是多吓人的。
秦越从不干偷偷摸摸的事情,遇见周拂宁却几次例外,他被周拂宁推着往窗户溜了出去。
瑶欢进来时恰看见周拂宁在关窗,连忙走过来,“公主睡不好?可要奴婢去熬一壶安神汤药来?”
她怕是今晚的事情将周拂宁又吓着了。
“不不……不用,是外头风大将我吵醒的。”她边说边打一个哈欠,“姑姑你快去歇着吧,我也要睡了,困得慌。”
瑶欢应将信将疑离开,周拂宁长舒口气,折腾了这许久,她倒头就睡。
与秦越将事情说开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轻松了许多,瑶欢很快看出端倪,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和谐就好。
在刺杀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宜王世子秦立就将事情闹入宫中,秦越陪周拂宁用完早膳后上朝去就一直未归,想来是留在宫中处理此事了。
一直到傍晚,周拂宁才得到秦越归府的消息,同行来的还有宜王世子。
外院书房中,秦立大摇大摆坐在圈椅中,一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秦越坐在折子堆叠成山的书案前,余光都懒得给他。
“你不依不饶非跟着本王回府,是做什么?”
当着宫内三位尊贵主子的面,秦越保证了一定会亲自将刺客找出给宜王世子一个交代,可偏偏秦立抓着他不放,一路死皮赖脸跟着他回府。
宜王是先皇一辈年纪最长的皇子,生母位列妃位,家世不俗,胸有谋略,抱负远大,野心亦十足,差只差在他不是嫡出。
他是太上皇惠帝亲封的亲王,因功绩丰富,曾也一时风头无两,在朝中培植了不少党羽。惠帝病危时,不少大臣以先皇身子柔弱为由举荐身为长子的宜王继位。
好在惠帝不是个糊涂的,先皇在一帮老臣的拥护下成功继位,而宜王也因被忌惮,领命前往封地宜州就藩。
因先皇狠不下心,并没有大幅削弱宜王权势,宜王又懂得隐忍伏小,表面看着是安分守己,实则一直在暗中发展势力,等珩帝继位时,宜王一党已成危及江山的祸害。
还是秦越领下摄政王一职,以狠辣手腕将宜王一党狠狠打压,杀了多少奸佞,又抄了多少官员的家,纵使落得个无情冷煞,杀人如麻的名声,好歹是稳住了朝局。只是当时的秦越还不足以将老奸巨猾的宜王彻底拿下,最终只能以教养培育的借口命宜王将世子送回盛州,当了质子,但中间宜王也搞了不少小动作,不过行事极为小心,叫人拿不住把柄。
时间久了,宜王的野心逐渐压不住,秦越心中思量也多起来。
秦立没注意秦越的出神,他抖抖腿道,“刺客一日未找到我都是危险的,思来想去,只有跟着小皇叔是最安全的。”
“你身边的暗卫还少?”秦越蔑他一眼。
秦立又晃起了脑袋,“他们可没摄政王的名声能威慑人。”
秦越也不赶人,喊来尤七,吩咐道,“将柳院收拾出来,迎世子入住。”
秦立见目的如此轻松就达成,当下一拍手,嬉笑着一张脸道,“得嘞,多谢小皇叔。”
说罢,就跟着尤七往柳院去。
周拂宁因担心是她导致择禹被放走,秦越才摊上这件事情,所以她听说秦越回府就打算过去瞧瞧,不料在路上遇见尤七带着一个陌生男子。
尤七在看见周拂宁的一瞬间就想带着秦立绕路,谁知秦立也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周拂宁,一张脸灿若春华,他顿时眼睛都看直了,不顾尤七阻拦快步走到周拂宁面前。
尤七心道不妙,也立刻跟上去,准备随机应变。
秦立说话就不是那么着调,笑容淫淫,平添十分油腻,“皇叔府上竟有这样的美人儿。”
周拂宁忙往后退,瑶欢与尤七同时上前,挡在二人中间。
从他的称谓中可猜出,面前这个长相还行,言行举止却无一处妥帖的男子就是昨夜被刺杀的宜王世子。
周拂宁心内泛起一阵恶心,择禹昨日若是将这人杀了倒还干净。
“这位是?”她忍着反胃礼貌问道。
尤七立刻道,“公主,这是宜王世子。”
秦立也知晓了周拂宁的身份,更加来了兴趣,“怪不得那日夜宴,陛下为皇叔做媒,他一反常态谢恩呢,原来竟是位姿容绝色的大美人儿。”
他说话可是一点儿也不顾忌周拂宁是北齐公主。
“王爷正在书房中等着公主呢,世子这边请。”
秦立对秦越还是有发自内心的畏惧,一听是他唤人来的,知道不是调戏人的好时机,反正他要在楚王府住几日,还怕没机会吗?
终于,周拂宁摆脱了人去到书房,待无人瞧见,她才干呕了几下。
秦越起身替她顺着背,“吃坏东西了?”
周拂宁呕得摇头都没有力气,“还要严重些,可将我恶心坏了。”
她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秦越的脸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当天晚上,秦立就被扔出了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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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互表心意了,H终于】
-完-
第44章
◎谁敢看?◎
当然对外宣称得不会那么难听, 秦立不是担心刺客一日未找到就一日不能放心?
于是秦越马上扔了个刺客进柳院,刺客是随手找的死犯,秦立见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张按了手印的状书, 还有一个气息奄奄的人。
事情解决,再下逐客令, 面对眼锋如刀的秦越,秦立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当清晨秦越与她说此事的时候, 周拂宁怔愣了好久。
“如此草率?”话出口意识到不妥,她改口,“我的意思是,宜王世子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一切齐全,他有何好不甘休的?”秦越不甚在意。
秦立扮了这么多年的纨绔与不学无术, 不就是为求平安?
他如今竟敢打起周拂宁的主意,本身就是快活日子过腻了。
“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
“什么?”
“太皇太后五十大寿将会大办一场, 届时宜王也会以贺寿之名返京。”
周拂宁以为他是要提醒自己, 待宜王进京,形势更加错综复杂, 宜王世子恐会借势再生事。
她点头道,“我就在府中, 不会出府给你添麻烦的。”
“我也会时时看着你。”秦越在她发上轻抚,语气是十足的放任。
“太皇太后大寿,到时你一定会很忙,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太皇太后是秦越的母后, 他一定免不了操持忙碌。
谁知秦越一脸的满不在乎, “何须我?自有人替她操办。”
微妙的情绪铺上一层, 周拂宁有不解, 却又不大敢问, 因为秦越似乎并不想提起此事。
许是她迟疑得过于明显,秦越给她添上一碗粥,并道,“别多想。”
周拂宁只有以微笑作回应,可心中已经种下一个种子,但她也为了秦越不担心,转移了眼下话题,她将自己脑中一直盘旋的困恼说了出来。
“其实你与我讲了择禹的事情后,我想了很多,也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择禹若是冀国人,却又为何年幼就在北齐皇宫?这是其一。”
“其二,我母妃知不知道择禹的身世?”
“上次我登门叶家,可叶家人并不愿见我,甚至在我提起母妃时表现得一点血缘之亲也没有的模样,这其中会不会有所关联?”
她也是夜里睡不着,才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实在是叶家和母妃生前的态度都过于奇怪,说是亲人,却连个陌生人也不如。
突然又得知择禹身世也不简单,她很难不这样想。
果然秦越听后,神情稍显凝重,他并不知道周拂宁的母妃与娘家叶家还有这样的内情,而他对于择禹的探查,也并没有多深入,实在是那件事情过去了太久,查起来困难,能查到择禹身上,中间都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
“她从未与你说过?”
周拂宁摇头,“我最深的记忆,只停留在她离我而去。”
声音轻缓,却掩不住逐渐的低落,秦越心中一窒,他知道,叶妃是葬身火海,而年纪小小尚不懂事的周拂宁亲眼目睹,那将在她心内烙下多深的伤痕?
提起伤疤,秦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或者可以说是他不敢,周拂宁内心细腻敏感得很,他若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恐是都只会将她推往伤悲更深处。
反而是周拂宁情绪收得快,“真要将择禹找到,这一切才能明了。”
“我已经命人暗中搜寻,他若是不离开盛州,想必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盛州是他的地盘。
然而终究是他太自信,连过三日,都没能等到择禹行踪的消息传来。
庭院林荫下,周拂宁与秦越对坐,她没有开口,只一双清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都足以让秦越闪躲羞愧。
最终是秦越先开口,尽量不让他无所不能的形象崩塌得太狠,“不愧是能在北齐皇宫潜藏十几年的人,盛州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也能藏得如此好。”
周拂宁有失落,却不会表现出来,她反过来劝慰道,“择禹一直都很厉害。”
秦越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安慰,这明明是对他尊严的挑衅。
她敢在他面前说别的男人厉害……
“你过来。”秦越朝她招了招手,道。
周拂宁不明所以,可还是站起来走过去,才刚走近,就被秦越一把拉入怀中,坐于他腿上。
“啊……”周拂宁叫了一声,“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