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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揽细腰_分节阅读_第5节
小说作者:比粥温柔   内容大小:258 KB  下载:纨绔揽细腰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4-13 15:3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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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澜语笑着把裙子上的褶抻平,也不理会谁去通风报信,只是叫过清韵轻声嘱咐几句,便垂眸静静等着前头的动静。

  郝玉莲瞧她这幅柔弱样子,心里才松快许多。想必终究是怕丈夫的,要不然也不能偃旗息鼓。她心头呵呵一声,递了一个眼神给周家舅母,告诉她安心。

  这会,前院如今只剩两桌酒席了,但这两桌偏偏是最重要的两桌。一桌是周家老父的亲戚并荣家的几门亲戚,另一桌则是周寒执的同门官员。这两桌里头,分别坐着一位年迈的通政司参议,还有一位盐运司副使。

  这两位一个是周寒执的顶头上司,另一位则是对他有提携之恩的老师。旁人可以应付,但这二位不能。周寒执本不在意官职大小,却深深记得亡母所言,往后须得出息一些,再出息一些。这样,她无论在地上还是地下,都能活得畅快。

  此刻瞧见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他便有些不耐。总归是后院的那些事,何必要自己掺和进去。

  “新夫人受委屈了?”周寒执蹙眉。

  “不是新夫人。是协领夫人。协领夫人请大人务必现在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小厮垂眸说道。

  这边酒桌上依旧热热闹闹,但当官的哪个不是人精,此刻早已把二人的言谈守在眼底。周寒执不大高兴,正要赶紧打发了小厮了事。却没想到这会,清韵捧着两壶酒并一碟子果盘走过来。

  她眼底笑得清爽,与自家主子如出一辙。“大人,夫人说了,后院什么事都没有,协领夫人是怕您喝多了。夫人也有此顾虑,特意让我给您送来一壶桃花酒。这酒入口甘甜又不醉人,此刻用着正好。若是哪位大人嫌腻歪,奴婢另备了果盘点心的。”

  说罢,她又冷眼看向周寒执身边的小厮道:“夫人叫你回去预备一会老爷们出府用的车马,别杵在这了。”

  小厮本就后悔自己多事过来添乱,此刻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连声应了回去找荣澜语。

  这头,桌上果然不复方才冷眼看热闹的局面,而是重新热络起来,周寒执的心这才也随之落定。

  扭过头来,恩师此刻笑得璀璨,举杯冲着周寒执,不知是在议论自己,还是在叮嘱学生:“人生在世,若得贤妻,便是修来的福了。”

  周寒执一怔,随后取过桃花酒,替恩师又满了一杯。

  另一边,小厮挠着脑袋进了后院的宅子。他才寻思过味来,方才夫人的陪嫁出面把自己撵回后院,只怕预备车马不是个由头,是真的给他安排了这个活计。

  他顾不上想新夫人为何刚嫁过来第一日就开始操持这些事,心里只是想着他又没银子,怎么预备车马?总不能闯进屋子去找新夫人要吧。

第8章 今日是立秋

  这位小厮也不是寻常的小厮,是从小跟着周寒执一块长大的,名唤周平。周平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往新夫人所在的地方去,正合计着怎么进门,便见一位脸蛋浑圆,长得跟年画一样喜庆的小姑娘走出来笑道:“快进来,夫人找你呢。”

  “找我?”周平又惊又喜,赶紧随着进了门。一进去,果然见到马厂协领夫人郝玉莲板着脸,和周家舅母陈氏站在一处窃窃私语。

  他心里一紧,却见旁边如花似玉的新夫人冲着自己和蔼一笑。“你就是周平?跟在大人跟前侍候的?”

  “是,小的叫周平。往后就是夫人的奴才。夫人说什么,同大人说什么是一样的。”周平下意识地很喜欢眼前的新夫人。郝玉莲等人在周府称霸太久,他太期待能有个人替自家大人撑起周府的门脸来,把这些恶亲戚挡在外头。

  “一瞧就是机灵人呀。”荣澜语的语气依然柔和,没有当主子的傲气,也没有方才面对郝玉莲时眼底深藏的敌意。

  郝玉莲却愈发怒火中烧,方才对荣澜语不敢撒出来的脾气此刻都对着周平撒出来。“混账东西,我不是让你把大人找过来吗?你是皮痒痒了是不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本以为周平像往常一样会低头认错,没想到人家竟迅速地跟荣澜语站到了一队,扯着脖子道:“新夫人叫我做事呢。协领夫人,我是周家的奴才,可不是你们家的。”

  郝玉莲气得身子都晃了。

  荣澜语心底却更加喜欢,脸上不动声色地吩咐道:“我不知道前头还剩几位贵客,但既然夜深了,咱们少不得做些安排。你认识的人多,自然知道哪位大人是重要的。你找新荔数五两银子,现在就去预备宽宽敞敞的马车来,每辆车上再放一些醒酒汤和痰盂,必须得侍候这些大人舒舒服服地回去才好。”

  “五两银子?”周家舅母倒吸一口凉气,扯着郝玉莲道:“他姨母,你倒是拦拦呐,这可是个败家的外甥媳妇啊。有银子花到什么地方不好,非花在雇马车上。这深更半夜的,那些马夫不得漫天要价?!”

  这边郝玉莲也恨得牙痒了。她哪里能想到荣澜语根本没有与她们做对的心思,只是这笔银子不得不花而已。她只以为荣澜语是故意在自己跟前炫耀,又因周寒执在前头应酬不肯来,心头的火气就更盛了,恨不得指着荣澜语的鼻子骂。

  但到底身边跟了几位妯娌亲戚,她一向算是周府这边最体面的夫人,只能生生压下火气,红着眼睛看向荣澜语道:“你今日非但坏了大婚的规矩,又不把我们这些亲戚长辈放在眼里,一味占我们的便宜,这难道就是你们荣府教出来的规矩。爹娘不在,我倒要找你两位长姐说道说道。”

  安排着周平下去,又见清韵带着笑模样回来,荣澜语便知道前院已经安排妥了。如此,她倒是能静下心对付郝玉莲。

  “姨母说这些话我不能认。”荣澜语站在在桌边的小几旁,笔直的脊梁撑起红艳艳的礼服,整个人在烛光下显得柔美艳丽。

  从郝玉莲等人进门到现在,荣澜语脸上的笑意未曾淡去过半点,语气也恭恭顺顺,和气得跟亲儿媳一般。光凭这一点,就让屋里这些泥腿子夫人们自愧弗如。

  可愧疚归愧疚,她们谁也不会把这种夸赞的话说出口。毕竟,郝玉莲是许了她们银子的,若是今晚拿不着钱,她们这几日就白忙了。

  所以眼门前,除了新荔和清韵,竟没有一个人心疼荣澜语这位一整日滴水未饮的新娘子。

  “你不能认?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这些桌椅是我们凑了银子给你们两个新人租来的,我说眼下要还回去,你的丫鬟不让;我说你出些银子,姨母替你周全,你又不肯,还说什么从我要票据。真真没听说过,自家长辈办事信不着,非要票据的。”郝玉莲双手交叠坐在桌前,一张脸板得像木头刻得似的。

  荣澜语听她反反复复是这些言语,知道是不能善罢了,索性赔笑道:“姨母说得也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红木桌椅全都还回去吧。周府大概有后门吧,咱们走后门动静小些。”

  “还回去?那,那多丢人……”周家舅母喊了一嗓子,可随即心虚起来,声音便有些嗫嚅了。

  郝玉莲咬着牙,也没想到荣澜语这事办得这么绝。可事到眼前,周寒执又不露面,她更不敢去前头搅扰自家丈夫,只好纵身到荣澜语跟前再次确认道:“外甥媳妇想好了?若是东西都搬走,今晚连合卺酒都没地方放了。”

  荣澜语看着郝玉莲那近乎痛心疾首的神情,心里倒是莫名畅快了许多,索性笑得更加自然和气。“那也无妨。只是可惜没有地方招待姨母舅母们坐一坐了。”

  “你……”郝玉莲哪能想到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般有骨气,宁可把所有桌椅都搬走,也不肯掏出银子来,一时不由得气血攻心。

  而周围的人见拿不成银子,眼底都忍不住升腾出一些焦躁之气。有的甚至已经挨不住这大半夜的折腾,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打起了呵欠。

  “请夫人们坐到床榻上去吧,这椅子我要搬走了。”新荔站到周家舅母跟前,双手抱着前胸道。

  这很没礼貌的举动,却没引来荣澜语的怪罪。相反,荣澜语头一个起了身,伶俐地走到床榻便先坐了上去。

  床榻总是自己的,不必搬。

  郝玉莲气得胸口起起伏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好冲着荣澜语大呼小叫,只能啪得一声将手掌拍在了桌子上。五个潮湿的手指印才一出现便迅速变得了无痕迹,但泛红的手心能证明,这一掌十分用力,可见是真气着了。

  眼瞧着大伙眼神里的埋怨越来越多,郝玉莲终究忍不住,指着荣澜语的鼻子道:“今日,今日是寒执吃醉了酒,没见到你这幅样子。你等着,等明日敬茶的时候,我非要跟寒执分辨分辨。还有回门呢,回门的时候我也得让寒执问问你两个姐姐,到底是怎么教得你。”

  “这洞房不闹了,咱们走。这些,这些,那些,都给我搬干净。”郝玉莲到底是这里头地位最尊贵的夫人,一呼百应之下,竟把人和那些红木桌椅等摆设全都带走了。

  于是,原本还满满当当的屋子,此刻迅速地空落下来。唯有窗棂上的大红喜字还挂在上头,为屋子平添了一些生气。

  “姑娘……”新荔小心凑上去,以为荣澜语心里很不舒坦,没想到自家主子竟莞尔一笑,指着那伙人的背影道:“你们看,这气人的本事很好学,我如今也长进了。”

  清韵原本面对空荡荡的桌子还有些愁容,听这话也不由得笑了,可笑完又心疼,忍不住道:“难为夫人了。这大婚的日子,却还得应付打秋风的亲戚。不过夫人做得对,您今晚若是掏了银子,只怕往后根本奈何不了这些人了。有的人的人心,就跟无底洞一样。”

  荣澜语点头称是,又笑道:“嫁过来之前我就想了,要是真空空荡荡也未尝不好,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性子去添置东西。我猜以周大人的性子,大概不会管我。”

  正如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无论是荣府还是周府,只要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每日欢欢喜喜,便是她的福气。

  想到这,她心里越发笃定,一边吩咐新荔去给她拿些吃的,一边穿着喜庆的婚鞋四处走走瞧瞧,还拿手比量起各处的长短来。

  周寒执进屋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幅场景。空荡荡的屋子里头,穿着曳地百褶凤尾红裙的新娘伸着胳膊比量窗户的长短。绣着细密花纹的锦服之下,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胳膊,上头戴着一对青绿的翠玉镯。

  然而,周寒执听见她高高兴兴地对身边的丫鬟说:“这屋子虽空,可真是大得紧,听说宅子是周大人的母亲置办的,真真是个贴心又能干的好娘亲。对了,今晚的合卺酒不能太不讲究,你让宋虎找个旧一些旧桌椅来,哪怕是厨房的也不要紧,只要能用就好。大婚的晚上只有一次,若没有桌子,我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

  站在温暖的房前,周寒执原本饮酒饮得冰凉的手指竟很快回了血,变得温热起来。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屋里一人一烛的平静场景,本想到竟这样热闹。

  “大人?”新荔走到门口,刚好瞧见周寒执。“您,您忙完了?”

  “嗯。”周寒执答应一声,转身便要往门外走。新荔一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哄道:“大人要去哪?姑娘……不,夫人还等着您喝合卺酒呢。”

  周寒执回眸,正好与屋里听见动静的荣澜语对视一眼。一双桃花眼将小小的人儿盛在里头,却并没有什么情绪,语气依然平淡道:“我去给亡母上柱香。”

  “是。那大人还会回来吗?”新荔终究不放心,又补了一句。然而周寒执并没有答话,早已大步走了出去。

  屋里,荣澜语听说他是为亡母上香,非但没怪罪,反而替他酸起来。自己虽然命苦,但母亲好歹还在。可听说周寒执的母亲是在他当官的那一年过世的。

  她不敢想,他心里该有多少遗憾。

  等到这炷香上完,已经是月上梢头的时候了。周平在院里候着,见周寒执出来,回道:“大人,奴才亲自赶马车送参议大人回去的。参议夫人正等在门口,见大人喝了醒酒汤舒舒服服地睡在马车上,一个劲儿地夸咱们府上贴心呢。说从前吃酒,每每把自家的小马车弄得一片脏乱,没想到这回咱们竟然雇了这样大的马车,东西又备得全……”

  周寒执沉浸在对亡母的思念里,许久才反应过来周平的话,不由得抬眸问道:“咱们府里哪来的马车?”

  周平嘿然笑道:“是新夫人给钱雇的呀。奴才还想着花这份钱做什么,却没想到参议夫人这样高兴,连带着赏了奴才一贯钱。”说起这事,周平十分兴奋,絮絮叨叨竟从郝玉莲进了后院的那一刻开始讲,一直讲到她气哄哄地出去。

  直到所有的事都讲完,周平才发现自家主子不知想什么事出了神。他不由得道:“大人,您说这新夫人也有意思,听说自己便把喜帕掀了,又像个当家女主人似的,给咱们府上安排得明明白白……”

  说完周平自己也笑了。“可不就是当家女主人嘛。大人,奴才在这恭喜您了。旁人不知道,可奴才瞧着新夫人真是顺眼极了,又跟大人一样,不把寻常规矩放在眼里。大人,真好,往后您有什么事,也能有人陪您一起分担了。”

  月色之下,周寒执一身星光,眼底却尽是淡然。

  周平以为大人不高兴,忍不住又道:“大人,闹洞房的事是协领夫人做错在先,怨不得咱们新夫人不守规矩。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新夫人昨天要是服了软,往后在府里就处处低协领夫人一头了。”

  然而周寒执却又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摆摆手,淡然吩咐道:“把老夫人去世前留下的所有银子都拿来,送到夫人那去,就说由她支配。”

  “大人怎么不亲自去,夫人一定高兴。”周平心思简单,不过经了一次事,就已认定荣澜语的身份。

  周寒执却眉心微蹙道:“今日是立秋。”

  周平闻言,神色不由得一顿,喟然道:“大人您且去应付吧,如今还不到半夜。夫人那头,我自会好好回话的。”

  “不该说的。”周寒执话说一半,周平便已经明白。

  “奴才不多嘴。您放心,奴才比谁都巴望着夫人能安安心心地在咱们府里。”

第9章 一块用膳吧

  听说周寒执今晚不回来,荣澜语其实是暗暗舒了一口气的。说实话,虽然做好了嫁人的准备,也准备了喝合卺酒的桌子,但她并没有准备好与一位陌生的男人相处。

  哪怕这人是她的夫婿。

  “大人不会是去吃酒了吧?”新荔胆子大,眉心一拧就开口道。“今日是大婚的日子,大人好歹照拂下咱们新夫人的面子吧。更何况明日还要去给协领夫人等几位家中长辈敬茶,难道也让咱们姑娘一个人去应对吗?”

  一番话说得周平冷汗都流下来了,好不容易听见新荔喘口气,他赶紧钻着空子答道:“夫人放心,明日奴才就是拽,也得拽着大人陪您去敬茶。求您今晚好生安歇吧,此刻时辰也不早了。若是您没睡好,大人也心疼不是。”

  荣澜语被这虚头巴脑的话逗笑,随之而来的是一颗心的落定。她莫名对周寒执有些感谢,谢他给自己这样一夜可以独处的时光。方才因添置家私而袭来的兴奋已经退去,整日的疲惫如波涛袭来,她巴不得能自己睡一夜。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一晚上不知做了多少件坏规矩的事,便启声嘱咐道:“我不知道府里有多少人口,但今晚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半点。家中那些亲戚的嘴巴未必严,但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于她们的名声更不利些,故而人家是不会乱说话的。”

  周平连声答应着,说府里不过七八个人口,大多数都是当年老夫人在世时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能耐未必有多大,但却都有极好的心肠。

  听见这话,荣澜语才放了心。又见周平很快捧了二百两银子出来,笑盈盈道:“这是老夫人留给儿媳妇的。这些年日子再难,大人也从来没动过这笔钱。夫人您收下吧。大人虽然没说,但奴才也知道,协领夫人给您准备的嫁妆肯定淡薄,是委屈了您这样的好人。”

  见周平的眼底一片真诚,荣澜语的心热热的。眼前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十分诱人,但因为里头装着一片慈母心肠,所以少了些凡俗的铜臭气,平添了许多沉重与爱意。

  荣澜语一阵窝心,不由得推己及人般地叹道:“若是府上老夫人尚在,看见今日这大红喜字,不知该多高兴。”

  她是在怀念周寒执的母亲。但这份情感之所以真诚,却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周平听见这话,双眼一热几乎就要哭出来。三年了,他从没听见过任何人说出这样思念老夫人的话来。

  眼门前,荣澜语双手轻轻接过所有银子,烛光照着白银,闪着光映照着她柔和的肌肤。她却没有收下的意思,而是反问道:“这银子在府里搁了多久了?”

  周平颔首,抹泪“大概也有两年了。这些银子是老夫人一锭一锭存出来的,大人不舍得用呢。”

  荣澜语嗯了一声,又轻轻把银子推到周平眼前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难得的是这银子承载着老夫人一片慈母之心。我虽然刚嫁过来,但往后也视老夫人为娘亲了。这二百两银子是娘亲的遗物,咱们怎么好随意花销。不如供在祠堂里头接受香火,也算是我们一片孝心。”

  “这银子原本就是供在祠堂里的。”周平暗想。二百两雪花纹银搁在眼前,换做谁不动心,偏偏真的就有人把亲情放在前头,宁愿让银子去吃香火。

  那么巧,这两位主子还凑到了一处。

  周平心里暗自替自家大人高兴,忍不住就挂在了脸上。可该劝的话还是要劝。“夫人还是自己留着花销吧。咱们府里空空荡荡,连侍候的人手也不够,有的是花钱的地方呢。”

  “这我自有主意。你不必放在心上。夜深了,你把银子送回祠堂去吧,再着人看管好。”嘱咐完这些,她才又想起周寒执来。

  “大人今晚都不回来了?是嫌我坏了规矩,自己掀了喜帕,又开口与人说话了吗?还是怪我不该与协领夫人顶嘴?”

  “哪能呢。”周平摆摆手,把不该说的话咽下去,挑好听的说道:“大人不是看重规矩的人,只是实在有事,往后会与您解释的。至于协领夫人那,大人心里明镜的,只是也有苦衷,夫人想做什么就做,大人最是宽厚的。眼下您先安歇吧,明日还有事。”

  荣澜语嗯了一声放下心来,嘱咐新荔把周平送出去,这才由着清韵卸了妆容,静静躺在了榻上。

  她很想知道,新婚之夜,周寒执到底去了何处。可转念又释然,她嫁过来时的打算,只是尽好当妻子的责任,且过好自己的日子。

  到底是折腾了一日,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不过闪了一会,便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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