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之点头:“已经等了一刻有余了。”
想了想,童之道:“今日兰茵院的碧玉好似出了府,去了医馆。”
裴季手一顿,睨了眼他:“去医馆做了什么?”
童之摇头:“碧玉未曾来报。”
裴季眸色一沉,眼中多了几分猜忌。
“大人,今晚是继续试探,还是……”真的行房?
童之没有有自家小叔那样厚的脸皮,所以这话只说问了一半。
裴季听得明白,嗤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反问:“难不成二者就不能同时进行?”
试探与行房,只看他想还是不想罢了。
童之闻言,犹豫沉默了一会之后,把手中的托盘放置一旁,手探入怀中,似乎在掏些什么。
裴季望着他的动作,微蹙眉头,在童之把东西掏出来之际,猜到了是何物。
神色沉了沉,多了几分阴寒。
童之把东西取出来了,有些许小忐忑地递给自家小叔:“小叔才开荤,不大透彻,看看也无妨。”
裴季并未接过来,扫了眼巴掌大的几本册子,抬眸望向童之,冷笑了一声,笑得童之头皮有些发麻。
“童之呀。”
“在。”
裴季再而嗤笑了一声:“你可知我何时知晓男女之事的?”
童之面上露出了几分茫然,摇头。
裴季取了童之手中的几本册子,然后塞回他的怀中,轻拍了拍童之较为瘦弱的胸膛。
他开了口:“朝中那些个贪官污吏最爱去的便是烟花柳巷,所以自十来岁入了北镇抚司后,我都不记得在那窑子的房梁上待过多少回了。”
童之细嚼了一下小叔的话,随之明白了他的意思,耳廓微红,也没有再提**一事。
裴季从武房中走了出来,童之也跟了出来。
“今日在书房中,九姨娘表现得没有问题,大人还要再试探多少回?”童之问道。
裴季步伐沉而无声,淡漠道:“让我放心为止。”
童之脚步微顿,望着小叔那形单影只的背影,心底无奈一叹。
放心为止?
在小叔的心底,便是他这个相认了十年左右的侄子都全未卸下疑心,更遑论一个风月之地出来的女子。
夜色逐渐深重,华音在房中等了有半个多时辰了,裴季尚未回来,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来,心生侥幸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坐在床沿的华音一息进入了柔弱女子的扮相之中,低头垂肩,眉眼温顺。
裴季走路无声,不一会,便站在了华音的跟前。
她感觉到了水雾之气与淡淡的酒气一同拂来。
瞬间猜测出他喝酒了,也沐浴了。
裴季站在了几步之外,张开了双臂,沉声道:“宽衣。”
华音抬眸,目光柔怯的望向面前的人。
内间无灯,裴季高大健壮的身体抵挡住了外间的烛火,内间一下昏暗了下来。
华音适应了两息,才看清逆光的裴季。
墨发披散,发梢淌着水珠,只着了一件微湿单衣,衣襟松散露出了大片胸膛,胸口肌肉紧实流畅,但也似乎蓄满了侵略之势。
黑眸微佻,在生出不耐之际,华音站了起来,几步走上前,怯怯的伸出双手放到了他腰际那随意系上的系带上边。
裴季低敛黑眸望着那双白皙软滑的手,十指皆蓄满了力道,只要她有半分不轨的动作,他便会快速的拧断她那双手。
华音心里连半点羞涩都没有,反倒有那么点的心猿意马。
这**着实可人了些,不禁让人垂涎欲滴。
那晚裴季竟是不干人事,把她拽上了榻后,便霸道的让她趴在了床铺上边,不给她半分翻身的机会。
她也不知这男人这身体正面长得如何。
华音轻颤着手解开了系带,然后把他身上的单衣慢慢脱下。
强健结实而线条流畅的上身**便展现了出来,只是裴季的身上满是狰狞的就疤。
华音微愣。
“继续。”
头上传来冷沉的声音,华音很快便回过身来,望着男人的裤头沉思了片刻。
片刻后,还是伸了出手。
但才触碰到裤头,便被捏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华音感觉到了丝丝疼意。
华音正欲抬头,便径直的被他拽到了榻上,整张脸埋在了软枕上方。
华音:……
顿时有恼怒的情绪涌上,但还是被她死死的压了下去。
还未等她缓过这情绪,身后便有炽热健壮的胸膛贴了上来。
和上一回不一样,那双满是薄茧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华音尾骨泛着酥麻,极为的不自在让她暗暗的挣扎。
但随即铁掌在她的臀上重重一拍,身后的人哑声道:“别动。”
还有完没完了!
被打的华音,心底那股子屈辱怒意再次涌了上来,紧咬着牙压下这翻腾怒意。
没有。
裴季黑眸暗暗一沉,她身上什么利器与东西都没有。
不过入手之中的皆是绵软丝滑,不禁多捏了几把。
正欲扯开那腰上的腰带绑在她手上之际,余光瞧见了软枕之下似藏了东西,原本还有些许**的黑眸,猝然清明,泛出阴鸷寒意。
拉起她的肩,抽出软枕,看到了瓷瓶与丝带,瞬息压住了她的后颈项,眼神阴狠肃杀:“这是什么?!”
第7章 谁稀罕你(怜惜)
门窗已关,但仍有夜风挟着肃杀之气从各种罅隙钻入屋中,吹得室内轻纱飘动。
满室冷凝之气,哪怕颈项被那滚烫的铁掌拿捏住,却依旧让人觉得脖子寒凉刺骨。
后颈项被铁掌狠厉捏住的那一瞬,华音毫不怀疑裴季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心中骇然。
原本想要在上榻之前与他说明那两样物件的用处,但未来得及说明便被他以强之势拉上了榻,还开始动手动脚了,她哪来得及说。
她原以为自己够谨慎了,却还是低估了他的疑心。
她有反抗之意,可念头才起就熄灭了,若是反抗了就根本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那是……精油,是、是用来……”她因呼吸不畅,说话略显费劲。
裴季阴冷的面容在听到这“精油”两字,愣了一下,眉头一蹙,黑眸中浮现了几分疑色。
思索几息之后,手上力道放轻,以便她能顺畅的说完一整句话。
压迫感少了些许,但华音却是不敢放松戒备,在这种惊险的时候,她心底反而出乎意料的镇定。
华音呼吸了几口气后,低低泣声解释:“妾身在风月庭的时候听说行房前在女子□□涂抹,有助鱼水之欢之际的欢愉。”
女子肩膀瑟瑟发抖,就是声音也微微发颤,显然是惊恐至极。
裴季暼了一眼那小瓷瓶,目光移开落在棉绳上方,厉声问:“绳子呢?”
裴季的行径这分明是怀疑她要下毒害他,或是想用绳子勒死他。
之前没有这种想法的华音,现在有了!
她呜咽解释:“大人第 一回便绑了妾身,妾身的双手被勒得太疼了,便寻了这绵软的绳子来,也好减轻些疼痛。”
华音因背对裴季,看不见他的神色,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在解释完了之后,过了片刻,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随而是阴恻恻的嗓音。
“精油,棉绳,九姨娘考虑得可真周到,我是该夸九姨娘,还是应当掐死九姨娘呢?”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
裴季在那等青楼房梁待过不知多少回了,自然知道此精油并非养肤的精油,而是因男子行房粗鲁不当,妇人难受之余的涂抹之物。
华音不知裴季到底有没有一丝相信自己的话,但琢磨着他要杀便不会迟疑,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杀自己。
但自己准备的东西似乎有些惹恼了他。
华音脑中思绪转得飞快,只几息后便有了应对的法子。
趴在床上的华音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小半晌后好似憋不住了,哭泣出声,更似是赌气道:“那大人掐死妾身便是了。”
裴季一挑眉,再而听到床上的女子断断续续地呜咽道:“妾身素来怕疼,可大人对妾身没有一点怜惜,妾身只是想少吃些苦头而已,如今这身上的痕迹都还没全消呢,大人若不信,便自己瞧……”
说着便哭得更厉害了。
裴季闻言,眼眸微眯,思索片息,还是伸手拽住了她松散的后衣襟,往下一拉,圆润的香肩与到蝴蝶骨位置的后背也露了出来。
确实,肩膀后边皆是星星点点浅淡的痕迹。
裴季底下的皆是抗打抗虐的锦衣,哪里有过这般娇嫩的小娘子。
望着后背上的星星点点,裴季沉默了片刻后,松开对她的钳制,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拿了枕下的瓷瓶与棉绳,赤膊夸下了榻,径自走到外间。
华音余光暼了一眼站朝门口走去裴季,随而拉上被衾盖住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被衾之下的手紧紧握拳,暗暗把方才濒临死亡的怒意与颤意压了下去。
裴季打开房门,唤了声:“童之。”
不一会,童之到了房外,见着裴季光着上身,还有那冷冽的神色,只一瞬间的错愕,随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目光严谨。
童之以为九姨娘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