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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良缘_分节阅读_第86节
小说作者:鹊上心头   内容大小:326 KB  下载:锦衣良缘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7-06 23:5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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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令窈看到他吃力地裹了裹被子,这才低声道:“李正或者闻礼每天都要给我送一次食水,然后把腌渍物清理出去,这时候他们会骂我几句。”

  “等他们走了,牢房里又太安静,我就绕着牢房来回走路,自己背诵四书。”

  这样人才能维持清醒,不会太过疯癫。

  薛定山能从一介贫寒到金榜题名,又从寂寂无名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宠臣,并非浪得虚名,这般毅力凡人少有。

  若非天佑晚年先帝身体不愉,精神不济,朝堂上又是多事之秋,冒名顶替的李正才没被发现异样。

  若天佑帝还是刚刚复辟时的意气风发,李正哪里能得意那么多年。

  姜令窈看了段南轲一眼,深吸口气,然后便道:“薛大人如此聪慧,怕也不用晚辈多嘴,不如学大人自己说来?”

  薛定山看了看她,先是赞叹了一句后生可畏,然后才道:“既然你们能救我出来,那就证明李正和闻礼事发,他们应该交代了是如何冒名顶替,然后囚禁于我的,我变不多言。”

  薛定山不知李正已死,自以为两人只是事发。

  他如此说着,突然有些颓丧:“刚醒来时我问过楚千户,他说已经是宣化十三年了,先帝也已殡天十三年。”

  他在无尽的黑暗里被关了十几年,重回人间时,一切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当年信赖他又欣赏他的先帝已经化成一抔黄土,到地府去巡视他的千里江山。

  而他,即便重回人间,也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薛定山长长叹了口气,随即便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不止我……不止我妻子孩儿如今可还好?”

  李正和闻礼为了从他口中得知御用宝鉴图的行踪,不停用他家中亲人打击他,薛定山从来都不肯信。

  但近乡情怯,他又不敢问,万一呢?

  “只因我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又知道先帝的不少事,他们便如此祸害我老家亲人,拿着我妻子孩儿的命威胁我,”薛定山苦笑道,“我更不能从了。”

  “若我从了,我便没了用处,我的妻子儿子,更没了用处。”

  “我撑了这么多年,只想知道他们是否还好。”

  薛定山满含期许地看着姜令窈。

  姜令窈闭了闭眼,冲他点了点头:“他们都很好。”

  薛定山终于笑了。

  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睛里滴落,他手上无力,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涕泪交流,狼狈不堪。

  但他脸上却洋溢着畅快的笑。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薛定山哽咽地道,“我熬过来了。”

  姜令窈让郑峰替他擦擦脸上的泪水,然后便道:“薛大人,待得此案查清,会让你见夫人和公子,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把知道的事都交代清楚。”

  薛定山点了点头,目光在左侧顶上的栅栏处徘徊片刻,重新落到审案的两个年轻刑名官员身上。

  他清了清喉咙,努力让自己声音大一些:“天佑三年时,陛下……先帝担忧会有贼人偷窃传国玉玺和先帝遗诏,便以御用监所做千机盒封存,封存之后,先帝又担心御用监的匠人会泄露开盒解方,便让我私下询问御用监的匠人荣金贵,荣金贵此人贪慕虚荣,已经偷卖了其中几份图纸,剩下的还在他手中,我便把此图全部买下,让他缄口不言。”

  之后薛定山便去了宛平,把那几份已经卖出的图纸重新买回。

  听到此处,一切便圆上了。

  姜令窈低声同段南轲道:“冯栓子当时要杀荣金贵,其实还有这一层?若非如此,他为何要提前联系杀手?其实早就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段南轲压低声音道:“冯栓子一直不肯招认,看来他同那幕后主使也有联系。”

  不过方才薛定山说宝鉴图在天佑三年便被他买回,但宣化帝却说是天佑六年丢失,如此一看,假的薛定山借口并未寻回,一直佯装寻找了三年,至至天佑六年千机盒一并丢失,才禀报天佑帝并未寻到。

  千机盒是天佑帝自己要封存的,他自己疑心过重,又整日担心自己皇位不稳,因此后来寻回千机盒却无法打开时,他也并未对宣化帝多说半句。

  宣化帝只能自己派人寻找御用宝鉴图了。

  思及此,姜令窈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幕后主使,一定很熟悉先帝的性格。”

  段南轲点了点头。

  两人议论一番,便让薛定山继续说来。

  薛定山也不去管两人在议论什么,他理清思绪,道:“其实御用宝鉴图我收到后就背下销毁了,但李正两人却不知,他们跟他们背后的人冒名顶替我之后,把我关在一处寺院的地窖里,日夜审问,我也没有招供。”

  “这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薛定山喘了口气,道:“后来他们又把我换了个地方关,我也不知在何处,只知道对方曾经很着急寻找御用宝鉴图,但过了一阵子后,又不着急了,直到今年。”

  姜令窈和段南轲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过来,宣化帝虽然登基,但膝下空空,直到去岁大皇子被寻回,才终于有了亲生骨肉。

  大皇子被宗室记名,便意味着他就是陛下的长子,若无意外,他也是以后的太子。

  难怪幕后之人又想有动作。

  薛定山不知这些,他继续道:“关于御用宝鉴图,若陛下需要,我稍后就能全部默出。”

  段南轲心中略松,他看向薛定山:“薛大人,被关押十数年,你可知幕后之人是谁?”

  薛定山曾掌领北镇抚司,没点本事绝对不行,他相当聪慧,一听便明白段南轲要问的定不是李正、闻礼这种愚蠢的打手,他问的是稳坐幕帘之后的那个人。

  薛定山抿了抿嘴唇,却并未立即开口,他盘桓片刻,才哑着声音道:“我在那寺庙里,听到他们说了一个名字,但只有那一次。”

  薛定山很谨慎:“我并不知是真是假,不能肯定。”

  他越是谨慎,说明此人越不简单。

  段南轲不需要薛定山询问,便眉峰微蹙,一脸严肃道:“薛大人,想来你已经知晓此处审讯室,如此,你应当也知道还有上官在听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只要保证未有欺瞒,未有欺骗,便不会以此来降罪你。”

  “我是如今北镇抚司新设东司房掌领,我可以同你保证,”段南轲一字一顿,“即便当时是对方故意诓骗你,也并非你之过错。”

  “我们只需要一个名字。”

  薛定山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眸:“他们说的是张尚书。”

  段南轲心中一震,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惊讶,他问:“是哪个张尚书?”

  薛定山声音嘶哑,低低道:“是张安邦,张尚书。”

  段南轲缓缓吐出口气。

  他同姜令窈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张安邦乃是当今阁臣,天佑帝留给宣化帝的辅佐重臣,如今的首辅。

  他一贯清正廉洁,从不结党营私,朝堂之上,四野之下,皆有口皆碑,被称为治世能臣。

  在天佑朝早年,也就是薛定山被囚禁之初,他尚未封侯拜相,却也是正一品尚书。

  段南轲当着未曾想到,薛定山听到的幕后之人居然是张安邦。

  段南轲深吸口气,问:“你听到寺院亲口说了张安邦的名讳?”

  薛定山吃力点头,语气却分外坚定:“大人,我亲耳听到他们说,张安邦这个名字取得好,安邦治世,封侯拜相,咱们跟着他就跟对了。”

  薛定山道:“我可以以对先帝的忠心起誓,所言皆是亲耳听到,一字不差。”

  此时,姜令窈却捕捉到了他眼眸中的陈郁之色,问:“薛大人,除了亲耳听到,你自己是否也对他有所怀疑?”

  薛定山有些惊讶她的敏锐,片刻之后,才道:“是的,当年我听到这句话,并未全信,可是后来他们把我转移到另一处时,我听到他们嘲笑了乔太傅。”

  “他们说,乔太傅一贯看不得他们这些人,骂他们只会蝇营狗苟等不得大雅之堂,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一家子都只能自裁,可不是活该。”

  薛定山声音一颤:“此事是早年锦衣卫密探而得,外人不知,就连先帝也不知,但我是知道的。”

  “乔太傅,也曾经说过张安邦此人自私自利,心中并无天下,不能安邦定国。”

  那伙人曾经说过张安邦的名字,同他有仇的乔太傅又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两相结合,其实对于幕后之人是张安邦薛定山信了八成。

  但时隔多年,龙椅上的皇帝都换了一个,他不知张安邦如今到了什么地位。

  他能肯定,张安邦一定还在朝中,且比当年尚书还要有威仪,否则李正这些人早就不会留着他这个活口,直接杀了了事。

  薛定山的聪慧,并未令姜令窈两人如何惊讶,在如此困难的经地里,他都能存活下来,反而令人敬佩。

  姜令窈听到祖父的名讳,眼眶泛起水汽,她深吸口气,问:“这些年,李正和闻礼对于幕后之人一字都没吐露?”

  方才薛定山也说,这两人在外面假扮他人,性子早就扭曲,每当给他送饭换水时,就会对他百般辱骂,肆意□□。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二人都没有失言?

  薛定山摇了摇头:“这两人看似愚蠢,实际上却也并不蠢笨,他们并非本案主使,不过是用来摆在台前的棋子罢了,能知道什么?即便他们知道,两人也都不敢多说一句。”

  薛定山嘲讽笑了一声:“毕竟,荣华富贵还要靠他们不是?”

  也就是说,薛定山只知道这两个线索。

  不过这也足够了。

  姜令窈看向段南轲,段南轲沉吟片刻,道:“薛大人,此案并未结案,之后还要其他审讯,待得案子结束,在让你归家同妻子相见。”

  “还请大人略等一等,也正好可以养好身体。”

  薛定山苦笑出声:“我知道的,朝廷如何说,我便如何做。”

  他仰起头,看向那一排栅栏,又叹了口气:“我也是想不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时也命也。”

  薛定山这里再无线索,便让薛定山下去休息,姜令窈两人重新回了书房。

  已经书房,便能感受到书房里的气氛低沉,坐在上位的皇帝陛下半垂着眼眸,面无表情,不悲不喜。

  姜之省和姚沅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待见段南轲两人进来,姜之省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段南轲同姜令窈两人一起行礼后,便立在门边,皆不言语。

  宣化帝此人其实是有些优柔寡断的,尤其对于身边人,他最是舍不得贬斥。

  张阁老是先帝留给他的辅臣,虽不是他的老师,但与家国之事皆是尽心尽力,且其为人刚正不阿,对于性格软弱的宣化帝而言,并不觉得这是缺点,反而对张阁老更为依赖。

  正因如此,即便杨阁老能从贵妃那里博得好话,在陛下这里也有眼缘,却到底当不了首辅,无法成为宣化帝身边最得力的阁臣。

  现在,当得知自己最信赖的首辅才是幕后之人,不仅诬陷戕害忠臣,意图动摇国本,也曾经想要动摇他的太子之位时,宣化帝很难不痛心。

  即便刚才薛定山反复强调,他不知是否就是张安邦,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听的人,都已经认定了这个最终的答案。

  宣化帝心中怅然,却也只是怅然一瞬,待再睁开眼时,他眼眸中又重复清明。

  “待乔晟一到便动手。”

  宣化十三年,六月初一,宣化帝心情甚好,借着大皇子的生辰礼,宴请朝中重臣。

  诸位阁老、尚书、将军等文物群臣齐聚紫禁城内,为未来的储君庆贺九岁生辰。

  待宫门一关,两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迅速出动,一队迅速看管张府,另一队则直接破门而入,把归隐寺一众僧众全部缉拿归案。

  后经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及顺天府四衙共审,张安邦结党营私、诬陷并谋害同僚、扰乱朝纲、叛国谋逆诸项大罪皆有实证,张安邦在狡辩不成后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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