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三爷的,之前借给我……”宋风晚也没藏着掖着,把下雨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衣服送洗回来之后,我查了一下,是这个牌子当季的限量款绝版,挺贵的。”
“没想到傅三爷还有这样一面。”乔西延下意识摸了根烟衔在嘴里,顺手就去摸打火机,只是瞥见身侧的人又把烟从嘴里扯了下来。
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
不要在小孩面前抽烟。
“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宋风晚狐疑。
“听之前去店里买玉器的客户说起过他的传闻。”
“那个客户去西北买石料,刚好碰到过傅三爷,他们一群人,可能是去考查或者是登山游玩的。”乔西延眯着眼,“说当时有个女的一直在追他。”
宋风晚瞬间来了兴致,“然后呢?”
“那地方山高路险,那位小姐身娇体柔的,吃不了苦,脚底磨得都是水泡。”
“她回去了没?”宋风晚侧着身子,兴致盎然。
“好不容易追过去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估计是想借着机会让傅三爷疼惜她一些,楚楚可怜的,很多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女人。”乔西延轻哂,“可惜这傅三爷压根不是个正常男人……”
宋风晚拧着眉,“他干嘛了?”
“压根没正眼看她一眼,后来这女的说要上山跳崖,以死相逼。”
“这么疯狂?”
“傅三爷就说了句话。”乔西延语气很淡,“李小姐,记得买保险。”
宋风晚摸了摸鼻子,依照他那天怼江风雅的态度,这话他还真说得出来。
“那女的最后怎么样了?不会真去了吧。”
“没有,那女的当场就崩溃大哭。”
“被喜欢的人这么说,肯定难受。”宋风晚没正式谈过恋爱,电视剧看了不少,也能理解一些。
“那倒不是,那女生嘴里一直嚷嚷着,说她不姓李,姓程,她追了傅三爷四年多,别说名字了,就连一个姓都没入得了傅三爷的眼。”
乔西延轻笑,“那傅三爷就淡淡来了一句,‘不好意思,不相干的人,我一向记得不清楚。’”
“态度极其诚恳,那女生当天瘸着腿离开的。”
宋风晚无奈得摇头,“也是可怜。”
“所以他能把衣服借给你,我有些诧异,他应该是个很凉薄无情的人。”
“我又不是他的那些狂热追求者,而且他是长辈,照顾一下我也正常。”宋风晚心里一直敬重傅沉,拿他当长辈。
“傅家别人就不提了,傅沉你一定要注意点,听说很不好相处,不喜欢别人和他冲撞顶嘴,他说什么你就听着。”
乔西延也担心自家表妹吃亏,又在外地,山高水远,受了委屈都没人撑腰。
“我不知道傅家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不过我看傅沉对你也还可以,还衣服的时候,态度好点,你不是带了特产么?也给他送点,要是他能照顾你一二,在京城也没人敢欺负你。”
“我记住了。”宋风晚咬了咬嘴唇。
傅沉这条大腿有多粗壮,她是清楚的。
要想以后日子好,大腿就得抱得牢啊。
也不知道傅三爷喜欢些什么,要是能投其所好就好了。
宋风晚叹了口气,拿出放在一侧的《高考英语3500词》,开始看书。
**
此刻的傅沉压根不懂宋风晚在来京城的路上。
傅老爷子怕他抵触,给家里所有人下了封口令,打算把人强塞给他。
而傅沉对宋风晚是有点意思,不过她毕竟年纪小,又恰逢高考,傅沉倒也不急,最近手头有个收购案在处理,忙了几天。
今天刚歇下就被家里老太太强行拉出来陪她听戏,剧院里有很多不懂戏的世家小姐,老太太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中秋刚过不久,梨园里还在唱着《嫦娥奔月》,戏台子上的人,重彩油墨,披着云肩,甩着水袖,唱腔婉转。
老太太手执茶杯,眯眼听着。
傅沉仍旧一身黑色长衫,偏头看了眼手机,院子里暗淡的光线落在他身上,透着股子民国时期公子哥的消沉风流。
“老三,你在等电话?”老太太斜眯着眼,压着声音开口。
“没有。”
他和宋风晚交换过手机号码,两人至今却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傅沉收起手机,敢情那小丫头是不打算请自己吃饭,还自己衣服了。
------题外话------
马上两人又要碰面了,哈哈……
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啧啧。
表哥这话说得不错啊,晚晚啊,抱紧三爷的大腿,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跟着三爷有肉吃。
*
日常求留言求票票~
感谢大家给月初的打赏道具和花花钻石。
大家有评价票的记得支持一下月初哦,么么,爱你们~
☆、019 入京,再见傅三爷
从云城到京城开车需要七个多小时,宋风晚和乔西延七点多出发,中间在两个收费站休息了片刻,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现在就去傅家?”宋风晚将手边的错题集放在一侧,直了直腰板,“要不明早过去?”
天快黑了,又恰逢饭点,现在去拜访,总有些不太好。
“之前说好了,傅老说等我们吃晚饭。”乔西延这一路就靠在收费站抽的几根烟吊着精气神。
车子在进入京城后,明显感觉到车流增多。
宋风晚偏头看着窗外,她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以前只是过来旅游。
这地方聚集着全国最有权势的一批人,繁华精彩,声色犬马,却也是最冷酷无情的地方。
千年古城,历史沉淀,融合了现代化的气息风貌,孕育了这里独特的人文风貌。
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市,才到了一个门口有军人持枪守卫的大院。
铁门高耸,威严肃穆,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等一下。”乔西延下车准备去登记,这种大院没有许可进去太难。
“乔先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过去,低声询问。
“我是。”
“我是傅老派来接你们的。”他笑着和一侧的警卫打了个招呼,铁门便应声而开。
“麻烦了。”乔西延对长者素来客气有礼。
车子驶入大院,两侧是耸立的水杉,绿植遍布,都修剪得精巧好看,傅家的宅子在最里面,雄踞一方。
车子到院门口就停下了,两人在傅家人的带领下缓缓往里走。
“这是以前上面分配的房子,老爷子退下来之后,上面关怀体恤,就一直住在这里,平时就老爷子和老夫人两个人。”那位老者解释。
傅家自古出的都是权臣谋士,战乱时期,傅老爷子虽不如那些沙场厮杀的开国将军那般威名赫赫,可但凡了解点历史的,也都知道,一场战争可不是光靠蛮力的,他亲自策划过许多着名战役,军功卓着。
建国后,他也是上面智囊团的首席,甚至参与过国法修订。
人丁兴旺,荣膺鼎盛,在国内地位自然非同不一般。
院子不大,银杏丹桂,秋意正浓。
宋风晚没敢多打量,目视前方,一方台阶笔直而上。
她和傅聿修虽然订过婚,却没正式来过傅家,原本他俩是有个隆重的订婚宴的,不过那时候傅家的老太太身体不好,事情就搁置了。
宋风晚深吸一口气,心底难免有些紧张,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老爷子,人到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位鹤发花白的老者从门口走出来,穿着极为朴素,领口手绣却繁复精致,低调内敛。
肃穆威严,戴着一副老花镜,却仍旧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异常犀利,只是目光落在宋风晚身上,又变得异常慈爱。
“晚晚?”他声音低沉嘶哑,透着股莫名的官威。
“傅爷爷好。”宋风晚乖巧得唤了一声。
“傅老。”乔西延仍旧一脸冷肃。
“我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傅老爷子伸手比划着,“才那么点大。”
宋风晚诧异,他们何时见过?
“我估计你也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小,被你外公抱在怀里,宝贝的不行,我想抱一下他都不肯。”傅老爷子笑道,“坐车很辛苦吧,快进来吧。”
“嗯。”宋风晚心底狐疑,傅老爷子认识外公?而且听语气,还很熟的样子。
傅老爷子打量了一眼乔西延,“你父亲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劳您记挂。”乔西延和他说话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怯。
“你们一家都是疯子。”傅老爷子嫌弃道,他们这种搞玉雕石刻的,要是潜心雕刻,废寝忘食,很费心力,极其伤身。
“宋小姐,喝茶。”佣人捧上茶水,还不忘多打量她一眼。
确实出落得漂亮,举止谈吐也得体大方,有这样的未婚妻,真不懂聿修少爷还要作什么妖。
**
而此刻另一边的梨园内,正在唱京剧名段《锁麟囊》,戏台上的人,油彩浓厚,青衣水袖,雅致顿挫的唱腔,时不时赢得满堂喝彩。
这出戏唱的是落难千金得人仗义相助,又报恩的故事。
傅沉眯着眼,自己母亲看戏比较挑,就爱看《玉堂春》、《群英会》几个曲目,今天怎么听这出戏也这么入神。
“老三啊。”
“嗯?”傅沉偏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