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梅蕴和也没有特别偏爱的类型,但毕竟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地来电影院约会,那肯定需要轻松温和一点的。
孟阳原本建议他选恐怖片——到时候妹子吓的往他怀里钻,岂不是美滋滋?
但梅蕴和不想那样。
不要吓到她。
轻松一点的啊……喜剧片?
钟意搜了搜评分,嗯,7.9分,应该还不错。
梅蕴和表示没意见,她想看什么都成。
大概因为是工作日,电影院的人并不多。钟意取票的时候,梅蕴和买了两杯可乐加一大桶爆米花——还拿到了一对情侣小猫的钥匙扣,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说是活动赠品。
“还挺可爱的,”钟意赞叹,“竟然有赠品哎,我买过这么多次爆米花,没有拿到过一次赠品。该不会是卖爆米花的小姐姐看你长得帅,特意送给你的吧?”
“胡说。”
梅蕴和不轻不重地斥责。
离开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钟意与梅蕴和坐在了休息区。沙发软软的,音乐安静悠扬,钟意眯着眼睛看梅蕴和,看他不带一丝褶皱的衬衫,笔挺的裤子,只觉他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几乎没有人会穿的这么正经来看电影吧。
钟意忽然起了好奇心。
她突然想知道,读书时候的梅蕴和是什么样子的。
也是这样疏离而又有礼貌的模样吗?
还是说,也是那种年少轻狂,动不动就和人打架的?
“看我做什么?”梅蕴和看她目光直勾勾的,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钟意摇摇头,她身体前倾,伸手托住了腮:“我在想,年轻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
“我不老,”梅蕴和扬眉,纠正她,“正值壮年。”
“不是这个,是你上学的时候,高中,或者大学。”
梅蕴和沉默了一阵。
“也是现在的样子吧,”他有些不确定,“不同的是每天要上课,考试;哦,课余时间会和朋友去打打球,或者图书馆。”
“原来是学霸啊。”
“也不算吧,”梅蕴和谦虚地说,“不过是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才把精力投注到学习上。”
钟意肃然起敬。
作为一个始终在中等水平游走的学生,钟意今天突然发现,自己与真正的学霸,中间还差着境界呢。
“哎,对了,”钟意忽然记起来一件事情,问他,“爷爷和我说起过一次,说有天你突然失踪,最后在垃圾场那边发现的你……你那时候是和人打架了吗?”
没成想她提起这件事,梅蕴和有片刻的失神。
“没什么,”他心平气和地说,掩盖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就是单纯的打架输了。”
“原来学霸也会打架啊……”钟意觉着不可思议,“后来呢?对方怎么样了?”
她想,以梅蕴和的性格,一定会反击回去的吧。
“接受了法律的制裁。”
“……呃?”
所以他是报警了对吗?可是梅爷爷明明说,当时梅蕴和什么也不肯说,最后只能作罢。
没等钟意想清楚,那边已经开始检票了。
梅蕴和握住钟意的手,低头看着一脸纠结的小姑娘,哑然失笑:“走吧。”
第43章 试探
其实看喜剧电影,也不过是图个氛围——
似乎人只要一多,笑点就会自动变低;独自看起来可能没什么的情节,众人一起看,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钟意一边笑,一边探手去捏了爆米花往嘴中送。
冷不丁的,就捏到了他的手指。
钟意缩回了手。
下一刻,梅蕴和就递了过来。
他目不斜视,坐的板板正正,捏着几个
爆米花,递到她唇边。
不高不低,刚好是可以一口含住的高度。
灯光昏暗,耳边都是笑声,众人沉浸在电影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
钟意低头,咬住了爆米花,不慎咬了下他的手指。
力气很小,只一下。
梅蕴和摸了摸她的唇,被钟意一把打掉。
他也不着恼,锲而不舍地捉住她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揉搓玩捏。
钟意:“……”
她敢打包票哦,这家伙肯定满脑子的不健康东西!
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爱耍流氓啊。
钟意腹诽。
看完电影,散场时,钟意跟在梅蕴和身后——人潮拥挤,他紧紧拉住她的手,挡在她前面,避免她被人撞到。
看电影的时候,钟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现在才打开,拿出来一看。
哦豁。
八九条未接来电。
都是来自徐还。
梅蕴和先她瞧见了屏幕,善解人意地说:“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咳,山西老陈醋坛子都这么说了……
钟意给他回拨了过去,半分钟后,那边才接通。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把钟意砸懵了。
“小闹钟,听说你和那个老头子离婚了?”
“……”
钟意瞧了瞧梅蕴和,后者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很显然,若是徐还在这里,保证会立刻被盛怒的梅蕴和拖出去打死。
“没有,”钟意得赶紧堵住徐还的嘴,免得他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你又抽哪门子风了?我们刚出来看电影呢。”
她说的隐晦,希望徐还这小子能听懂。
在这件事情上,徐还显然没有保持高灵敏度,也没有二十几年发小的默契:“还看个鸡毛电影啊?离婚协奏曲啊?宋文典说你俩离婚了,我这不赶紧过来安慰你么……”
梅蕴和面色越来越沉。
他叹口气,扶额:“你们先聊,我出去冷静一下。”
实在听不下去了。
徐还这么个伤残人士,都脑震荡了,怎么还不消停会呢?
“安慰个毛线,”钟意目送梅蕴和出门,这才敢教训他,“刚刚他就站我旁边,估计你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啊?”徐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咬牙切齿,“这个老女人,又骗我!”
钟意说:“暂时是不会离婚的。”
顿了顿,她问:“你上次说,薛廉喝醉了酒,承认受到梅蕴和指使。这些话,都是真的?你还能复述给我听吗?”
“呃……我想想哈,”徐还绞尽脑汁,他的脑袋现在不能深度思考,“具体的都忘了,只说梅蕴和找过他,让他先压着订单,别的倒没有。啊,他后来还说了,说梅蕴和与赵青松闹矛盾,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和梅蕴和的说法基本一致。
他的确没有骗自己。
钟意说:“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吗……哎,你们俩真没离啊?”
“没。”
徐还显然很失望:“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么不坚定吗?”钟意看向门外,隔着一层玻璃,只能看到梅蕴和朦胧的身影,“徐还,可能你对蕴和有点偏见。”
“趁虚而入的小人,”徐还冷哼一声,“简直就是翻版的黄世仁。”
钟意不想为梅蕴和辩护,听着徐还的抱怨,她笑了:“如果你试图说服和离开蕴和的话,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徐还气的跳脚:“小爷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包里,钟意揉了揉脸,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冷风灌进来,她重重打了个寒噤。
梅蕴和摘下来自己的围巾,给她围好,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钟意抗议:“这样我都不能呼吸了。”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梅蕴和牵着她的手,拿温热去暖那一片冰凉,“你又不爱吃药。”
钟意的确不爱吃药,哪怕是裹了糖衣的,她也会感到生理性的恶心;输液就更不可能了,一想到尖锐的针头要刺入皮肤,她就害怕的发抖。
“……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