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刚刚过肩的头发是非常容易吹干的。其实早在四个月前,她还是一头及腰的长发,不知母亲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什么她在学校里与人谈恋爱了。一气之下的叶母,不听叶秋任何解释,生拉硬拽着把她拖到理发店。
理发师咔咔咔几剪刀下来,叶秋留了三年的长发纷纷落地,像是秋日里凋零的落叶一般,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那天的叶秋哭了很久,可不管她怎么哭,母亲仍然认为她在学校谈恋爱了,不管她怎么哭,剪掉的长发也不可能再接到头上了。
“姐,我们霍先生还在客厅等您呢,我带您过去吧。”刘阿姨匆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引着叶秋一路来到二楼的客厅。
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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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惩治下属
叶秋从客厅的一侧走了过来,抬头望去,只见得还算是宽大的沙发前站着几个人。有刚才对她投以异样目光的李阿姨,还有救她的那个叫明远的人。还有一个她不相识的人站在二人中央,佝偻着腰,全身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室内并没有打开房顶的大灯,只有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将昏黄色的光线填充到寂静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叶秋随着刘阿姨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沙发上是坐着一个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的霍先生。
室内幽暗,无人言语的寂静让这份幽暗更加诡异而清冷起来,男人高大的身体身陷在宽大的沙发之中,他低垂着头,拇指和食指抵在额头之上,只露出脸部深邃的轮廓,看不见他那一双冷厉的眸中,翻滚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叶秋和刘阿姨已经走到沙发前了,但是那人依旧是毫不所动,一时之间叶秋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同他那些沉默不语的下属们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许久许久之后,久到叶秋双腿发麻背部发酸,就要忍不住大吼一声老娘来了时,那人突然道:
“坐。”
很简短的一个字,吐字清晰,不带有任何情绪,却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坐?叶秋心里又开始纠结了,让谁坐?这个字是给自己听的吗?好在刘阿姨是真的很“照顾”她,赶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叶秋迈出发酸的脚步,尽量心地坐在男人一侧的沙发之上,内心却是如十五支吊瓶打水,七上八下的。
“怎么,还是不?”深陷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动了动,对着站在明远身边的人道。
“霍先生,我……”
男人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接着道:“已经十分钟了。”
“霍先生!霍先生!”那人跌跌撞撞地奔上前去,一个踉跄,身体跌倒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几乎是哭着哀求道:“他问过我,但是我什么都没。我真的什么都没,真的啊……霍先生请您相信我!”
“明远。”男人唤了一声后端正身体,风轻云淡道:“把他拉到后山。”
明远听到命令后走上前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惊讶,攥住那人的手臂就要往外拉。
“我!我!霍先生我!我老郭死不足惜,就是怕脏了霍先生的地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着着便老泪纵横,哭了出来。
一旁安静倾听的叶秋算是明白了,此刻扑在茶几上的中年大叔,就是他们此前口中的“老郭”。
沙发上的男人依旧不语,锐利的目光扫射过来,示意他继续下去。
“那日……那日易天的人找上我,问我关于,关于霍先生的事。我可是什么都没,什么都没有啊!霍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默不语,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个瓷杯上,食指叩打着杯身,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这声音回荡在旁人屏气凝神的寂寥房间内,听得每个人都是心头一颤,无形中的压迫感更是逼得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或许叶秋不知道,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份安静到底是在消耗和挥霍着什么。
“我,我什么都!”很显然,老郭并不具有比那男人更强大的内心,在对方长久的审视之中,他终于败下阵来。
“他苦苦逼问,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啊,霍先生!不过……不过……我并没有多嘴!只是,只是告诉他霍先生喜欢吃什么。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啊霍先生。您也知道,我不过就是在别院的一个厨而已,就算我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啊。所以,也只是告诉他先生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菜……”
男人敲打杯身的手停了下来,只见他霍然抬起头来,幽深而冷冽的眸如锋刀一般,直至对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男人。
“老郭,你在别院做厨几年了。”男人问。
老郭略一思顿,颤声答:“四……四年。”
“四年,”男人沉声重复着老郭的回答,继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适才敲打杯身的右手随意地长裤口袋里,闲庭信步般踱至老郭身前,淡淡道:“四年了,你不应该不知道我的规矩。”
“是是是,霍先生的规矩,我都是知道的!都怪我,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霍先生,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没有下次了。”
冷如神祗的男声响起,老郭茫然地抬起头来,在还未来得及和头顶上的男人对视时,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叶秋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愕然地捂住她大张的嘴儿,瞪得圆圆的两眼之中写满了恐慌。
那人没有一丝的心软,灵活而快速地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塌在老郭的胸口上。
与此同时,叶秋甚至还听到几声清脆响声,不知是不是老郭肋骨断裂的声音。
叶秋被吓得几乎忘记思考,她恐慌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窗外夜色深沉,而客厅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惨淡到毫无颜色。
然而,令叶秋更加恐惧而震撼的是,在场中的几人中,除她之外,脸上皆是波澜不惊的样。好像老郭被踢断肋骨,是一件自然而然稀松平常的事情。
天呐,这是一群什么人……
叶秋心想,就算是这个老郭犯了错误,也不应该被这般打吧?更何况,如他所,不过是把这个霍先生平日里吃什么告诉别人,有必要打人这么严重吗……
“幸亏你的不多,不然,可就不是打断肋骨那么简单。”男人着,淡淡的目光瞥过在地上痛苦的男人,“拉下去。”
叶秋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控制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待男人转过身来,凛冽的瞳仁中再次转变为风平浪静,只听他道:
“这就是我霍斯年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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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7、霍家公子
直到叶秋被刘阿姨牵到暂住的房间,她仍是没从适才的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
在她高中时,也曾于遇见过不少意气少年,大多是十七八岁的男孩血气方刚,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可是,哪怕他们动再大的气,出手之间也不过就是肢体上相互拉扯一下,即使有更重者,无非是你打的我鼻青脸肿,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而一脚直接把人肋骨踹断,并毫不改面色的人,叶秋平生第一次遇到。
叶秋在震惊与恐惧之中难免又想,这人教训自己的下属,为何还要拉上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呢?
“姐,姐?”刘阿姨关切地叫着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叶秋略一惊吓,赶忙缓过神来,“嗯,刘阿姨,你。”
“是这样啊,霍先生吩咐我把您带到这个房间暂住一下,您看看,这个房间成不成?”
叶秋先收起心里的疑问,随着刘阿姨话里所传达的意思放眼望去,只见一间以暖色系为主的公主房展现在自己眼前。如梦如幻的房间内,每一处细节都被照顾的精致而妥当。可爱而不失大气的沙发,做工精湛的茶几,耀眼夺目的梳妆台,并且房间内有着配套的洗浴室、衣帽间和书房。
不仅如此,其实最吸引叶秋注意的,是房间里面,那一张夺人眼球的公主床。
宽大的软塌四方还搭着颜色悦目的纱幔,层层叠叠之间,仿佛是九重宫阙上的玉床,是那般美丽而不真实。
叶秋折腾了一整天,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心累身体也累。所以,此刻的她恨不得立即扑到那张,能够任凭她随意翻滚的大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刘阿姨见叶秋迟迟不话,赶忙笑着解释道:“您不要担心,霍先生都了,只是暂住。所以啊,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咱们再换嘛。今晚,今晚就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不委屈,不委屈……”叶秋脸上堆起一丝苦笑,心想这些有钱人也太暴遣天物了,就这样的水平了还是委屈……
“那就好。”刘阿姨着就退到房外,转身欲走,“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啊,叫我就成,我在霍家可是待了许多年了……”
叶秋眼看着刘阿姨要关上房门,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疑问,“等一等!刘阿姨。”
“您还有什么吩咐?”
叶秋也不着急问她心中所惑,而是亲昵的挽起刘阿姨的胳膊,再次把她拉到房间里来,笑容可掬地问道:“刘阿姨,刚才霍先生自己是霍斯年?”
“对啊,霍先生就是霍斯年啊。”
“是A市霍式集团太爷霍斯年?”叶秋只觉得头皮越来越发麻,可还是强扯着笑意询问下去。
“是啊。”刘阿姨回答道,亲切又敦厚的脸忽而一笑,转念答道:“准确地呢,霍先生现在是霍式集团的执掌人,不再是太爷,因为霍老先生几个月前就去世了。新闻上早就报道过很多遍,不是什么秘密。”
对于省会A市里的霍式集团,叶秋是早就有耳闻的,倒不是她多么关注时政热点,而是青春期的女孩们在一起时,总是会聊一些八卦新闻。
什么A市商场三足鼎立,霍家、章家、宋家,三家实力相当驰骋商场,而势力范围又不仅仅是在商场。什么A市近年来又出来一个易氏,虽为后起之秀,却发展极快。什么这些豪门大家里的公哥谁最风流啦,谁又和哪位明星传绯闻啦……都是她们经常讨论的内容。
哪个少女不怀春,叶秋和她的那些少女朋友们一样,对着这些金水里泡大世家公哥充满了好奇。
而在她们以往讨论中到最多的,便是霍家的独,也就是霍式集团的太爷霍斯年。都他既不似章公刻板不苟,也不似易家公骄纵奢逸,更不似宋家公飞扬跋扈,是这些人中最惹人喜欢的一个。可偏偏这位霍公喜爱低调,再加上他从就在国外求学,所以鲜少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原来今日救了自己又在车里轻薄了自己的男人,竟然是霍家的太爷,更应该是现在的霍家执掌人,霍斯年。
叶秋昏昏沉沉的头越来越重,想一想曾经有无数人夸赞倾慕过这位神秘的霍先生,而今日自己亲眼所见才得知,他并不如旁人口中那般美好无害。
“对了,刘阿姨,那你知不知道,霍斯……霍先生,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这个……”刘阿姨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秋乞求似的抓住刘阿姨的衣袖,很是委屈地道:“阿姨,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不是我不告诉你啊,是阿姨真的不知道。”刘阿姨敦厚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是慌乱地拨开叶秋攥着她衣服的手,“哪怕是我知道,我也是不能乱的,刚才老郭的下场,您也是看到了。在霍家当职,必须做到的就是忠心耿耿,哪怕是对先生没什么损害的话,也不能对外乱讲。”
叶秋收回自己的双手,脸上的失落感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随时会哭的孩。
“更何况阿姨没有骗你哦,阿姨是真的不知道。”刘阿姨似乎也觉得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一个姑娘强留住下有些太过于残忍,脸上赶忙堆起笑容,温声劝慰道:“霍先生人很好的,肯定不会伤害您就是了。至于您心中所惑,还是您亲自问他吧。”
随着刘阿姨轻轻地关上房门,叶秋忍不住地冷哼一声。人很好?人很好还能这么残忍地踢断老郭的肋骨?对待下属如此心狠手辣,人能好到哪去?
叶秋想到这儿时,倏忽睁大双眼,她终于想明白那人为什么在她面前惩治老郭了——这不明摆着杀鸡儆猴,告诫她老实一点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叶秋,浑身冒冷汗的同时脑袋里再也不敢打逃跑的主意了。
第二日一早,叶秋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所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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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8、又被栽赃
虽叶秋身体非常疲惫,但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陌生的环境再加上对不知明日祸福的担忧,让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等到好不容易睡着时,梦境中出现一张张无形的手,任凭她如何绝望地喊叫,也无法阻止那手覆上自己的胸口。
虎口脱险的心有余悸,低调奢华的汽车,英俊而不敢靠近的男人,以及那双无法抗拒的大掌所带来的致命的触感……
那手就放在她的左胸之上,五指稍作用力,少女未经他人碰触过的地方便传来阵阵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她从未经历,并且让她感到恐慌和羞愧的感觉。好像那人的手只是微微一动,强烈的感觉便从他的手下传到自己身体的四肢百骸,并且身体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不要!不要碰我那里!
梦中的叶秋一阵呢喃轻泣,在她神智迷离将醒不醒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震耳的响声。她难耐其干扰的睁开眼,才知适才身体里那些强烈的感觉不过是个梦罢了。
而阵阵震耳的敲门声并没有停歇。
叶秋平日里是懒散了一些,但好在她脑儿还算灵敏,三两下的褪下身上的睡衣,手忙脚乱地换上刘阿姨前一天给她准备的裙装,匆匆跑去开门。
她的手机随着钱包被偷一同顺走,但她暂住的房间内有装饰性的钟表,短短的时针正好指向阿拉伯数字八。
等到叶秋打开房门,定睛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日里露面的三位管家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