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听还以为他在说今天某件事没有做好，下意识地就回应：“没关系。”
男人眼底炙热更浓，怎么就这么乖呢？
这么乖的人竟然说：喜欢他。
“宋温听。”他突然一字一句的喊她，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他说，“这种事，应该男人来的。所以，我说对不起。”
“啊？”
小嘴微张，宋温听压根还处在蒙圈状态，她轻声问：“什...什么事？”
“告白。”
薄唇干脆利落吐出这两个字。
宋温听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间反应过来，脸直接烧红了个彻底，他听到了？
竟然听到了？
她都还没准备好的。
男人挺拔的身躯持续压近，温热气息瞬间交缠，他额头抵上她的，低垂着眼睫看她像蝴蝶扇翅般的长睫，铺天的滚烫裹着宋温听微颤的身子，那抹烫在下一秒烙上她轻薄的眼皮，抖动的睫停了，宋温听心脏也似乎停了一瞬。
湿热的唇息擦过鼻尖，再顺着往后，直到那股热停在耳畔。
“宋温听。”他又哑着喊她一声，宋温听忍不住想往后躲，但男人大掌早攀上她细腰，禁锢着她不能动，在恍惚中，宋温听听到了下一句——
“季晏舟爱你很久了。”
“...”
宋温听直接失声，只能感受狂跳地心脏，和那双微微用力把她拥到怀里的大掌。
他同样快速跳动的心跳与她混在一起，满室染上情念。
宋温听眨着双眸，攥着他衬衣一角的手紧了紧，嫣红的唇瓣微启，她跟着回应：“季晏舟，我...”
不等她反应，腰身直接被男人扣起，随即弯腰抱着她坐上了沙发。
失重感带给她轻呼一声，直到她落入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怀里。
正想撩眼去看她，谁知男人一把蒙住她眼帘，他嘶哑至极的嗓音砸下：“等会儿，先别说话。”
轻覆在眼睫上的大掌修长宽大，宋温听想起他受伤那晚，他也是这样蒙住她的。
脸上的热度依旧燥热，宋温听回：“怎...怎么了？”
一时没得到回应。
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直到男人拿开大手，温柔的灯光倾泻，宋温听对上季晏舟那双桃花眼，清亮到像深夜熠熠繁星，他撩起唇瓣轻笑：“刚太紧张了。”
紧张？
宋温听下意识抬眼，男人面色如常，但那双耳尖上的点点红晕，直接迎上宋温听打量的目光。
也惹得她耳尖一烫。
“所以，有什么问我的吗？”季晏舟大掌用力调整了下她的坐姿，瞬间两人变成面对面而坐，极其亲密，又有些羞涩的姿势，宋温听手撑上他的胸膛，克制着羞赧，勇敢对上视线。
“你什么时候...”刚才他嘴里的“爱”被他替换成“喜欢”“喜欢上我的？”
季晏舟眼神很深，眉目之间是少见的认真：“你高一那年。一中旁边的‘幸福超市’。”
宋温听小脸轻皱，思绪随着他的话回想。
“是比在学校思明湖的时候，还要早吗？”
“嗯。”季晏舟，“早四十七天。”
学校艺术节前夕，四十七天，那不就是她刚上高中的那段时间。
“想不起来了？”男人嗓音里裹着笑，一点骨子里的恣意冒了点头，“那亲我下，我告诉你？”
这才几分钟，他又原形毕露。
宋温听下意识嗔怪地叫他一声：“阿晏。”
“喊我什么？”男人眼眸突然幽暗泛起，他俊脸凑到女人眼下，低诱道：“再叫一声？”
宋温听偏头，抿着唇瓣不再叫了。
最终季晏舟从胸腔低溢出一声轻笑，他还是带着她回忆：“你在超市门口的树下逗猫，可是那只小野猫一点都不领情，爪子一伸，在你手背上划了一下。你受了伤，低头瞪了它一眼后，就朝超市走了过来。”他语气微顿，补充了一句，“我就站在超市门口。”
超市门口，猫，以及一个站在门口的男生。
思绪随着他的话被轻微扯动一下，宋温听心念一动，所以那个抽烟的男生就是他？
那天是她高中开学的第一天。
分班，开学典礼，抱书发书，安排座位，选班长学委，第一天没怎么上课，所以，他们放学的早。
宋温听则站在校门口等在几个路口外读小学的江屹，一只小猫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到了她身边，橘黄色的肥猫，一副憨态至极的模样，宋温听闲着无聊，起了逗它的想法。
谁知看着任人rua捏模样的猫，却是个暴脾气。
看着手背那一点细痕，宋温听吃痛间，没忍住数落了句：“小炸毛！”
可橘猫连眼神都没递给她半分。
宋温听只好认命的抬脚往身后的超市走去。
在快到时，鼻尖突然窜上点烟味，呛鼻难闻，宋温听一向不喜。
于是连眼都没抬，她屏息凝神匆匆从男生面前走过，他长腿下的那双休闲黑鞋拓进眼底，宋温听收回视线，刚要缓一口气，身后男声被烟浸过的嗓音磁哑，他说：“小心得狂犬病。”
说完，指尖烟头被他捻灭在垃圾桶里，他长腿一跨往前走了。
宋温听诧异的回眸，但只能看到男生挺拔清俊的背影越过那只橘猫，径直往马路对面走去。
最后，宋温听还是去打了疫苗。
她记得这件事，但忘了那个男生。
“所以，你...”宋温听轻声开口，“对我一见钟情吗？”
黑黢黢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季晏舟喉结轻滚：“嗯。”
这个答案还是让宋温听一怔，之前看到那个笔记本，她大约能猜到时间，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是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呢？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是一见钟情？”
大掌从轻薄的肩背往下，直达她敏感的腰窝，引得宋温听战栗四起。
季晏舟眉梢微挑：“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宋温听：“嗯？”
“在想...”他凑近几分，嗓音侵略性极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她做我女朋友。”
在宋温听错愕的眼神下，季晏舟笑：“后来，我如愿以偿。”
他说着，指节微抬，直接捏上宋温听柔软的耳垂，他继续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嗯？”
被他动作弄得思绪不甚清明，宋温听缩了缩脖颈，红着脸摇头：“暂时想不到。”
“好。”男人放过了她，他重新搂着她往自己身上压了下去，紧贴地密密实实。
宋温听小手撑着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所以，现在轮到我了么？”
“什么？”
季晏舟：“我来问你。”
宋温听乖巧的点头。
他第一句话就是：“昨晚被你带回家的男人到底是谁？”
“？？”
一瞬间，宋温听还以为自己失忆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对他说过的。
但眼下，看着男人的表情，突然想想起了什么。
他喝醉酒，断片了？
所以，今天早上才突然对她那么冷淡？
但就算这样，他的冷淡还是带给宋温听不少打击，包括刚刚她想牵他手，而被他刻意忽略，就算后来，他还是牵了，但宋温听还是不开心。
她故意道：“你不认识的男人。”
话落，男人眸底突然印上暗色，凛冽之感铺面而来，偏偏宋温听还继续，“你觉得是谁？”
女人娇媚的小脸愈发勾人，他眉头轻蹙，禁锢在她腰上的大手下意识用力：“难不成真是那个初恋？”
嗓音是恶狠狠地。
宋温听想再佯装的表情突然一松，轻笑出声。
很快，又在男人越蹙越紧的眉峰下，她继续问，“如果我说是，你能怎样？”
窗台夜风吹进，宋温听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觉得我能怎样？”
问话又丢了回来，宋温听若有所思：“使用暴力，揍他一顿？”
下一秒便听到男人低嗤的语气：“我到底在你心里又多凶多暴力？”
没等她反驳，季晏舟柔软的发尾抵了过来，他脑袋轻靠在她肩头，语气褪去了狂妄和嚣张，无奈又心酸：“我可能会装作不知道。”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忍受，包括你不爱我的这件事。”温热气息吐在肌肤上，染上一片绯红，他继续，“对不起，今早是我没控制好。”
他在无意听到宋温听和许欣柠的对峙前一刻，是想通了的，跟她道歉，卑微的低下头颅，不去介意昨晚的那个堂而皇之出现在他们家的男人。
他可以当作没看见，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今天一天的情绪，被他自我消解，他不能奢望太多的。
只要她还是他妻子，那就够了。
所以，他上楼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