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美兰的声音,安娜紧张的抱着儿子贴在墙角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张美兰起身查看了一番,又去保温箱那看了看几个孩子后,安心的又躺了回去。
安娜长长的吐了口气,刚才她真的以为张美兰快发现自己了,谁知她走到自己的前面又退了回去。
好在儿子很乖,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
虽然安娜也很不舍,但是想到顾家的舒服日子,她觉得自己替儿子的选择没错。
安娜在温室的墙角又站了半个多钟头,直到她听见张美兰的微细打鼾声,才放下心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刚才张美兰呆过的地方。
那里并排放着三个保温箱。
其中一个上面还贴了名字:顾成雨。
安娜细细的把那个孩子打量一番后,发现他简直就是小号的顾熙寒,连酒窝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认定了目标,她便果断的把自己的儿子给放进了保温箱里,抱出顾成雨。
谁知原本在睡梦中的孩子,安娜刚接触就发出响亮的啼哭声。
吓得她差点把他给扔出去。
被突然的啼哭声惊醒的张美兰,从睡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嚷了句:“老三,别吵。”
说完后,她的大脑瞬间清醒,她家老三不会这么哭,这哭声是——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张美兰爬起跑去查看三个孩子的保温箱,她吃惊的发现她最疼惜的顾成雨不见了,在那个保温箱里躺着的是个不认识的孩子。
她家顾成雨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她照看的,没人比她更熟悉顾成雨的模样了,更何况此时保温箱里的孩子比顾成雨至少重了一斤。
张美兰跑到保温室的一角,拉下了医院内部的紧急铃。
而后她关上了保温室的门,自己焦急的跑出去寻找丢失的顾成雨。
安娜想借着机会跑出去,刚走到保温室门口,碰见了不放心过来的许草丫还有产科的医护人员。
她没办法,又返回了保温室,把顾成雨又放进了保温箱里,她抱回自己熟睡的儿子躲到了张美兰刚才躺的床上。
众人进来时,查看一番后没发现有孩子出啥问题。便问一路跑回来的张美兰:“张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张美兰指着顾成雨的那个保温箱,刚想说‘顾成雨不见了’的时候,发现保温箱里躺着的就是她的宝贝侄孙顾成雨。
刚才难道是自己没睡醒看错了?
张美兰觉得这事有些邪乎?
许草丫问她:“大伯母,你没事吧?”
张美兰摇了摇头,跟跑过来的同事们道歉,说自己可能搞错了,又让许草丫扶着自己去里面的床上躺会儿。
她边走边跟许草丫说:“大伯母真的发现成雨不见了,里面躺着个陌生的孩子才拉铃的。”
说着话,就要掀开被子躺下去。
“安娜?你怎么在这里?”张美兰指着躺在自己床上抱着孩子的安娜质问说。
看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刚才自己看见的都是真的,那个刚刚躺在顾成雨的保温箱里的孩子正趴在安娜的胸口。
“呀,是张医生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是哪儿?”安娜装的跟自己犯了梦游症般,在保温室里大呼小叫,吵醒了睡的正香甜的孩子们,一个个跟着’哇哇哇‘不高兴的啼哭起来。
张美兰拉长着脸,把安娜给带了出去,让值班的护士把院里的领导给叫过来。
偷换孩子,这么蠢的法子她到底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许草丫站在保温室里,看着自己的三个可爱孩子,心有余悸。
是不是差一点,就差一点,安娜就把顾成雨给换走了。
想到安娜那个恶毒的女人,她问刚过来替张美兰班的护士,捏紧拳头找到了一个办公室,那里坐着悠然自在的安娜和一脸怒容的张美兰,还有个皱紧眉头的医院领导。
安娜一口咬定自己是犯了梦游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张美兰的话并不能当作证据,因为顾成雨没被换,他还躺在自己的保温箱里,过去的医护人员都瞧见了的。
许草丫早就懂的一个道理,有些人是不能讲理的。他们只怕拳头,只有把她给打怕了她才会收起自己恶毒的小心思。
安娜好日子过的太过舒坦了要作妖,那就让她尝尝作妖的代价。
“你好呀,安娜。”许草丫勾起唇角,带着挑衅的笑走到安娜面前坐下。
“你也来找我算账的?”安娜轻蔑的笑了笑,她脸上挂满了对许草丫这个山沟里来的小媳妇的嫌弃。
“当然,没有一个当妈得知晓自己的孩子差点被人换了能坐得住吧?还有你找人把我撞倒差点没命的事儿咱们是不是也得算一算呀?”
许草丫起身走到安娜的身旁,很随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娜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怀里的儿子也差点失手掉了。
许草丫把她怀里的孩子给了张美兰边上的院领导,她说:“俺还是讲理的,你干的事俺不会找你儿子算账的,放心。”
说完又眯眼甜甜的笑了。
第22章 羞辱
“你别碰我,我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安娜怕了,她此刻像是刀板上的鱼肉,任由那个乡下丫头欺负。
也是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恐怖的压迫,面前这个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的乡下丫头,似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魔鬼,她笑得越甜,自己身上越痛。
张美兰拉着想出声阻止的院领导出了房间,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心里想着,竟敢动她的宝贝侄孙顾成雨,要不是她穿着这身白大褂,也想进去把那个女人给撕碎了。
“张主任,里面———”抱着孩子的院领导,欲言又止的想说这样明目张胆的施暴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事的,我保证。”张梅兰笑着说。
院领导扯出了个难看的笑脸,心想着怎么会没事?房间里的痛苦惨叫声那么可怕,信你个鬼。
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那间屋子里传出来,听得门外的人心里直打颤。
“俺跟你讲,你下次再敢动俺孩子试试?俺能把你无声无息的扔进山沟里给人当媳妇信不信?山沟里娶不上媳妇的男人可多了,定能找个让你满意的,你这么漂亮,又能生孩子,说不准能找个疼你的。”
许草丫摸了摸安娜的白皙漂亮的脸蛋,感叹说:“皮肤可真好,俺看着心里难受,你说要不要在上面划上两刀?”
安娜吓得裤子湿嗒嗒的,颤抖着声说:“你———你———变态。”
“俺变态?有你变态么?俺跟你没冤没仇的,你不是还花钱找人要害死俺?今晚更是变态的想把自己的儿子换给俺养,你是不是很羡慕俺?就像俺羡慕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一样羡慕啊。”
许草丫捂着嘴,呵呵的笑着说。
大半夜的,听着‘呵呵呵’的瘆人笑声,吓得安娜嚎啕大哭起来。
委屈的和许草丫叫嚣着说:“我想过好日子,怎么了?”
许草丫阴森森的笑着回说:“俺羡慕你的漂亮的脸蛋怎么了?要是能直接把你脸蛋剥下来,缝在俺自己脸上就好了。”
说完话,还一脸惋惜的又上手摸了摸。
吓得安娜颤抖着尖叫想往后退,偏偏她的双肩被许草丫死死的按住,不能动。
椅子底下一摊带味道的水渍,看得许草丫很嫌弃的垫着脚跨过去说:“你们城里的姑娘怎么这么的不讲卫生,啥地方都能当茅房上。”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安娜从来没想过,顾熙寒的这个乡下媳妇是这么的可怕,心里还在不停咒骂老天爷,为什么这辈子不把这个可怕的女人给收了。
“你放过我吧,以后——以后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安娜抖抖索索的颤着声保证着。
“你的话,自己信不?凭啥俺要相信你,你的话有俺的拳头可靠?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等你丈夫和哥哥过来教训俺?”
许草丫翘着二郎腿,和安娜面对面,嗤笑着说。
“安娜,你是不是在里面?”门外余行焦急的喊着。
刚才院领导怕许草丫在医院把安娜给打出个好歹来,让护士抱着孩子去找正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余行过来。
“余行,救我。”安娜像是看到了救星,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许草丫站起身,很是客气点把安娜心念念的丈夫给拉进了屋,又上了锁。
她笑着问:“你是安娜的丈夫吧,你说你长的都这么好看了,你媳妇咋还惦记着俺家顾熙寒呢?”
余行一听黑了脸,还没开口。
许草丫继续又说:“刚刚你媳妇还想把你们孩子换给俺养,你说你这丈夫当的?咋就这么窝囊呢?在俺乡下,像你这样的人,是要抬不起头的。”
“你说什么换孩子?”
余行有些听不懂了,他儿子刚才他还抱着呢。
“你媳妇要把你们孩子换给俺养?被发现了,还死不承认。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咋的养不起自己的孩子呢?”
许草丫故意嫌弃的啧啧出声,把她二婶挑事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余行,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只是梦游症犯了,走错了,不是要去换什么孩子的。你相信我,余行———”
安娜慌了,她不想余行也对自己失望,她还有两个孩子没生呢。
还有她心里是爱这个男人的,她看不得这个男人现在看自己的表情。
没有爱,满脸的恐怖。
“你何时有的梦游症?安娜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余行失望的跌坐在凳子上,他一直都顺风顺水,潇洒恣意的,想找个与自己志趣相投,自己喜欢的姑娘共度一生,以前他觉得安娜是那个人,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她不是。
她真的如他妈讲的那样,自私自利。
他不懂?她怎么舍得的,那可是从她肚子里刚出生的孩子?
“余行,你别信她的话,她不安好心。”
安娜焦急的对余行说。
许草丫拍了拍安娜的后背,让她直接整个身子贴在了桌面上。
“俺说的实话,你丈夫听说和俺家顾熙寒是同学,他比俺俩聪明,真假他难道听不出来?还有你一点都不老实,你信不信俺真的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给划花了?”
许草丫说着就转身在屋子里找东西要准备划花安娜的脸。
六月的天气,安娜的后背硬是被她吓出了一层冷汗,尖叫的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许草丫把找出来的水果刀在手上擦了擦,一脸冷笑说:“你的错认的太快,谁会信?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舍弃的人,你有什么值得让人信的。”
“有,我的命。”安娜急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