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旁。
关安月余光悄悄瞄了眼那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说:“行了,你也别气。这几天本来事事不顺,你在气也只是同自己怄气。”
温诗文小幅度点着头,将手机扔到桌角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我知道。”她同样小声道:“我就是不懂,她怎么每次这样,跟我说一下,问一下我的意见很难吗?”
“我知道这件事很小,但我真的很反感这样。”
她本来觉得自己挺有理的,可钟青桦一哭,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咄咄逼人的意思。
电影看完,宿舍氛围变得十分微妙。钟青桦也没像往常一样回来就倒床上睡觉,而是同她们一样,一直坐在下来玩手机。
温诗文觉得此刻氛围有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想了想,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书包装了件衣服,便随手将身旁垃圾提着从寝室出来了。
她出来之前,关安月也受不了氛围去对面寝室找小小去玩了,所以两人并没有碰上。
从学校出来,她自顾自打了车朝京郊方向走去。
在微信上与老温同志提前说了声,又和好友留了言。
温诗文:【安月,我今晚不回宿舍了,我爸找我,我过去一趟。】
过了许久,关安月回道:【行,正好去那边散散心。】
关安月:【但散心的同时,不要忘了关键。】
她每天轻皱,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关键?什么?】
关安月:【问问温叔关于冯雅雅的事啊,知人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冯雅雅的事老温同志那天也给她讲了个大概,从老温同志口中的复述,她倒觉得冯雅雅这人挺好的。
最起码在小时候,她经常照顾她。
与好友简单聊了几句,瞧着手机快没电了她便合上手机没在继续聊。
学校那块儿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北京城中心了,从京城中心到京郊,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最起码也得五六个小时候。
若是运气不好,正好遇到某家大公司团聚,长长排队的车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呢。
路上,司机见她不爱说话,实在闲不住跟她聊了几句。
“看您这么年轻都在研究所上班了,年少有为啊。”司机逗乐儿地说着。
温诗文小幅度摇头,否认:“我还是学生,我家里人在那工作。”
“这样啊。”司机不禁感慨:“能考上北京的学校,真牛。”
听着司机口音像是老北京人,但结合这句话,温诗文忍不住问:“您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来着打工的。”司机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声:“您是不是听我口音有点北京味。”
她不可否认地点头。
司机又说:“我都来这儿好几年了,一直再开出租车。”
在她印象里,开出租车这项工作是挺自由的,但时间长了对腰和颈椎不好,尤其是中来年人。
“您怎么不在这里找个其他工作,有的工资也挺高。”
“咱没那学问啊。”司机厚实的嘿嘿笑两声:“开出租车也挣钱,比在我们那里挣钱多了。”
一路上,两人像是找到了话匣子。
到目的地的时候,夜幕早已完全降临,下车前将路费一并转给了司机,她推开车门。
实验室临山,在山脚处。
尽管已经步入秋日,山边树丛仍是保留着大部分的郁郁葱葱。她站在原地环视着周围,感觉浑身顿时轻了不是,就连心情也有所好转。
周围灯光明亮,她来往的一条路,路灯明晃晃地立在两边。
秋日的山林间,吹拂的晚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正好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因眼前没有过多避风的建筑物,风稍刮过,浑身只有贴身衣物包着的地方还尚有余温。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埋头走进实验室一旁的公寓楼里。
同样的灯火通明,在等电梯的间隙,敞开的玻璃大门时不时灌来一股强烈的冷风。
她不确定后面进来的人有没有没门禁卡,也没敢上去关上门。无奈,只能找了处电梯旁边狭小的避风口缩在那里,不停地搓着手心手背来取暖。
想来偌大一个研究室里要有不少人,不然也不会盖一栋这么大的员工公寓楼。完全可以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有的一拼。
老温同志的一间二室一厅的,因为她也在北京上学,另一间房间一开始便按照她的喜好装修。
翻着聊天记录,寻找着老温同志之前同她说的门牌号,她按了电梯静静地等着。
身体逐渐回暖,想着电梯没人,自顾自地松了松鼻尖,以此来缓解僵硬。
电梯的嗡嗡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想着没那么冷了,她刚想拿出手机跟老温同志说一声到门口了,却忘了电梯里没信号这一回事。
没办法,她只能认命的靠在一旁耐心等着。
不到一分钟,叮的一声,电梯停稳。
温诗文俯身,将放在脚边的书包提起来随意搭在肩上。
再次站好时,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
透过那一丝的缝隙,她恍惚间看到一抹较为熟悉的身影。
走廊灯光明亮,男人穿着家居服,身形颀长地站在其中一户门前。
他微低着头,脸前一片阴影,正好屏幕透出一抹微亮地光线,照耀着他。
是他。
于鹤清。
第28章
通亮宽阔的廊道内,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门边,暖白色家居服显得慵懒随意。
他正好侧对着电梯, 指腹间松握着钥匙, 随后另只手收起手机,抵在门把手上旋转。
下一秒,门开了。
在男人进去的前一秒, 温诗文心中莫名怕男人发现她,从那天开始,她还没想到再次见到男人该说些什么。
可当男人真的准备进去时,高高悬起的心倏地落下,惹起一番失落。
她遏制住想开口叫住他的喉咙, 但仍是忍不住, 下意识朝男人方向伸出手。
许是她在电梯里面呆的时间过久,手抬起来的那一秒,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
合上的间隙, 在抬眸, 眼前早没了男人身影。
温诗文无奈叹气, 指腹再次抵在电梯键上。
她很确定, 刚刚那个人就是于鹤清。
对于鹤清这个人, 她对他最熟悉的地方, 恐怕就是他似有若无地身影了。
只是她没想到, 能在这里遇到他。
公寓楼的格式是两梯四户,出电梯第二间房门就是老温同志给她的门牌号, 她从包里翻出备用钥匙, 余光却止不住地往身后撇去。
于鹤清在那间屋子干嘛?
还没来得及多想, 眼前房门突然被人用着惯力从里面推开。
老温同志带着深色围裙, 面上带着慈笑:“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连门都不会开了?在里面听半天, 我还以为小偷来了。”
人在最疲惫的时候见到家人,身心总会放松到极点。
老温同志为她的到来做足了打算,前脚刚踏进去,整个人被迎面袭来的暖气包围。
身体瞬间变得暖洋洋,她随后脱下身上外套搭在衣架上,随手将身后门带上,趁老温不注意,整个人直接扑到他身上:“爸,我好想你啊。”
老温被她的撒娇弄的没办法,只能宠溺地应道:“好好好,爸爸也想你。来,站好,让爸爸看看瘦了没。”
温诗文配合地站好,嘴角眉眼都带着明显地笑意:“那您好好看看,看我这个小偷是瘦了还是胖了。”
“瘦了。”老温同志摇摇头:“你小时候那么胖,怎么长大了站那跟个竹竿似的。”
“……”
温诗文凝噎:“爸,我这是专业需要。而且我在我们班属于微胖。”
此话一出,老温同志脸上嫌弃的表情格外明显:“唉,当初怎么跟你说跟我学,你非要去学跳舞。现在倒好,把自己弄得身上没一点肉儿,要我说,舞蹈当个兴趣爱好就行了。”
果然,见到家长只有那一分钟是高兴、温情的。
温诗文摆摆手,连忙岔开话题:“我饿了,咱能先吃饭吗?”
老温同志虽然做家务一团乱,但做饭曾经也是一把好手。用他的话来说,当年追上她妈,凭的就是这张脸和厨艺加持。
饭桌上,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为何,话题却再次跑到学业上。
为了避免两人再次争吵起来,温诗文像是提前有了预兆,连忙伸手叫停。
“停,您先等下。”她擦着嘴巴,说道:“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能先不提考研的事情吗?”
老温嘿嘿笑了两声:“你行了啊,还会提前预判。”
她嘚瑟地扬了扬眉。
紧接着,便听到老温同志不紧不慢地说:“但是我当爸爸的还是得说一句。考研这件事,爸爸尊重你的想法,你选你想走的那条路。但是,妈妈那边,你得想方法给她一个交待。”
温诗文慢吞吞地点着头,闷着声:“我还没想好呢。”
“那行,咱换个话题。”一改说教的态度,他八卦道:“你上次问我那个小冯,你见到她了?”
小冯?冯雅雅?
冯雅雅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那刻,她瞬间想起了来之前关安月对她说的话。
眉心微蹙,她点头,模糊回答:“就上次回学校的路上碰见了。”
“她认出你了?”老温哼笑声:“那孩子从小眼神就好,只是没想到你小时候跟现在变化这么大,她还是能认出你来。”
温诗文没说是因为于鹤清在旁边,她才能认出她。
但一个谎言说出口,往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这一个。
此时,她只能尴尬的点点头,又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附和道:“雅姐她变化也挺大的,我印象里一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就感觉,小时候没相处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