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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事先没有准备,来的匆忙,而且礼服根据姐姐温如故的体形定制,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
温岁走两步就不得已去扯肩带,她太瘦了,而礼服稍稍过大。女孩只能时刻都提着心,忐忑地踏上台阶。
珠宝晚宴,各界名流齐聚,温岁不擅长社交,躲去角落的位置翻看着名品册子。
提薇安以翡翠闻名,温岁对此一窍不通,她坐了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和友人攀谈的母亲崔素。
崔素将女孩拽到身边,笑吟吟地介绍:“这是我女儿温岁。”
“温小姐名气很大的,”友人持着香槟酒笑说,“你有这两个女儿真是好福气呐,我听说如故下半年就要和方家的二少爷订婚了。”
“是啊,”提到温如故,崔素脸上的骄傲和笑容掩不住,“如故性子活络也有头脑,这门亲事都是她自己作主的呢,半分都不需要我们操心,两个人每天如胶似漆的,那方家二少爷呀可被我们如故拿捏的死死的了。”
“那是如故有本事,今天怎么没来?”
“有点事吧,我也管不到她。”崔素搪塞道。
友人不再深问,看向乖乖站在崔素旁边的温岁,“不知温岁小姐可有婚配?”
他不是慈城人,所以不知道,崔素默了几秒道:“才结的婚......不重要不重要。”
女人有意避开问题,友人扫视温岁两眼便识趣地岔开话题。
崔素领着温岁又见了几个人,放她去拿蛋糕吃。
温岁夹了一块,她在女孩身后转悠,嘀咕道:“奇怪,祁鹤不是也做珠宝的吗,他没来吗。”
女孩倏然回头,崔素已经走远,她眸光淡了淡。
第三块蛋糕落盘,温岁小心地尝了一口奶油,余光见右侧过来一道影子。
她ptsd地犯惊,以为是祁鹤。
不是,是个模样明艳的女孩子,她似乎在电视上见过很多回。
“嗨,你好眼熟呀,我们是不是在东区年末盛典见过?”
温岁眨了眨眼。
她反应慢,但还是记起来了,自己在东区年末盛典的卫生间见过她,还帮她捡过耳环。
她叫千吟。
温岁局促地伸手:“你好,我叫温岁。”
千吟被她逗笑,“好巧,又碰见你了。”
感觉怪怪的,对方似乎有意无意望她的脖子瞟。
温岁颤巍巍地覆手,“我...我脖子上有什么吗,蜘蛛吗。”
“哈哈哈哈不是不是,”千吟爽朗地大笑,“不好意思冒犯你了,是我们上回见面我朋友瞥见你脖子上有那个那个。”
她隐晦地作了个手势,八卦道:“我有点八卦,就没忍住多瞟了几眼,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向你道歉。”
温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关系的。”
千吟揉了一下她的脸蛋,“有没有人说过你超乖的,就是有那种让人想亲想抱的欲望。”
温岁鼓着双颊,被千吟捧着脸,睫毛扑簌簌的,认真思考。
“没有呀。”
千吟感叹:“你老公肯定特别喜欢你,你们感情肯定很好。”
真是便宜他了。
温岁来不及否认,见千吟往自己身后抻了眼,“哇,他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嘛,每次聊不到两句就来逮人。”
千吟遗憾地放手:“拜拜啦岁岁,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见。”
温岁回头看,看见了祁鹤。
男人手里捏着高脚杯,望着千吟的背影若有所思。
温岁走过去。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酒红色西装,裤腿笔直熨帖,喉结下佩戴蝙蝠式领结,冷峻疏离之中多了几分禁欲感。
目光追随着温岁朝自己走来,他很久没见她了,但没想到她会出席珠宝酒会。
“聊了什么。”他理所当然地将手放在女孩光洁的肩膀,无名指故意轻薄地滑过锁骨。
温岁说没聊什么。
祁鹤把女孩揽进臂弯,带着她往僻静的沙发走。
那里人少,他牵着她哄她坐到自己腿上。
温岁像行走在云端,浑浑噩噩地被他抱着。
苦行僧的日子太久了。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祁鹤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微哑,“回家你拆给我看,是一件衣服。”
是生日礼物吗,他知道了吗?温岁一刹那有欣喜。
“不穿——”他痞气地笑,“我就不要你了。”
第12章 生日/
Chapter 12
这是第几次和祁鹤一起回到樨园呢,两个人一起回家。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温岁下了车,春末余寒的凉风不怜惜地扑在她裸/露的薄肩,刺得女孩一抖。
祁鹤走在前面,打开门,霎时那间冷清的房子灯光亮起,温暖如昼。
他在亮光中转身,望着浓稠夜色下的少女。
温岁迎风慢慢地走向他。
浴室流动的水声即停,房间光线昏暗,落地窗的纱帘若隐若现投射出巨树张狂的枝丫。
街区寂静,路灯孤单地伫立,与泼墨的月夜拥吻。
温岁坐在床尾,礼服未脱,摘下颈间的翡翠项链。
绿莹莹的光芒神秘迷人,她深呼吸。
拖鞋趿拉的声响愈近,伴随着走廊每盏灯熄灭的声音,祁鹤养的猫不知何时悄悄潜了进来,蹭女孩的小腿肚。
灯光黯淡,温岁亮起床头的小台灯,抬眼祁鹤如期出现房门前。
他下半身裹着浴巾,上身不着寸缕,肩背劲拔,肌肉紧实线条饱满,但并未达到过满则亏的地步,恰好在匀称的界点,不夸张。未干的几颗水珠顺着锁骨流淌去胸腹,痕迹清明,散发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手里则拿了一个黑绒的小盒子。
他关上门,猫就躲床底下,温岁问他:“是什么衣服。”
祁鹤摆出明知故问的神情,“你来拆?”
“你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朋友提的,我觉得有趣顺手就买了。”他混不吝道。
意料之中,温岁没有感觉失望,她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尺码吗?”
祁鹤掂了掂盒子,递给她,笑:“它不需要尺码。”
话说到这里,温岁大概明白了,她解开蝴蝶结,绒丝上置放的是少得可怜的布料。
设计大胆且奔放,是自己从未尝试过的领域,祁鹤盯着她得逞地笑,温岁沉默。
那一刻脑中奔腾涌入的是形形色色的人说过的相同一致的话。
敲打她的心。
有叶棠,有苏菡,也有祁鹤身边的纨绔子弟。
“他喜欢辣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曾经温岁也尝试过转型,变成他会喜欢的样子。
但是天生的容貌,温吞的性格,哪一样都跟这个词格格不入。
与其四不像被人耻笑,不如就安于现状。
毕竟,她从未自怨自艾过这样的自己。
性格,不是他人欺侮你的理由。
可,那晚她坐在祁鹤身边,周身都被他的气息裹挟,沉甸甸地压迫。
性的张力无时无刻不在冲击她的意识、她的思考。
“初恋脸,国民女儿,”祁鹤慢悠悠地讲着那些网络上形容她的热词,“你这么乖穿上会不会也很欲。”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
温岁拎起情/趣内衣。
觉得有趣,会是哪里有趣。
是羞辱她还是和另一个人作比较。
温岁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
钟姒。
他和朋友当初买衣服的对话她不得而知,不过应该也能猜出来。
温岁心口发涩。
好。
只是,靡夜漫长,后来一切慢慢偏离了轨道。
衣服只上身了三五分钟,床头的台灯晃了晃影儿,便被人粗暴地摁灭。
小猫跳出床底,蹦上小柜,不满地瞪着制造噪音吵它睡觉的主人们,喵喵地叫。
温岁被压着埋进柔软的枕头中,难抑地呜咽,始作俑者不停,掀眼看了看猫,恣戾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