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个屁。”钟晴激慨慷昂地讲着,“她身上有一滴徐叔的血?麻雀飞上枝头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秦芹是徐澄的继姐,之前两人关系还算和谐,徐正清逼徐澄嫁给秦禹后,秦芹开始明里暗里的对徐澄不满,“秦芹明摆想嫁秦禹,我爸死活不同意,非让我嫁过去。”想起这些,徐澄就心乱如麻,想要把剪刀,咔擦咔嚓全部剪断。
钟晴:“别愁眉苦脸的,等你结婚,徐叔只能会让秦芹嫁过去,到时烦恼自然迎刃而解。
橙子,扯了结婚证,法律上你们就是合法夫妻,意味着他想睡你,也是合法的,所以结婚对象可以穷,但一定不能丑, 不然亏死,这点很重要,万一他起了歹心,逃不开,你想和照片上那些人睡?”
徐澄想了下那场景,连连摇头,“不行。”
“所以周南荀是最佳人选。”钟晴自从看了周南荀照片,认定他就是和徐澄结婚的最佳人选,坚决不同意徐澄换人。
“别提周南荀,我已经放弃他了。”
“迎难而上才是橙子,脾气越硬越要啃,不同意就撩他,撩到他骨酥肉麻同意为止。”
徐澄犹豫,“能行吗?”
“准能行,二十八年没开过荤的男人,只要没毛病,稍微撩一下就把持不住。”怕徐澄犹豫,钟晴一鼓作气,“咱主打反骨,越不行越要上,那么多人追的徐仙女,能败在个臭刑警身上?。”
徐澄受到鼓舞,重获信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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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絮县的早春寒风瑟瑟,柳树摇晃着光秃的枝干,野草枯黄。
一辆出绿色租车驶进灰旧的街道,停在刑侦大队门口。
徐澄扫码付过钱,下车站路边等周南荀下班。
这天工作不算忙,到下班时间,大家一起出去。
老陈第一个看见徐澄,厚衣服裹不住她的美丽,小姑娘长发微卷着,杏眼清澈明亮,一双没有被污染过的干净眼眸,长款外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下面一双短靴,甜美又不失女人味,像朵娇艳的玫瑰,站在路边给灰败的街道添了一抹春色。
老陈顿时心花怒放,扒拉旁边的赵虎说:“那个......那个......”
赵虎没耐心地问:“什么?”
老陈指着大门外,“唇语美女,就饭店泼老大一脸酒那个。”
闻声大家一起往院外看。
同一时间,徐澄也看见站人群里最高的周南荀,他双手抄兜,狭长的眼半眯着,眸色冷硬,透着股不好惹的劲,视线只在她身上一瞬便收回去,像不认识。
徐澄抬手打招呼,周南荀视而不见。
搞不清她在对手招手,老陈、赵虎和乔语笑不拢嘴,一起对徐澄摆手。
徐澄认出他们是那天饭店,周南荀身边的小混混和满脸浓妆的女朋友。
老陈直勾勾地盯着徐澄傻笑。
周南荀抬手拍他一巴掌,“眼珠子快掉人身上了,有点样。”
老陈:“下班属于个人时间,而且我没穿警服,不会给警队丢脸的。”
周南荀没说话,一把蒙住老陈眼睛,强行把头扭正。
老陈挣扎着,一声声喊:“老大、老大......”
周南荀无视老陈的喊声,也无视徐澄的目光,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倒是乔语上前热情说:“你找我们?”
徐澄点头,又摇头,“我来找我老公。”
乔语:“你老公叫什么?”
老陈听到这句话,挣扎着从周南荀怀里出来,问:“你结婚了?”
徐澄:“对,但他......不理我。”
敲着委屈巴巴的模样,老陈保护欲剧增,放大音量喊:“结完婚又不理的渣男,肯定不在我们单位,如果想找警察调节家庭矛盾,要去派出所,刑侦队不管这事。”
乔语:“要不我把派出所电话告诉你,先打电话问一下?”
“不用。”徐澄指指站路边开车门的周南荀,软糯糯地喊了声,“老公!”
老陈:“......”
赵虎:“......”
乔语:“......”
周南荀:“............”
“周、周南荀是你老公?”乔语惊得话都说不溜了。
“我们刚结婚,还没来得及通知——”徐澄话没说完,就被周南荀扯着手腕拉走,到路边不客气地塞进车里。
徐澄坐副驾驶,按下车窗,和三个目瞪口呆的人挥手告别,“再见。”
白色SUV在车辆拥挤的晚高峰路段左右穿行,车速极快,徐澄紧张地抓住扶手大喊:“周、南、荀!你个混蛋。”
周南荀充耳不闻,专心开车。
到红灯口,车终于慢下,徐澄松口气,推车门要下去。
“咔哒!”
周南荀落了车锁。
下不去车,徐澄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周南荀皮笑肉不笑地说:“好老公,明天我还回来接你下班。”
沉默一路的人终于开口,“徐澄,我说过没时间陪你玩。”
“我也说过,我是认真的。”徐澄没好气地大喊。
红灯变绿,车往前开,这次速度没那么快了,徐澄又说:“婚期在即,我爸很快会派人来抓我回去,被抓回去,除了一死了之,我没有别的选择,难道你想看我年纪轻轻就轻生?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也是警察的职责吧?”
车突然停下,倒进路边的车位,周南荀手搭方向盘,侧身看她,“你在我同事面前,散播我们已婚的不实消息,属于造谣,是违法。”
周南荀公事公办的态度,激起徐澄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怒,她吼道:“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会找你?”
“姿色?”周南荀哂笑着重复,浓眉挑起,“选妃呢?”
徐澄:“......”
到家,周南荀直接卧室,关上了房门。
徐澄坐沙发,盯着那扇门发呆,片刻后,回房间换件露肩吊带裙,裙子紧致贴身,显出女人姣好的身材,领口低,露出少许诱人的弧度,她脚踩高跟鞋,过去敲门,“周南荀。”
门打开,周南荀带着无奈看她,“大小姐,又想怎么样?”
徐澄刻意挺胸抬头,凹出好看的弧度,娇羞地浅笑。
周南荀拧眉,对视半晌,见徐澄不说话,扭头走了。
徐澄:“......”
眼见房门要关上,徐澄一脚踢开,没好气吼:“周南荀!”
周南荀回头,没什么情绪说:“不卖身、不结婚。”
柴米油盐不进,徐澄没办法,横在他身前,“只要你同意和我领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在市里买套房也没问题。”
周南荀比徐澄高出二十多厘米,他低头瞧着她,眼里尽是玩味,半笑不笑的,“什么都可以?”
徐澄仰头与周南荀对视,“别是飞机火箭那种离谱的就行。”
话落,徐澄猛然被只大掌按到墙上,动作不算温柔,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下巴,侵略十足的目光逼近,“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也行?”
第10章 结婚吗(三)
“让你撩他,没让你吓他。”钟晴在视频另一端说。
“我没吓他。”徐澄把手机放一边,脸埋进枕头,“是他吓到我。”
“上来就喊老公,这不是吓?”钟晴恨铁不成钢,“要循序渐进地撩。”
徐澄举起手机哭丧脸说:“我穿那么少,他都没明白我的意思,怎么撩?根本就是块木头。”
“木头会反来撩你?”距离太远,钟晴只能干着急,“他那么说是故意吓你的,你害怕退缩,正如他意,别管他说什么继续撩。”
“算了,我还是换个人结婚。”连续挫败,徐澄不想继续在周南荀身上浪费时间。
钟晴:“可这么短的时间,你去哪找帅哥?”
徐澄:“我想办法尽量往后拖延,然后在剩余的一天内找到人领证。”
风絮县夜生活少,没有喧嚣的杂音,夜晚格外安静。
徐澄关掉手机躺下,晚饭没吃,这会儿饭肚子咕噜乱叫,她忍受饥饿,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想对策。
脑中不知怎么就浮现出,周南荀按她在墙上的场景,他身上的压迫感太足了,浓浓的荷尔蒙气息一逼近,心跳便不受控,一吸气,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周南荀身上那股清爽的皂香。
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种话?
害她涨红脸,落荒而逃。
徐澄在南川和国外都没见过周南荀这种类型的,时常冷着张臭脸,带着别来烦老子的不耐,但冷不丁来那么一下,又让人招架不住。
他身上的痞,是肆意生长的桀骜,是温室花草永远无法拥有的野性。
黑暗里,徐澄拍了拍脸,拍走那些和周南荀有关的画面,翻身侧卧,肚子咕噜噜还在乱叫,闭上眼睡不着。
在这时,房门咚咚响了,男人的声音传来,“出来吃饭。”
“别来烦我。”徐澄扯被子蒙住头,在空气稀薄的被子下,她听见声男人的低笑,磁性嗓音愈发清晰,“还结婚吗?”
徐澄唰一下掀开被子,冲门边喊:“又臭又硬的骨头,狗都不啃,谁要嫁你?等着孤独终老吧。”
周南荀轻笑,大小姐只嘴上功夫厉害,实际轻微一吓就不敢出门了,他隔着门说:“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一些事是合法的?小心到时人财两空。”
徐澄当然知道盲目闪婚的弊端,只是这些和嫁给海王相比,她还是选闪婚,商业联姻背后的人际关系和利益错综复杂,嫁入秦家有些事由不得她,并非想脱离就能脱离,像铁笼,进去就是一辈子,幸福与否都别想逃脱。
周南荀走了,徐澄依旧睡不着,等客厅关了灯,她下床,轻手轻脚地溜进餐厅,餐桌上放着碗蔬菜面,上面铺着个煎蛋。
她饿得发昏,顾不上热量高低,坐下要吃,瞧见碗下压着张纸条,是周南荀留的便笺,【锅里有热的】
字体苍劲有力,亦如其人。
徐澄进厨房拿开锅盖,里面温着的面条根根分明,刚做完没多久的面,没成坨,旁边的平底锅里,铺着一个溏心蛋和一个实心蛋,都是温的。
她重新盛一碗面,夹走实心的煎蛋。
隔天,徐澄吃过周南荀定的早餐,去厨房拿水杯,灶台上两个锅刷得干干净净,垃圾桶换了新的袋子,昨晚剩下的溏心蛋和面条也被清理了。
徐澄每天早晨睁眼,周南荀都不在家,也不知几点走的。
她握着水杯,坐沙发喝水,所坐的位置,视线正对次卧房门,发烧后徐澄一直住主卧,周南荀去了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