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瑶,你该把他的遗言告诉警方,有线索可以尽快破案。”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不要再来我家。”
徐澄不走。
孙瑶不再多说一个字。
夜里十一点,见孙瑶睡了,徐澄才回家,临走前交代孙奶奶,最近孙瑶情绪不稳,要看住,少让她一个人待着。
回家,周南荀拿起快递袋看了看,“快递站一般都有监控,明早我去走一趟。”
徐澄:“辛苦了。”
这些天,两人都忙成陀螺,没心思腻歪,躺到床上便睡了。
隔天早晨,周南荀被手机吵醒,眯缝眼睛看一眼电话号码,接通喊一声孙奶奶。
那边传来老人悲泣的哭声,“南荀,你快来我家一趟,瑶瑶、瑶瑶她没气了。”
周南荀猛然从床上坐起,“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我不知道。”老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南荀:“好,我马上过去。”
徐澄迷迷糊糊只听见孙瑶,闭着眼睛问:“孙瑶怎么?”
周南荀停顿一瞬,“孙奶奶说瑶要走了。”
“去哪?”徐澄还迷瞪着。
“死了。”
徐澄骤然睁大眼,“你说什么?”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要去孙瑶家看看。”
两人急匆匆赶往孙瑶家。
孙家房门敞开,客厅站一圈围观邻居,周南荀拉着徐澄,挤进孙瑶房间。
孙奶奶坐床边痛哭,见周南荀来了,赶忙止住眼泪,“南荀,你是警察,快帮查一查是谁害死我孙女?”
“昨天夜里有人来过吗?”周南荀问。
老太太指着徐澄,“她走之后我们就闭灯睡了。”
孙瑶的身体卷缩着,唇边吐有白沫,床头柜上摆着各种空的药瓶、药盒,周南荀翻看一圈,有感冒药、咳嗦药,消炎药、控制焦虑和抑郁药,她生前吃了巨量药物。
当天晚上,徐澄手机关机,周南荀联系不到她,等找到人时,已醉得不像样子。
初弦扶着徐澄交给周南荀,“抱歉,我拦不住。”
周南荀没生气,也没责备,接过徐澄,对初弦说:“受累了。”
“她”初弦欲言又止,“挺伤心的,可能没经历过,一时难以接受。”
周南荀点头,“交给我,回去歇着吧。”
进家门,周南荀扶着徐澄在沙发坐下,转身去她接水,回来见徐澄双手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前方,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周南荀每天都在和无视法律的一类型人打交道,看多了亲人、朋友之间随时阴阳两隔的生活,可徐澄被保护得很好,心中还是一片澄明。
接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死亡,周南荀全能理解,他把水杯放一旁,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十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徐澄抽噎着说,“沈书阳是孙瑶的光,光灭了,最后一根稻草断了,她也活不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徐澄借着酒劲,一股脑往外发泄。
周南荀抱她在怀里,“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失去生命,整件事情的原因,我一定会查出来,徐澄相信我。”
“他们已经走了,找到凶手也没用。”徐澄颓丧地说。
“那也要找到。”周南荀闭了闭眼,“这就是我的职责。”
徐澄只经历过这一件事便崩溃,难以接受,甚至产生和孙瑶一样的颓丧的想法,她难以想象,周南荀这些年,不断重复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有多么痛苦。
他经历过这些痛楚,却没因此产生抑郁厌世,依然热爱生活,热爱职业。
这个男人不仅仅刚正,还超乎想象的坚强。
徐澄握着纸巾依偎在他怀里,“快递你去查了吗?”
“查过了,沈书阳在出事当,到快递站给孙瑶邮寄信件,当时工作人员提议,这么近不如亲自送去,沈书阳没听,坚持走快递流程。 从这点可以看出,沈书阳那时就有了放弃生命的打算。”
徐澄:“他为什么这样做?明明之前的好好的。”
周南荀:“或许有人逼迫。
关于他们的遭遇,我很抱歉。
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背后的人。
澄澄,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件事怀疑人生。”
那些空缺被他一点点填满,徐澄抱着他安静地坐着。
“《倾听》恐怕要重新开始。”周南荀说。
“姑姥最近情况危险,孙瑶和沈书阳又相继出世,先缓一缓吧。”以前对于《倾听》徐澄总是一腔热血,第一次出现短暂的迷茫。
沈书阳留给孙瑶的遗书被烧掉,案件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那边张凤霞的情况也不太好,几次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周南荀和徐澄的空余时间都围在老人身边。
张凤霞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他们才松口气,张凤霞虽然度过这次难关,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医院里调养一些日子,张凤霞没那么虚弱了,嚷着要回家。
到家里安顿好张凤霞的事,周南荀带徐澄去了火车站。
“我们去哪?”徐澄追问一路。
“怕我把你卖了?”周南荀总不正面回答。
徐澄气得不问了。
车上睡一觉,天明,他们到达另一座城市。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徐澄竟有些不适应。
他们吃了当地的特色早餐,便去逛景点,到晚上徐澄累了,回酒店发现周南荀订了两个房间。
徐澄接到房卡,一句话没同周南荀说,径自往房间走。
开门时,周南荀说:“等下——”
“砰!”
房门关上。
周南荀望着酒店房门:“......”
他没走,靠着墙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身份证还在我这】
徐澄没回。
打过去电话,徐澄没接。
Znx:【你准备让我在门外站一夜?】
【好狠心的老婆】
后面跟了一张中老人爱用的表情包。
徐澄被那老掉牙的表情包逗笑,给他回:【回你房间去】
Znx:【谁家出门旅游,还和老婆分房睡?】
橙子:【......】
徐澄手机扔一边不理他。
周南荀又发:【路人从我面前经过,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怜.jpg】
接着发了一张纯净水的图片。
【扫地阿姨得知我被媳妇关在门外给了瓶水】
徐澄笑了声,手上打字:【活该】
Znx:【对,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为惜】
橙子:【快回你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Znx:【那房间是放行李的】
“......”
徐澄扔下手机,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拉着衣袖将周南荀扯进来,关上门,“你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宝宝我错了。”周南荀不做任何解释,先道歉。
“错哪里?”
“不该单独订个房间存行李。”
徐澄转身就走,周南荀拉住她,按到墙上,额头抵着她额头,“前段日子忙得没心思想其他,现在闲下来,”手掌落到她盈盈一握的腰上握紧,“难免要乱想。”
专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徐澄不由呼吸急促,偏头往旁躲开一些,“周南荀,你是老古董吗?”
周南荀没懂,“嫌我老?”
“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在谈恋爱,即便将来离婚,也没人会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澄话没说完,唇狠狠封住,他带着急切狠厉,似阵狂风,侵占她唇腔。
她腿软站不稳,周南荀才停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们不离婚。”
徐澄:“.......”
晚饭后,徐澄想回房间休息。
周南荀叫了车,拉着她坐进去,“带你去个地方。”
“白天不是都逛过了?”徐澄靠着他休息。
“那些都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周南荀揽住她肩膀,“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徐澄确实累,靠着他便睡了,下车,还不太清醒,拉着他问:“这哪里?”